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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手冢已经在神奈川立海大高中求学,但是因为这些天的时间还很紧迫,手冢几乎没有机会去感受神奈川本县的巨大变化,神奈川县的变化确实非常大,但是包括真田宅在内附近的一大片明治后期的日式建筑和明治时期西洋传教士所建立的多所教堂是神奈川本县的特色之一,因此这片本县的特色地区一直保留着其原有的建筑面貌,半个小时之后,手冢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本区。
走进这片其具特色的建筑群,东方神秘的韵律美和西方浪漫的情怀在此得到完美的结合,在星期天的下午能清楚的听到远处教堂里传来孩子们的赞歌声,孩子稚嫩的歌声让手冢匆忙的脚步不觉缓缓停下,一直到歌声停了下来,手冢才想起自己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转过前面一道曲折的石径,真田宅就在前面,雨正在慢慢变小,但是气温却降得更低了,手冢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眼镜上的镜片上都是来不及擦干净的雨珠,本来视力就严重近视的手冢模模糊糊看到真田家的宅院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影。因为不太确定,一直到走近手冢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真田,虽然隐约觉得站在门口的人可能是真田,但是当正面对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站在自宅院门口的真田时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真田……是在等自己吗?手冢取下鼻梁上戴着的眼镜眯着双眼望着面前站的真田,他没有戴那顶常见的黑色棒球帽,一头修剪整齐的墨色头发有着微微的湿意,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米色的V字领口的单薄毛衫,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旧牛仔裤,因为几乎没有看到过穿着如此休闲的真田,所以手冢暗暗在心里暗想,原来真田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大叔样嘛。
不过,那还在滴水的头发以及浑身湿漉漉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你来了。”真田对着手冢点点头示意之后准备把他引进里面去。
手冢看着真田问;“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我才刚出来。”真田撇过头不去看手冢,站在他身后的手冢只能看到他那微微泛红的耳垂。
“骗人!”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湿透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出来的样子吧。
“呃——”
被当场戳穿谎话,真田有些尴尬的回头呆愣的望着手冢,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对手冢说:“你衣服都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先去洗澡然后再换件衣服吧。”
手冢皱着眉头;“我到你家里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不管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现在先去洗澡。”真田说。
“我不要!”反正今天什么任性无理的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在乎多说一句。
“去洗澡!”真田弦一郎原本还算柔和的脸孔因为突然严厉起来的语气变得冷峻起来。
因为脸上带了很明显的怒意,真田浓黑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在两眉中间几乎快形成了一个‘川’型的汉字,而深邃的眼睛仿佛漩涡一般,紧紧抿着的薄唇让严肃的脸更显得僵硬非常。
这样的真田弦一郎,手冢还是第一次看到。
手冢国光眨了眨眼睛,妥协道;“好吧。”
穿过中庭的花园里,在真田的带领下两人踏上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回廊,手冢一直跟在真田的身后注视着他留在干净得回廓上一串串水痕,两人都是一身雨水,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
手冢还在想时,真田已经停了下来,两人将鞋子放在廓下,真田把手冢带进自已的房间里,然后对他说道;
“我房间里面有个浴室,浴室里已经准备了干净的浴衣。”将手冢引进浴室里,再把日常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之后;“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不,已经很麻烦了,谢谢。”
“嗯,我先出去了。”真田说完之后准备出去。
“真田。”走到浴室门口的真田被手冢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
手冢低眼望着自己的脚背,好半天,他才低声说出:“你也赶快去换件干衣服吧。”
真田听到手冢的话先是有些错愕,接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说完之后关上浴室的门离开。
手冢取下眼镜放在台架上,站在浴室中间环顾一眼,不太大的浴室里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面积的浴池里已经注入了热气腾腾的汤水,浴池旁边放着沐浴露和洗发露,身旁的置物架上搁着一套浴衣和毛巾,以及一支吹风机,温暖的热水蒸气不大一会儿就盈满整个浴室,湿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确实不太舒服,手冢也便顾不得失礼什么的直接脱下了打湿的衣服放到外面的置衣篮里。
在真田家里洗了一个热水澡身上确实暖和很多,将头发吹干之后再换上干净的浴衣,手冢从浴室里出来时,这才发觉外面置衣篮里自己的衣物已经不见了。
拉开纸门,走出真田的房间里这才看到外面的廓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两碗正冒着热气的茶水,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的真田跪坐在一侧望着庭院里。
手冢走了过去;“谢谢,我已经洗好了。”
“坐吧。”真田请手冢坐下来之后将桌上的一只碗推到他面前说道:“这是姜茶,喝了暖暖胃,等会儿阿姨会帮我送吃食过来的。”
“谢谢。”连午餐都没有吃的手冢其实真的很饿。
“你的衣物我请阿姨正在清洗,清洗完毕之后她会帮忙烘干的。”
“哦。”手冢点点头捧起茶碗轻啜一口,散发着辛辣味道的姜茶一入喉咙里,一股微微带着甜涩的味道从舌根蔓延开来。
又喝了几口之后,手冢将茶碗放回到桌上,也侧头看着庭院里的方向。
雨水早就注了,廓下的庭院里还积着几洼雨水反映出雨后碧蓝的天空,墙角种着一簇簇的绣球花,淡紫的,青蓝的,粉红的,一大团一大团的花朵上面还缀满了雨珠,从白云后面探头的阳光照射在花朵上面的雨珠上,更显得雨珠晶莹剔透。
手冢收回目光望着真田;“我要加入立海大网球部。”
真田端着茶碗的动作一滞,他抬头望着手冢不动声色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要加入立海大网球部。”手冢双手平放在两膝上跟真田对视。
“你的手臂并不允许你再参加这种高强度的体育运动了。”真田说。
手冢伸出食指向上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真田弦一郎好生气,气眼前这个人根本不知道爱惜自己,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明白从手冢放弃网球的那一刻开始,手冢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手冢,失去了网球,手冢的生命就像是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每次跟不能打网球的手冢站在一起时,自己的心总是被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纠得紧紧的。
真田的脸色变得铁青冷冷的说道:“王者立海大的网球部从来是属于最强的人。”
手冢对真田说:“就算用右臂,我也能成为最强的!”
望着手冢坚定的眼神,真田沉默下来。
手冢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所有预先想好的话突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是那一直被苦苦压抑在心底的呼喊因为今天跟迹部的这一场比赛变得又沸腾起来;“我一定要打网球!”
真田拢在袖底下指甲深深的剌进掌心里,刻意忽视心口那快要紧绷的感觉,真田冷冷的说;“如果明天你能用右臂打赢赤也就加入立海大网球部吧。”
“我会赢的!”淡淡说完这句话后,手冢又侧过头去看着院子墙角的绣球花。两人都安静下来,只有屋檐下的水珠滴在檐下石板水涡里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手冢看到真田的眉头因为听到这个脚步声而紧皱在一起。
“小叔叔,我来了!”男孩子张扬的声音由远致近,很快,手冢就看到一个留着娃娃头的男孩跑了过来,那是左助,三年没见,除了身高以外几乎跟原来没有多大改变。
“啊咧?”跑过来的左助看到真田对面坐着的手冢停了下来,小孩子的记性不好,但是真田左助认出坐在弦一郎对面的人好像是手冢家的大哥哥手冢国光。
左助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仔细的回想着,然后歪着小脑袋问道:“你是手冢家的国光哥哥吗?”
“嗯,是的,你好,左助君!”手冢对着左助是点了点头。
“阿咧,真的是国光哥哥啊。”左助挤到手冢旁边挨着他坐在一起,还昂着小脸问手冢;“国光哥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到我们家里来玩咧?”
“啊,非常抱歉!”
后面又有轻轻的脚步声,手冢抬起头来,从转角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妇女,她手里端着一大份热食走了过来微笑着说:“真的很抱歉,现在才送过来。”
“没有关系,谢谢阿姨。”真田起身接过食物放在矮桌上。
“给你带来的不便非常抱歉。”手冢对着妇女颔首道歉。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呢。”妇女笑着对手冢说道,然后带着宠溺的眼光望着左助;“左助孙少爷在下雨的院子里跑得这么快很危险哦。”
“知道啦,下次再也不会哦。”左助扮了个鬼脸后躲在手冢的身后。
妇女爱怜的对左助说;“左助孙少爷要吃的薄饼快要烤好了,等会儿当甜点吃很适合哦。”
“阿姨你太宠左助这小子了。”真田微微皱着眉头。
“健太郎少爷夫妇两人常年在北海道,老太爷和老人会的老人们一起出外旅游,老爷和夫人也时常出国,虽然知道弦一郎少爷对左助孙少爷很严厉,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弦一郎少爷比我们更宠左助孙少爷呢!”
“我哪有!”真田哼了一声后想抬手压低帽沿才发现在家里没有戴帽子,于是只好放下手来低声说道:“左助这家伙最烦人了。”
“我哪有最烦人!”真田左助听到真田弦一郎的冷哼后不高兴的嘟起嘴唇。
妇女捂嘴轻笑几声,接着又说了几句闲句,然后才对大家轻轻颔首示意后离开。
真田把饭菜排列在手冢的面前,又把筷架放在手冢的右前方轻声说:“吃吧。”
“谢谢,我要开动了。”虽然再怎么处事不惊,但这时的手冢仍然有些赧然。
真田家烧制的鳗鱼茶味道非常道地,手冢将调好的酱汁和汤汁一点点浇到白米饭里,然后拿起筷子默默咀嚼入口的米饭。
坐在手冢对面的真田不时抬头看一眼手冢接着又低下头去喝茶,左助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坐不了片刻,早就蹬着雨靴在放晴的院子里踩积水玩,院子里之字竹桥的旁边安放着一个惊鹿,从侧边的石臼里趟下的一线流水注入到竹筒里,缓缓的,竹筒里积满水的竹子往下倾斜,水‘哗啦啦’的流入下面的一个竹筒里,竹筒‘哒’的清脆声音敲在石上……
手冢国光回到东京的家里时天色已经非常晚了,进到自家客厅里,从厨房出来的彩菜子笑呵呵的对手冢说:“国光回来了吗?”
“是,妈妈。”
彩菜子顺手把端在手里的一个水果拼盘放到桌上然后说道“今天下午有个长得很帅的男生把几本书送到家里来,说是你落到他那里去的哦。”
应该是迹部后来发现落到车上的书,所以才会送到家里来的,彩菜子从旁边的柜子里把书拿出来递给手冢:“看一下是这几本书吗?”
“啊,是的,谢谢妈妈。”手冢看了一下正是自己落到迹部那里的几本书;“妈妈我先回房间里了。”
“等下要记得下楼吃饭喔。”
“好,我知道了。”点点头后手冢国光走出起居室。
手冢家二楼后面有一个小搁间是专门用来堆放一些不用的杂物,手冢拉开搁间的纸拉门,在第三个格间里有一个很大的纸箱,纸箱颇有些重,手冢费力的把纸箱搬回自己的房间后,因为太久没有打扫又一直堆放在杂物间,纸箱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找了抹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之后,手冢就了打开封好的纸箱,里面放着两支一蓝一灰的网球拍,球拍已经有些半旧了,但是球面上的网丝还是簇新的,纸箱里散落着七八个鲜黄色的网球,另外有几本杂志,半卷缠网球手柄的胶带,半卷还放在包装袋里的网线放在纸箱的角落里,另外还有一些简易的修理网球的工具。
将两支网球拍和杂志取了出来,下面还并排放着四个奖杯和整整齐齐摆放好的数量相当可观的一些各不相同的奖牌,手冢把奖牌拨到一边,抽出压在纸箱最里面一层的一本相册。
翻开相册第二页,那正是国中时候带领青学取得全国大赛网球团体冠军时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全国大赛八强学校的大合照,各色代替本校的网球选手们都是让手冢非常敬佩的人,而作为冠军的青学自然是站在最正间的位置,照片里的手冢手挚着冠军奖杯被青学其他的正选们围成一团,即使仍然是那副冰山的脸孔,但是眼底却带着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