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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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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孝,不要离开我……”
  “不会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死死抱住荀彧越来越冷的身体,郭嘉毫无征兆地就流下了两行热泪,“父亲……你们能永远在一起了。”
  月隐星落,室内骤然暗了下来。
  雪,又开始下了,轻缓犹如悼亡。
  看着郭奕从院门中出来,一直在马车里候着的荀攸忙不迭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他面前,焦急道:“如何?”
  淡淡瞥了他一眼,郭奕仰头望向大雪纷飞的夜空,惨笑道:“令君,他殁了。”
  脚下一软,荀攸死死抓着郭奕的胳膊道:“不可能,你再说一遍?小叔他怎么了?”
  任由雪花飘落到脸上,融成水渍,郭奕缓缓道:“令君,他殁了。”
  耳畔一阵轰鸣,荀攸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于转瞬之间崩塌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他一下跌坐在雪地里,喃喃道:“不可能,小叔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殁了?”
  低下头木然地望着荀攸,郭奕上前两步将他扶起,面无表情道:“是我在酒里下了药,我杀了他。”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荀攸几乎要背过气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受到的打击已然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抓住郭奕的衣襟大声吼道:“为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敢杀害朝廷命官?我叫你来是为了救小叔的,你怎么敢……”
  被荀攸扯得踉跄了几步,郭奕也不发火,反而冷静的打断他道:“你们都救不了他,凭什么以为我就能救他?你们想让他好好活着,他自己就真的想活着吗?”
  被的话噎得不知如何是好,荀攸愣了下,又继续怒道:“那你凭什么就要杀了他!你说啊!凭什么?”
  “因为我恨他。”凉凉吐这么一句话,郭奕推开荀攸,站直身体道:“是他让我娘想了我爹一辈子,却只得到一副灵柩。我从来不知道,我爹竟然会那么爱一个人……”说到最后,郭奕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无限的失落与悲切。
  讷讷望着他冰冷无情的脸,荀攸突然放声大笑,“所以你就要杀了小叔?所以你就要杀了他?”
  “不。”斩钉截铁的回答,郭奕低声道:“我是恨他,可他毕竟是父亲爱的人。”
  笑声戛然而止,荀攸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
  轻轻浅浅地笑了笑,郭奕望着他道:“荀先生说过,我与年轻时的令君很像,对吗?”
  虽然当下荀攸很不愿意承认这话,但他还是别开头,不情愿地回道:“是,我是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般阴险。”
  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郭奕垂眸看向脚下的积雪,缓缓道:“所以,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令君的感受。”步履稳健地从荀攸身侧越过,他不无伤怀道:“生不如死的活着,就一定比死去更幸福吗?”
  呆呆望着郭奕的背影,荀攸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也没有要去追他回来的意思,眼见那道青色的身影渐渐苍茫在了漫天风雪之中。
  “令君说,除非有一天他死了,他才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荀先生,我听说,人死的时候要是能笑着走,那么来世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的事。”
  郭奕的话一遍一遍在荀攸耳畔响起,望着荀彧沉静如玉还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容,他在黑暗中伫立良久,只落得一声叹息。
  屋外大雪纷飞,静静跳着向死亡奔赴的舞蹈。
  “小叔,雪天路滑,你和奉孝慢些走……”
  孤身走在凛冽的风雪之中,郭奕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他怀揣着那张鬼脸面具,仿佛想留住谁人带着苏合香气的余温般。
  “伯益,谢谢你。没有人能和奉孝一样,现在,我终于能去见他了……”
  流水般温和的声音在黑暗中划过,郭奕想,他真的知道,自己为何会怀抱着那人,忍不住热泪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算是遵循了历史吧,荀令饮药而卒,以忧薨,都照应到了。可能唯一违背的便是古人的用心。但谁又知道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姑且想出个结局,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旧时四胜四败论,今日枭雄垂泪迟
  军帐中静悄悄的,只有烛油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曹操坐在帅案后一动不动地盯着站在大帐中央的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低下头继续翻阅起摊在案上的地图,自言自语般开口道:“令君这性子是越来越倔了,就算他心里还有气,不愿原谅孤,也不必让你来骗孤说他殁了啊。”
  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盒,荀攸眉头微微动了下,不无悲伤道:“丞相,小叔他,确已不在人世。”
  手上动作一顿,曹操哂笑道:“休得胡言!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恶疾,怎能说死就死呢?”
  暗暗叹了口气,荀攸近前几步,双手捧着食盒正要说话,只见一名小卒进到帐内道:“禀报丞相,故尚书令之子荀恽有哀书送至。”
  “什么?”头也不抬,曹操仍旧研究着案上的地图,“谁送哀书来了?”
  以为他是没听清楚,小卒便重复道:“荀恽,故尚书令之……”
  “故尚书令?”终于肯正眼看看来人,曹操似笑非笑道:“你是说,荀彧,荀令君?”
  对他这不同寻常的反应感到诧异不已,小卒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但嘴上仍是恭敬道:“回丞相,正是荀令……”
  “铿啷——”倏地站起身,曹操扯着地图狠狠一掀,只听一阵乱响,帅案上的摆设尽数落到了地上,吓得小卒生生把话咽回了肚里,一旁的荀攸也是心惊不已。
  “一派胡言!”目光凶狠地盯着小卒,曹操指着他咬牙切齿道:“荀令在寿春呆得好好的,哪儿来什么哀书!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我斩了!”
  “丞相!饶命啊丞相!小人冤枉啊!丞相!”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怒了曹操,小卒只能一味哀叫讨饶。
  冷眼看着那惊慌失措的人,曹操不耐烦地对应声而入的卫兵道:“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斩了。”
  “丞相——”凄厉的叫声同时自小卒和荀攸口中发出,只见一只没有开口的荀攸不知何时已跪倒在地,手里还端端正正捧着那方食盒,“丞相,您这样,叫小叔于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啊!”
  脑中似被惊雷劈过一样,一阵剧烈的疼痛自曹操的太阳穴蔓延开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他重重跌坐回椅中,眼前一片雾气氤氲。
  见状,荀攸转头对旁边的几人道:“还不把东西放下出去,等着掉脑袋吗?”
  闻言,那小卒一边诺诺连声地谢着恩一边将哀书放到了案几上便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军帐。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才慢慢恢复了神智,声音艰涩道:“公达,你起来,你起来。”待他应声站起身,曹操又道:“令君是怎么……去的?不是说,只是偶感风寒吗?”
  为难地望着曹操,荀攸竟不知该如何告诉他那天的情形。
  见他神色如此复杂,曹操仿佛猜到了些端倪,旋即不禁仰天大笑,直到笑得五脏六腑都开始抽痛,他才失魂落魄道:“自戕,令君是自戕,对吗?”不等荀攸回答,他又道:“他想让孤一辈子都对他心怀歉疚,一辈子对心怀不安!好,好个荀文若,够狠!”说着,曹操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脸上已全然不见他方才的悲凄之色,“既然他如此无情,就不要怪孤寡义!”
  低垂着眉眼,荀攸并不理会曹操的怒气,只淡淡道:“小叔他只是累了……丞相您还想怎么寡义?对一个死人。”
  怔了怔神,曹操起身踱步至荀攸身侧,冷哼道:“军师这是在怨孤吗?”
  不卑不亢地对上他冰冷的目光,荀攸沉声道:“攸不敢。但令君他,毕竟,是攸的小叔。”
  鹰似的的眸子里透着危险的光芒,曹操眯眼打量着荀攸,“不敢,不敢,你最好不敢,莫要哪天步了你小叔的后尘。”
  对眼前这人善变的脾性很是无奈,荀攸在心里苦笑一声,恭顺道:“丞相放心,攸,不会。”
  小叔遗愿未了,攸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食盒,荀攸在心里告诉自己。
  没想到他会给出一个这么顺从的答案,曹操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他才不咸不淡道:“但愿如此。”眼睛不经意地扫到荀攸手里一直捧着的食盒,曹操眉头一蹙,终是没再说话。
  轻轻将食盒放到帅案上,荀攸拱手揖道:“丞相若无要事,攸便告退了。”
  无力地扬了扬手,曹操疲惫道:“退下吧,退下吧。”
  微微欠了欠身,荀攸便转身向帐外走去,可走到帐门口,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道:“丞相,小叔在许县时曾让我带几句话给您。”
  手指摩挲着案上的食盒,曹操沉沉叹了口气道:“你说。”
  “第一句是,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驹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望丞相万事小心。”说话间,荀攸抬头望了眼曹操,很是意味深长。
  心里琢磨着这看似有些前后不搭的话,曹操轻轻晃了下头,“他还说什么了?”
  “小叔第二句要我带到的话是……”正对上曹操的脸,他字字清晰道:“他从不曾为二十年前的选择后悔。此间一别,望您珍重。”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是什么时候?对着案上一跳一跳的烛灯出了会儿神,曹操脸上忽现恍然大悟之色,转而却又变成了难以言明的哀痛——二十年前,正是翩翩如玉的荀文若来投奔自己的时候啊!
  看着曹操一阵的失神,荀攸的唇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薄弧度便静静退出了军帐。
  “他还……”曹操还想追问些什么,抬眼却发现帐中除了自己已无旁人。
  望着空荡荡的帐门,曹操呆立片刻,讪讪将视线落回了食盒上,心里是怅惘不已。
  “罢了,罢了。”茫茫然了半天,曹操也不想再多伤神,自言自语了两句,便要将食盒收起,却隐约感到里面放了东西。眉峰微微一挑,他慢慢揭开了食盒的盖子,只见一顶香炉静静立于盒中。
  沉静而略带苦涩的苏合香气渐渐在空中弥散开来,一如记忆中那人举手投足间留下的馥郁之气。望着那顶小巧的香炉,曹操仿佛看到那里生出了袅袅的青烟,烟雾缭绕间,谁人眉眼如画,笑如温玉,恍如来时,“在下颍川荀彧,荀文若,早闻曹公英名,特来与您共谋大计以安四海。”
  强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曹操猛地揭开了香炉的顶盖,但见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布放在其中。拿出来摊开一看,纵横天下,权倾朝野的曹丞相不知为何就抱着那顶香炉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文若……”
  绢布在空中打了个旋缓缓飘落在地,昏黄的烛光里,依稀可辨那用清秀整饬的字体写着的“四胜四败”。
  “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
  正是杨花漫天的季节,面目如玉的中年男子一身儒装,缓缓向着身后众人道出己见。曹操站在众人之手,眼里是满满的欣赏与信任。
  “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寡,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原为用,此德胜也。”淡如流水的声音倏然止住,儒雅的男子转身望向一众听得入神的将士,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曹操身上,微微一笑,他不紧不慢地道出结语,“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
  “啪啪啪——”上前几步,曹操走到男子身侧,抚掌大笑道:“文若所言正合我意!快哉!”
  二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彼时,川江水暖,山花烂漫,英雄豪情万丈,知己心脉相通,共许四海升平愿。殊不知,日居月诸,苍黄翻覆,已是不复当年。
  站在帐帘之后,荀攸无声地看着帐内那哭得好似孩童的迟暮英雄,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暗色,无悲无喜。
  公元212年,少有“王佐之才”美誉的大汉尚书令,被曹操尊为“吾之子房”的首席谋臣荀彧,殁于寿春,谥曰,敬。
  关于他的死,一说因其反对曹操称魏公而受曹操所忌,调离中枢,在寿春忧郁成病而亡;一说其于寿春受到曹操暗示而服毒自尽,这种种说法一时倒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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