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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忽略心底的疑惑,但脑中却不自主地浮现长门的话,『当特级忍者太久,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传达事情始末;甚至只说上文、大夥便可自个接出下文来,这是忍者必须建立的默契。不过你现在是用普通人的身分旅行,旅途中试著以平凡人的方式交流看看,心底有疑问,便努力去问、去寻找答案,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之辽阔,并非忍者这个身分得以比拟。』不是不同意长门的话很有道理,但努力去问的结果却是落入种进退两难的地步,鼬只感到无比羞耻。「啊!你是说石雕的风格和我们国家很不搭对不对?很多旅客一开始都这麼认为呢!」出乎鼬的意料,少女不但没有对那句毫无上下文的问句感到疑惑,反而在听到石雕的瞬间脸色整个亮起来。「这可是我们岩隐村的特产,待会你进村就会发现各处都有相似的艺术品。」少女晃了晃淡金色脑带,神采奕奕地向鼬解释,「虽然这是个军国制的国家,人民生活严谨、拘束,却只有这些艺术作品是唯一可以保留岩隐村纯真一面的事实。也只有这些是老顽固土影一直以来,舍不得拆去的艺术作品。」抬头和眯著眼的猫头鹰互相对望,她眼中散发出一种难以抹灭的骄傲与不舍。
「为什麼?」顺著少女眼光向上而看,鼬凝视著这精致雕刻,一笔一勾、细腻清晰,似欲深深刻入观者眼中。「因为这是由十年前,岩隐村最出名的黏土工艺师设计而成的作品,他同时也是老土影唯一的孙子。」话落瞬间,鼬眼中的石雕恍如被注入生命一般,啼叫著鼓动羽翼、展翅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上,由最专业瞳术师眼中幻化而出的永远是最真实的幻象。
「你,想他吗?」按住行李暗袋,鼬语气平稳地问著少女。
「想,虽然村里长辈们都认为他是叛忍重犯,但我和我的同伴们都很想他,想那段在军政煎熬童年里、唯一拥有的快乐。」少女看著鼬,淡蓝色双眼中透露出毫不避讳与畏惧的坚定。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保卫家园的心愿;就算是一个孩子,也有守护梦想的权力。就算没有忍术,人类也会努力实现、努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鼬面对少女清澈无惧的眼神,忽然感到一阵轻松的欣喜从心底不断涌出。
「他会回来的。」自内袋中掏出一样物品放到少女手上,鼬留下这句话后不待对方回应,绕过少女、他头也不回走入村子之中。
少女垂下美丽蓝眸仔细观看手中物品,「这是……」这是一只手制黏土鸟,灰白底色在工匠精巧刻划中呈现出蓬松的羽绒感,两颗豆子圆的眼珠正好奇地滴溜溜望著少女;岁月并未磨去工匠的童趣、反而更加深了时光累积的精巧与技艺。
猛然抬头,少女神色焦急地搜索鼬离去身影。只可惜忍者的速度并非平凡人可以比拟,通往市街街道上只有三两出来摆摊的小贩正慢悠悠推著手推车,那道黑蓝色影子早已在晨光中无声无息的消失。
「但就算是平凡人,也可以守护著属於平凡人的梦想,只要心不死……」轻轻点著黏土鸟的额头,少女带笑的话语伴随北方而下的风吹散在土之国平静的早晨。
岩隐村是个安静而严肃的村子、或许和它实施的制度有关,只有错落其中充斥精巧与童趣的艺术品才微微替这村子带上半点生气。
鼬不是很懂艺术的价值性,在他眼底只要看得懂、看得顺眼的就是好艺术。但虽然村子里的艺术品皆一目了然、栩栩如生,很适合他这种艺术门外汉,鼬还是不断产生它们会随时随地爆炸的错觉。
找了个旅店签下三天住宿费,鼬先将行李放置安好,然后便走下楼来和柜台婆婆询问岩隐村的特色景点。
第一景点不期然是岩石雨和入口的猫头鹰石雕。不过岩石雨需到南方一点地区才欣赏的到;而猫头鹰石雕方才已有专人介绍,所以鼬接下去问,「有近一点的景点吗?」掀开皱巴巴的眼皮,老婆婆打量鼬一眼,然后叹息的摇摇头,「附近岩山上有片叫岩心草的草原,那儿在夜晚时非常美丽……不过需要爬过岩石峭壁,小夥子我看你脸色白苍苍的、又这麼瘦弱,爬不上去的啦!你还是去看看猫头鹰就好了!」伸手用力掐了下他的脸,老婆婆再度摇摇头,「完全没有保养就来土之国,皮肤乾的像缺水的土块。」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鼬阴沉难看的脸色,转头收拾旅店去。「……很乾吗?」摸著被掐红的脸,完全不懂保养的鼬决定直接忽略老婆婆的建议。在晚上去看那片岩心草前,他先至商店街采购某青龙吩咐的纪念品。走在街路上,鼬才发现原来岩隐村里的居民生活方式与其他国度并没太大差别,学童乖乖上学、孩子三两成群玩耍,上街买菜的妇女惯性站在街角闲聊谈天,一切都与正常生活一模一样——除了他们眼底不经意透露而出的戒备外。同时当地居民在视线扫到外地人时,手便会反射性的在口袋或外套内,很显然里面藏有枪枝、刀械类的防身用品。这些人隐藏得很好,加上其中也有人是忍者身分,若非鼬本是暗部出身、可能也难以察觉他们异状。 还有方才那个老婆婆捏他时出手之快速,连鼬也有些吓到、差点出手反击。想来很有可能是为了试探他的实力,好在他瞬间反应过来才未暴露。来到艺品店前,鼬首先打量一会放在外头的展示品、再看看那张清单,最后他省去青瓷茶具组与白瓷花瓶两件不甚方便带著走的物品,将黑土钥匙圈、红陶杯垫、高岭土星砂罐各挑了一项,准备到风之国时向迪达拉作加倍交易。点完钱数后,鼬再向老板询问灰黏土的事。老板叫他伸出手,就这麼斜瞄一眼后乾脆地说,「不卖。」只不过看一眼他的手就说不卖,害的鼬顿时满头问号、不知发生何事,「为什麼?」他不死心,再度追问。「你不是做黏土的吧!我无法将高级品交与你糟蹋。」老板连眼都懒的抬,自顾自地捏著手中的黏土。「这……我是帮朋友带的。」只看一眼便可知晓他是否使用黏土,显示对方功力深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果然离开忍者世界后便是鼬完全不熟悉的境地。「让他自己来,有价值的东西只卖给有价值的人。」老板如此故执己见,这下倒换鼬烦恼起来,总不能叫他自己去挖吧?虽然很想一走了之,但这样就会让他极度不想去风之国。想想看,光一个迪达拉摆臭脸就很令人头疼、再加上冷脸的蝎,想必他砂隐之旅会因一包灰黏土而多采多姿……
乾脆用偷的算了……
垂头丧气的站在艺品门口,鼬在被同伴恶整与做梁上君子两者间互相抉择,似乎答案浅显易见。在晓时他们也常常会接一些当贼的单子,被普通人追杀绝对比被两个S级叛忍整来得好多了。『啪!』就在鼬准被抛弃良心留下义气时,忽然有人从他身后拍了他肩一下,「……是你,早上那个?」转身,鼬讶异地发现对方是早上替他解释猫头鹰石雕的少女。
少女带著浅浅微笑,淡金色长发在光中闪动润泽,「怎麼了?一脸烦恼?」
「呃,我朋友让我带这里的灰黏土。」鼬指了指店铺里埋头创作的老板,小声向少女解释。
露出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少女笑著说,「包在我身上吧!算是你送我黏土鸟的回礼。」她探头看眼里面做的专注的老板,然后带鼬绕到店铺后面一间像仓库一样的小房子。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少女熟练地打开仓库的门。「艺品店老板是我爷爷,也是那个人的黏土师傅,不过那个人很快就比我爷爷还要厉害。自从他离开后,爷爷就不再收徒弟了。」少女让鼬在门外等著,边说边走进仓库中翻翻找找,「爷爷说,黏土不只是艺术,更是反映人心的器具,一个人有怎样的心从他创作出来的作品里便可看到。爷爷从不认为他是叛徒,所以一直在等他回来。啊!找到了!」从仓库里拿出个用白色矾宣仔细包了好几层的纸包,交给鼬。「见到他时,请替黏土鸟转告他『鸟儿已经飞回家了,他什麼时候要回来?』好吗?」少女慎重地将纸包放在鼬手上,笑著拿出黏土鸟在白色纸包上点了几下。
「我会的。」看著少女天真却又诚恳的笑容,鼬真心为她和为那远行的游子做出承诺。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被时光洪流所遗漏,因此伤心、因此失落。然而在不注意的角落里,其实正有人默默地等待游子归乡。当晚,鼬沿著旅店婆婆指示的方向来到那片草原,高地的风凛冽且寒冷,他站在高峰之上看著爬满稜峰、岩壁的淡紫色小花;月光撒落,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种高雅而幽静的清香、迷蒙又安详。此时,自山下稀薄的草丛、树林中飘出一个泛萤蓝光的影子,并且不只一个,五个、十个,上百个萤蓝光点随著香味弥漫缓缓舞动在淡紫色花丛。
「荧蝶……」曾在图鉴上看过这种蝶种,据说它们只吸食生长於陡峭岩壁之上的岩心草的花蜜,且在化蛹到死亡间只有短短两天的生命。如此短暂,却如此艳丽。灿烂地在唯一生命轨迹中刻划出最完美结局。懂了吗?生命的灿烂并非要做出何种轰轰烈烈的大事;而是要无愧於心的活完一生,无愧於自己的梦想、无愧於心之所向。闭上眼,鼬安静地感受身边围绕著的蓝色精灵奋力绽放出最炙热的生命花火,感受就算如此微小的生命、依旧焕发出无法抹灭的光彩。佐助,它们很美,为的梦想奋不顾身的它们真得很美。那你呢?你还留在昨夜梦回的幻觉中吗?什麼时候、你才能找到属於你的生命意义?一个不被我、不被家族虚名所缚绑的生命意义。
破晓之时,鼬从山壁石缝间拾起一只荧蝶尸体,淡蓝色萤粉沾在他手上,纪念昨夜世界中最精彩的生命迸裂。他将荧蝶带回旅店,利用简易防腐措施制作一只蝴蝶标本。送给谁当纪念……他们六人中会收尸体的倒有不少,但想想他们的用途……算了,送小南还比较正常。剩下两天里,鼬没有去其他土之国的景点,只是认真地待在岩隐村里和少女学习简易的捏陶技巧。虽然他承认自己没有艺术天分,但却有一个他人难以媲美的天赋——那便是写轮眼拷贝术。所以他很轻易地模仿出少女捏陶的技巧与力道,虽然少了点资深艺术品应有的成熟与韵味,但总归以一个初次接触捏陶的初学者来说鼬表现真不愧为天才。少女替他将做好的饰品拿进窑里烧过,最后加上个钥匙圈。「真不愧是他的朋友,第一次做就这麼好。不过为什麼是番茄呢?」替钥匙圈上装设个小铃铛,少女好奇地摇晃一下,清脆铃声随之响起。
「因为我弟弟喜欢番茄。」鼬微笑的接过钥匙圈,将其和纪念品、灰黏土等一齐塞入行李中。「谢谢你,这两天麻烦你一直陪我弄这些饰品。」「没什麼!让来玩的游客能玩的尽兴是当地人的职责嘛!况且你送我的东西可是无价之宝,我感谢都还来不及。」少女摇摇头,看著黏土鸟的脸庞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要走了?」「嗯。」背上行李,鼬回应著少女,在土之国的短短几天他似乎看尽了生命的灿烂。然而鼬知晓这依旧不足,所谓的生命,所谓的人类,绝非是看尽一场生死、看透心之所念就能完全了解的,所以他的旅程还会继续,继续寻找他所认可的真正生命价值。「希望在土之国的几天能让你感受到这片土地的真正生命,而非被世俗框架所陷固。还有,希望你能找到你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女孩的笑容散播在这片冷冽、苍茫的大地,灿金色长发在蓝天中跳跃、舞动,似自由的旗帜,在风中悠扬而歌。军国制度下成长的孩子,并非一定是僵化而固执的,他们扬著燃烧生命的自信在空中迸发最为炫丽的烟花。包括晓之青龙、包括那群守护著童年梦想的少年少女。
卷八。雷之章
藉幻术放出传信用的白鸽,鼬写了张信笺给在雨忍村的长门,虽说那条项鍊有通讯的作用,但在没有状况之下鼬不想让对方过度慌张。以他目前的查克拉,足以保证在信传达至长门手前不会被任何人拦下。看著白影穿出厚重云层、直冲天际,到完全望不见影之时鼬才继续接下的旅程。土之国与雷之国间相距遥远,途中甚至经过音忍村的建立之地田之国,但他明了那里现在不过是个空荡废墟,便毫无留念地离开。由於接近北方,天气寒冷,除去一些赶路的商旅队伍一路上又几乎没有看见什麼人影,他便放心施展忍术、缩短不必要的路程。如土之国般,路途所见景象几乎以岩石山稜为主、起伏不定的地形更加深前行的困难,况且越往雷之国境,山的高度却越加耸然,待鼬达雷之国时,那里的山峰早已直上云霄、望不至顶。这并非是鼬第一次来雷之国,从前接任务时也曾经到过此地,但当时来匆匆、去匆匆,竟没时间欣赏这烟云缭绕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