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蟛怀龉攘恕!
血脉相连(10)
“婶婶,臭东西每次回来都会向你保证他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可是每次他还是跑了。”小灵巫摇头不满,“婶婶就是太惯着他,每次都让他踩水车引水,这根本就不是惩罚。应该做个冰笼子,把他关起来,饿上三天三夜,看他以后跑不跑。”
“他好歹是我的儿子,婶婶怎么舍得呢?”
“那就让我来。”稚气的脸庞突显冷芒,小灵巫伸手入水,只听“喀拉拉”一连串的响声起,水面霍然凝结出一支冰箭。
那边正在足踏水车的千雅冰修脸色巨变,来不及抬头,他愤然扔下工作,展开轻功向后跃。
只见平静的水面突然射出数十支冰箭。
千雅冰修一边躲着飞射而来的冰箭,一边朝竹筏上的小灵巫怒吼:“你想杀人吗!?”
霉运到家了!
半月前回家,他竟然在自己家里遇到印无痕。千雅一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懈了?昨天晚上,楚致远一行人竟然也进谷了,他就是不想见到这些害他自尊受挫的人,结果有家不得归,他硬是在别人家里睡了一夜。
一个两个怎么都阴魂不散了?
“我才不杀人,我要把你关在冰笼子里。”小灵巫站在竹筏上,手臂在半空一划,那些冰箭忽然变成了一根根柱子朝千雅冰修的周身飞去。
“我不干了!”千雅冰修怒不可遏,再也不管水车的工作,施展轻功,踏水而去。他受够了!凭什么要限制他的行动,困在这个穷山谷一辈子?
场面显得混乱起来。
楚致远一行人保持沉默。千雅冰修原来是千雅族长的儿子,那就是人家的家务事,跟他们无关,虽然曾经与千雅冰修有过冲突,但都已经过去。立场不同,很多时候双方都是身不由己。
千雅冰修的身影转瞬消失,小灵巫气得面红耳赤,她除了操控冰雪,没有半点武功。
竹筏静静地靠岸了,那是一块浮于水面的巨大木质平台。
跨越百年的合作(1)
有三个人坐在矮椅里品茶,对方才那一场闹剧无动于衷。
“咔嚓。”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将小灵巫凝结出的冰柱放进陶罐里捣碎,冰柱碎成了无数粒状冰晶,他一边捣一边与旁边的白衣男子闲聊。
坐在他身旁的是位秀丽的少女,少女面容冷漠宛如冰霜,她将身侧煮开的水壶拎起,缓缓倒入空茶盏内,紫红色的茶流注入白玉茶盏内,茶香袅袅升腾。
老人放下陶罐,将那杯茶埋入冰粒内,只露出了丁点杯沿。
他笑着对旁边的白衣男子道:“这种凉茶我年轻的时候就非常爱喝了,本来等茶凉透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下好了,有冰的话就快多了,而且冰镇凉茶会更清香爽口。”
“有劳了。”白衣男子礼节性地颔首,他的声音淡然,他的目光清淡,宛如这山谷间往来的清风。
“我的能力不是用来给你们做冰镇凉茶的!”小灵巫气呼呼地第一个跳上岸,她跑到老人的面前,横起手指,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头。”
“是小灵巫来了啊。”老人笑眯眯地招手,“喝点凉茶消消气。”
“啊?哦,好。”小灵巫傻傻地捧起一盏茶,抿了一口,喜道:“好喝。”这一下子就忘记了先前还在发火。
左少弈第二个上岸,他看到老人,惊呼出来,“老神医,你怎么在这?”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不就是辰王妃的师傅吗?
还有那位冷若冰霜的少女,不正是老人的少妻吗?
他曾经全身瘫痪,幸得老人医治,不但痊愈,身子骨比以前更灵活了,所以他非常清楚老人的一手绝世医术。
然而当他目光一转,看见那个淡如清风的白衣男子时,眼珠子险些掉下来,惊叫:“印兄弟!你不是辞官回乡了吗?”他忍不住伸手指向印无痕,不可思议,“你……你不会也是灵巫族人吧?”接着扶额摇头,“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小呢?”
跨越百年的合作(2)
“是色小子啊,好久不见。”老人不拘礼节,与小辈打过招呼。
昨日,在夏墨兮一行人进入山谷的时候,老人就瞧见他们了。他看见年轻的皇帝,才想起早在一月前自己曾答应过夏墨兮,带他上巫丏山,以巫丏山万年不化的圣雪净化被污的绵河。然而,人老多忘事,路经灵巫族的领地,自己一时贪吃,竟将那些事都忘记了。
亏得老人武功精悍,与妻子连夜上了山巅,将圣雪引入绵河,这事算是办完了。
“那个不是采药的小子吗?”
第三个上岸的是楚致远,也是认识的人。
接着沈幽幽、夏墨兮等人也陆续上了岸。
两行人站到一起,竟然全是熟人,无怪乎左少弈会感叹这世界小得可怜。
左少弈顾不上和昔日的同僚寒暄,拉着老人的胳膊,走到夏墨兮面前,大叫:“老神医,快救人啊。”
他和老人相当熟悉。一个为老不尊,一个年少轻狂,两人臭味相投,相处时都不在乎繁文缛节。
千雅族长见他们都是旧识,知趣地拉过小灵巫,站到旁边,不声不响。
“老前辈……”夏墨兮怀抱昏睡的施月舞,眼底暗光涌动,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他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位高人前辈呢?
仿佛是黑暗中亮起了一盏明灯,夏墨兮强忍着激越的心情,身子微微颤栗。
“好小子,这都能找过来。”老人乐呵呵地一掌拍向夏墨兮的肩膀,看似随意的拍打,却带着强劲的内力,震得夏墨兮脸色瞬间惨白无色。
眼见夏墨兮脸色巨变,小灵巫愤然道:“老头你干嘛!”然而自己被婶婶按在怀里,无法上前相助。
楚致远欲要劝阻,却被左少弈横臂拦下——老人虽行为古怪,但绝不会伤害陛下,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众人无言,纷纷望着对峙中的老人与皇帝。
“南北叛乱都平了?”老人笑嘻嘻地问,苍老的手始终搭在夏墨兮的肩膀。
跨越百年的合作(3)
“嗯。”夏墨兮沉声点头,他双眉微蹙,脸色惨白,感觉到老人的内力游走在自己的体内,威猛的内力没有伤害他的意图,却是要促使他放下怀抱的妻子。
双臂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流失,他颤抖着紧紧抱住施月舞,不愿松开分毫。
“绵河被污的事解决了吗?”老人依旧笑得灿烂,手下力道加重。
“此事……拜托前辈……”夏墨兮的双唇顷刻失去血色,肩膀上压顶而来的内力宛如一双死神手,将要生生拆散他与妻子的联系。
“头脑还算清醒,绵河的事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替你解决了。”老人的笑容霍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严苛的神态,大喝:“为个女人来这避世深谷,却放着尚未平稳的江山不管不顾,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吗?”手心灌注的内力猛压下去。
夏墨兮再也支撑不住,额间溢出点点细汗,身子剧烈颤抖。
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这是他做出的选择,绝不容许更改。身为帝王,他恪尽职守,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天下臣民,可作为丈夫,他却没能守护妻子。
这辈子就让他任性一次吧,抛弃帝王的尊贵身份,为所爱的女子屈膝。
夏墨兮不愿意放下施月舞。
那一刻,他作出了夏国历代皇帝都没做过的事。
他不能放下双臂任失去知觉的妻子落地,所以,他只能屈下尊驾,让妻子能够靠在他的腿上,免于摔倒。
一出生,他就是尊贵的皇子,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后的长子。
少年时期被册立为储君,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皇太子。
青年时期登基为帝,接受百官朝拜,享有一切殊荣。
他,从未向一人屈过膝,哪怕是父皇与母后。
夏墨兮怀抱妻子,身子缓缓下沉。
他双唇紧抿一线,苍白的脸庞上显露出属于皇帝是固执与倔强。
“陛下!”左少弈终于忍不住了,抢身上前欲要搀扶皇帝。
跨越百年的合作(4)
“陛下……”楚致远震惊在当场,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陛下欲要屈膝尊躯,左将军欲要拦阻,那个古怪的老人迟迟不肯松手作罢,非要逼得陛下向自己跪下不可吗?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听“嗖”的一声,一线金丝卷住了施月舞没了知觉的手臂,刹那,金丝回收,连带着施月舞的身子一齐腾飞了出去。
夏墨兮手臂落了空,然而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即将触及地面的双膝猛地收住了下落的趋势。
老人的手掌猛力将他向上提,拦下了皇帝下跪的举动。
同一时刻,施月舞的身子被老人的少妻以金丝卷住,在半空回拉,少女手臂翻动,金丝宛如钓竿钓住了鱼儿。
时间顿时禁止了流动。
众人愕然地凝望半空飞翔的施月舞,静静沉睡的皇后宛如一具魂归彼岸的空壳。
“相公,莫要玩过火。”少女冷漠道,目光扫过惊骇的众人,只有面无表情的印无痕仍自气定神闲的品茶。
少女眸光一冷,手臂后扬,将半空中的皇后向他扔去。
她和相公在年轻的时候与灵巫族的末代君主有些过节,爱恨情仇在那年少轻狂之时。
然而往事总归成风,他们这次上巫丏山祭奠逝者,巧合地遇见了与自己患有同样病症的男子,相谈之下,知道了这个男子年轻时与那个末代君主也有些过节。
年轻的时候,他们未见过,百年后的现在,他们却遇见了。
那又是怎样一段往事,活了百年的三位长者均已不愿再提。
或许是年龄相仿的关系,老人与印无痕相谈甚欢,知音难求,他们决定暂时留在这清幽的山谷间,品茶观景。
清风如故,竹桥如昔。
新人换旧人,历史无声无息地飞逝而去。
印无痕静静欣赏着百年后的避世村庄,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直到老人的少妻将施月舞向他扔过来,他才淡淡地瞥了一眼。
跨越百年的合作(5)
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甚至未从竹椅里站起,只是平静地伸出双臂,接住了昏睡至今的皇后。
落在他怀里的施月舞寒冷如冰,脸庞消瘦而苍白,然而她的神态是宁静而安然的,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
印无痕望着这样子的施月舞,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被悄悄地触动了一下,从未显露过任何表情的平凡面孔,在那个刹那间,蹙了下眉。
是的,很多年以前,他的妹妹就是躺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某种满足离开了世界,相似的容颜,为何连神态都如此相似?是否这一次,他还要延续上一次的漠然以对?然而,施月舞毕竟不是自己的妹妹,她们的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所爱的人亦不同,他无法给予妹妹的答案,却可以回答施月舞的问题。
是的,她们是不同的。
印无痕霍然起身,怀抱半死不活的女子走进藏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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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楼的二楼有一间幽静独立的屋舍,临窗摆着简易的床,供人歇息,施月舞就被印无痕安放在那张床上。
屋舍里,一柄玉白色的宝剑龙势被挂在墙壁上,似乎剑主人一点都不在乎宝剑会被别人窥视,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挂着。由此也看出来,这间屋舍原本是印无痕暂时歇脚的地方。
老人的少妻指着昏睡的施月舞,冰冰冷冷地说道:“相公,救她。”她不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善人,但是今日,她却被夏墨兮的痴情动容,自愿出手相救。
不必少女亲口说出来,老人已然明白妻子内心的感动。
就在她出手的刹那,他就已经明白。
坐在床沿,老人按上施月舞的腕脉,沉思。
夏墨兮大气不敢喘一下,他定定地看着老人,等待审判一样的结果。
其余的人都被老人扣留在了楼下,没能跟着上来。
此时的屋内,只有老人夫妇、印无痕、以及夏墨兮夫妇。
良久,老人意味深长地凝视夏墨兮,淡淡道:“你真的要救她?”
跨越百年的合作(6)
“是。”夏墨兮意志坚定。
他这一生从没为自己考虑过半分,自出生那刻起已然注定了未来要走的路,别人眼里无上荣耀的帝位,实则空虚孤独。
昏君易做,明君难。
他身为一代帝王,拥有无限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