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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眯起一双狐狸眼,嘴角又斜勾起24度,浮现出那种反派boss特有的,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微笑,朱口一开,银牙一露:“何为文?”
“啊?”
宫九漫声吟道:“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壁,以垂丽天之象,山河幻绮,以铺里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
阿冲抽嘴角,会背《文心雕龙》了不起吗?老子也会啊!要知道猎美不是人帅多金就可以这也是技术含量极高的的活,从诗经离骚到普希金一个都不能少。却不料,宫九忽而一抖扇子,将那排文字暴漏在阿冲面前,只见白色高质量的扇面上,黑墨淋淋,写着一行行书,从那邪魅狂卷的造型来看不难判断,这是九公子亲手所为。
他用最好的东西,照最亮的镜子,而那镜子是他亲手打磨的,他的扇子自然也是自己纯手工制作!
扇面上画着一个美人,香肩高耸,领口深挖,酥胸半露,身姿曼妙,通体躺在洒满落花的青石板上,身上落着一层透视纱巾,营造出朦胧回环的意境美,正所谓,花非花,雾非雾,此景深的含蓄诱惑,无声挑逗,欲语还休的调情三昧,自然,这副画同样出自九公子之手,阿冲一瞬间有点好奇这美女是不是沙曼,却不料,九公子屈指一弹,让他注意画边文字,
“其上则丰山,耸然而特立;下则幽谷,窈然而深藏;中有清泉,滃然而仰出。”
“是不是很搭啊?我构思了很久呢!”九公子的语气很骄傲,然而他显然不认为阿冲能说出一些行家的话来满足他的骄傲,因此那神情就像是M瘾犯了,没有皮鞭来抽,只好用拍巴掌来暂且满足。
很搭?很搭?阿冲看看那美人上部饱满的胸部,下部曼妙的胴体,又一抬头看到九公子那说不尽猥琐自得的眼神,赫然领悟…………这是那么个场景吧?是那个场景吧?这绝逼是吧??
欧阳修会一头撞死在丰乐亭上的呀!
鲜花馥郁满江楼,楼中美人独坐愁,不闻七弦奏流水,但见黄鸟玉阶留。
这里是花满楼的小院,小院风雅而别致,修竹乔松万年青,奇花瑞草当窗牖,日映岚光青锁翠,氤氲甜香荡悠悠。
花中君子,默然端坐,折扇在手,谦谦如玉。他原本可以细嗅远山中传来的木叶清香,用手心感受花瓣开合的生机,仔细体会夕阳余晖的温度,可惜任谁的房间里放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而这个人还发出牛一样的鼾声浑身散发着牛棚一般的味道的时候,心情都无法很愉快的。
花满楼向来很大方,很好心,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所以他从来不锁门,欢迎随时有朋友上门,可是,这不代表,他欢迎朋友上床啊!
日落牛还,云黑鸟迁,眼看着月亮一勾脚将太阳踹下去了,一颗颗星星就要像少年脸上的青春痘一样冒出来了,陆小凤这是打算在他的床上挺尸到什么时候?
睡梦中的陆小凤在花满楼宽大的足够翻跟头的床上摆出了一个很写实的大字。陆小凤有一张娃娃脸,尤其在刚被叶孤城挂掉了胡子,面皮白净如同鸡蛋的现在,薄薄的眼睑盖住那平日里灵活中带着慵懒和玩世不恭的眸子,倒显得可爱起来了。
可惜他可爱的样子花满楼看不到,因此花满楼正在认真的考虑是将陆小凤从床上拉起来,还是直接一杯水浇下去,难不成自己去睡客房?这当然是一个选择,可是花满楼不乐意。他一向很宽容大度,可是他喜欢跟陆小凤计较。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情人眼里出猪猪。外人眼里风流俊爽,九天神凤的陆小凤在他面前往往形象全无。外人面前秀丽如柳挺拔如竹的花满楼在陆小凤面前也会变得有些任性和较真。
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间房子,有些人可以走入客厅,看到客厅里待客接物的你,有极少的人也可以走进卧室,看到赤身裸体的你。
难不成他们两人就互相处在对方的卧室里?
花满楼忽然想起叶孤鸿的话,莫名的有些脸红。
陆小凤以有人觊觎花家传家戒指为由,贴身保护花满楼,虽然笑着打趣“我看你只是瞧中了我百花楼的酒”,然而花满楼心里终究是喜悦的,那感觉就像一只蝴蝶毫无预兆轻轻落在了一朵花心里,花朵看着它抖落扑扑风尘,却听它说道:“不是偶然,我是特意的。”
而此时花家那切口戒指属于花满楼的那一部分却挂在陆小凤的脖子上。陆小凤无家无业还经常身无分文,可放在他那里,花满楼一点都不担心。
花满楼终究仁义慈爱的花满楼,于是他决定大慈大悲给陆小凤占用自己床的机会,信手捻起一片铜板,轻声自语:“如果正面朝上,我就用流云飞袖把你从床上扔下去,如果背面朝上,我就用一杯冷水从你头上浇下去,如果它站起来了,那我就去睡客房。”
铜板轻轻抛弃,打着转腾空,昏睡中的陆小凤赫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就被这样决定了。他在做梦,嗯,一个很香艳的梦。
梦中的陆小凤在喝酒。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哎呦!一声娇唤,一个女子被他推在地上,扶他自然不是松树,而是一个妙龄女子。酒色有毒,有酒有色能享受却是福,游戏花丛的陆小凤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这女子,一身柳色衣衫,一副清秀美颜,翠袖拢玉笋,碧绦束蜂腰,芳泽无加,铅华不染,不沾胭脂而仪静体闲,不事装扮而神态高远,说不尽动人模样。陆小凤向来怜香惜玉,眼见此景,那酒也醒了大半,急忙伸手去扶。
那人的手握在掌中只觉得肌理细腻骨肉匀,骨节细长指匀称,入眼看来洁白如玉,当真是白玉雕成,传说魏晋王某人手掌洁白,握着玉柄时,几乎让人分不清手和玉,想不到今日竟被我陆小凤也有幸遇到了一个!哈哈哈,梦中的陆小凤畅快的笑出来,所以的舒爽都化为一句话:“手感不错,值得调戏!”
拉拉小手再看脸,这美人的脸怎么看不清楚?陆小凤伸出手来试图去抓:“美人靠近一点嘛,让爷瞧一瞧,脸哪………”
如果这女人靠背影迷晕三教九流,一转脸吓退千军万马,那这文是恐怖文,夹杂搞笑歪歪。如果凑近了看清了这美人的脸没有面皮,无色无相,那这文是传教文,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这文是同人耽,所以陆小凤伸出了脖子看啊看,使劲的往美人的脸上凑,这一凑不要紧,醒了大半的酒彻底醒了过来,那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俊颜一张迷傻万千少女,不是花家七童是哪个?
“七童!”睡梦中的陆小凤忽然叫出来。
花满楼手一抖,本来可以落入掌心的铜板消失不见。有些诧异的看着忽然惊醒的陆小凤,忍不住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做噩梦了?”
语气里的关切让陆小凤被酒精熏的有些发疼的肠胃莫名的舒服起来。他的眼光落在了花满楼的手上,那灵活的眼睛禁不住眨了眨:扇手一时似玉,这不是别人是七童。除了七童,谁还来扶他?或者说他在他几乎不具备防御力的时候会出现在誰的身边?
陆小凤很少喝的这么醉,可接下来他要做一件疯狂而大胆的事,在此之前他要放纵一回,搞清楚一些事情。
有这么一句话,一醉可销万古愁,可又有这么一句话,心和胃终究隔着一层,喝多少的酒都淹不到心里去。而现在,花满楼的一句话却好像让心跑到了酒里去,很爽,很辣,很痛快,精虫上脑(此处特指酒精)的陆小凤几乎要哭了。
陆小凤自然被人关心过,想要关心他的女人恐怕得有半个城,花满楼自然也关心过他,可是花满楼同样关心别人,可关心跟关切终究不一样,前者可能是处于本人的良善和正义感,后者则更多的夹杂了个人情感。
陆小凤喜欢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温柔善良懂得喝酒懂的闭口最好脑子还不要那么聪明,而他的女人缘幼特别好,所以大家都觉得他风流多情。陆小凤觉得自己很冤枉,尤其是对上花满楼的时候。
花满楼总是关心任何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哪怕不是人只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一只受伤的狗一只流浪猫,花满楼是博爱的,爱着这个世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生命,陆小凤只是其中的一个,每每想到这一点的陆小凤就有喝酒的冲动。
他有点不甘有点不忿,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一样的,可是又没法要求花满楼给自己不一样的待遇,他的情敌几乎是这整个世界,想明白这一点的陆小凤恨不得穿越时空去跟创世大神盘古决斗。
可是没有鸡又哪有蛋?没有当初混沌如蛋简称混蛋的世界又哪来陆小凤?陷入这个逻辑悖论搞得陆小风差点让自己傻掉。
清醒时模棱两可,心里没底的陆小凤在这酒醉的时刻忽然就发现了。
这种感觉叫做顿悟。顿悟了的陆小凤拿出那个铜板:“七童要做什么?”
松了口气的花满楼,正要递给他醒酒茶,闻言倒毫无芥蒂的说出了自己的原本打算。陆小凤傻呵呵的笑出来,醉眼乜斜:“可它现在在我手里,这要怎么算?”
“你说。”花满楼展现出对醉鬼应有的宽容。
“那我们可以一起睡。”陆小凤一个翻滚让出床边的位置。
花满楼下意识的抬头看房梁。
西叶
花妙人跟着叶孤城刚回到白云城不久,就接到了西门吹雪造访的消息。
叶孤城有些诧异,他诧异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宫九竟然在这里滞留了这么久,太平王世子何时这么清闲了?第二,西门吹雪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自己前脚回来他后脚就到了。
可惜诧异归诧异,叶孤城向来心志坚定,这世上也几乎没有事可以影响到他。略作安置之后,他依然来到了往日里练剑的海域,开始必做的修行。
沧海横流,白云高飞,一条人影出没在潮涨潮落之间,置身在海水之中,举手投足都带着巨大的阻力,然而他却如履平地,他的上身是赤裸的,露出了白皙挺拔的脊背,肌肉的线条优美而充满力度,光洁如玉的肌肤经海水一淋,再由阳光一晒,简直亮的晃眼。
没有带发冠,青丝松松的散在脑后,瀑布一样湿湿的披在背上。戴上那檀木珠冠,他就是白云城主,这个时候的他是一个纯粹的剑客。叶孤城是白云城主,这是命里注定的事情,叶氏世世代代背负着血海深仇,这个遗命近乎孙悟空的诅咒一般时刻压在叶孤城的头上,在看着剑的时候,他可以做回自己,那是一种自己彻底属于自己,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叶孤城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分外享受也珍惜自己练剑的时刻。
这一片海域没有人敢来,他也没有允许任何人来过,在太平王世子宫九面前,他做了一个不甚高明却无伤大雅的遮掩。那人极聪明,说不定是看破了,所以顺水推舟。
这样想着,叶孤城略有一点危机感,无论是谁对上宫九都会有危机感,不管是敌人还是队友。
白云城属于白云城主,这片天地却属于叶孤城。在白云城里他是子民的王,在这片天地里,他仅仅是他自己。
这是一片隐秘的所在。没有人踏足,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年幼的叶孤城曾在这里捡过贝壳,曾在海底采过珍珠。白云城繁荣富饶,城主府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珍品,叶孤城并不是一个很优秀的采珠者,他捞出来的珠子称不上极品,可是他很喜欢,珍爱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檀木冠上那龙眼大的瑰宝。
没有人来过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见到这样的叶孤城,不衣不冠,披发在水,蔚蓝的海水里金色的阳光下,那洁白的脊背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年幼的他在这里做过无数次挥剑的动作,手臂伸直,肌肉紧绷,手掌微蜷,掌中握着白的灼眼的剑。剑气激荡出的波纹远远的漾开,又迅速合拢,唯一不变的是少年执着坚定的眼神。
他曾在这里练过轻功,承受海水重压的身子变得轻盈而柔韧,穿云步浪之间迅疾如鹰却又带着不属于人间的飘逸,这个时候的他是快乐的,到后来,速度便越来越快,快的似乎要冲破这俗世牢笼,直入九霄的姿态如同一只振翅凌空的白鹤,带着一去无回的绝然和自毁一般的极限超越。
海水有的时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