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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这麽早就回去了,千岁心想。回完简讯千岁就把手机收回口袋,他觉得不二应该没别的话要跟他说,而不二也的确没有再传讯来。
"谁啊?"
"我室友。"
"喔,是小熊君啊?"
千岁和一个长发女孩停在贩卖小饰品的店铺前,女孩从架上拿起一只粉红色的小熊手机鍊,半回过头,撒娇似地对他眨眨眼,滑顺的发丝从脸庞垂落,看起来像女儿节的人偶般惹人怜爱。
可惜千岁似乎没注意到身旁女孩刻意展现的可爱,他的目光从头顶的月亮转移到摊子上大大小小的手机吊饰,随手从里面拿起一只棕色小熊,心不在焉地说:
"啊,就是他。"
千岁很好奇不二对他这个外号有什麽感想,校园里大部分人私底下都这麽叫他,就算没有当面被这麽叫过,身为天才的不二也应该早就发觉了,不过虽然好奇,千岁到底还是没向不二问过。
一开始好像是文学院的女孩子帮他取的外号,後来连医学院的男助教都偷偷这麽叫他,千岁感叹於不二的出名,也感叹於他在校园中不分男女受欢迎的程度,相较於提到千岁时流露的崇拜,提到不二时,这些人总满脸吃著蜂蜜似的腆笑。
他问过某个女孩为甚麽这麽叫不二,女孩掩著嘴笑说:你不觉得很像吗?
很像啊,棕色的,圆圆的毛蓬蓬的,看起来很可爱,可是你们是不是忘了熊是攻击性很强的野生肉食动物啊?
这麽说之後那女孩说所以是小熊啊既可爱又温驯,千岁却心想真的要说应该算阿特拉斯野生大棕熊,可以一击打穿整面水泥墙,能把沉睡的狮子打醒的凶猛野兽。
那时候去看关东决赛,本来狮子是还在睡的。
橘把一头金发染成黑色,剃的像草皮一样短,打著老人一样没有杀伤力的网球。变成和离开九州那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了。
千岁忍不住开口呛声:桔平,你变弱了喔。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顺便打个招呼,反正橘知道他没有恶意,要是这种话能对橘起什麽作用,他早就录成mp3档每天在橘耳边重复播放了。
当初的事真的只是意外而已,千岁根本不希望橘自责,更不想他离开九州,封印绝招改变造型什麽的,可以的话,多想和橘说:我希望一切回到以前那样。
暴力地打球怎麽了?看起来像不良少年怎麽了?以前他可从来不觉得橘那样有什麽不好啊,不过是身体受了点伤,比起橘离开了九州……
九州没了你就变地无聊的要命啊,比起来这件事更严重吧?
所以见到不动峰社长的橘时千岁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那个桔平变成别人了,有点失落,改变的原因是因为打伤了他,有点高兴。只是一点点啦,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自己在他心里有这麽大份量,能让这只狮子为他剃了鬃毛。
所以在全国大赛又看到金毛狮时千岁的心情更复杂。
四天宝寺对不动峰的比赛,青学在一旁观战。之前听说暴走的雄狮复活了,原因是赛前橘和不二打的一场球。
千岁在青学队伍里找到不二,在九州时他和橘就对这个人很感兴趣,青学的天才,好像完全不费力气就能打出一手好球,心思和实力都深不见底的眯眯眼,看起来像一只小熊。这个人把千岁留在橘身上的疤痕缝合了。
千岁心想该去向他道谢,早一步认识不二的橘已经和他成为朋友,千岁去和他聊几句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橘和千岁在九州时就常讨论的人,对这个天才的球技,当时千岁给的评价还比橘更高。
不二周助是青学最可怕的人,这个评价千岁也和白石提过。
照理说若有机会就应该会和他攀谈,不过千岁一直没去认识这个他很感兴趣的人,他和橘的交集不少,明明完全有理由和他结识的。
恢复连络後千岁越来越发现不二和橘的交集真的很多,让暴走的雄狮复活只是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罢了。
因为封印了绝招,橘被立海的切原打败,不二跑去医院探望他,後来在球场上帮他报了仇,他们家住很近,路上遇见了会一道回家,高中之後也常相约打球,有时候橘一家人出游还会找他借相机,小杏瞒著哥哥的秘密会找不二商量,橘烤的泡芙太多了会分给不二……
以前千岁以为橘只会烤泡芙给他吃的。
在九州的时候应该由千岁做的事现在是不二在做。
所以千岁想同样的角色大概不需要两个人去扮演,一直到大学合租前他们都选择互不相识。
长发女孩机哩咕噜地好像在旁边说了很多,千岁没听清楚,女孩手上拿著好几只小熊,继续在摊子前挑东挑西,千岁才想起刚刚女孩好像要他帮忙从里面选一只带走,架子上五彩缤纷地各种造型的熊都有,有长毛的、短毛的、碎花布拼的、毛巾料的……,女孩觉得每一只都很可爱,千岁帮她仔细端详架上的每一只熊,发现里面没有棕毛蓝眼睛的熊。
有红眼睛的,黑眼睛的,深棕眼睛的,就是没有蓝眼睛。
"没有熊是蓝眼睛的。"那家店老板说。女孩在旁边点头说对喔。
的确好像没有,千岁也点著头,不过棕毛蓝眼睛的熊好像很适合出现在宫崎骏电影。
如果是在宫崎骏的电影里,熊就可以既可爱又会咬人了。
不二抱起来像玩具熊一样舒服。
不知道为什麽,如果橘现在在身旁,千岁觉得他会对橘这麽脱口而出。他想起昨晚躺在床上的蓝眼睛,住在橘的房子里的蓝眼睛。
那头棕色软毛的味道,小小的手掌,呻吟的声音,肌肤上的红潮。
这条街上没有卖这只熊。
道别的时候女孩突然悲伤起来。
"我真不懂,你真的在乎我吗?千岁?"
千岁本来抬著头在天空找月亮,听到这句话一下无法会意过来
"什麽?"
"明明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不是吗?不同系的我一直主动找你,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出来约会,我一直在等你牵我的手……"
"约会?"千岁一头雾水。
"当然是约会啊,男女朋友一起逛街不是约会是什麽?"
"今天不是你说找不到人陪你买东西……?"之前这女孩借了千岁期中考笔记,今天反正没其他事,作为报答,千岁就答应陪她来了,"是说……男女朋友又是谁?"
女孩睁大了眼睛,豆大的泪水哗哗从里面滚出来,深色的睫毛膏上沾满水珠。
"难道你不是把我当成女朋友吗?"女孩不敢置信地捂著嘴。
怎麽又是这种误会?千岁感到很为难。
本来就不是,为甚麽女孩会以为是,他才觉得奇怪,虽然确实不讨厌这女孩,不过他应该没说过"我们交往吧"这一类的话才对,到底为什麽这些人老是比自己先定义了他们的关系?
千岁抱著双手苦恼的时候,女孩紧握著刚买的小熊,脸蛋埋在蓬松的毛里,混著睫毛膏的泪水浸湿了整个玩偶,她一边落泪一边辩解:
"可是你不是收下了我送你的巧克力吗?在学校不是让我一直找你说话吗?你还答应陪我出来,愿意让我走在你身边……"
女孩的话让千岁越来越困惑,他不懂这些事哪里可以让人误会,不过显然很多人都可以因为这些事而误会,所以他才总是会突然惊觉自己又多了几个交往对象,千岁让女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帮她拭去脸上的眼泪,耐心地安慰她,像哄美由纪的时候一样。
"明明很温柔却老是心不在焉的,明明对我很好又好像对每个人都一样好,老是找不到人,找到了却又会陪我逛街,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千岁你……"
我也觉得搞不懂你们,千岁无奈地心想。
他起身到贩卖机帮女孩买了罐热巧克力,看见公园里的钟指向10点半,於是拿出手机打字:"我会很晚回去",想了想,又把这串字删掉了。
不二又不在乎,特地交代这种事才奇怪,所以千岁收起手机,走回女孩身旁。
千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整间房子黑漆漆的一片,不二的房门紧紧关著。
他蹎著脚走进客厅,在不二房门前稍微停顿了一下。
小熊已经睡了吧。
千岁心想,他回到自己房间,无声地把门关上。
一丘之貉03 独角兽
03独角兽
讲台前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不二低下头,悄悄打了个呵欠。
通常他很少一大早就这麽精神涣散,不二揉了揉眼角渗出的眼泪,思索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今天早上因为前一晚没睡好,很难得的赖了床,走出房门的时候,千岁已经不在了,餐桌上却摆著一瓶咖啡牛奶。
透明的玻璃瓶上还泛著一层薄薄的雾气,细碎的水气凝聚成水珠,沿著瓶身一条一条流下,在瓶底积出了一圈水渍。
牛奶瓶下压著一张字条。
「隔壁的便利店买一送一,这瓶给你」
不二站在桌子前,盯著咖啡牛奶看了一会。
平常没看千岁喝过咖啡,那个人好像不大喜欢含咖啡因的饮料,最多偶尔喝杯绿茶而已,感觉连咖啡因他也偏好日本传统风格,就像他喜欢木屐胜过球鞋一样。
那今天怎麽会买了咖啡牛奶?不二拿起牛奶瓶,旋开盖子。
……大概是因为昨天太晚回来了吧。
不二回想前晚听到千岁进门的时间,当时没起来看时间,不过是在自己躺上床很久很久之後,总之是名符其实的三更半夜。
那麽晚回来又一大早出去,果然因为睡眠不足得喝咖啡提神吧。
他仰起头,凉凉的饮料流进刚睡醒而有点乾涩的喉咙。
好甜!不二皱起眉头。
怎麽有人一大早喝这麽甜的东西,他是小孩子吗?
虽然这麽在心里咕嚷,不过他还是把整瓶牛奶喝掉了。
果然就是那瓶牛奶害的吧,不二无奈的想著,手心贴在自己昏沉的额头上。
来到学校之後头脑就开始发晕,通常清早他只会喝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牛奶,大概身体也已经习惯了这样清淡的饮食,才会对糖份这麽敏感吧。
更何况,还是比正常标准高很多的糖分。
这种程度的甜味,也只有橘第一次给他吃的泡芙能相比拟了。刚开始从橘那里接收囤积料理的时候,橘做的泡芙每次都甜到吓人,後来才配合不二的口味越放越少糖,到最後,终於变成小杏和裕太都说难吃的肉桂口味无糖泡芙。
原来以前那麽甜是在配合千岁的口味。
不二一手撑著下颏,淡淡把视线投向窗外,上课的教室在面对後门的教学大楼高楼层,从不二的座位看出去,可以清楚看见後门附近的旧大楼、活动中心、停车场、还有自後门延伸出校外的小路。
说来昨天他到底是几点进屋的?两点?三点?不二漫无目的地看著窗外,搜寻前一晚的记忆。
总之,没帮他留客厅的灯果然是对的。
不二对自己昨晚睡觉前的决定大表肯定。
昨天不二整晚都待在房子里,到了半夜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千岁还没回去。
橘的房子在玄关前有一小段台阶,没开灯的话一开门进来很容易在那里绊倒,不二本来想帮千岁留著最靠近那里的一盏灯,於是先把屋子里其他部分的灯都关掉了。
之後他进浴室洗了澡,到房间里收拾了一阵子,把隔天该准备的事都准备好,千岁还没回来。
於是他关了房间的灯,钻进被子,闭著眼睛躺一会,还是没听到千岁进门的声音。
他转头看了一下时钟,指针指著凌晨一点。
说不定千岁今天不打算回来。不二猜想。
他在床上张著眼,考虑自己要不要去把剩下那盏灯关掉,如果千岁不会回来,莫名奇妙亮著一盏灯到白天好像有点没必要,不过也说不定千岁只是要晚一点才会回去。
不二考虑了一下,决定让那盏灯先继续亮著好了,於是翻个身,重新闭上眼。
房内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著,不二闭眼躺在床上,却没有睡著。他想到客厅里的那盏灯,想到千岁不知什麽时候才会踏进那个玄关。
他记得千岁对都会的夜生活没什麽兴趣,在外面待到这麽晚,大概是跟什麽人约会去了吧。
这麽说来搞不好会弄到天亮,如果回来的时候已经有阳光了,有没有那盏灯好像也没什麽差别。
所以他坐了起来,下床到客厅去关灯。
关掉那唯一亮著的灯之後,客厅里一片漆黑,因为这栋屋子位置比较偏僻,附近也没什麽路灯或住家灯火,把屋子里的灯全关掉,整间房子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所以不二又犹豫了起来,就算千歳回来的时候外面天快亮了,屋子里的光线也还是很暗,要是没开灯,一样什麽都看不到。好像还是留著一盏灯比较好。
他按著灯光的开关,站在玄关举棋不定,心想乾脆打给千岁问他到底要不要回来算了。
然後不二愣了一下。
这种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吧?虽然是室友,不过本来两人就没有向对方报备自己行踪的义务,不说接到电话的千岁一定觉得很奇怪,连不二自己都觉得特地打电话去问这种事很奇怪。
……说来为一盏灯苦恼整晚就已经够奇怪了。
他忽然觉得莫名地烦躁,於是一股脑转身回房睡觉了,没有再把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