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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攸贾诩传》——攸从征孙权,道薨。太祖言则流涕。3、我不喜欢《三国演义》里说的荀攸是步了荀彧后尘,被曹操弄死了(= =)的说法,这里就按自己臆想的来了。
☆、许都皇宫起风云,曹军班师清君侧
缓缓收回挑起帐帘的手,曹丕仰头望向秋日里更显高远的天空,眼里便映入了南飞的鸿雁,凝神片刻,他才迈步进到了军帐内。在门口盯着曹操看了许久,曹丕几乎以为自己的父亲已化身石雕,脚步轻缓地靠到榻边,他低声唤道:“父亲。”
手依然抓着荀攸没有了温度的手,曹操沉沉叹了口气,头也不抬道:“子桓啊,去把公达的后事安排了吧。”
应了声,曹丕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父亲,节哀顺变啊。”
低笑两声,曹操喃喃道:“节哀顺变……哈哈哈,孤已是无哀可节!”慢慢松开荀攸的手,他站起身兀自感怀道:“奉孝早逝,文若自戕,仲德跟文和均已阖门不出,如今,公达也去了。”长叹一声,他满含怆情道:“孤!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啊!”
鲜少看到这样这样的父亲,曹丕的心底不知怎么突然就感到很难过,没有想太多,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您还有儿臣。”见曹操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诧异,曹丕有些羞赧地别开头,补充道:“子建、子文、夏侯叔叔,我们一直都在您身边。”
身体不甚明显地晃了晃,曹操掩住眼底瞬息万变的情绪,默然良久。抬手拍了拍曹丕的肩膀,他低声道:“此言甚慰孤心,只是,不一样啊,子桓,不一样的。”说着,曹操又坐回榻边,凝视起荀攸了无生气的面容来。
知道多说也是无益,曹丕话锋一转道:“那,父亲下一步要做什么?”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曹操此刻虽然伤心,却并不会因此而耽误正事,想了想,他沉吟道:“继续向南进军吧。”
暗自摇摇头,曹丕反驳道:“可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继续南征,而是回师许县。”
“许县?”才从悲痛之中稍稍恢复过来的曹操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首望向曹丕,“原因。”
“刚刚,荀先生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再次重复了一遍荀彧和荀攸最后留给曹操的话,曹丕不疾不徐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唯今之忧,不在江东,亦不在八方,而在……”欠身一揖,字字清晰,“萧墙之内。”
“你是说……”眉头动了动,曹操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见曹丕颔首,他鹰目微微眯起,沉声道:“你且传令下去,让张辽留镇合肥,其余人等即日起随孤拔营还师许都。”见曹丕得令离去,曹操又把目光落回荀攸身上,多了几分决然,少了一些哀戚,“公达,孤,倒要看看,这千古的骂名,到底会不会落到孤的身上。”静了一会儿,他倏地笑开,无法自已,“骂名也好,美名也罢,都是虚名啊!虚无的事,又如何伤得了孤?哈哈哈……公达,你和文若,都是痴人啊!痴人!”
荀攸当然不会再听见曹操的话了,事实上,曹操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说到底,他只是想拿捏一个适合枭雄霸主的姿态,不着痕迹地来填平自己心里那个不知何时塌陷出的巨大空洞。只是,这“痴人”二字,不知究竟该是谁的写照。
在返回许县的途中,渐渐开始有雪花自空中飘落,骑在马上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又看了看一旁脸色沉郁的曹操,曹丕的心里也不由烦闷起来,紧紧抓着缰绳,他垂眸道:“父亲何必这样自苦?”
直视着前方,曹操回道:“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咬了咬下唇,曹丕心一横,开口道:“儿臣觉得,荀先生生于汝颖,后为魏臣,于情于理都不该葬在许县。”
“你是说,孤不该把公达的灵柩带回许县?”曹操似乎有些不悦。
摇摇头,曹丕回道:“儿臣没有要指责您的意思,只是,父亲既然早先把令君葬在了寿春,如今何不把荀先生也葬在那里?也省得让令君身后孤身流离在外。何况,下葬许县,是令君的心愿,而不是荀先生的。”敏锐的察觉到曹操面露异色,曹丕侧目望着他道:“荀令君虽为汉臣,心里却是向着您的,他希望身后能葬于许县,大概不是因为那里是汉都,而是因为他与您在那里共事最久。而邺城,令君总归是不能去的。”苦笑一下,曹丕继续道:“对荀先生、令君和您而言,无论是邺城或是许县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倒是寿春……就算一开始就选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
不置一词地看了他一阵,曹操也不表态,只兀自道:“许县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
“儿臣已派人联络了华尚书和郗御史,有消息回报说,有舍人名穆顺,最近时常出入皇宫。”
“穆顺?”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曹操追问道:“可知他出宫都去往何处?”
稍稍往曹操那边倾了倾身子,曹丕低声道:“国丈府中。”
纵然心中早有预料,曹操听到这个结果时,心中仍是震动,“国丈,圣上和皇后是动了置孤于死地的心思啊。”叹口气,又道:“文若早有进言,可见,汉宫对孤早就别有用心。这些人呐,个个都忌惮着孤,也都盼着孤落马的那日。”曹操的语气平淡,但其中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
伸手拂了下睫毛上沾染的雪花,曹丕回道:“有董承之事在先为例,朝中文武断断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次天子率先发难,我们虽不能伤了君臣体面,但可以借伏皇后一族来考验朝中上下对父亲您的忠诚。”扬了扬唇角,他继续道:“而且,儿臣一直觉得,阿姊身为魏公之女,在宫中只是居于贵人之位未免屈尊。”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曹操而言就已经非常明白了,曹丕虽未把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可但凡有心之人都能听出他话中的野心。只可叹伏皇后与刘协苦心谋划了许久,终究是要功亏一篑,而前者乃至她的家族都要成湮灭在曹家一箭双雕的残酷杀戮之下。
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身边这个用心狠绝言语清淡的儿子,曹操却只看到风雪之后那双如夜空般静谧,无法揣测的眼睛。挑了挑眉,他徐徐发问道:“依你之见,孤当如何?”
不是没有感觉到曹操探寻的目光,曹丕依旧望着前方纷扬的落雪,声线平稳道:“自我们迁到邺城,许县中各项事宜均已交于华歆、郗虑打理,那么,废后的事便也托付给他们好了。若处置国母这么大的事,朝中之人都能站在父亲这边,他们挂在嘴上的所谓忠诚,方才有据可鉴。”顿了顿,曹丕说得愈发轻描淡写,仿佛他要夺走的不是活生生的性命,“儿臣自请领兵三千,围国丈府,夷其三族,以绝后患。”
像,真的很像。曹操在心里暗暗道,这样的果决狠辣,冷静多谋与孤如出一辙啊,不,子桓更懂得掩饰,用他的温顺与内敛。眼里透出一丝玩味,曹操状似不经意道:“夷三族,你倒是说得轻松。什么时候起,子桓行事也开始这般狠绝了?”
眼也不眨,曹丕轻轻笑了笑,“让这些皇亲国戚从养尊处优的环境中流离到朝不虑夕的乱世里,才是真正的狠绝吧?仁以修德,但无谓的仁慈,反倒让人生不如死。”
闻言,曹操不禁陷入沉默,心情很是复杂。良久,他低笑道:“说得好。许县的事,就按你刚才说的安排下去。”停了一会儿,又道:“另外再分出一队人马护送公达的灵柩去往寿春吧。”言罢,曹操一夹马肚,去到了更前方。
愣了下神,曹丕才反应过来,有些唏嘘地笑笑,他应道:“诺。”再抬眼,只看到曹操独行于风雪之中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曹丕便调转马头到行伍之中交代事情去了。
几日后,曹丕领兵先曹操一步进入邺城,包围了国丈伏完的私府并搜出了伏皇后与其密谋图曹的书信。白纸黑字,字字含恨,看在曹丕眼里,也只是一出可悲的闹剧。
将密函折起收好,曹丕好整以暇地坐在院中的石桌边,静静望着不断被从屋内绑出来的男女老少。当看到被卫兵连拖带拽,嘴里还骂着“曹贼”的伏完时,他也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挥手示意左右将伏完的嘴堵了。
不多时,院子里便挤满了人,官兵加上伏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看得人是眼花缭乱。有卫兵到曹丕身边询问道:“将军,人都已拿下,可要押走下狱?”
“不急。”眼睛在人群里来回清点着,曹丕缓缓道:“等华尚书和郗御史那边有消息了再说。”站起身,他气定神闲地走到气得胀红了脸还在不断挣扎的伏完面前,淡淡道:“国丈大人,省省力气吧。不是我要亡你伏氏,是你们,自寻死路。”负手踱了几步,又道:“我父亲为汉室四方征战,你们却在暗中算计他,实在可恨。不过,当下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察觉到伏完似乎有话要说,曹丕回过身,歪了歪头道:“有什么遗愿,你可以说,但最好别再让我听到‘曹贼’这样的话。”
塞口的布团被取走,伏完顺了顺气,恨恨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欲苟且偷生,但求你们能放两位皇子一条生路。”
眉峰一耸,曹丕假装考虑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有人来报,“将军,尚书大人已亲自将伏后押于殿外,听候魏公发落。”
瞥了眼呼吸都紧张起来的伏完,曹丕慢条斯理道:“御史大人呢?他不是该与尚书大人一起处理此事吗?”
“御史大人当时也在场,但没有什么表示。”
默默将来报之人的话记在了心里,曹丕追问道:“其他人呢,可有异议?”
“没有,从始至终不曾有人阻拦。”
“很好。”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曹丕蹙眉道:“两位皇子呢?”
“这……”迟疑片刻,那人才道:“不知道,尚书大人派人在宫中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两位皇子。”
“哈哈哈!”闻言,伏完率先仰头大笑,讥讽道:“曹贼!看到没有,这是天不亡我伏氏!你难道要逆天而行吗?”见曹丕不语,他愈发狂道:“真正自寻死路的,是你们,你们这些乱臣贼……”惊恐地盯着已抵在自己唇边的剑尖,伏完生生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里。
目光凌厉地盯着伏完,曹丕薄唇轻启,“杀你们,是为了清君侧,逆天之说,不知从何谈起。”剑尖猛地往前突进了几寸,手腕一翻,完全无视耳边传来的皮肉破裂的声音、惨叫声和人群中的抽气声,他面无表情道:“我早说过,别让我再听到‘曹贼’这样的字眼。”收了剑,看都不看满口鲜血的伏完,曹丕对一旁的卫兵道:“传令下去,封闭城门,除去魏公车驾,任何人不得出入。伏皇后,杖毙。”
看着传令官应声而去,曹丕才重新将视线投注到伏完身上,弯腰扶起瘫倒在地的国丈,他残笑着用第三个人听不到的声音道:“国丈大人,天下,从来都是能者居之。”
作者有话要说:1、伏氏被诛事件参见《三国志?武帝纪》——汉皇后伏氏坐昔与父故屯骑校尉完书,云帝以董承被诛怨恨公,辞甚丑恶,发闻,后废黜死,兄弟皆伏法。2、华歆和郗虑的反应参见《曹瞒传》引注——公遣华歆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坏户发壁,牵后出。帝时与御史大夫郗虑坐,后被发徒跣过,执帝手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时也。〃帝谓虑曰:〃郗公,天下宁有是邪!〃遂将后杀之,完及宗族死者数百人。
☆、一夜血溅国丈府,后宫新主属曹女
夜幕悄然降临,国丈府内外一片宁静,府周围几列卫兵来来回回地巡视着,却惟独疏忽了府邸后院,让三道黑影借着夜色掩护,偷偷翻墙潜入了府中。
后院中,巡视之人更是稀少,放眼望去也不过四五个。三个黑影贴着墙根蹑手蹑脚躲到假山后,趁着两个搭伴巡视的卫兵走过来的时候,一起突袭把捂住他们的嘴,将匕首□了无法呼救的卫兵的咽喉里。待那两名卫兵完全没了声息,其中一道黑影开口道:“二位皇子,快换上他们的衣服。”
“穆公公您不用也找套衣服换上吗?”一边麻利地解着外衣,稍高一些的黑影回道。
想到自己已经被赶尽杀绝的宗族,穆顺苦笑一下道:“不了,二位皇子听着,等会儿您们换好了衣服,就学着那些卫兵的样子在这里巡视。他们要是走了,你们跟着走便是,待出了城门,您们就找机会自行脱身吧。”
已经换好衣服的大皇子一边帮弟弟穿着甲胄,一边压低声音道:“那你呢?你要怎么办?”
摇摇头,穆顺回道:“老奴只能帮二位皇子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您们的造化了。”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