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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渐渐散开,各自吃喝吵闹。这时候桑四娘才快步上前,拉着林彦的手,还没说话就是好一阵子的掉眼泪。
桑三娘看了,知道自家妹妹有话同林彦说,就拽着不情不愿的童百熊到了一边。
林彦本就没喝醉,通红的脸色一般是因为酒精,另一半是为了趁早脱身而逼出来的。
现在被桑四娘的眼泪一砸登时就醒了一半,哪里还敢装作迷糊,忙站直了身子寻了个人少的桌子扶着桑四娘坐下,自己则是蹲在地上,扶着桑四娘的膝盖,就像小时候一般昂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娘亲。
“娘,莫哭。”
林彦拿了方帕子递过去,桑四娘接过,虽然心中激动还是抽空仔细看了看手上的锦帕,素色的,无香无味,这才放心的拿起来擦眼泪。
素手纤纤,白皙的手掌放在了林彦的头顶,轻轻揉着男人的头发。
“你长大后,娘就很少这般看着你了。”低着头,刚刚垂过泪的眸子红红的,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却依然无损女人的美丽。桑四娘笑了笑,眼泪却又滚了出来,“一转眼,我的彦儿都成亲了。”
林彦看的心里难受,算起来,在穿越而来的头几年,他惶恐,不安,但每天都能看到桑四娘的温柔浅笑这才顺顺利利的把那几年时光走过来。但长大了,他却很少陪着自家小娘亲了。
林彦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缺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得低声道:“孩儿不孝。”
“为娘不怪你,只是想着我儿长大了,这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么英俊,温顺,文武双全,过了今日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每个做母亲的几乎都会在孩子成亲时掉泪,原因大抵如此。
不过,桑四娘却没有难受太久,用帕子拭了眼泪就伸手拉起来林彦。
“我的儿子是全天下最好看最有才的。”这句话,桑四娘念叨了二十年,现在再说起来依然顺口。笑笑,拍了拍林彦身上的大红婚服,桑四娘声音轻轻,“以后做事情要更加谨慎,可莫要因为教主就松懈了自己。”
“儿子省得。”
“你这孩子瞧着聪明,其实执拗的很。若是以后与教主起了争执莫要硬挺,为娘还等着彦儿养老送终,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彦眼角一抽:“娘,教主他不是随随便便就杀人的。”
桑四娘瞄了他一眼,没说话,却在脸上明明白白写满了不信。
林彦摸了摸鼻子也不在多说,任由着桑四娘帮自己整理衣服。
桑四娘还在说着什么,似乎要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道理都一次性说干净了。但突然,声音一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某处。
林彦不明就里,正想问,却听到桑四娘飞快地说了一句“今晚注意节制”就被一把推开。桑四娘虽是女子,但武功是很好的,轻轻一推就将林彦退出了老远。
挠挠头,不知道自家小娘亲是怎么了,林彦想去问却看到桑四娘已经拽着桑三娘快步离开了,而就剩下童百熊戳在那里。想着明儿再去看看桑四娘,就准备回院子。
哪知道,被一个黑衣教众拦住了去路。
“林总管,前门有人拿着请帖求见。”
林彦蹙了蹙眉头,他记得东方不败虽然象征性的给了各个门派世家广发请帖,但却根本没写日期,摆明了是他东方大教主懒得伺候你们少来添堵,哪知道真的有人来。
看看时候,已是黄昏,若是让教主来接待恐怕按着东方不败的脾气绝对问都不问就要认血溅三尺。林彦抬步往前门走,边走边问道:“来者何人?”
那黑衣教众紧紧跟在林彦身后道:“属下不知,不过没头发,应该是个大和尚。”
日月神教中人性子爽快说话也直,倒是省事。
想着东方教主此刻怕是等得不耐烦,自己一会儿免不了挨顿敲打。虽然敲打以后就有福利,但要上怕是会再次青红紫蓝。
林彦因着心急,运了轻功不过半柱香的时候就到了山门。便看到一个身披袈裟身量矮小的和尚正站在山门旁的松树下。眉须尽白,脸颊消瘦,眉眼间透着和善。看到匆匆赶来的林彦便笑了笑,神色和善。
林彦远远地就开始打量来人,看似寻常本就不寻常,纵然不十分高大却自有一种和煦春风,笑容和善,却是精光内敛,明明是站在树下通风处那宽大衣摆却丝毫不乱,可见功力深厚。不敢怠慢,林彦让黑衣教众先退下,然后上前拱手道:“不知大师到来未曾远迎。”
摆摆手,来人看似苍老声音却依然声如洪钟的响亮:“无妨,老衲本就是不请自来。”
看来这老和尚已经知道那请帖的含义,林彦也不点破,只笑笑而后道:“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老衲方证。”
林彦虽然才出了这人来头不小,没想到竟是少林寺方丈。笑了笑,少林寺中人想来不会主动起事端,虽不知道方证来的理由,想来也不会惹什么祸端。林彦道:“原来是方正大师,小子刚才有所失礼还望见谅。”
方证笑容慈祥,双手合十:“无妨。”
“我现在就去通知教主。”虽然心里埋怨这人来的不是时候,但还是大局为重,少林寺方丈亲自登门自然是要东方不败来接见的。
谁知,方证却是摇摇头:“施主且慢,老衲此来不是为了拜访东方教主。”
“那大师是……”
“老衲是专程来找施主的。”
林彦一愣,却看到方证从袖中取出一方锦盒。方证虽是得道高僧,但身上所穿衣物也大多是粗布棉衣,这方锦盒却是繁丽无匹,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这盒子老衲收了五年,现在总算能物归原主。”
林彦接过,打开,却看到里面是一缕青丝。疑惑的抬头看着方证,这位少林寺方丈不远千里赶来,就是为了给他送不知道是谁的头发?
方证道了声佛号:“这是老衲弟子觉世所留之物,他皈依我佛十数年,老衲却从未与他剃度,只因其六根不净在红尘尚有牵挂,日日读经也不过为了家人。直到他离世老衲也从未与他剃度,只留了这烦恼丝。”
林彦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瞧着他,一头雾水。
方证依然是笑容慈和,看着林彦道:“老衲知,施主是续命之人,续命之人注定是无法得到超度。”
林彦先是一愣,继而悚然一惊。
穿越之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即使对着东方不败也不曾吐露过分毫。日后可能会坦白,但,在这之前,他是想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头的。
可现在却被这和尚一语戳破,怎能不让人心惊!
“阿弥陀佛。”方证长叹一声,眼中没有悲喜,“老衲此来并不是要与施主为难,只为了问施主一句,可有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
穿越而来,似是机缘巧合,但万事种种却自有定数。他在这里有了世上最好的娘亲,有了世上最好的爱人,有什么可后悔的?
况且,无法超生又如何。
莫说他林彦不信那些,哪怕真的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他也相信有人陪着自己一起走过奈何桥,一起看那三生石!
林彦神色淡淡的看着方证:“我来此,庆幸得到终生爱人,已经得了人这一生中能得到的最大幸福,早已无所畏惧,何来后悔。”
方证看着他的脸,却知道这个年轻人看似年轻的表皮下有着一颗何等沉稳坚决的心。而他说的这句话,于当日那个奄奄一息倒在少林门口的文弱书生所说的,何其相似。
长道佛号,方证不再说话。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世人皆苦,却不知又有多少人愿舍了这苦楚,得大成境界。
林彦也不语,抿紧了嘴唇,背脊却挺得越发直了。
最终,方证大师抬起了眼帘,苍老的脸上似乎有了些了悟,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今日是施主大喜之日,还望施主日后好自为之。”
这话是祝福,就是听得不大顺耳。林彦笑这回礼,在方证大师转身时突然开口道:“大师,小子上有一事相问。”
“施主请说。”
林彦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些猜测,却抓不住摸不到:“大师的弟子,与小子有何关系?”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觉世是老衲给他的法号,他本姓林。”
林彦握着锦盒的手越发紧了,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名呢?”
“姓林,名书宣。”
☆、第七十三章
东方不败早已褪了大红的婚服;换上了平时穿的衣衫;伸手松了头发也懒得在梳,松松散散的用带子束上也就罢了。
早就被林彦养懒了的东方教主甚至连扔在床上的婚服都懒得收拾;信步行到窗边。
外头吵吵闹闹的;纵然是远远的却也依然能感觉到热烈的气氛。撑起窗子,东方不败往外看去。
大红的绸缎,大红的灯笼;从院子里绵延到外面,似乎染红了这漆黑的夜。
东方不败喜欢艳丽;却不喜欢热闹。向来他都是看着别人热闹;自己独尝自己的冷清。
可如今;那份喧嚣似乎能传染人,分明习惯了清冷的人,却在刚刚看着众人祝贺时,红了耳尖。
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甚至经历过比这还盛大的,可这一次,他的心却比任何一次都要跳得剧烈。素白的手轻轻捂住心口,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却分明感觉到了掌心下的急剧跳动。
他的前半生,落魄,拼搏,心机谋划,孤独冷清。
遇到林彦后,平淡,欢喜,闲时看花,共坐品茗。
林彦似乎永远懂得要如何让东方不败开心,大到教务财务,小到吃饭喝茶,林彦永远是笑着解决一切,然后为了东方不败的一抹笑意热情饱满的投入到下一轮为了教主不顾一切的宏图伟业中。
东方不败轻易不会说不出太多林彦的好,反倒是那些不好的地方东方教主是一说一个准儿。那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别人不知道的小毛病东方不败却是再清楚不过。
小气,罗嗦,从第一次见到东方教主开始就没大没小,最怪的是,那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的林彦,却有着一股子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感觉,看人虽然是笑着,但却是淡淡的不染分毫喜怒。
不关心,所以不在意,才能做到对所有人都言笑浅淡,只因他压根儿不关注别人分毫。
看似有情,实是无情,分明了就是自私到了极点。
可万事总有例外。东方不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林彦用那种清淡的眼神瞧过自己,林彦瞧着他的时候,从一开始的敬佩,到后来的追逐,再到最后的爱慕,那双黝黑如墨的眸子里满含的情绪每每都似乎满的要溢出来。
东方不败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饶了他,一次,两次,三次,最终得到了回报。
把这个人牢牢攥在手心,纠缠一生一世。
合了窗户,一甩广袖坐到了软榻上,随手捏起了暖玉的棋子,随手摆了一阵棋谱却最终懒懒放下,身子一歪躺在软榻上,眉间微微蹙起。
林彦推开门时,就看到东方教主正一脸不耐烦的撑着头歪在软榻上,眼睛微闭,在林彦走近时才缓缓睁开眼睛,手一勾便将林大总管直接放倒在软榻上。
东方不败一手摁着林彦的肩膀不让他起身,一手则是放在林彦的脖子上打转,绕着喉结画圆圈,清冷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神色:“这般久,去做了什么?”
林彦也不挣扎,他知道自己让东方不败等的烦了,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东方不败听了,眉间的结不但没解开,反倒越来越紧。
“你父亲,在少林?”
“五年前已经故去了。”林彦低敛了眉眼,掩饰了眼中的那抹深沉的伤感。
那个会在信里写俏皮话的男人,那个会用英文央求他人护他全家的男人,那个桑四娘口中世上最温柔的男人,在少林寺呆了十年光景,日日青灯古佛,最后离去时却无一个亲人在侧。
东方不败早已放开了林彦,看着林彦沉默不语的模样,哪怕这人不说,他哪里看不出林彦此刻的难受。微微倾身在林彦的眉间印了个亲吻,然后抵着林彦的额头,看着那人瞪大眼睛一脸意外的模样,微弯唇角。
东方教主是不会说安慰话的人,可他有比用话安慰更有效的办法。
一手扯开了自己腰间玉带,东方不败身上本就穿的松散的大红衣衫登时就顺着肩膀缓缓落下,露出了大片如玉白皙的肌肤。两点朱果几乎让林彦脑袋充血,往上看就看到东方不败上挑的眼眸里有着再也不加掩饰的□,和掩饰得很好的关心。
林彦抱着东方不败纤细腰只的手微微一紧,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而林彦下浮早就已经鼓胀的地方也隔着衣服紧紧地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