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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卫兄今天又和什么人去吃酒了,我们刚刚从祁南的北山回来,要不是什么好玩的人,还真的不想去了。”薛蟠露出了一个疲乏的神情,他倒是没有推诿,卫若兰的性格他已经摸透了,这个人与其推诿不如说实话,他反而不会介意。
果不其然,卫若兰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们的风尘仆仆,他用左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看我这眼神就是不好,北山够远的,你们一定是累了,算了今天别去了。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人来,就是乐昌县令的宝贝儿子终于从家里逃了出来,他爹前阵子一直拘着他,总算是在这二月头的时候,让他逮着空跑到了韶州府城了。他和我那个朋友关系还行,就想要聚聚。”
薛蟠与郇昰听到乐昌县令的儿子这几个字,本来打算回房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还是郇昰先开的口,“说起来我们是没有与你的朋友吃过酒,你也知道楸枰不喜欢别人打听薛家的事情。所以,……”
卫若兰这回倒是懂了郇昰的意思,薛蟠的身上有着薛家大公子已经够烦的了,现在又是宋诠的弟子,人们见了他难免东问西问,要是遇到的是投缘的也就罢了,有的人总是话多又是讲不到一块去。这滋味他瞬间就懂,他最讨厌别人称呼他叫做武昌卫家的三公子,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干嘛什么事情都要和家里扯上关系。“伍兄,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你们是江南来看风景的,不会露出马脚的。”
薛蟠笑着谢过了卫若兰,三人一起前往了那个酒席。要说为了这个县令儿子接风选的地方也是够隐蔽的,不是在什么街上正热闹的酒楼,而是在一处庄子上面,老板只接受预定。而这里的雕梁画栋与回廊曲折倒是有了一种苏州的味道,看着薛蟠与郇昰这两个卫若兰说是从江南来的人也在频频点头,这让那个主事者程林很是满意,他就说自己品味不错,这次连江南人也觉得宾至如归了。
“伍兄、薛兄你们也觉得这个园子不错吧,我可是请了名家来设计的。”
“这次还好我们没有错过程兄的这顿酒席,不然那能够在广粤之地,还感受一番江南风味呢。”薛蟠自是不会不给程林面子,花花轿子人抬人的话谁不会说,“要说在这里能喝上一顿也是沾了程兄的光了。”
“薛兄客气了,那等会就多喝点。”这程林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呢,郇昰就瞪了薛蟠一眼,他不过是十三岁的样子,喝那些酒做什么,“舍弟还小,可以多吃带菜,酒什么的还是我来吧。”
程林愣了一下,没想到郇昰会这么说话,还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看了卫若兰一眼,得到了一个就是这样的眼神,不知是不是被郇昰那‘我是关心弟弟’的语气感染了,还是因为其他,当下也是认可地点头,“是我忽视了薛兄的年纪,他倒是我们最小的,是要多吃饭菜好好长大,喝酒的事情还是交给哥哥们的好。”
程林倒是顺水推舟的开起了玩笑,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县令儿子总算是到了,程林假意埋怨地说,“你可是来了,就等你一个人了。”之后给大家依次做了个介绍,也就没有了客套,吃喝了起来。酒过三巡之后,几人开始瞎聊了起来。
薛蟠当然没有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们就是为了能从这县令儿子嘴里套出个蛛丝马迹来。
要说薛蟠与郇昰作别了宋诠,和卫若兰一起进入了广粤也是两个月有余了。他们沿着苏鹏留下的线索,亲自查探了一番,但收获不大。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县令们似乎总是很谨慎的样子,而与药商之间的交易,因为年节的关系停了下来。薛蟠已经调集了山海阁在广粤的人手,让他们盯紧了那几家药铺,却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京城那边毕竟传递消息一来一回需要时间。按着宋诠的脚程算,他本来因为要清点茶改案的后事出发的晚,能在春节之后赶到京城就算不错的。而左凉那里从皇上那里得到的密诏,是让郇昰全权办理这件事情,但是务必慎重。
“周公子,我们兄弟两人来到韶州也有一段日子了,要说这里的风土人情真的是不错,这些山水倒是江南看不到的。只是,总是游山玩水的难免无聊了一些。你在这里见多识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好玩的地方。”
程林听着薛蟠问着周县令儿子的话,也是起了兴致,他想到了上次这小子吹嘘过的事情,“周明你就给个准话吧,上次你不是说得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还说这玩意外面没有,是你从你老爹那里拿的,怎么不给兄弟们看看见识一下。可别小气啊!”
“咯——咯——”这周明打了个酒嗝,他今天喝点有点多,刚才不知怎么的,他就和郇昰倒是拼起酒来,没有想到一不留神就要醉了,也是太久没能出来玩的关系。“你们可别害我啊,上次我动了我爹的东西,他差点没有把我打个半死,这以后我可是再也不敢了。薛兄弟啊,要说好玩不过青楼,不过你这小身板也不能去,还是歇歇吧。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喝酒——”
突然周公子打了一个冷战,迷茫的眼睛嗖的睁开了,怎么刚刚觉得有人想要掐死自己的感觉呢?一定是喝的不够多,出现幻觉了。
薛蟠在桌子下面牢牢地压住了郇昰的手,他在郇昰的腿上掐了一把,不就是说他不能去青楼吗,他本来就不会去的。“呵呵,周公子看来是不把我当外人了,才会开这样的玩笑,我们继续吃饭。”薛蟠笑着把这瞬间的尴尬给带了过去,后面倒是问起了程林,前头周公子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看着已经倒在了桌子上的周公子,程林倒是没有什么隐瞒,“这小子肯定是被他县令的爹打很了。上次说了他爹有什么新鲜的宝贝玩意,据说是韶州的县令们相互走动的时候得来的,他心里痒痒好奇着要去偷出来玩玩呢,八成是被发现了。”
县令们走动的时候得到的东西,又是新鲜的,还不让自己的孩子碰,薛蟠与郇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苏鹏丧命的原因所在了。可是再问下去程林也是不清楚了。酒散之后,两人回到了别院,薛蟠没有一如既往地回房,而是看着郇昰做了一个决定,“五哥,我想去一次乐昌,夜探县令府。”
郇昰很不赞同地看着薛蟠,这月色之下莫不是蟠儿刚才偷喝了就说起了胡话,“蟠儿不要胡闹,这可不是什么江湖游侠话本里面的事情。”
“五哥!”薛蟠端正了脸色,认真地看着郇昰,“我是认真的。我的功夫你见过,这段日子我们没有什么线索,而现在知道了在县令的书房里头有着一个很关键的证据,难道不尝试一下?”
就在郇昰想要反驳的时候,殷溪与当归同时进了门,他们手中各有一封信,“五爷/大爷,你们的信,京城来的急信。”
郇昰与薛蟠接过了信,两人同时打开了它们,信上没有多余的话,而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内容:苏鹏回京路上遇到史家三公子一房被匪类劫道,他奋力相救,不慎划伤了面部,身中一刀,暂时昏迷中。史家三公子与其夫人不幸失血过多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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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皇上看着郇昶呈上来的急奏,这上面说的就是史家人被杀害一事,而赶到的苏鹏一行人在奋勇抗敌的过程里面,虽然杀了山贼,自己的人马也是大大地受挫,连着苏鹏的脸上也是中刀了。
这事情倒是真的巧了,一个月前,郇昰来信报了惊天之案,就等着这个假冒的人回到京城能有个水落石出。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为了救史家三房的人,自己算是毁容了。还能比这更加巧一点吗。
“老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在年节里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伙山贼怎么前头一直没有人报上来!”皇上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却让郇昶背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这是父皇真的生气了。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让保定知府马上把这桩事情调查清楚。现在的证据与消息来看是这伙人是流窜着作案,从这北边的草原那里来的,没有到保定几天,应该是想要在年节里面拦截富人发一笔横财。便是盯上了来京城省亲的史家三房,现在只剩下了那个女孩还活着。”
“是叫史湘云吧,史家老三的女儿,也是可怜人,才在襁褓里面就没有了父母。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发生在了年节里面,又是离着京城那么近的保定,可是要朕怎么向那群老人们交代。”皇上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刚给郇昶的寒意已经不见了,反而是一种头痛的表情。
“老三,这个事情你来查,好好查,一定要给史家一个交代,至于苏鹏他还没有醒吧。让御医去看看,这也是他赶上了这事情啊。要是他醒了就马上通知朕,先退了吧。”
“父皇儿臣一定尽力让事情水落石出,您要保重身体!”郇昶看着皇上充满倦意的面容,也不敢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保重?!呵呵,真的有这份心的人,已经代朕受过,永远不在了,而留在身边的又还有真心的吗?就算有,他这个孤家寡人也只能把他派的远远的。却也没能让他避开这纷纷扰扰,难道真的应了那个批命,破军星出,不破不立。
只是,他不愿意萍儿最后关心的昰儿卷入这世间最残忍的纷争中来。可惜,现在看来,三星将聚,天意难为。
☆、第五十七章
“太子爷;您可要做个决定啊。这史家的两夫妻都成了刀下亡魂;那个假苏鹏也已经划伤了一张脸,这可是都是大事情;要是被查出来了,大家就都玩玩了。”
“太子爷;良公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是闹大了。这个假苏鹏是个胆子大的,留不得。当初我们只是想让韶州的假账成为了真的就可以,可结果是先死了一个师爷;再接着连真的苏大人也不见了。难怪别人说天高皇帝远;那里的人不光受着我们的控制,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第二个主子。那些县令们的把柄还在这个假苏鹏手里。他现在这招改头换面,是想要坐实了自己就是真的苏鹏。而皇上因为史家的命案,一定会十分照看他,我们几乎没有机会下手啊。”
“太子爷这韶州的事情和江南的不一样,江南的那个时间长了。加上李铭死了,死无对证。但是现在韶州的事情,那些县令们都活着,这个知道所有事情的假苏鹏也活着,活着就是最大的变数。要是捅到了皇上那里,我们这次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了。”
在一个太子府的一间暗房里面,坐着三个人说这话,而太子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的那副腊梅图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在昏黄的烛光里面,太子似乎看到了腊梅渗出了一丝腥红的鲜血,他缓慢地转过了身来,幽幽地开口,“呵,除了玩完,你们还有什么想法,银子不是掉在了大家的口袋里面,怎么现在想起来找我了。你们三个号称是我的心腹,那么告诉我你们在让我干什么!你们知道那种东西是什么,你们要我做一个决断,这是在逼我弑父啊!”
太子想要嘶吼起来,却是只能捏碎了那个杯子,让碎片割裂了自己的手心。“不用想了,这个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他是你们的皇上,也是我的父皇。”
三个人面面相视看了看对方,都是颓然的低下了头,其中一个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地说,“反正真的苏大人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左右韶州那里应该没有露出马脚,这次也是兵行险招,说不定就给这个假苏鹏骗了过去,我们也还能过几年好日子。”
“是啊,是啊。三皇子去查这个案子,也主要是针对那些个流寇,只要在这上面做干净就好了。”另外一个附和着。
太子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和这三人说话,“你们早点回去吧,不该想的就不要想了,父皇已经是这个年纪了,我们只要再等几年就行了。像是做什么决断那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三人齐齐点头,悄悄地退了出去。到了后面的小门,各自散去了。
那个被叫做良公的人,却是回头怔怔地看了太子府一会儿,他这一刻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却也没有看错人。太子爷有千般不好,他许是结党许是不够公正,却始终保持着最后的底线。只是他不知道这条底线恰恰让他在最不该心软的时候,放过最不能放过的人。要是失败了,太子也许只是圈禁起来,可是他们这群下面的人呢。‘等’这个字,有时候是万万要不得的。
所以事到如今,就让老臣背上那个弑君的名号吧。自古成王败寇,只要胜了,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良公趁着夜色驾着马车,到了宫门的西南角,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东张西望之后,接过了良公手中的玉盒,然后飞也似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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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与郇昰还是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乐昌县,虽然郇昰始终不同意薛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