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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醉得东倒西歪的人群,郭嘉席地而坐,笑容也不似之前放肆了。他突然有些憎恨自己这千杯不醉的酒量了,当年为求洒脱,尝遍天下美酒,也曾醉笑红尘,却不想时至今日,杜康虽依旧,已是一醉难求。
旁若无人地大笑着起身,郭嘉带着一坛竹叶青向帐外走去。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癫狂,一颠一狂多意气。
星空疏朗,皓月皎洁,郭嘉缓步走在河水沿岸,愈发地清醒起来。河岸的风烈烈地吹在身上,很是刺骨。一口气将手里的一小坛酒灌入喉中,郭嘉顺手将空坛抛入河中,痴笑开来,清朗而不失气韵的声音在流水声中浑然天成,“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
“哈哈哈,好一个昊天有成命!”大笑着走到郭嘉身边,曹操脸上还有一丝醉意,“奉孝深知孤心!”
跟着他一同绢狂地笑着,郭嘉并不作答,他想,不过误打误撞,正中下怀罢了。
昊天有成命,所以,我是天命难违,是心之所向,也是无可奈何。
烟波浩渺,长空万里,心有思兮,归去来兮。
一场春雨过后,没有带来什么温暖,倒是有些倒春寒的势头。荀彧的小腿又因为这反寒的阴霾天气而隐隐作痛起来。幸好官渡之战胜利后,再没有什么人能来许县附近侵扰,他才得以安安心心地在家休养。
去年因为日日夜夜都为官渡那边的战事和许县的安危而忧心,荀彧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不过一年,原本就不强壮的身体愈发的清瘦了。冬天时,因为时常要亲自去城墙上巡查,腿上的伤难免受到寒气的侵袭,以至于那阵子的情况反而比刚刚受伤时更为糟糕。平时还不明显,但只要是下雪的天气,荀彧便会几乎疼得不能行走。到底是伤到了骨头,不悉心养着只会成为沉痼。
靠在床头听着屋檐下滴滴答答的落雨声,荀彧放下手中的竹简望向半开的窗子。外面的一切都仿佛浸在水里一般,漾着动人的水光,不时有被雨沾湿了羽毛的鸟雀飞到窗棱梳理自己的翎羽,然后有些恹恹地将头藏在翅膀下打起瞌睡,等着这连绵不绝的雨停下来。看着那毛茸茸的一团小东西旁若无人的样子,荀彧不禁柔柔地笑起来,虽不复少年时的风华却也别有韵致。
雨还在千丝万缕地下着,荀彧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继续望着那窗棱上的小鸟出神。倏地,那小家伙儿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似的,脑袋飞快地从翅膀下探出,机敏地望望四周,翅膀一振便飞走了。与此同时,一只花斑猫轻巧地跳到了适才那小鸟停着的地方。没能抓到想要的猎物,小猫自然是失落万分,讷讷地探头望着窗外,仿佛在等待下一个猎物。看它垂在窗棱下一摇一摆的尾巴,荀彧不由笑出声来,潭水般的眼睛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猫咪没能如愿本就气恼,听到荀彧的笑声仿佛通人性一般地对他一叫,踩着案几就跳到了他床上,来回来去地在荀彧怀里蹭着,好似一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伸手轻轻给它顺着毛,荀彧笑骂道:“来了就不肯走了,在我这里蹭吃蹭喝了一个冬天还不够吗?”
“喵——”甜腻的叫了一声,那猫咪身子一扭,便钻进了荀彧的被子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任他抚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眨巴两下就享受似的闭了起来。
低头看着这个精明的小东西,荀彧恍然就觉得,这性子倒是像足了某个人,嘴角的笑意更深,却带着一丝苦涩。
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里的猫咪,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动了动坐得有些麻木了的腿,荀彧将怀里的小家伙移到到一边,打算起身活动一下。那猫咪也不知是觉得冷还是怎么回事,饶是荀彧的动作极轻极缓也还是醒来了,睁眼就是万分不乐意的一声,好像委屈得不行。穿好鞋,荀彧一手撑着床沿,一手又摸了摸它,那猫咪才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继续睡了过去。收回手站起身,荀彧喃喃道:“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奉孝府上溜出来的,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性子。”
后来的事实证明,那猫咪不是从郭嘉府上跑出来的,不过,一人一猫的心性倒真是像得很。但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越是像就越是处不来,郭嘉跟这只猫是见一次掐一次,弄得荀彧夹在中间哭笑不得。可奇怪的是,在郭嘉死后不久,那猫咪也不知所踪,荀彧一度为此伤心不已,他甚至怀疑,那猫咪就是郭嘉的一个□,人不在了,它也就走了。发呆时,他心里也会生出些许埋怨,怪那人在自己生命中出现得突然又离去得毫无征兆,连带着那只猫也是,莫名地在一个雪夜闯进自己屋里,又神秘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每每回神,荀彧都会忍不住嘲笑自己,居然会去和一个不在了的人和一只离开了的猫置气,然而笑着笑着,唇角上扬的弧度就被打湿了。
如果能够早早料到日后的种种,也许荀彧会愿意多花些时间来逗弄这只小猫咪。只是此刻,他心里想着的是那个活生生的人。缓步走到置物格前,荀彧伸手细心地掸了掸上面几不可见的灰尘,这才安心地坐到案几边翻阅起书卷来。
光线昏暗的屋子被案几上的一方烛台照亮,柔和的光线中,那排放在置物格上的精致酒坛折射出熹微的光芒,像思念一般,绵长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1、我不太清楚竹叶青是什么时候有的酒,反正不是三国(囧),这里觉得这酒跟郭嘉的心境比较搭,就借来用下吧。2、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出自《诗经?周颂?昊天有成命》
☆、星夜刺探司马府,曹丕初识司马懿
隆冬的寒冷冰封了奔流的河水,河面的浮冰压抑了一切生机,萧索不堪。
与荀攸并肩走在河畔,曹操突然开口道:“孤记得几个月前河内温是不是举荐了个叫司马懿的人做上计掾?”
“是有这么回事。”
“人呢?”停下脚步,曹操望向开阔的河面,“早几年,孤便听说此人聪亮明允,想纳为己用,无奈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有人举荐,怎么人又不见了?”
“将军忘了,那司马懿称自己有风痹病,身体不能起居,故而推辞不就。”耐心地回答者,荀攸无意间抬头看到曹操有些怀疑的神色,于是补充道:“将军若是不信的话,我们不妨派人去刺探一下。”
“嗯。”沉吟一下,曹操回头恰好看到从营帐里出来的曹丕,嘴角一勾,道:“让丕儿带人去吧。这次带他随军出征,虽说孤是想锻炼他,却也不能让他在战场上冲锋,但这种小事他总该做好,你一会儿就去把事情交代给他。”
循着曹操的目光望向那个快要弱冠的翩翩少年,荀攸点头应道:“诺。不过,若那司马懿是在欺瞒将军,那……”
眼带寒光地看着自己的手,曹操冷笑道:“是人才的话,落到被人手里岂不麻烦?他若是不愿为孤做事,那便想办法让他愿意。”收了收眼中的寒意,又道:“若果真起居不便,那就算了。”
“诺。”被方才曹操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所震慑,荀攸应了声,在心里为司马懿的命运担忧了一下。
看着仿佛在冒寒气的冰面,曹操缓缓道:“等到河水破冰,我们便渡河去把袁绍的仓亭军干掉,这样,孤就能放心下来了。”
“只是干掉仓亭军?将军的意思是,不杀袁绍?”
“孤想过了,袁家势力庞大,毕竟,四世三公的名声摆在那里,要想一口气击破基本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袁绍知道自己现下的实力弱于孤,故意躲着孤,要想抓到他并不容易。即使孤杀了他,他曾执管的那些郡县也未必会彻底归顺。所以,倒不如彻底削弱他的兵力,让他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然后我们再一点点蚕食掉他袁家的基业。左右一直追着他打也是耗时间,倒不如换种方法耗着。你看如何?”
点头想了想,荀攸笑道:“不失为上策。”
在军帐外准备练剑的曹丕听荀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军师大人是说,父亲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是,二公子准备准备,早去早回吧。”
“我知道了,劳烦军师大人了。”谦谦有礼地向荀攸一揖,曹丕转身进了军帐。
看似有条不紊地在收拾着东西,曹丕的内心却远不似脸上那般波澜不惊,天知道他等待曹操的重视等了多久。他是那样渴望着得到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那样期望在这个家族里能够被认可,而今机会来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是一个开始,不是吗?
但曹丕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开始,注定了日后的纠缠与悲喜交加的结局。
三日后,曹丕带着一小队人马赶到河内温,在司马府附近的客栈住下,曹丕吩咐道:“都别急着行动,先去给我找一套司马府中仆役的衣服来。”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行的人忍不住开口道:“二公子,其实等到天黑我们去刺探便可以了,不用这般大费周章。”
轻轻一笑,曹丕回道:“我知道,我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司马懿这个人,什么都别问了,我自有安排。晚些时候,你们等我进司马府后再去刺探,知道了吗?”
“诺。”
是夜,正在案几边翻看兵书的司马懿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而后一个小家奴低着头慌慌张张道:“二公子,不好了,司空大人派人来打探您是不是真的得了风痹病,人都已经到府门外面了。”
眉毛轻轻一挑,司马懿快速地放下手中书卷,嘀咕道:“真是麻烦。”走到床边脱下鞋又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在我床边守着,有人来了就招呼着,他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说完,和衣就躺到了床上,大被蒙头,一动也不动。
“诺。”那小家奴恭顺地应允,脸上却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
说话间,房门已被几个人推开,为首的人还算有礼,行了揖礼才道:“司马二公子,在下是司空大人派来看望您的。”
蒙着被子,司马懿闷声闷气道:“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只是,在下染有风痹病,行动不能,还望大人海涵。”
听到他的回答,那几人抬头看向站在司马懿床边的小家奴,眼里透出询问的意味,见他抬手轻轻挥了两下,才道:“既然司马二公子行动不便,我等也不好意思多加打扰,您好生休息,我等告辞。”
“嗯,大人费心了,送客。”
听到房门被和上的声音后,司马懿仍旧没有动,他觉得,既然是曹操派人来刺探,事情便远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小心为妙。一直等到房门再次被打开,司马懿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询问道:“人都走了?”
抬头望了望房顶上被揭开的瓦片,曹丕低声道:“没有,屋顶上有人。”
在被子里憋得有些气闷,司马懿微微有些恼火,“我就知道曹操不会那么好糊弄。过来,帮我把被子往下拉拉,太闷了。”
好笑地看着隆起的被子,曹丕应了声,上前轻轻帮司马懿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让他的脸露出来,“二公子觉得好些了吗?”
长长舒了口气,司马懿面无表情道:“嗯。”抬眼看向曹丕的脸,他不禁皱眉道:“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生?”
并未察觉出他语气中的古怪,曹丕浅浅一笑,不疾不徐道:“小的是前两天才进府的,二公子没见过,当然觉得眼生。”说着,转身到桌边倒了杯水,不着痕迹地向屋顶上打了个手势,见屋顶上的瓦片被盖上,曹丕回到司马懿床边,将水杯递给他,“人都走了,二公子可以起来了。”
回忆里的那个身影渐渐清晰,已经胸中有数的司马懿起身接过了水杯,“你叫什么?”
曹丕并没有发现,在司马懿接过杯子的一瞬间,眼里闪过的那丝凌厉。他只是腹诽着司马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旋即低头有些窘迫道:“曹……二……”
“啊?”端着杯子,司马懿有些惊愕地打量着面前清瘦的少年,追问道:“叫什么?”
轻咳一声,曹丕恭顺地重复道:“回二公子,小的叫曹二。”最后的名字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咳咳咳……”终于还是被水呛到,司马懿一边咳着,一边将被子交到曹丕手里,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将杯子放到一边,曹丕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床上那人,暗道,不就是个名字吗?不好听也不用笑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