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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刚刚为自己而死的典韦,曹操心中便是阵痛万分。
“主公。”我抬袖用手握住人还留在我肩膀的手,仅是一年,却又多了太多世事沉浮的伤口与老茧。凝望着他那张足以让天下人仰望的面庞,我舒展开眉目,一字一句道:“还记得那日说过什么么?若是信,赤壁也好,柴桑也好,合肥也好,这江东之地,在今明日定会纳入主公囊中。”
反手将原本握住自己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曹操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悲痛,微笑道:“孤信,孤自然信。”
就是因为信你,所以那日在营中即使你以庞统之名献策于孤,孤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因为孤明白,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便会说。
不过奉孝,既然你回来了,孤这次就绝不会再放手了。
这条以“霸”而走的路,孤不希望再失去更多了。
“既是如此”闪了闪目光,我感觉逐渐被人握紧的手,有些别扭的侧开曹操有些发亮的双眼,心中却不由苦笑:“主公就且在这里对饮一等吧。”
“在天时到来之前,会有人帮我们处理好一切的。”
站在合肥的城池之上,孙权一身戎装俯视着月下一川荒野,双眼深沉不辨情感。就在刚才,他带着大军前来,几乎是不费百卒就将合肥拿下。这合肥城既无大将,也无精兵,仅有几千守军,见他们前来,未打几下便器械开城。轻松拿下合肥的孙权看着这座安静的城,没有成功的喜悦,相反,却觉得极其不安。
合肥的兵如果这么少,那赤壁公瑾那边岂不是……
“主公。”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孙权一散眉间愁色,转过身望去,见是几个士兵绑着一个人过来。他们对着孙权一行礼,然后道:“这人鬼鬼祟祟的,又未在名册上有记载,我等担心他是细作,所以特地绑来请主公定夺。”
细作?孙权一皱眉,走上前去想看清人的相貌。这人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此刻脸上满是不甘的红晕。孙权心中暗笑,面上依旧一副正经道:“无妨,此人是孤身边的人。担心孤的安危偷偷跟着来了。你们先下去吧,孤训他两句便行了。”
“诺。”
待城墙上仅剩下些许人来站的比较远时,孙权一副无奈的给人揭开绳子。一解开了束缚,那人就不满的站起身来,把头上的头盔拿了下来,一头乌丝于此同时也倾泻而下,竟是名美貌无比的女子。
“二哥……”孙尚香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本来二哥已经叮嘱过她不要来了,结果她还是偷偷跟了过来。而跟过来就算了,居然还被那几个士兵给发现了。她微抬起眼眸,有些不安的看向孙权,毕竟是军情大事,就算二哥一向温和,也很难保不会训斥她。
似是察觉到孙尚香的不安,孙权暗笑,比起生气到更多是无奈:“尚香,二哥不让你来,是害怕你有危险。女孩子整日动刀舞枪的,将来怎么办。”
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些心虚的孙尚香就火了。她一扭脸,语气生气道:“就知道二哥你也这么想!凭什么你们都可以上战场,我就不行!我是破虏将军的女儿,讨逆将军的妹妹,凭什么我就不能上战场!凭什么我就非要嫁人!”
“好,好。”看几乎要跳起来的孙尚香,孙权连忙安抚她平静下来。如今合肥已下,就算她在这里跟着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与其再担心她出什么事,还不如就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尚香是巾帼不让须眉,留下就留下吧,不过在军中,尚香你可不能任性,凡是都要遵守军纪。”
一听人松了口,孙尚香立刻眉开眼笑。她利索的一挽长发将头盔再带上,而后英气无比的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遵命。”
孙权无奈的笑笑,把人拉起来。自从大哥去了之后,他最亲近的也不过这个妹妹了。所以就算她有的时候会任性,他也全纵着她。
站在孙权身后,孙尚香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果然庞统诚不欺她,只要她先偷偷跟过来,二哥怎么着也要把她留下。
本来还有些气他和瑜哥瞒着自己他是庞统的事,不过现下,倒也算两清了。
然而,城墙的宁静还未持续多久,就见到有士兵急急忙忙跑来,道:“主公!远方发现大批军队向我们行进!”
孙权皱眉思索。先不说他拿下合肥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就算真有人去给曹操送了消息,也不该会有这么快。而且,他刚收到消息,公瑾的火攻已经把曹操打的败落而逃,也不该有余力来救合肥。心觉蹊跷,他问道:“可能看清打的是谁的旗号?”
“他们走的都是暗处,若不是我们看的仔细,怕是连发现都还没发现。”
眉间忧色更甚一重,孙权一挥手,道:“传令三军,进入警备状态,严守城池!”
“诺!”
“二哥,是不是又有仗可以打了?”比起孙权的担忧,孙尚香反而更多的是兴奋。她握紧手中的长弓,冲着孙权半撒娇道,“一会让我打头阵怎么样?”
“胡闹!”孙权生气的一挥袖,严肃道:“未弄清敌方情况,怎能如此鲁莽!给孤在这里好好呆着。”
听到人的训斥,孙尚香不满的一瘪嘴,嘟囔道:“有什么的嘛,我可是弓腰姬呢!”
孙权一抖眉头,没再理她,反而戒备的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军队。
当那路军队离城池不过两里时,借着月光孙权才看清他们的情况。这少说也有两万人,而且看装备与战马,都是极为精锐的西凉铁骑。还没想清楚这西凉的铁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就见大军已兵临城下。一人策马出列,一举长枪道:“陷阵营在此,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这一句话,任是让所有人都心中一颤。陷阵之人,不过七百,却战无不克,勇猛无双!只是当初高顺被缚之后,这支陷阵营也就散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这支精锐的雄姿!
至于说怀疑对方是不是在使诈,不说别的,但看那大军中处于前锋的七百人汇聚成的一股足以撼动天地的气势,就当知道这绝对是那扬名天下的陷阵营!
孙权一顿,刚想开口喊话。突听一声清亮的女生传出来:
“弓腰姬在此!若想攻城,先与我一战!”
这时,也有士兵急急忙忙跑到孙权这,报告到:“主公,刚才尚香郡主硬创出城了!”
“胡闹!”孙权是真的生气了,若是自己最疼的妹妹出了问题,他怕是再也没颜面面对孙家人了!他努力压抑住神色中的紧张,望着城下的情况。就见孙尚香骑着一匹白马,手拿长弓,一举一动倒也透着许多男子都比不过的英姿飒爽。
高顺见是个女孩子出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一转长枪,好言道:“我从来不和女孩子动手,你还是先回去吧。”
哪知高顺的好言到孙尚香嘴里反而成了嘲笑之意。她脸上一热,恼道:“看不起我们女子是不是!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弓腰姬的厉害。”说着,一拉长弓,直直向人射去。
用长枪将银箭打掉。高顺暗叹了口气。果然和郭祭酒之前预料的一样,这孙尚香是不会听劝的。也罢,那接下来就按照原计划走便是了。于是他一挥长枪,拱手道:“那,得罪了!”
“少废话!”
接着孙尚香又是一箭,直至擦着人额角过去。她心中还没来得及一喜,高顺就已经来到她身边。孙尚香连忙后仰,才险险的让枪锋擦着自己的面庞而过。她心中恼怒,放箭拉弓,直射在人长枪上。
高顺本就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虽然孙尚香从小习武,也难以抵挡几个回合。可过了片刻,他们仍旧打的是难解难分,看这架势,反而像是高顺刻意让着孙尚香似的。显然,孙尚香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拿长弓一挡,她一勒缰绳退开几步,怒道:“要打就打,看不起本姑娘是不是!”
高顺更是无奈了。我只是怕伤着你好不好。不过看人此刻嗔怒的样子,倒是让原本英气的面庞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气。高顺心下一愣,又是骑马迎了上去。又是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找到机会,在没有伤着人的情况下用长枪将人从马上挑了下来拉到自己马上,而后一扭人的手腕,钳制住人的活动。
“放开我!”孙尚香被人钳制住,此刻跟被人抱在怀里似的,又羞又急,怒嗔道。
高顺倒没怎么多用力以防弄疼了人。带着人策马回阵,和为首之人对视了一眼。为首之人点点头,而后策马出前,道:“孙将军,倘若不想让令妹有所损伤,便请尽快开城投降吧。”
“两军交战你们拿一个小姑娘作为要挟!真是卑鄙!”孙权见孙尚香被抓,又是气又是急,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卑鄙如何?不卑鄙如何?反正天下说我吕奉先是卑鄙小人的大有人在,布只求自心问心无愧便是!”
月下,这人一身兽面吞头连环盔,披红锦百花袍,手拿方天画戟,身骑赤血宝马。威武的面上一双剑眉直插入鬓,鼻梁高挺,双目犀利。这等气吞山海,雄姿英发的气势,只让人想起来一个词:
战神!
“孤听闻当日下邳破城,吕将军被斩于下邳。没想到竟然是以讹传讹。”
“并非以讹传讹。”吕布挑眉长笑:“当日死去的是犹豫不决妇人之仁的吕布,而今日在这里,才是真正不畏世人言语的吕奉先!”
“孙将军你也看见了,就算你可以弃你妹妹于不顾。面对陷阵营与这西凉铁骑,你觉得你们还有胜算么?只要你们投降,我等绝不伤将军与令妹一分一毫。”
孙权犹豫了。的确,就算他想拼死一战,也不能如此让这些将士与他一起死。看看那连绵的大军,再看看自己身边士气早就失去的士兵,最后再看向自己妹妹。末了,孙权有些苦涩,终于叹气道:
“传令,开城门。”
若是说那厢合肥是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那在这云梦泽外的一片荒野上,正进行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对阵。两方的军队都在一旁待命,唯独两位将领正厮杀对仗在一起。
“痛快!再来!”被人用银枪一顶,马超只觉得心中无比爽朗。已经好久没有对上这么有实力的对手了,本就极爱武艺的他,怎能不兴奋。一时竟忘了原本是敌对的状态,反而一心与人切磋起了武艺。
赵云一侧身闪过人的长枪,勒住白马回身一甩银枪擦着人的发鬓而过。纵使是敌对的状态,他也不由得诚心佩服对方的武艺。若不是还有先生嘱托的,他本该早就放开酣畅淋漓的与人一战。只是,大局为重,他只能以防守为主,力求让人不要再捣乱就好。
见人没使出全力,马超不乐意了。他一夹身下黑马奔驰到人面前直朝人腰间刺去,赵云一皱眉,急忙收回长枪一挡,而后借力将人挑开几步远,朗声道:“马超将军,我主与西凉素无恩怨,当年令尊还和我主一起参加过讨伐曹贼之事。还请将军莫要再为难云。”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马超推开几步却没恼,反而战意更酣:“父亲的意志我改不了,但是我知道,我手中长枪只为这中原大陆上的同族而挥,汉室成不成,与我无关!”说着,他又骑马而上:“再战!”
不知是不是被人一遍一遍的攻机挑出了豪情,赵云暗暗思索一时半会曹操应也来不了。不把人处理好一会也没法继续先生的计划。一举长枪,赵云爽朗一笑,身上银甲在月色下闪闪发亮:“好!既是戰逢对手,云自当尽力!”
兵器相碰的声音在夜色中极为清脆,豪壮的战气让三军都为之震撼。而相互交战的两人却是越战神色越亮,天下最痛快之事,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不知是交战了多久,直待明月已过了中间,两人才精疲力尽的停下动作下了马,互相扶着气喘吁吁地坐到一块空地之上,四目相对,敌对之情早就无影无踪,反而多了许多惺惺相惜之情。
“孟起,你武艺高强,又有匡扶天下之志,何不与云一同投了刘皇叔,匡扶汉室?”
看人认真地神色,马超摇摇头,道:“投他刘备作何,尽知道假仁假义。”
“那怎么会。”赵云没在意人的语气,又开口欲为刘备辩解道:“主公他只是……”
“不说别的,就说这刘备的用人!子龙你为他出生入死,不知救了他多少次,你真的有重用你么?!这等识人不明,我看不上!”
赵云一愣,随机面上露出些许苦笑。的确,虽然刘备对他以礼相待,但那淡淡的疏离感他同样能感受出来,只是不想因此坏了君臣情分。如今被人一语道破,他也觉得有些丧然,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见人沉默下去,马超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戳人伤口的滋味。想了想,他突然一拍人肩,豪气道:“留在这也没意思,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