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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如果这个学生是个病人,那么他的情绪甚至在性格上,都要比正常人难应付得多,希望到时候不会出现太多的麻烦才好。
事实证明,这一次他的判断是错的。当展怀义带着他来到医院,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学生时,那个孩子正躺在床上睡着。至今他仍无法忘记,当展昭被父亲摇醒,得知他是请来的导师时,苍白的脸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现出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快乐和感激。那时的他还无法理解这种快乐,但随着接触,他渐渐地喜欢上这个学生,他性格温和又聪明好学,只是不太爱说话,除了讨论学术问题的时候带出些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其余时间常是一个人沉默着,虽然他总在微笑,但淡淡的表情里却什么都捕捉不到。这是一种压抑的表现,公孙策想着,却不知该怎么帮他。几个星期后,他亲眼目睹了学生的一次发病,他被吓住了,眼看着展昭在自己眼前毫无预兆地倒下,浑身抽搐不停。那个时候他突然有点明白了,展昭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眼神,也了解了,那种深藏在他心底的压抑和痛苦,他是没有办法帮他的,除了展昭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展昭的接受能力很快,尤其在心理学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公孙策发现,有些他都要苦思冥想的复杂疑点,展昭却能轻而易举地用最直接简单的方法一一分析透彻。他经常拿一些资料和案例和他一起探讨,从那时起,他就存了私心,想着如果有一天若是能和这位学生一起共事,将会是怎样的一件快事。如今,真的盼到了,可是。。。。。。
往事幕幕犹在眼前,公孙策看着眼前的学生,百感交集。“展昭,你的身体?。。。”
“好多了,您看我现在挺壮实的吧。”展昭说着抬起胳膊握了握拳头。
公孙策被他逗得一笑。他记得有位美国的心理学专家曾经说过,乐观是人类性格中最“迷人”的特质。他想他看到了,就在他这位学生的身上。但是今天,他却要亲手去打击他。如果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展昭,你还会笑得出来吗?现实是残酷的,他也只能硬起心肠来面对眼前的人。“展昭,你的能力很强,老师一直想让你帮我,可就在昨天,发生了一些事。”公孙策顿了顿,抱歉地说:“工作的事。。。”
导师的话让展昭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窜动。“老师不必为难。”
“你是我最中意的学生,你的努力我全看在眼里。”公孙策想起自己曾经做出过的承诺,如今却不能兑现,深感内疚与无奈。他真的很想留下展昭,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真的求才若渴,可是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但是这一次,恐怕只能食言了。”
“您教我知识,又对我照顾有加,我已经很感激了。”虽然难掩失望,但更令展昭难过的是导师为了他的事,竟这般自责。他才是那个应该感到愧疚的人啊。“您放心吧,世界之大,我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公孙策低声轻叹。如今不得不放弃展昭,将来怕是再难遇到这样的人才了。更何况象他这样的身体,失去这次机会,想要再找个如此喜欢的工作又谈何容易。学生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微笑着安慰他道:“我是很喜欢和警察相关的工作,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放不下。但是任何职业都有他存在的价值,所以我相信,就算我干不成警察这一行,在别的行业我也一定能找到快乐。”
听了展昭这番话,公孙策打从心眼里觉得欣慰。这个学生一直在成长,作为一个老师,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真的值了。
两人许久不见,聊得欢快,转眼间已近午餐时间。展昭不愿麻烦导师,起身告辞,公孙策一直将他送到一楼大厅。
“展昭,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好。”
“你和你父亲都是倔脾气,他有时候态度强硬,也是为了你好。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多体谅他一下。”公孙策拉着展昭的胳膊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您回去吧,别送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两人挥手道别,展昭慢慢走出警局,心里涌上一阵失落。冷风吹过,脖颈上透出丝丝寒意,伸手一摸,才发觉把围巾落在导师那了。幸好及时发现,不然回去免不了又会挨舅妈一顿数落。无奈地撇了下嘴角,赶紧顺着原路折回。
进入大厅,小接待看出是他,也不阻拦。展昭点头一笑,径自向电梯口走去。快到的时候看到导师正背对他站着,一边打电话,一边按着电梯的按钮。他迈步走上前去。
“展怀义啊展怀义,你这黑锅让我背的。不过我承认这次你是对的,这个工作确实存在危险,是我考虑不周。。。。。。”
后面的展昭什么都听不见了,他默默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飞速地逃离了这个令他难以忍受的地方。一路上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心里蹦蹦直跳,手在抖,全身都在抖。说不清是气愤、伤心亦或是无望。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他这么傻呢?!他怎么就这么傻呢!?他怎么能这么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病痛
展昭回到家里,刘蓉见他面色不好,上前拉着他,一阵问寒问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扶着墙换了拖鞋,展昭抬头冲舅母笑笑:“没,就是有点饿。”捂了一下胃。“舅妈今天不是说给我熬红枣粥么,我饭都没吃就赶回来了。”
“放心,没人跟你抢。”刘蓉被外甥哄得眉开眼笑。“快进屋洗洗手去,我去给你热粥,马上就好。”
望着舅母转身进了厨房,展昭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回房脱掉外套换了一身轻松的居家服,随后走进洗漱间。
右手腕上的红痕扩散得更大了,手背和胳膊上也出现了细密的小红点。他打开冷水,将毛巾浸湿,拧干,然后搭在腕骨上轻轻按压。抬起头,展昭一动不动地站在洗手盆前,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觉得不太好,眼睛周围淡淡的疼。抬起左手,指腹划过眼底,长长吐出一口气。在他的记忆中,这张脸曾是那么恐怖,皮肤苍白,眼周皮下出血黑紫一片,看上去就像一个渴望鲜血的吸血鬼。凑近镜子,他仔细地看了看,又抬起头左右扭动,看了看脖子和耳后,确定没有出血点,才略微放下心来。
吃过午饭,展昭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往事沉浮心头,记忆凝结胸中。他只觉得胸腹之间一股浑浊凝重的烦闷之气郁结难解,憋得整个胸膛似要炸开一般,眼前的一切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当初的离开是为了什么?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不管他怎么抗争,怎么努力,现实总是朝着他期望的反方向发展着,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却无力改变。你痛恨自己的身体,更加痛恨这个痛恨着自己身体的心理。闭上眼,他一下下握着自己的拳头,握紧、松开、握紧再松开,直到心境慢慢平复。
晚上展昭醒来,嘴里一股铁锈味,两条腿也疼得不行。嗓子一痒,他咳嗽了两声,被子上溅上了几滴小血珠。
江冬被细碎的敲门声吵醒,心中暗骂,谁特么大晚上的。。。。。。还没来得及细想,心里忽的一沉。展昭?!赶紧爬起来,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便跑去开门。
“表哥。”展昭手里拿着纸巾盒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江冬急忙上前架着他的腋下将人扶到床上。“怎么了?”
“这么晚麻烦你,真。。。。。。”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客气什么?!”江冬急喊一声,掀开被子。“躺下说。”他看得出展昭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不用,等会我还是回我自己房间。”展昭的手有点抖,身上出了一层汗。“你能帮我去24小时药店买点止血敏或者云南白药么?我的吃完了。”
“哪流血了?”江东一听,心里怦怦打鼓。他知道展昭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的。“快让我看看。”
展昭也不想隐瞒,抽出几张纸巾吐出一口血来。江冬一看脸就白了。
“你别紧张,只是牙龈出血,就是看上去有点吓人。本来不想麻烦你。。。 ”展昭说着,有点气喘。顿了顿,低着头闷声说:“我腿疼,走不动。”
江冬看着展昭被汗湿的头发,一络一络地贴在额前,一阵心疼,知他定是疼得不轻。“去医院吧。”说着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
“不,这时候太晚了。如果明天还不见好再去。”
“可是你这样,我。。。我害怕。”
展昭虽然难受,可听江冬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是不会为难自己的身体的。那时候你也看到过,闹得那么厉害不是也没死。。。”
“闭嘴。什么死不死的,你再说一句,我跟你急。”江冬就听不了这个字,尤其是从展昭嘴里说出来,他一刻也忍不了。“以后也不许说,永远也不能说。”
见江冬激动,说话声音也大起来,展昭生怕惊动舅父舅母,赶紧安抚他道:“行了,我错了。以后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展昭说着又吐出一口血,抬头:“对了,你在帮我买点消炎药,头孢拉定就行。”
“止疼药呢?”江冬问。
“先不用,有些药我不敢乱吃。”
江冬穿好衣服,架着展昭回房。这时候展昭走路都有点困难了,半个身体歪在江冬身上。到了房里江冬扶他躺到床上,拉起裤腿看了看。小腿膝盖以下,脚脖子以上,一片片大面积的皮下出血,颜色鲜红,还带着些微肿胀,看得江冬眼圈都红了。
“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江冬不想表弟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替他盖好被子,急匆匆出了门。
展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以前皮下出血也疼过,可是这一次疼得他恨不得将双腿锯断。“表哥,你回去睡吧。”江冬买药回来以后就一直陪着他,展昭既感动又内疚。“我吃了药,等会就好了。”
“别说话,闭眼睡觉。”见展昭难受得翻来覆去,江冬哪敢回去。其实他也知道展昭睡不着,于是拿了几本杂志过来,坐在展昭另一侧的床上,一边翻看影视报道一边陪他。“明儿一早,哥就带你去医院。”
“我总是给你们添麻烦。”展昭背对着江冬,嗓音沙哑。
“傻帽!我是你哥!”江冬说着,伸手揉揉表弟的头发。“别瞎想。”
“嗯。”展昭翻了个身,抬眼看看江冬,笑着说:“下辈子,我当你哥。”
江冬一瞪眼,嘴巴张得老大,一个字一个字地喊:“给—我—老—实—睡—觉!”
天亮以后,展昭依然无法站立行走,这下想瞒也瞒不过二老了。
“小冬,你去上班。爸今天倒休,我和你妈带小昭去医院。”吃了云南白药,展昭的牙龈出血还是止不住,江夜万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吐血,心急得不行。这个病,一滴血都是宝贵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可是。。。”江冬不放心。
“没事儿,表哥。有舅父舅妈在,你去吧。”江冬刚任职不久,这时候请假不好。展昭实在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好。”江冬拍了拍展昭的肩头。今天白玉堂有个重要的采访节目,他确实有些j□j乏术。
展昭穿衣的功夫,又疼出一身汗来。江冬替他把外套拉紧扣好,又把连身帽套到头上,和父亲一起搀着他下了楼。出了楼口,刘蓉早已经叫好出租车在外面等着了。
将表弟扶上车,江冬还是觉得不踏实,转过来叮嘱老爸说:“爸,有啥情况,您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江夜万上了车,朝儿子挥挥手,一行人直奔医院。
一整天,江冬都提心吊胆的,时不时就把电话拿出来看看。刚给父亲打过电话,也没来得及多说,只知道血还是止不住,真是要人命。
“江冬,你消停会行不?转悠的人眼晕。”一起跟着来参加来采访会场的摄影师小吴实在受不了了。
“我出去抽根烟。有啥事喊我一声。”
“去吧。”
今天的采访时间挺长,结束后,白玉堂出来却到处不见助理的身影。“小吴,江冬呢?”
“门口抽烟呢,我去喊他。”
“不用了,你忙你的。”白玉堂说着,走出门去。
江冬站在楼外一口一口吸着烟,冷风吹过,不由缩了缩脖颈,象叹气般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怎么了?看你一整天心不在焉的。”背后突然有人发话,吓了江冬一跳。赶紧扭头。
“采访完事了?”江冬问。
“嗯,完事了。等会儿一起去吃饭,我大哥做东。”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好好玩。”
晚上白玉堂和大哥卢方、四哥蒋平还有摄影师小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