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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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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曹丕,又循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司马懿看到一只孤鸿歪歪斜斜地飞入天际的云中,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后来,没多久,曹丕便离开洛阳,行幸许昌宫了。
  洛阳城里的草木渐渐枯萎,雪漫千山,司马懿日复一日往来于司马府、尚书台与皇宫,生活了无新意。他不知道曹丕为什么匆匆离宫,连口谕都没有留下一句给自己。司马懿看着尚书台外的空地,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恐慌——曹丕,就这样猝不及防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以一种再合理不过却又不甚合理的方式。
  司马懿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曹丕,稍不留神,那人笑起来的样子,凝眉思考的样子就会从他眼前溜过。尚书台的工作依然繁忙,每日都有来自各地的、不同的公文被送来,却没有曹丕的任何一道诏书,哪怕只是平常的书信。
  冰雪消融,春江水暖,洛阳城迎来了又一个春天以及它阔别已久的君王。
  颁布了一道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的诏书、一道改封诸王为县王的诏书和一系列安定民生的诏书后,眨眼便又到了秋天。司马懿没有等到曹丕让自己入宫觐见的召命,却等来了他再次东巡,临幸许昌的消息。
  诸王势力越来越弱,一切都按照司马懿的想法一一实现,可他却并不开怀。
  曹彰的事不出他所料,因为发生于皇宫中加之曹彰与曹丕微妙敏感的关系,使得曹丕不得不顾及天下人的看法,而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杀了批人,一句“疾薨”就平息了风波。太后的误解,让她一再对曹丕施加压力,甚至提出削藩以保证心爱的儿子不再受到迫害。
  所有事情都都在司马懿的算计之中,除了曹丕。
  猎猎秋风中,司马懿目送浩荡的队伍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恍然间,司马懿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关于抛弃与守候,亲近与冷淡。
  曹丕行事和他这个人一样,朦胧而微妙,就仿佛在他殿中长燃不熄的迷迭香一般,亦近亦远,若即若离。以前太过亲近,司马懿不曾体会到。然而,这一次,司马懿望着帝王车驾之后的烟尘,猛然想起了一个词,渐行渐远。
  薄薄的流云飘过来,又飘远了,不见了,留下一片澄澈的天空,好似无边的空寂。
  烟波浩渺,秋水长天。
  站在战船的甲板上极目远眺,曹丕对跟在一旁的张颌微微笑道:“儁乂,你操练的水师,朕很满意。”
  欠了欠身,张颌肃然道:“陛下交代的任务,末将自当竭力而为。”抬眼看向江面上乌压压的战船与水兵,又道:“这些水兵末将已训练了一年有余,已然能够应对水上的战事和突发事件。待华司徒督造完余下的战船,陛下就可以发兵吴地了。”
  “好!”眸中燃起一团满含斗志的火焰,曹丕望着辽阔的江面,沉声道:“先帝做不到的事,朕,替他去做。朕不相信,江水是我大魏越不过的天堑!”
  曹丕这次为水师亲御龙舟,一直巡游到了广陵,看尽了沿途风光,他内心征讨孙吴的心情愈发迫切起来。
  初冬时节,曹丕踌躇满志地返回许昌宫,准备等待来年万事俱备之时,再率领数万水师,直袭东吴,将他父皇穷其一生也未能攻下的土地收入囊中。
  兴致勃勃地在沙盘上模拟着军事部署,曹丕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神色。
  “陛下,臣来替您诊脉了。”
  头都不抬地伸出胳膊,曹丕随口应道:“诊吧。”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老太医一边放下药箱,一边道:“陛下还是坐过来吧,权当休息一下,臣动作快点,耽误不了多久的。”
  恋恋不舍地坐到矮案后,曹丕托腮看着老太医给他诊脉时不断变换的表情,不禁好笑道:“爱卿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朕的病好是没好?”
  收回手,老太医望着他,蹙眉道:“臣早就跟陛下说了,您的病要安心休养,不宜太过奔波劳累,尤其是秋冬季节,更得悉心养护。结果您前一阵子还是执意要去巡查水师,这一去就是几个月,汤药也未能及时服用,您这不是为难臣吗?”
  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曹丕小声辩解道:“巡查水师是非做不可的事啊,再说,朕这不是赶在冬天之前回来了嘛。好了,朕哪都不去了,老实在宫里养病总行了吧?”
  叹了口气,老太医不无神伤道:“陛下愿意安心养病固然是好,只是您这病啊,到底不能彻底痊愈。”打量了一下曹丕敛去了笑容的脸,他复又安慰道:“不过陛下放心,只要您听臣的话,臣还是有自信护您龙体周全的。”
  浅浅淡淡地扬了扬唇角,曹丕放下衣袖,起身叹道:“朕坐上皇位,为的是靖难,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完成先帝未竟的事业,但绝不是为了每日躺在病榻之上,苟延残喘。”低头苦笑一声,他背身望向窗外:“朕的病,朕自己心里清楚。朕年少时患过肺疾,已是伤了根本,后来中了那一箭,又伤到肺部,更是雪上加霜。如今,朕也不求什么寿与天齐,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真的做出点什么功业,也算死而无憾。”
  望着曹丕的背影,老太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依稀记得,那年在曹府中,他医治过一个少年,因为病重,那少年脸上带着明显的病弱神态,可眸中不灭的神采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粲然夺目。他还记得,那个少年是如何强撑着从病榻上爬起,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把自己病重的事情告诉曹操。
  彼时,少年仰头望着他,一脸固执道:“这位先生,您一定要答应我,别告诉我父亲。”
  “为何?”
  “父亲需要一个优秀而康健的继承人,先生若告诉他我的病情,便是断了我的前途。”少年说的一板一眼,毫不含糊。
  面有难色地看着他,郎中犹豫道:“老夫受曹将军所托,来为公子看病,又如何能不如实相告?若是被曹将军发现,老夫也不好交代啊。公子还是起来吧,别为难老夫了。”
  “不要。”隐忍着喉间的咳意,少年咬牙道:“我曹丕是要改变这天下的人,先生就忍心亲手扼杀我的希望吗?”
  愣了愣,郎中低头开始写方子,“公子若真能改变天下,也不会畏惧因为一场病改变曹将军对您的看法,即使将军因为您身体的缘故对您有了看法,您何不拿出改变天下的勇气去改变呢?”
  缓缓站起身,曹丕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唇,“我现在就改变给您看!”一把抽出枕下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他残忍地笑道:“先生若还不改变心意,我曹丕便立刻死在您面前!没有了前途,生死何异?”
  没想到他年纪不大行事竟会这么决然,郎中不由慌神道:“公子快放下刀,有话好商量!”
  “我不是在跟先生商量。”手上加了些力气,利刃瞬间划破了表皮,鲜血丝丝缕缕地从伤口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改封诸王为县王诏》具体内容参考《魏文帝全集》
  ☆、痴心良将因情殁,螳螂捕蝉雀在后
  眼看少年再使点劲儿,随时有割断喉咙的危险,郎中只得妥协道:“好好好,老夫答应你!公子快把刀放下吧!”
  如释重负地笑开,曹丕再也支撑不住地歪倒在榻边,嘴边挂着抹胜利的笑容。
  将他扶回榻上躺好,郎中不住摇头喟然道:“公子对自己真狠啊。”
  闻言,少年只是笑,不发一语。
  后来,少年长成了青年,成为了魏王,又做了魏帝。那郎中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信任的御医。
  收起飘远的思绪,老太医如二十年前一般叹道:“陛下对自己太严苛了。”
  “这话,朕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调侃似的语气,带着盎然的笑意。后面未出口的话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曹丕转头望向来人,挑眉道:“何事行色匆匆?”
  “陛下,征南大将军病笃。”
  未及敛去的笑容僵在脸上,曹丕讷讷道:“你说,什么?”
  战战兢兢地将身子压得更低,来人说明道:“陛下因着德阳乡主的缘故赐死了大将军的爱妾,大将军忧思成疾,精神恍惚,常常到他亡妾的坟前发呆,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不吃不喝。这几个月下来,早就哀毁骨立,现下已经卧床不起了。”
  “荒唐!竟为了个女人弄成这副样子!”气得一脚踹上旁边的案几,曹丕愤懑道:“难怪杜袭看不起他!想来也不是没道理!”
  “陛下!动不得怒啊,动不得怒啊。”老太医连忙上前拉住曹丕。
  “哼。”甩手坐到一边,曹丕倒真的没再动怒。沉默许久,他终于轻轻挥了下手,“朕知道了,你且传朕口谕,特许征南大将军将宛城军务交与副将,入京师休养。下去吧。”
  忧心忡忡地看着曹丕晦暗难明的脸色,老太医几乎能够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曹丕没有犹豫太久便开口道:“朕要回洛阳。”眼含歉意地对上老太医的目光,他解释道:“伯仁与朕情同手足,他到底是因为朕才……”深深吸了口气,“朕必须回去看看他。”
  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老太医跪地道:“臣请随陛下左右”
  “爱卿快快请起。”扶起他,曹丕欣然道:“爱卿有这份心意,朕自然高兴。只是您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让您老人家跟着受颠簸之苦,而且……”眼底透出零星的张皇怅然,他继续道:“这些年,很多人跟着朕从这里去了洛阳,人心易变,人事易分,见得多了,人也就不一样了,朕也开始看不清他们了。”拍拍老太医的手,曹丕低沉着声音道:“爱卿还是留在这里,替朕守着这些旧物吧。这样,朕每次回来,还能看到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东西。”
  与他僵持了片刻,老太医还是妥协道:“臣遵旨。”想了想,又补充道:“陛下,您的病,万万小心养护,否则,不出两年……”躬身埋头,他没说完后面的话。
  低垂的眼眸里涌动着暗潮,曹丕蓦然想起了在他还是五官将时,一个叫朱建平的方士说他寿当八十,至四十时当有小厄。默了半晌,他吃吃笑道:“建平所言八十,说的大概是昼夜吧。”摇摇头,曹丕迈步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爱卿放心吧,朕还会回来的。”
  然后,老太医再也没能见过曹丕。
  他一去不返的背影和翻飞的衣袂,成为了他在老太医眼里留下的最后影像。
  雨雪霏霏,帝王车驾缓缓停于将军府前。掀开遮帘,曹丕挥开左右伸来搀扶的手,径自跳下马车,连伞都顾不得打便往将军府里去了。
  “陛下,父亲就在里面歇息。”将曹丕引到夏侯尚的卧房门前,夏侯玄停下脚步道。
  “有劳。”手扶在漆雕门上,曹丕随口应了一声。
  “陛下言重,请——”将门推开,夏侯玄恭敬地朝他一揖,随后便默默退下了。
  掸了掸肩头零星的雪花,曹丕缓步走进内室,望着病榻上枯槁的人,他出口的声音有些发颤,“伯仁。”
  木讷地大张着眼睛盯着帐顶看,夏侯尚并无反应。
  疾步走到他床边,曹丕又唤了一声,“伯仁。”挨着床沿坐下,他握住夏侯尚露在锦被外的手,轻声道:“伯仁,你看看我,我是子桓啊,你看看我。”
  良久,夏侯尚似乎有了些许反应,眼珠往曹丕所在的方向转了转,呆了一会,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什么?”注意到他的反应,曹丕俯□,将耳朵向他贴近了一些,“伯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全身都微微发起抖来,夏侯尚吃力地把手从曹丕手中抽回,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模模糊糊地吐出一个字,“走!”说完,索性连头都转向了床内侧。
  怔了怔神,曹丕垂着头,艰涩道:“伯仁,对不起。”压抑了一下喉头的哽咽,他飞快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朕改日再来看你。”
  后来的日子里,曹丕一有时间就会去到夏侯尚府中探望他,陪他说话。
  夏侯尚却从来都不会给予半点反应,不是兀自昏睡,就是别开脸看都不看曹丕一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侯尚的病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每况愈下。
  握着夏侯尚的手,曹丕望着房内的香炉上袅袅的青烟发愣。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转头看向窗外刚刚抽芽的嫩柳,“伯仁,开春了,你还记得吗?在老家的时候,每年春天,我们几个都要偷溜出去到后山的溪里摸鱼,要不就是跑到别人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然后再一起挨骂挨打。”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曹丕眉眼弯弯道:“后来去了许昌,我们还是经常会一起出去打猎,你傻,总是被季重他们耍得团团转。偏偏季重又是我们几个里骑术最不好的,每次都被你追着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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