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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闻言,只抿唇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不过是几支珍珠头花,我瞧着还算时新,料想许是今年上进的罢。”
贾赦微微颔首,只吩咐邢夫人道:“二太太既送了头花给迎春,你备几样首饰给元春送去,多少还个情儿去。”
邢夫人含笑看着贾赦,略带些后悔道:“哪还用老爷吩咐,今儿我过去时,正好拿着琏哥儿送来的头面,瞧着二太太送了迎春头花,少不得还份礼儿去,手上又没旁的好给,只得拿了那头面作人情。说起来,纵是给了迎春,我还想着要叮嘱两句,如今给了元春,不说这舍得舍不得的话儿,光是还情也是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听着邢夫人这斤斤计较的话儿,贾赦忍不住摇头一笑,只看着邢夫人无奈道:“你呀……什么都好,就这性子……算了,我不说了。”
邢夫人瞧着贾赦这欲言又止的样儿,禁不住扑哧一笑。
又说王夫人院中,王夫人正坐在塌上吃西瓜,周瑞家的却忙忙进来,只朝着王夫人行了礼,便忙不迭的回了送头花之事。
王夫人听了,思忖了片刻,笑问道:“大太太送了元春什么头面,拿来我看看?”
周瑞家的忙打开匣子,呈给王夫人看了,方又说道:“说起来,这大太太如今也奇了,竟是一日比一日大方了,这样上好的东西,换了以前,大太太藏着还来不及呢,如今竟也舍得给人了。”
王夫人面皮子略动了动,瞪了周瑞家的一眼,只说道:“你懂什么,大太太如今不比往日,不拿出些手腕来,怎么能拢了老太太和大老爷去。她也没旁的本事,只不过是学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用这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人罢了,想要当家做主,只怕还早着呢。”
周瑞家的听了王夫人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儿,怎不知王夫人心头不痛快,只忙顺着王夫人的话儿道:“可不是如太太说的,大太太只会弄这些施恩舍惠的小把戏,哪有半点大家太太风范,到底是填房进门的,怨不得旁人说她。”
王夫人只是一笑,想着周瑞家的刚才说的话儿,不免心下生疑,忙又问着周瑞家的道:“这头面是琏哥儿拿回来的”
周瑞家的只小心陪笑道:“可不是,我亲耳听大太太说的。我还瞧着那些丫鬟手上很捧了几个相同的匣子,料想着,里面错不过也是头面首饰。若是这样,大太太今儿这么大方,也有些理儿,说得过去了。”
王夫人闻言,脸色便是一变,只冷笑道:“这么说来,琏哥儿如今倒是越发出息了,前儿宫花,今儿头面,不知明儿又要打外头拿些什么了不得东西回来了?”
周瑞家的听了,只笑道:“太太想差了。琏哥儿原就是个不定性的,今儿折腾这个,明儿鼓捣那个,什么都做不长久,不过仗着些小聪明,能捞些油水罢了。前儿太太还说,琏哥儿伙着人做那宫花买卖,是另有算计,有意针对了薛家去,同咱们房里不对付。我就说,琏哥儿不是那有心机的,太太原是看着他长成的,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如今可不正应了我的话去。”
王夫人笑了笑,思忖了片刻,只说道:“你这话说的有理。琏哥儿原就是这脾性,倒是我误会了他去。”
一时不免又叹道:“倒不是我有心疑他,只是薛家同咱们家也是祖上几辈子的交情,倘若就因琏哥儿一时糊涂,从中闹出什么不好来,反倒教人悬心担忧。”
周瑞家的听了,只上前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很是,琏哥儿年纪小,难免不知事,无心做出些叫人有心的事来。太太为府里作想,多顾虑些也是正理,如今老太太已是知道了,又特意嘱咐了大太太去,想来琏哥儿再不会犯这样的过错了。”
王夫人闻言,只拿帕子沾沾眼角,略微叹了口气,淡淡道:“只盼着能如话里所说罢。”
说着,又问着周瑞家的道:“琏哥儿这会子在外头做了什么事儿,怎么旁人送了他这样贵重的东西来,别是仗着咱们府里的名头,在外揽了事罢?”
周瑞家的思量了一阵,只笑道:“我倒也寻人问了一遭,也没问出个究竟来。只听着琏哥儿院子里的人说,琏哥儿在外头结识了几个场面上的人,琏哥儿同他们一道儿,很做了几笔买卖,许是这些人送的罢。”
王夫人想了想,只摇头道:“我瞧着不像。你命人仔细打听一番,看琏哥儿如今同什么人往来着,倘若有个什么,咱们也好应对,省的和前儿似的,那宫花都送进去了,咱们才知道,白担个冤枉的罪名去。”
周瑞家的忙不迭的应下了,又笑道:“若说那宫花的事儿,薛家本也无理,他们家做了这些许久的宫花采买,送进宫的东西竟连琏哥儿他们打外头雇人做的还不如,不觉得害臊不说,瞅着得罪不起抢了他们买卖的人家,还好意思拿着琏哥儿说话,这人死了不找杀人的理论,竟找卖刀的算账,也不知是哪家哪户的理儿?”
王夫人听着周瑞家的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在理,只是又不好附和,只得叹说道:“罢了,说这些也无用,倒白坏了交情去,横竖咱们家又不靠着这些过活,能让让便让让罢。”
说了这话,王夫人方又问着周瑞家的道:“珠儿的事儿已是定下了,老太太今儿虽没说,可我瞧着那摸样,多半也是应允了的。珠儿可好些了没有?”
周瑞家的略有些尴尬的敛了笑,只说道:“太太还不知道,珠哥儿一直是那样子,好一时,歹一时,太医也没旁的话儿。”
王夫人听了,不禁伤心叹息,掉了一回泪,又问着周瑞家的道:“柳太太送来的药,可收好了没有,别到时候出了岔子去。”
周瑞家的闻言,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只勉强笑说道:“怎么没收好,太太只管放心,必出不了错儿的。”
瞧着王夫人点了点头,这周瑞家的看着王夫人的脸色,不禁又朝着王夫人悄声问道:“只是这柳太太说的事儿,太太难不成真要替她办了去?”
笑语纷纷贾琏无奈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波澜不兴,只淡淡道:“我是答应了,可却没说这事一定能成,左右不过是帮她提一提罢了。”
周瑞家的眼珠子一转,又张口问道:“可是柳太太话儿说的清楚,若是太太不能成事,就要拿了东西禀了咱们家老太太去,到那时,老太太问起来,只怕大姑娘也要受了牵绊去。”
王夫人看了周瑞家的一眼,冷笑道:“便是禀了老太太又如何,老太太再是生气动怒,也没个卖孙女作妾的理儿。缮国公府如今算盘打的啪啪响,既想着日后尚主封王,又看中了咱们家元春去,若不是废太子身边的妻妾皆是朝中大族,只怕他们家还要打主意,作了新皇的泰山去,心也忒大了些。”
听着王夫人这话,周瑞家的讪讪笑了,一时方又说道:“话虽如此,可万一传了出去了,到底有碍大姑娘的名声,白叫人说了嘴去。”
王夫人略有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只说道:“这事儿我自有主张,如今说来也无用。柳太太同咱们家也是几代的交情了,眼下又是这般境况,只要珠儿的事儿一成,我再央人说合一番,想来柳太太也不是那结亲不成反结仇的人,自然是无碍的。”
这厢儿王夫人和周瑞家的正议着事,那边赵姨娘也同周姨娘在说着话儿。
赵姨娘拿了个包袱皮出来,一边理着手边的零散绸缎,一边对着周姨娘叹说道:“昨儿才送了几块料子出去,今儿便只剩下这些了,我倒问着外头的奶奶们要了一回,可人家两三句便把我打发回来了。你瞧瞧,这里头有合用的没有?”
周姨娘瞧了一眼,只笑说道:“原就用不了多少,这样儿的已是足够了。”
说着,抬眼看了看赵姨娘头上的珠钗,抿了抿唇,不免又问着赵姨娘道:“你头上戴的可是薛家送来的,我瞧着怎么不大像?”
赵姨娘听得周姨娘这话,便禁不住笑了,只朝着周姨娘问道:“你瞧瞧我头上这个比着薛家送来的,是好还是差?”
周姨娘眯眼细瞧了一眼,只笑道:“我也看不大出,只觉得比薛家送来的,样式要花巧些,费工些,旁的倒不好说。”
赵姨娘抿唇一笑,只扔开手中的绸缎,侧头笑道:“这是昨儿大太太赏的,不只这钗子,还有一套白玉雕花的头面,我在这府里这么多年,哪得过这样的好东西。也是大太太这样恩宽的,才会为着我平日的些许侍奉,特意赏赐了东西下来。偏这府里很有些小人,成日编排着大太太小气吝啬,如今瞧瞧,大太太若是不大方,这府里就没个大方人了。”
周姨娘听了这个缘故,眼睛越发眯了眯,抿了抿唇,又往赵姨娘头上看了一眼,方才移开视线,道:“怎么不把那套头面戴出来。我以前常听积古的老人说,这玉最是养人了,常佩在身上,百邪不侵不说,还能消灾除祸。你如今有了身子,正合该戴这些去,往日没有还罢了,今儿大太太既赏下了,怎么也该戴出来才是。”
赵姨娘笑着摇了摇头,只说道:“我给三姑娘留着呢。”
周姨娘闻言,不由得看了赵姨娘一眼,方小心说道:“如今三姑娘在老太太身边养着,又记在了太太的名下,哪儿能少了这些东西去。”
赵姨娘听得周姨娘这话,叹了口气,方说道:“纵然不会少,我也该备着些,不为旁的,只为我的心罢了。再说着,咱们府里这境况,你也不是没瞧过的,便是养在老太太身边又如何,她到底是我生的,打根子上便比别人差了一等去。昔日姑太太姐妹四个,只扬州那位姑太太一人是嫡出,老太太待那三位姑太太也算得亲厚了,可出门子的时候,那形景摸样,我虽不曾亲眼见过,可听过的话儿只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去。”
听着赵姨娘这话,周姨娘也不由得叹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想起了什么,又问着赵姨娘道:“说起来这些时日下来,大太太也很是恩赏些东西下来,前儿的宫花宫扇,如今又是头面首饰,虽说是琏哥儿孝敬的,可他一个小孩子家,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别是借着大老爷的声名,在外揽了什么事罢?”
赵姨娘听了,寻思了一遭,只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听着大太太身边王姐姐的话儿,琏哥儿在金陵那边很结识了几个人,听说都是些有能耐的。江南那地方,历来便极富足,这些东西,咱们京里稀罕着,可在那地方,说不得也只是寻常物件罢了。再说着,金陵薛家不也是沾了这个便利,才这般豪富么,那回送东西来是落了人的。不过薛家也不大成样儿了,听说他们家上进的宫花,竟没争过琏哥儿他们打外头采买的,白丢了一个差事去。”
听着赵姨娘这话,周姨娘仿佛有些坐立不定起来,只往外头略看了几眼,方转回头来说道:“且不说这些了,好也罢,歹也罢,与我们都不相干,倒是今儿我听说,你家的弟弟也进府来了,不知现作着什么差事?”
赵姨娘听了周姨娘这话,哪不知周姨娘的言外之意,一时倒把旁的事儿放下了了,只看着周姨娘笑说道:“怎么问起这个了,可是你家里人想通了?”
却说贾琏因前儿挨了贾赦一顿训,虽闷闷不乐了一阵,但倒把心中有些想不得的念头都丢开了。
怎么说贾琏到底是个心肠不坏的,如今邢夫人待他不算差,迎春又是个性情软弱的,贾琏便是有些不喜之处,可也着实寻不出挑刺的理儿来,否则贾琏也不会时常孝敬东西给邢夫人了。
如今被贾赦训了一通,贾琏也不免觉着先前的试探是多此一举,且不说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单年岁就比不过他去。
贾赦已是明言了这爵位将来是给他的,想来将来也没什么变数了,至于这些产业,待得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长成时,想来他早就不稀罕了,到那时候,便是给出去也无妨。
这么一想,贾琏倒觉着还是自己的老子有见识,见着上头有老太太坐着,袭了爵却掌不了权,索性便装作万事不理,私底下却为日后打算,偷攒着银子私房,毕竟这没了权还罢,没银子是到哪都行不通的。
一时,贾琏不免又想到了贾赦提给他的分红,心下一动,竟也生出些置产买业的心思来了。
这钱贾赦虽说是给他花销的,可贾琏如今也明白过来,与其把银子扔水里听响儿,倒不如置点私房,日后手头宽裕不说,还能给后人留下点东西。
贾琏正想着这两百两银子置什么产业合适,外头帘子一动,贾琏转头一看,原是他身边的丫鬟锦绣进来了,于是笑道:“我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