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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完事了?”江冬问。
“嗯,完事了。等会儿一起去吃饭,我大哥做东。”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好好玩。”
晚上白玉堂和大哥卢方、四哥蒋平还有摄影师小吴,化妆师刘骏一起吃饭。席上蒋平好几次皱眉看他,一会抬头望天,一会托腮思索,搞得白玉堂莫名其妙。哥几个聊得起劲,饭局结束已是近午夜了。蒋平提出要去他那里借宿,白玉堂自然答应。一路上,蒋平东吹西扯,与吃饭时全然两样。
“四哥,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
蒋平一听不说话了,沉默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你看出来啦。”
白玉堂撇他一眼没搭话,继续眼望前方开车。
“我正犹豫告不告诉你。”蒋平干咳两声。“我昨天撞了个人。。。”
“什么?”白玉堂一听急了。“你开车怎么不小心点,那人怎么样?送医院了?”
“你急什么啊,我话都没说完。”蒋平被白玉堂问得一愣愣的,这都给他歪哪去了。“不是开车,是走路撞着个人。”
“四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吓都被你吓死了。”
蒋平不理他,继续说:“当时我只觉得那人面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今天看见你,我才想起来。”
“谁啊?这么神秘?”白玉堂问。
“以前只看过照片,没想到昨儿个这么巧,碰见本人了。”蒋平扭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白玉堂。“是展昭。”
白玉堂一听,心里一跳,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没想到五弟听了展昭的名字,问都不问一声,蒋平摸着下巴打趣道:“五弟,你够沉得住气的啊。”
“说不说随你。”白玉堂目光犀利如刃,在蒋平的脸上扫了一眼。
这是随你的态度吗?蒋平心里嘀咕了一声,觉得还是坦白的好。“昨儿上午,我去医院开中药,就和展昭撞一块了。。。你别瞪我,是他撞得我。”
“你说他在医院?”
“是啊,他还给我留了电话,想要陪我公文箱。”
“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赔,就把电话号码给扔了。今天看见你才想起来,原来撞的竟是展昭。”
回到家里,白玉堂走进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想给展昭打个电话,现在的他急切地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可拿出手机一看,又犹豫了。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这个时间他是不是已经睡了?会不会打扰他休息?他站在窗前扶着额头,来回踱步,拿不定主意。突然想起什么,跑出屋大喊一声:“四哥,展昭看上去怎么样?”
“你小点声。”蒋平一捂耳朵。“什么怎么样?”
“他看上去好不好?”
“嗯。。。”蒋平沉吟了一会儿道:“挺好的,比照片上还帅,就是有点瘦啊。。。”
“我不是问这个!”白玉堂急忙怒声打断:“我是问你他看上去气色怎么样?是不是生病了?”
“没注意,看着挺正常的。”
白玉堂听了走回屋里,一头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绪纷乱。他是不是病了?不然去医院干什么可听四哥那意思又好像没什么事儿。他越想越多,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全是展昭。时不时看看手机,又叹口气放下。突然想起白天里江冬的心不在焉,更觉焦虑不安。一夜里翻来覆去,脑子都没停闲。早晨爬起来眼圈有点黑,挨到八点一过实在忍不住了,给展昭拨了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三声还没人接,白玉堂心里开始打鼓,终于在第五声之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喂,你好。”展昭的声音沙哑,鼻音浓重,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味道。
“是我,吵醒你了?”白玉堂听到他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稍稍稳了下来。
“白玉堂?”展昭似乎还没醒盹儿,迷迷糊糊又问了句。“几点了?你怎么这么早啊?”
“没事儿。不吵你了,继续睡吧。”白玉堂笑笑。“我挂了。”
“哦。”
放下电话,白玉堂心情大好,今天一定要去看看这只迷糊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探病
江冬下班后,直接往家赶。一进门,看到老娘正在厨房里煎中药。
“妈,小昭好点没?”江东问。
“血刚止了,就是腿还疼,有点烧。”刘蓉看看锅里的药已经沸腾,将火捻小了些。“他醒着呢,你去陪他聊会儿。”
“嗯。”江冬应了声,转身来到展昭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展昭?”
“表哥。”展昭背后垫着枕头,正倚在床头看书。听见江冬的声音,抬头冲他一笑。
江冬回以一笑,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好点没?”
“好多了。”展昭将书合拢放在腿边。
“哥觉着昨儿给你看病那老头,心眼挺实诚的。”
“嗯,韩大夫人特别好。每次去做血象检查,他都耐心给我解说,嘱咐我一大堆注意事项。”
“昨天不知道情况,差点犯浑。”江冬想起昨天的事儿,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下午和白玉堂告别后,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临时病房里六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展昭正闭着眼躺在床上输血,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青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江夜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他。
“爸,医生怎么说?”
“开了药,说这次先吃这个甲硝唑,云南白药留着,下次出血再用。”江夜万看了看床上的展昭,起身拉着儿子出了病房。“我让你妈先回去了,她在这呆着心里也难受。”
“小昭的腿还疼不?”
“疼,打了止疼针也不好使。检查也做的不少,腰椎磁共振,查血管、神经,还拍了片子,都没什么大事。你妈看他疼得厉害,想让医生在给他吃点止痛药,可医生不给开。”
江冬一听,心里又疼又急。人都要疼死了,止疼针不管用,连止痛药也不给。这特么的什么狗屁大夫。
“他这一天折腾得够呛,你进去看着,我去买点水。”江夜万对儿子说。
“我去吧。要不要稍点晚饭回来?”
“不用,大夫说等输完血就能回家。我刚给你妈打了电话,让她晚上给小昭做点清淡的饭菜。”
“那成,您坐着,我马上就回。”
买水回来走进病房,一个老大夫正低头和展昭说着什么。江冬快走两步,把水往床头小桌子上一撂,急声问道:“大夫,我表弟病成这样,怎么不让住院啊?”
展昭动了动身子,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拉了拉他。“表哥。。。”江冬扭了扭身子没敢太使劲儿,可展昭本来也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他挣开了。
“就病人现在的情况来看,住院对他有弊无利。他晚上在这里躺着,不如好好回家休息。”老大夫见得家属多了,也不以为意,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今天没给他输太多血,就一袋400ml。输血多,可能病人暂时会感觉好些,但对心脏的负担极其不利。建议你们也是,一次只输一袋血,宁可过半个月再来,也不要一连三天输一千二百毫升血。”
虽然没研究过医学,但江冬觉得老头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分析得还挺合理的。
“大夫,他腿疼得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吃止痛药行不?”江冬问。
“各种解热止痛药都有一定的毒副作用,尤其对贫血病人。而且止痛药只治标不治本,能不吃尽量别吃。”
“嗯,我记下了。”展昭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江冬赶紧过去扶他。
“小心走针。”大夫提醒了一句。“我给你加了小牛脾提取物注射液,可以提高免疫力。你现在牙龈出血,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要感染病毒。我开了几副中药,你回去先吃吃看效果如何。”
“好,谢谢您了。”展昭答道。望着表弟煞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江冬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这个病,太遭罪了。
“表哥。。。。表哥?”
“啊!”被打断思绪的江冬回过神来,见展昭掀开被子,正艰难地移动着两条腿想要下床。“想要什么?我拿给你。”
展昭闷头笑。“马桶,拿得动么?”
“臭小子,欠扁了是吧!”嘴上这么说,却哪舍得真打。站起来替展昭拽了拽披在肩头的外衣,架着他一步步挪向洗手间。
“腿还疼得狠?”
“好些了。”
展昭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小白啊,快进来。”是舅妈的声音。
“伯母,展昭在家么?”
“我在。”展昭深吸一口气,抓紧门框的手直抖,腿也抖,连一步也迈不动。“表哥,你去我房里把药收好。”江冬刚要走,又听表弟在耳边低声说:“什么都别说。”
江冬正要说话,就见白玉堂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架起展昭。“你怎么了?”又扭头冲着江冬大吼一声:“他病成这样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自己都不愿意告诉你,我告诉你干嘛?”江冬被白玉堂的话一激,脑袋一热,嘴巴就没把门的了。说完立马后悔的不行,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展昭,赶紧扭身走了。
“我就是拉肚子,拉的腿软。这也要告诉你么?”展昭两腿直打弯,他真的有点拉肚子,自从早晨喝了大夫给开的中药以后,他这肚子就一直不对劲儿。“扶我去客厅坐会儿。”
“你这样子,还逞什么能,回房吧。”
展昭估摸着江冬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咧嘴一笑,说了声:“好。”
“吃坏肚子还是怎么了?”白玉堂看着展昭虚弱的样子一阵心疼。“这才几天没见,你看你把自己整成什么样儿了?”
“太想念祖国的美食了,又赶上春节,我就开斋了。”
“吃货,瞧瞧你那点出息!”
“我正难受呢,你也不说安慰安慰我。”
“看你下次还敢。”
两人以前就经常斗嘴,此时又是你说我一句,我还你一嘴。等走到展昭房门口时,正巧江冬走出来。扬了扬手里的杂志,江冬故作轻松地说:“我拿走看看。你们聊。”他简直不敢直眼看表弟,摸摸脑门遁了。
屋里,展昭的大床上,两人一左一右倚在床头坐着。白玉堂不时打量着展昭。四哥说的没错,展昭是好看的,比照片里还要俊朗帅气,即便此时面容苍白,衣衫松散,却仍是透出一种清新宁静的气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然与坚定,总能轻易地触动他的心弦。
“猫儿,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嗯。”
“那下一次,别再瞒我。”
“。。。。。。”展昭没有正面回答,眼神飘向窗外。“只是闹肚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好了。”
“明明前天还能自己跑医院,今天却连走路都成问题。你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展昭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让白玉堂气愤难当。“你就不能多关心自己一下么。”
前天?去医院?难道。。。。。。展昭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他故作镇静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几个结拜哥哥么?”
展昭扭过头来,小心地看了一眼白玉堂,见他神情淡定坦然,并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记得。”
“你去医院的时候,是不是撞着个人?”白玉堂嘴角挂着一丝坏笑看着展昭,展昭点点头。“那人是我四哥蒋平。”
展昭只觉眼前一黑,心里像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不停地有东西在上面凿,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白玉堂见展昭瞬间煞白了脸,吓得不轻,赶紧直起身,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问:“猫儿,怎么了?”
“没事儿,肚子有点疼。”展昭说着,掩饰性地俯身捂住腹部,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低声问:“你四哥怎么认得我?他怎么说的?”
白玉堂见展昭脸色好转,替他理了理身后的靠垫,又抽出自己的放到他背后,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他在我那看过你的照片,当时也没认出是你,后来见到我才想起来。他说你撞坏了他的公文箱,还非要赔他。”
展昭心里七上八下,如坐针毡。他试探着说:“我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可他一直没有联络我。”
“他怎么可能联络你。猫儿,你不会以为我四哥真的会找你赔箱子吧。”白玉堂看展昭冲他瞪了瞪眼,咧嘴一笑:“再说了,他当时根本就没认出是你,就把电话号码给扔了。”
“扔了?”展昭反问。
“嗯,扔了。”
像是突然间来了精神,展昭笑逐颜开地说:“改天我去买个公文箱,你替我还给你四哥。”
“我说你怎么这么执着啊,不就是一个箱子吗。”白玉堂无奈地望着展昭,真搞不懂这猫脑袋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儿都那么认真。“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