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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过雨化田的手,在其手心里,写下一个“夺”字,抬头,投去询问的目光。
雨化田望着手心,目光微凛,点点头,皇帝抽回手。
“颍川王番地没有可调之兵,又无足够钱粮,他要举事,必要想办法获得大量钱帛财物购备军资。”雨化田淡淡道。
天子沉吟不语,雨化田又道:“圣上,此事需尽快决断。”
天子沉思良久,雨化田也不扰他,自己穿戴完毕。
他并不意外天子难下决断。查颍川王谋反一事已经查了很多年,在他接掌西厂前,就有锦衣卫奉命调查,只是大多最后都石沉大海再无音讯。他接手再查,发现碰到了和当年锦衣卫同样的难题。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于是,他这些年改变策略,铁血手腕,才令那些阻碍他调查的力量收敛,最终,让某些秘密浮出水面。
“这次,你要去哪?”半晌后,天子缓缓问。
“龙门。”
“龙门?”
雨化田肯定的又重复一遍,“龙门。黑水城秘宝就在龙门西面几十里外的沙漠当中,按照留下的黑水城秘宝传说,今年天象有异,秘宝现世。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颍川王定然不会错过。”
“你的意思是,你要亲自阻拦他的计划?”天子呼吸一滞,为他担忧的情绪渐渐被担心江山易主的情绪取代,于是他叹道:“要带多少人马?”
雨化田微微一笑,“西厂全甲足矣。”
“仅西厂的人马,不需锦衣卫随行?”有那么一瞬,天子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西去千里查询龙门秘宝,区区西厂人马即可?
天子的疑惑一丝不差落入雨化田眼中,后者成竹在胸,“足矣。皇上大可放心,臣此去速战速决,定不负皇上所望。”
天子轻轻闭了下眼睛,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得知雨化田将远行后纠缠不休。
“准!”天子语气一顿,玩味的目光挑逗地看着面前的人:“既是与朕讨恩典,你该知道下面如何做,嗯?”
雨化田明眸一动,似笑非笑,纤长的手指重新勾开帝王的亵衣:“遵旨……”
……
38香囊
雨化田回到听雨堂时已是破晓时分。
马进良默默为他开门;开门时那手都在微微发抖。再看他眼珠红丝密布,显然一夜没睡。明眼人一见,就知道他等雨化田等了整整一夜。
“督主……”马进良欲言又止;雨化田摆摆手。
“无妨。”
捧过武夷云雾;马进良这才开口,声音一股酸涩,“督主辛苦。”
雨化田一阵黯然,二人一时相对无话。
“收拾下吧。”许久,雨化田缓缓道。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感觉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然马进良心知这句话的含义,一时心内五味陈杂,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受。
“督主,皇上准了?”
“嗯?”雨化田此时方现出一丝疲惫,眼皮只觉坠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黑亮的眼睫扑簌着,无力与疲劳抗争。马进良上前扶住他,雨化田很快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扶我进去,我躺一会。这里交给你,怎么做你都知道。两日后出发。”
雨化田真是累了。躺下马上便睡过去,连马进良为他拉的被子也不知道。马进良在床边安静坐了一会,倾听了一阵那均匀的呼吸声,最后暗暗叹口气。他倒不担心雨化田伴驾会有危险,不过这辛苦嘛,必是少不得的。近几年天子魔怔般,隔三差五必招雨化田乾清宫见驾,每次侍寝均是抵死缠绵。这事看着似乎并无不妥,然雨化田早有所察,天子大概真是大限欲至命不久矣。
一旦天子驾崩,西厂会是什么下场,雨化田又会是什么下场,马进良不敢去想。
这些年雨化田都干过些什么,马进良一清二楚,初时有意无意帮其掩护,至后来索性就和他上了一条船。
低头无声闷笑,马进良想自己不过是喜欢上这个人,喜欢得胜过自己的性命,也正是因为喜欢才甘愿雌伏于他身下。他要干什么,自己就跟着他去做;他要夺什么,自己就帮着他去夺。总之,自己就是喜欢他,哪怕为此搭上身家性命,亦在所不惜。
半晌后马进良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终抚上那张倾世容颜,悄悄抚平雨化田眉心隆起的小疙瘩……
雨化田并没有睡太久,才过午时就醒了。马进良已经命人准备好几样饭菜,只等他醒了就用。这时见他一觉睡醒,脸色仍稍显苍白,不过总算精神缓过来一些,心头一喜,动手伺候他洗漱。
简单洗漱过,雨化田才问:“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督主,底下兄弟都没什么太多交待的,早前就已经安置妥当。”马进良一边舀汤,一边禀告。
“嗯。”雨化田点点头,夹起一片芙蓉笋干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进良。”雨化田似想起什么,忽然道:“卧房衣柜下层有个小包,把里面东西找出来烧了。”
马进良没明白,又不好问,于是先进内堂。在靠墙衣柜下层翻找,果然找到雨化田所说的布包。不知里面包了什么,散发着一股混合的淡淡的花香。开柜子时就闻到了,不过马进良并未在意味道是从这个包里散出来的。仔细分辨,大概有栀子、茉莉、挂花、槐花、海棠等几种花香,味道不浓,闻着清雅宜人。
隐约猜到包里放了什么,马进良几下打开布包,果然是一个锦绣香囊。香囊里放着几种干花瓣,那淡淡的清香就是这些花瓣散发的。
“督主,好好的,何必烧它?”马进良递过香囊。雨化田此时也差不多吃完了,正用帕子擦拭嘴角,一见递来的东西,眉梢动了动,却没有去接。
“督主。”马进良又唤了一声。
“我……看看。”雨化田语气一滞,这才接过香囊细看端详。
巴掌大的淡藕荷色蜀锦香囊,双面各绣有一大朵如火如荼的洛阳牡丹,再配以三两片盎然绿叶,独显花中之王雍容华贵、富丽端庄。再看绣工针脚细密均匀,绝非出自一般女红好手。伸手抚触团花绣面,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只纤纤素手此时仍在往来穿针引线。香囊收口处,采用五彩丝线编制做绳,又打个如意结,最后甩出线头,拆分开了做了流苏穗子。
骨节纤长的手指在绣面上一遍又一遍抚摸,动作温柔,仿佛在抚摸心上人的粉面红颊。良久,雨化田抬起头,迎上马进良略显呆愣的目光,露出灿然笑容,“烧了吧。”
一个香囊,一个死物。
香囊曾经的主人,此时远在千里之外,风餐露宿,历经艰辛。这一刻,怕只盼着自己早些动身去接她。
西行一去数千里,龙门便是所有人命运的转折点,雨化田深晓这个道理。他执意要烧了这个香囊,也不过是希望放下一份念想。一旦龙门事败,颍川王得手,那么他们无不命丧万里黄沙。倘若他有幸事成,迎回此时命运未卜的女人,那么将来紫禁城最尊贵的位置就是她的。
——素慧荣,你就期盼本督在龙门彻底铲除颍川王,拿到东西,助你坐上那个位置。只不过,你要的另一样东西,本督怕是无能为力。
雨化田轻轻闭上眼睛。助素慧荣坐上那个位置,守护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雨化田自认责无旁贷。然而,素慧荣想要一个爱她的男人,他给不了。他能给的,只有一个让素慧荣做次母亲的机会。
马进良不知何时退下了,雨化田独自撑头冥思。桌上放着马进良临出去时煮好的茶,室内溢满淡淡的茶香,雨化田竟是丝毫不觉。马进良再进来时,茶已经冷了。
“督主,东西烧掉了。这个……”马进良自怀中掏出密信,放在桌上,“谭鲁子传回的消息。他们在陕西发现形迹可疑的鞑靼人,首领是个汉名叫常小文的女人。”
“嗯。”雨化田蓦地睁开眼睛,“果然碰上了!”拿起那信封一抖,抽出一张纸,自行看起来。
“有过一次交手。据传回的消息讲,谭鲁子试探了对方身手,功夫不弱。”马进良回道,并抢在雨化田准备喝下那杯凉茶前,重新煮起茶水。这时雨化田放下信笺,侧过头来看他。
也只有马进良知道做这些,所以他也是留在雨化田身边最久的人,一个连命都交付给雨化田的人,一个心里满满只装着雨化田一个的人。雨化田微笑摇了摇头,看向马进良的目光顿时温柔起来。
“进良,”雨化田忽然问道:“你说,到了龙门,有几个是为了黑水城皇宫的宝藏,又有几个,为了机关兵设图?”
享受了片刻温柔,马进良敛起方才的一丝惬意,态度恭谨,“别人属下不好说,但属下心里清楚,督主意不在那些身外之物。至于颍川王,恐怕他是宝藏江山都想要。”
那张鲜少有人知道的机关兵设图,才是雨化田与颍川王争夺的东西。有了那东西,天下到手一半。
雨化田很满意,目光充满赞许,马进良接道:“所以,最大的对手,属下以为是颍川王。至于那些江湖喽啰,就让他们为了黄金自相残杀好了。”
都死了,黄金无人分,刚好可以给那孩子备份大礼。
雨化田不置可否,站起来拍拍马进良的肩,“既然说出来,就该知道如何做,方能成大事。”顿了顿,又问道:“还没有素慧荣的消息吗?”
“还没有。”接过杯盏,马进良也奇怪道:“很久没有传回消息了。”
雨化田想了想,摆手,“罢了。想必凌雁秋跟在身边,不方便传消息。谭鲁子又不能带人跟太紧,没有消息也算正常。”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雨化田心里不由得仍是挂念。
想来有凌雁秋从旁照顾,素慧荣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一路长途跋涉,她的身体可还禁得住,那个孩子可还好么?
素慧荣,保住孩子,就是保住你将来的一切。
今天烧了你留给我的香囊,望你懂我一片苦心。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读者不喜赵大叔,其实我也不喜欢。以我这么疼厂花,肯定不会给他安排一个不喜欢的人。
这个文的某些设定,根据《龙》剧的一个采访,所以和电影有些出入,但是我们目前看的那版《龙》剧,据说不是完整版的。所以以后有机会看全版的就好啦。当然,个人YY的情节也会揉在文里。本文趋历史走向,借鉴历史某些故事原型,但并没有完全按历史事件走,所以大家不必纠结某些问题。
罗嗦了这么多,这里给大家道歉,并祝看文的朋友周末愉快!
39两个女人
西陲边镇一家放牧人简陋的小木屋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守在三块石头垒砌的简易灶火旁的人见砂锅盖子被水汽顶了又顶;知道是时候了,灭了灶火,找出碗来倒汤药。目光透过热腾腾的雾气向对面的木床看去;和自己一样男子装束的女人此刻睡的恬静;也不知她梦到什么,就连嘴角都微微的翘起,形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再看她一双小手即使甜梦,也在无意识时护住腹部,倒药的人无声笑了笑。
想到从红石谷,把女人从朝廷鹰犬手中救出,她就没睡过一晚安生觉,一路颠簸,人明显见瘦,倒药人心中一涩。这时见药也倒好了,放下砂锅,暗暗叹口气。打算叫醒床上的女人时,放下的手无意碰到腰间的剑,不由一怔,这才迟钝的发觉,原来还是剑更适合自己。如果不是必须要照顾眼前这个人,恐怕自己早忘了自己和她一样也是女人。
过去江湖人都知道龙门客栈的老板娘是匹野性难驯的胭脂马,被大漠黄沙消磨光了她身为女儿家娇柔妩媚的本性。然却鲜有人知该女子,本就天性爽快,心胸丝毫不输男儿。
倒药的人就是近来又消声匿迹的凌雁秋。而床上躺的女人,正是她在红石谷救下的逃跑的宫女素慧荣。因连日赶路深感疲惫,凌雁秋委实担心她腹中胎儿,这才趁此机会,找个地方短暂歇息,给她抓副安胎药。伸手帮素慧荣把一缕乱发顺道耳后,刚要叫,人已经醒了。
“大侠。”素慧荣目中一片茫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身处何地,倒是那浓浓的药味帮她找回了神智,喃喃道:“这是什么?”
凌雁秋端过药碗轻吹两口,伸出一臂揽起素慧荣,“趁热喝了,一会药凉了不好。安胎的,不用怕。”
素慧荣接过药碗并没有马上喝,目光停留在凌雁秋一只蹭了两道烟灰的手上,其实那手不光是蹭了两道烟灰,还有一小片红。素慧荣目不转睛盯着那只手,凌雁秋莫名其妙,目光也落上自己的手背,看了半边,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怎么了?”凌雁秋问道,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