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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君，我们先走了，再见！”
“幸村学长，再见。”
“闲院会长，天道君，再见！”
傍晚的画室，从窗外印染到室内的绿色，初夏里带着微甜的凉风，还有……沐浴在金色光芒里的少年，美丽的侧脸洋溢着小小的微笑，那个笑容……
幸村精市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的黑暗，无奈地伸出手，摸索着拿过床头的闹钟，夜光的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十分。
轻轻地叹了口气，幸村无力地放回闹钟，身体很疲惫，精神却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昨天下午自己走进画室时看见的那一幕，即使勉强睡着，那一幕光景也会出现在梦境里，自己……这是怎么了！
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自己却还在想这些无关的事！网球部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幸村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思绪却不听使唤的突然想起闲院和风在看到天道锦葵的画时的表情，那个表情十分怪异，有着欣赏赞叹，同时也夹杂着明显的……自豪和嫉恨？
就他平日里的观察而言，闲院和风虽然表现的冷傲，为人却很不错，而且作为大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闲院和风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他对天道锦葵表现出来的爱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天道的画好，闲院觉得自豪这很正常，那嫉恨又是为什么呢……
似乎是为了逃避什么，接下来的几天，幸村精市都没有再去美术社，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网球部。
什么都没有改变，幸村精市依旧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全优生，是网球部人人敬仰的部长。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也对，心总是藏得太深，有一些重要的变化往往会因为太过细小而被我们忽略。
【那时我们年少，所以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单纯，才称那段岁月为“青春”。终其一生，恋恋不忘……】
第十五章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时隔已有三年，真田家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对这座古老的宅院来说，三年的岁月实在太短，短到如同拂过庭院的微风、屋檐滴落的雨滴，在无人留意时便已悄然消逝。
时间始终按着同样的节奏行走，它们并不匆匆，只是因为“只有去路并无返途”，所以才让人感叹“时光易逝”。
过去的就永远成了过去，不可能顺着人的心愿逆流。这是时间的仁慈，也是时间的残酷。
曾经的三人同行，到了当下，便成了形单影只。
此时，也唯有静默。
“一直以来还好吗？听藤真说，你前阵子去了中国？”
看着对面端坐的少年，真田向来严肃的脸有了缓和的迹象，话语中满是关切。
“是的，上个周末才回来。之前承蒙您的关照，真的非常感谢！”锦葵弯腰行着礼。真田爷爷在爷爷去世时帮了很多忙，他现在才来道谢已算是有些失礼了。
“唉~”老人长叹一声，落寞的摇摇头，“诚人和我来往了大半辈子，哪还讲什么关不关照的，只可惜……只可惜啊！”
随着真田的叹息，和室内的气氛突地低沉下来，锦葵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一旁用布包裹着的长刀。
“爷爷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这把刀给您看看，上次事情太多所以忘记了，这次特意带了过来。”锦葵说着解开布结，把刀横放到两人中间的榻榻米上。
看到眼前的打刀，真田的精神又瞬间好了起来，仔细打量着。
“看来诚人说的是真的啊！”真田看了看锦葵，这么多年来，这孩子的气质精神一直都没变过。经历了这么多，眼睛却越发清亮，这样的气势，也难怪能完全净化这把凶刀。
“这把刀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是万里挑一的好刀！”不过虽然是好刀，却是浸染过无数人鲜血的杀生之刀。
“它原名‘弑·弥生’，是天道家第一代家主天道弥生的爱刀。”
“‘弑·弥生’？”听到刀原来的名字，锦葵觉得有些怪怪的。“弑”即是杀，有死之意，“弥生”则是日本三月的别称，即三月是万物开始生长的月份，也就是“生”，一“生”一“死”，完全是相悖的意思。
“嗯，‘弑’指的是刀的本意——杀生，‘弥生’取自天道弥生自己的名字，也包含了他的剑之道。”可惜天道弥生的剑之道却被后来拿着这把刀的人扭曲了，以至于让它成了凶刀。
“听诚人说，它现在叫‘葵’？”
“嗯。”
老人满意的着点点头，“好名字！”刀若如其人，必不会比最初的“弑·弥生”差。
“自从那次比试之后，玄一郎一直都很努力啊！总想和你再对战一次，既然今天你来了，就指点指点他吧！”也好让那小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锦葵的心性，怕是自己的两个孙子远比不上的。
“锦葵还有许多不足，请您多指点了。”
正值周六，虽然是假期，网球部也并没有放松。早上的特训结束后，立海大网球部的“三巨头”就转移阵地到了真田家，继续研究其他学校的最新资料以及下周的出赛名单。
三人正商量的起劲，却被敲门的管家打断了。
“二少爷，老太爷让您换上剑道服到道场去。”
“现在吗？”弦一郎皱了皱眉头，平常的训练都是傍晚进行的，今天提前了么？
“是的，老太爷说如果少爷的朋友还在的话也可以一起过去。”
“……？”弦一郎疑惑地看了幸村和柳一眼，继续询问管家，“是来什么客人了吗？”
“是的。”说到这里，老管家的声音特意拔高了很多，“天道家的少爷今天过来拜访。”托弦一郎念念不忘的福，天道锦葵在真田家可是有着很高的人气！就连新来的佣人都知道，现在一脸老成的二少爷曾被一个姓天道的孩子弄哭过。（汗！！大误！！！= =）
“天道锦葵？！”一听到“天道家的少爷”这几个字，弦一郎差点当场跳了起来，“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幸村，柳，你们也一起过去吧！”
看着一反平日稳重形象，明显兴奋起来的弦一郎，柳和幸村都有些惊诧。
擅于收集资料的柳莲二虽然听过有关“转校生天道君如何如何”的传闻，但没有特别注意过，现在看到弦一郎的反应，好奇心也一打一打的往外冒，他实在很想看看能让他们的副部长“闻之色变”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真田的反应真是出人意料啊！”
“呵呵，那当然！天道君一直是弦一郎很钦佩的人呢！”幸村微笑着站起身，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天道锦葵”这个名字很耳熟了。
刚上国中不久，他和一同加入网球部的真田很快熟识起来，有一次看见弦一郎的剑道表演，觉得十分厉害，就赞叹了几句，在他看来，真田的剑道在当时的国中生中已经是难有对手了。
“不，我还远远不够！有一个人比我厉害的多！”
他记得当时的弦一郎是这样回答的。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一向沉稳严肃的真田露出钦佩却又跃跃欲试的表情。那种表情是对强者的一种仰视。
“他叫天道锦葵，比我小一岁。”
可那个被弦一郎仰望的强者，竟然比自己还小。
也许是出于自傲，他一直都不大相信，总觉得是弦一郎主观的夸大了。
天道锦葵，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幸村所认识的天道锦葵，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并不是因为他很少说话，而是他本身就给人那样的感觉。
就像现在，即使那个少年快速地移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竹剑，明明是十分剧烈的运动，给人的感觉却依然是极为安静的。
他就像是一棵树，或者说更像是一片森林，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却总是平和宁静的，即使在“动”的时候也带着“静”的优雅。
幸村又想起了那天傍晚的画室，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在有意无意中窥见了天道锦葵最真实的一面，可是看到眼前和以往有着截然不同气势的少年，他突然觉得对方对自己来说，一直都是全然陌生的人，而且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锦葵，三本！弦一郎，你输了！”
听到爷爷的声音，弦一郎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从一上场开始，对方的气势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完全无法想象，只是三年时间，天道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如果三年前两人的差距还让自己觉得可以通过勤勉来弥补的话，那现在……天道已经先自己一步，站在了自己必须得花十几年才能达到的高处……
“弦一郎，和锦葵相比，你真正的不足在于心智！”真田爷爷看着自家孙子沮丧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责备什么。都怪诚人那家伙运气太好，锦葵可是他看过的最有天分的剑道天才，心智天成！虽然自家孙子也很优异，也是要花时间来雕琢的，怎么可能个个都像锦葵一样呢？
“不过弦一郎今天表现的很不错。”在那种气势之下还能反击，弦一郎也成长了不少啊！这么一想，真田爷爷又有些高兴了！这几个孩子都不错，今天就当是让锦葵跟他们上了一课吧！
“弦一郎如果和朋友们还有事的话就先下去吧！我和锦葵再聊聊。”
锦葵看着三人行完礼走出道场，有些担心：“真田爷爷，真田君这样没事吗？”刚才真田玄一郎看起来十分沮丧。
“呵呵，没事！这点小事都想不通，心是不会成长的。既然你现在住在神奈川，以后有空就过来吧！也好让智也和你进行实战训练。”顺便也教训教训那个小子，一天到晚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是，真田爷爷。”
真田、幸村和柳出了和室，三人却一路无话。刚才天道锦葵的表现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不仅仅只有弦一郎，就连只是在一旁观战的幸村和莲二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真田，天道锦葵真的只有12岁？”即使亲眼看见，柳还是有些不敢确定，那么骇人的气势应该只有真田爷爷那样的人才有吧？天道在场下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很正常的。
“嗯。”弦一郎肯定的点点头，“他9岁就很厉害，当时和他对战的时候哥哥也输了。”
“9岁？那时候你哥哥应该是十五六岁吧？……竟然输了？”柳难以置信的摇摇头，“真是太厉害了！”
“而且不止剑道厉害……”说到这里真田不禁又有些郁闷了，“10岁时参加全国学生弓道大赛以几乎全部命中十环的绝对优势获得了国中组的第一名。”有时候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なに？！”
幸村和柳两人同时发出惊叹！才10岁啊！小学四年级？！
“那之后没有再参加比赛了吗？剑道比赛也没有参加？”
柳好像对锦葵很感兴趣，就连话也破天荒的多了不少，搜集资料的狂热又开始冒头。
“没有，天道君就参加了那一次比赛，听爷爷说他好像不喜欢比赛。”当时看报道的时候哥哥还说，像天道那种天才中的天才，参加比赛完全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 =
“……”三人再次沉默了，各怀心思的开始看刚才没看完的资料。
第十六章
独自站在那儿，深蓝色的和服浸染了一身的静默，半仰的侧脸在阳光下氤氲出淡淡的辉光，让人看不清面容……
他一直看着……一直在等……
“哥哥，起来嘛~不要再睡啦！”
耳边突然响起的明朗声线将幸村从梦境里拽了出来，抬起手揉揉额头，幸村坐直身体，按了按鼠标，电脑的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哥哥如果累了就应当去床上睡嘛~妈妈说在电脑前睡觉不好！”
娇小的女孩叉着腰，努力学着妈妈的样子“教训”着比自己大很多的男孩，煞有其事的样子显得十分可爱。
幸村无奈的点点头，可是宠溺的微笑却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绪：“是的~是的~夏子说的对！哥哥以后不敢了！”
“妈妈要我叫哥哥下去吃饭……咦？这个人是谁啊？和哥哥一样漂亮呢！”幸村夏子正准备拽着哥哥下楼，却被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照片吸引住了！
幸村看了看屏幕，他今天太累了，刚才打开的网页没有看完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忘记把电脑关上。
“是哥哥的学弟，还有，男孩子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吧！”轻轻敲了敲妹妹的头，幸村把页面收藏好，接着关上电脑。“走吧！下去吃饭！”
“可是真的很漂亮嘛~夏子很喜欢他的眼睛呢！像太阳一样的~很好看！头发也很漂亮……唔~都觉得快比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