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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简单而纯粹。
“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君主。”
“小灵巫好想出生在君主的时代啊。”小灵巫好似没听到夏墨兮的话,她转过身,怀抱浅蓝素纱长衣,她走到翠竹桥上,俯视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睛黯然,轻声道:“小灵巫好羡慕老头他们,他们都见过君主,少年的君主,青年的君主,还有……还有君主喜欢的女孩。”
“我也好羡慕冰修。”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他不用继承族长的位置,不用考虑千雅一族的未来,也不用思考族人的处境,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小灵巫不行,小灵巫要在山谷终老,一生守护族人。”
这些话的背后,身不由己的心境竟然与夏墨兮一模一样。
一个是一国的最高统治者,一个是未来的族长。
肩负一个国家与肩负一个部族,无论大小,责任是同样的。
那个刹那,夏墨兮沉默下来。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个看起来盲目而纯真的少女内心却是成熟稳重的。
他看过她操控冰雪的能力,以那种能力要脱离山谷何其容易,然而她却甘愿为族人而留下。
“对不起,我吃了你的血,我会把我的血给你的妻子。”突然,小灵巫转身过来向夏墨兮深深鞠躬,然后回到主题:“要救一个将死而未死之人,需要以血祭祀,这是灵巫族的秘密。不管老头他们怎么治,只要使用灵巫族的方法,没有血的祭祀,你的妻子就无法醒过来。”
以血祭祀(3)
******
北州屡遭劫难,金秋颗粒无收。
凉风卷落叶,土地上一片萧条。
青龙、楚致远、孟鹏等人在长乐城与民众齐心协力,准备迎接一个严酷的隆冬,绵河水质还清,他们坚信着寒冬过后必将迎来温暖的春季。
同时,他们也在等待帝与后的归来。
与世隔绝的山谷。
避世的村庄。
一场血的祭祀刚刚结束。
所谓以血祭祀,是以人血喂养将死之人。
若是以普通人的血喂养,则需要是将死之人的至亲,必须血脉相连,其代价是一命换一命。
然而,夏墨兮等人不需要那么惊心动魄的抉择。
小灵巫自愿以血祭祀,以觉醒的灵巫族人之血喂养将死之人,不仅可以无视血脉相连的条件,所需的血量也微乎其微,每日只需一滴血融入汤药中让施月舞服用,七日即可结束,其代价是小灵巫失去一年的异能成为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头发变黑了。”左少弈用手指戳着小灵巫的小脑袋,好奇不已——灵巫族人真是奇怪的异类,昨天还是一头诡异的银发,一夜过后竟然变成了黑发。
“你好烦啊!”小灵巫双手抱住一头黑发,逃开将军的魔爪。
她已经很不习惯自己的黑发了,这个人还唠唠叨叨不断提起,简直就是在拿她的痛苦当作自己的快乐,令她非常不爽。
“还是黑发看着自然,这一瞧,原来小灵巫还是个小美人啊。”左少弈露出迷人的笑容,媚眼一抛,笑道:“不如小灵巫长大以后就嫁给少弈哥哥吧。”
“色东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们族里的女孩子都说过这句话。”小灵巫右手虚握成拳,凝汽化冰,砸将军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半响不见手中有冰,她才记起自己未来一年都将无法操控冰雪。
她也不为此难过,转身跑上二楼,走到施月舞沉睡的那间屋舍门前,有礼貌地轻敲两下。
以血祭祀(4)
屋内寂静无声,半响无人应她。
小灵巫沉思了下,然后轻轻推门,将脑袋探了进去。
斜阳西照,晚霞斜斜地挥洒入窗。
临窗的床榻上,女子双目闭合,面容沉静,呼吸舒缓,犹自像是午睡尚未醒来的样子。她的丈夫坐在床沿,以帕子拭去她嘴角残余的药汁,温柔怜爱,连那凄冷的残阳也变得无限柔情起来。
看到这幅温情的画面,小灵巫沉吟自语道:“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血祭”结束以后,又过去了一天,君主的妻子却还在沉睡,难道自己记错了吗?
祭祀的血太少,还需要更多吗?还是必须要血脉相连的人才可以血祭?
夏墨兮收起帕子,淡淡道:“进来,不要站在门口。”
“是。”小灵巫答应得欢快,身子一侧,从门缝闪了进来,她关上门,走到床边看着夏墨兮,开心地叫了声:“君主哥哥。”
近日里与左少弈相处颇多,小灵巫耳濡目染,学了左少弈那一声“少弈哥哥”,变换一下就成了“君主哥哥”。
也许是那日感受到小灵巫与自己在某些方面很像,夏墨兮不再重复纠正自己不是君主的事实,小灵巫对自己的称呼也随着她去,不再强调。
小灵巫一进屋舍便目不转睛地凝视夏墨兮。
浅蓝色的素纱长衣柔软而轻盈,将威仪严谨的帝王平添出一份柔静出尘的韵味,令夏墨兮看不起不再如先前那么威严可怖。
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垂在双肩,竟是比女子的发还要细长柔美。
夏墨兮的服饰向来严谨华贵,庄严内敛,体现属于帝王的庄重威严,然而灵巫族的传统服饰却将他衬托得温润如玉,赫然是位美丽的俊雅男子。
这一下突然的蜕变,更加让小灵巫坚信眼前这个男子延续了末代君主的血脉,虽未达到令神都心碎落泪的美,却也继承了末代君主的神韵气质——静雅出尘。
以血祭祀(5)
只可惜夏墨兮不是灵巫族人,即使流有一部分灵巫族的血脉,然而只要不是纯正的灵巫族血脉,小灵巫便不敢存有非分的想法,所以她只能默默守望,不能近身。
“月舞姐姐也很喜欢君主哥哥,是吗?”小灵巫首次正视沉睡的皇后,以往在她的眼里都只有君主唯一的存在,
夏墨兮微微一怔,随即目光黯然,“她不喜欢我,曾经我想要折断她的双翼,将她困在深宫一辈子,以利诱她。失去了自由,她开始忤逆我背离我,所以她只会讨厌我。”
无论是夏墨兮还是施月舞,他们都未将各自内心的爱恋倾吐给对方,两人的误会在一次次的分离和相聚中加深。
若不是爱之深,或许他们早已分道扬镳,一个独坐帝位孤独终老,一个魂归彼岸进入轮回。
现在,夏墨兮守着沉睡不醒的施月舞,却认为自己是令她讨厌的。
“君主哥哥那么温柔,月舞姐姐怎么会讨厌你呢?”小灵巫不懂。
她忘了初见夏墨兮时,自己险些死于他的掌下,她只记住了这几日所看到的一幅幅温馨画面——温柔深情的丈夫守着至今未醒的妻子。
“朕自私寡情,至始至终都认为没有朕得不到的女人,她能得到朕的宠信是无上的荣耀,她应该抱着感激的心情服侍朕,因为朕是皇帝,一国之君,无人可以忤逆朕。”
晚风吹拂,施月舞的发丝轻轻扬起,她依旧毫无知觉。
夏墨兮手臂伸长,将靠床的窗户轻轻阖起。
仿佛是在忏悔,又仿佛是在自问自答,叹道:“众生皆平等,皇帝也是凡人,又怎么可以自私的利用权力地位逼一个女子爱朕呢?即使她照做了,可是那就一定是真心的吗?”
小灵巫满心喜爱末代君主,但却只是仰慕之情,对于“男女情爱”尚不明白。她又身在谷中与世隔绝,于“权力地位”也是不理解,因此夏墨兮的一番话她听得似懂非懂。
以血祭祀(6)
夏墨兮轻叹,看着妻子的容颜。
肌肤胜雪,纯洁典雅,她静静沉睡的模样端庄圣洁,与她醒时的精明冷酷判若两人。
是否就这样让她一直沉睡下去更好呢?
如果她醒过来,他该怎样面对她,又该说些什么?
是放她自由?还是挽留她?
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心是漠然死寂的,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此刻突然想起施月舞即将苏醒,昔日的种种纷繁琐事纷至沓来。
他们之间争吵过,怀疑过,利用过,唯独没有信任过,这样的夫妻还能长久相处吗?
夏墨兮不由得紧张害怕,不知如何是好,竟然希望施月舞能再多睡些时日,待自己理清了思绪,做足了准备,才敢泰然面对她,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从夏墨兮明白自己脱去皇帝的外衣,不过是个普通人,即不能扭转乾坤,也无法超越生死。他才终于懂得皇帝并不是万能无上的存在。
在施月舞的面前,他开始学做普通人、普通的丈夫。
可是,在这几个月里,他却只是在一个孤单的世界里扮演着作为丈夫的角色,那个寂静的世界,他的妻子从未醒来过。
无论他变得如何温柔悉心,认真出色,她还是一样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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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夏墨兮躺在施月舞的身侧,辗转难眠,甚至不敢拥她入睡,生怕她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从而引发误会。
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地思考他们未来的关系。帝王昔日的霸道与强势,在心爱之人面前被一点一滴的消磨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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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老人夫妇的细心治疗,施月舞的身子几乎与常人无异,只除了她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是无法治愈。
然而灵巫族的巫医是何其诡秘与神奇,配合觉醒的灵巫族人之血,心脏病虽不能治愈,但是已无生命危险,不能活过三十岁的预言被打破了。
无言以对(1)
施月舞醒来时,就如平常睡醒一样自然,全身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她睁开双眼,周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静,脑海一样空白。
左手的上方透进来朦胧的光,她下意识地坐起上半身,右手揉着眉心,左手轻扶窗棂。“咔嗒”一声,竹质的窗轻轻打开一条缝,明亮的月光刹那从缝隙中清晰地照射进来。
木然地转过头,她推开窗户,让月光无所阻拦地挥洒进屋。
月光亮如白昼,将窗外的景色呈现在眼前,陌生得令她记不起以前的事,连自己是谁都模糊不清。
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远方高山耸立,近处竹桥曲折,周围到处是水,圆月倒映在水面,轻轻摇晃。
夜晚静如斯,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施月舞不停地揉着眉心,转而揉后脑。目光木然地凝望眼前的景色,然而她面对的却是陌生的场景,无法帮助自己回忆过去。
她呆呆地望着外面,脑海空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侧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僵硬而慌乱地凝视着她。
夏墨兮正在为“该怎么面对醒来的施月舞”而久久无法入眠。茫然无措间,竟看见身侧的妻子宛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
他先是被吓到了,渐渐地心里才放松下来,可是身体却僵硬如石。他紧张又害怕,生怕施月舞回头发现自己,生怕她产生误会,更害怕她将讨厌自己。
从不知道他会那么在乎一个人对自己的感受,因为害怕而不知所措,因为不知所措而无言以对。
夏墨兮刚放松的心,骤然慌乱不堪。
他僵直在床上,看着施月舞的背影,脑海瞬间空白。
施月舞凝望窗外片刻,终是一无所获,她放弃了搜寻记忆,右手从后脑垂落,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只手。
“啊!”她惊呼,迅速转头。
月色下,只见一人躺在身旁,与自己同床共眠。
无言以对(2)
该来时终归还是要面对的,当施月舞发现他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他坐在她的身侧,垂首沉默。长发垂落,遮住了夏墨兮此刻复杂的表情。
施月舞一惊过后便放松了,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似乎是很重要的人。紧接着,空白的脑海渐渐绘出了色彩,过往的画面模糊而朦胧的出现,悠远缥缈,断断续续。
夜,静静地。
施月舞缓缓伸出双手,将夏墨兮的长发拂向耳后。
月光如水,挥洒入窗。
月光照出了帝王俊美的五官,倨傲的轮廓,还有惊讶的表情。
施月舞轻轻捧起他的脸庞,细细端详,仅仅依靠着对他的熟悉,找回自己昔日的记忆。
夏墨兮不懂她在做什么,只觉得现在的她与以往不同。
她目光沉静柔和,神态端庄典雅,他的脸上传来属于她的温度,温热细腻。
她靠的那么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