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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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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多了什么牛顿煮鸡蛋把怀表下锅里的故事,我对他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深表怀疑。及至亲眼所见才知道,张小哥这人果然是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刀工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丝是丝,片是片,有模有样,让我这个二把刀压力很大。这小哥上辈子不会是个刀客吧。 
  但论及炒菜调味,他就比我差很多了,看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也是有道理的。磨合了几天,就基本形成了他切菜我炒菜的黄金搭档。 
  小哥只有一道菜我觉得还不错,因为有点费工夫并不常做。原理有点像上海菜里的油面筋塞肉:豆腐切块,挖洞填进肉馅,小火慢慢煎香,最后加点汤煮一会,直到汤汁收干。冬天的周末下午他在厨房煎豆腐,玻璃上蒙一层水汽,我靠在门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好像到此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老人说过日子就是过柴米油盐。 
  
  十二月单位例行体检,结果查出来我有点轻度贫血,我自己倒没当一回事,猜想可能是前阵子加班累的。偶然跟闷油瓶提了一句,他问:“医院有没有建议买什么药?” 
  “没有,这个不用吃药吧,特别轻,说是吃点补血的东西就行了。”我还真不确定轻度贫血吃什么药,难不成吃太太口服液?
  跟闷油瓶说完这个的第二天他去西安开会,临走前留了个条给我,列了些补血的食物在上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网查的。但这些红枣黑芝麻猪肝之类的都不是我喜欢吃的类型,反正他要五天才能回来,我也就把这事撂在一边了。 
  
  闷油瓶回来那天相当干冷,我下班又晚,坐在车上心里还想家里没什么菜了,要不小哥回来直接叫外卖算了。刚把水烧上,便听到钥匙开门声,出来一看闷油瓶扛着个袋子进了门,分量不轻,看不出来是什么。 
  难道他去了趟西安,扛回一个兵马俑?
  “这是?”我蹲下来捻了下,好像是大米。“家里不是还有米么?” 
  “黑米,可以补血的。” 
  “那也不用这么远往回扛啊,这得有三十斤吧……北京不是也有卖的?” 
  “你肯定懒得去买啊。而且当地的黑米更好一些。”闷油瓶又从背包里掏出一袋陕北红枣,“晚上煮粥吧。” 
  
  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我还是不太能想象其他人怎么看这千里扛黑米的举动:“跟你一起去的老师没问什么?” 
  “问了,”闷油瓶回过头笑笑,“我说是给家里人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1。小哥那道酿豆腐其实是客家菜,广东潮汕地区最多,不过在广西也比较常见,特别是柳州地区。 
2。陕西洋县黑米很有名……(非广告) 
                  架空版番外三
  番外三
  与子成说
  
  虽然毕业才半年多,我悲愤的发现,自己看上去好像比闷油瓶还老成点。 
  原因无他,上班要求,我一般穿的比较正式,闷油瓶由于还在学校里,基本依然走休闲风。更使我郁闷的是他有课的时候还背双肩包去上班,理由也比较充分:装书本和讲义方便。 
  “小哥,你站讲台上快赶上下面的学生年轻了,是不是得考虑换下风格?” 
  这天他走的晚,我干脆下了班直接到N大教学区这边来找他,顺路一起去买点东西。 
  闷油瓶把手里拿的一叠论文塞进书包,边走边说道:“这个再说吧,明天借下你的西装。” 
  “行,不过你可别穿西装背双肩包。明天什么日子啊?” 
  “有几场比较重要的学术报告,现场翻译。” 
  “好,”我坏笑,“希望外国教授能听得懂你的苗族英语。” 
  闷油瓶不动声色:“要不你替我去翻?” 
  说笑归说笑,闷油瓶的语言天分其实不错。去年一起回广西的时候就见识到他能讲好几种方言与民族语言,尽管说普通话的时候还能听出来浅浅带着南方口音,有时平翘舌或前后鼻音不太分得清,还是挺好听的。 
  哦,对了,这家伙还会和鹩哥对话。 
  
  买完菜走在回家的路上,闷油瓶说起明天的研讨会,原来也是他们那研究方向一位比较著名教授的八十岁诞辰纪念会。我对数学方面的牛人毫无概念,随口问道:“来的都是他的学生?” 
  “差不多吧,这位先生一辈子单身。” 
  “哦……”听到这句,我心里还莫名有点轻松,“他为什么没成家?” 
  “这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听我导师说过一件事,说是文革时老先生被下放到干校,当地老乡看他年纪不小还是一个人,还张罗要给他在那找个老婆。” 
  我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看着闷油瓶笑道:“嗯,我看到时候你老了可别再赶上下乡,免得再有老乡找你学生说:‘你们张教授不结婚,这事不行。咱村有好几个寡妇,给他介绍一个!’” 
  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闷油瓶听了神色倒是相当严肃:“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一定先告诉他们我早就结了婚。” 
  我怔了一瞬,也收了笑意:“好,我也会这样。” 
  
  ——请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 
  ——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就全被藐视。 
  
                  架空版番外四
  番外四
  事了拂衣去
  
  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我想起单位同事送了几张地坛书市的门票,还在钱包里塞着。吃过午饭见天气还成,我拉上闷油瓶出门倒地铁直奔地坛,看看能不能淘点便宜的书。 
  在雍和宫站下了地铁,我随手把公交卡递给闷油瓶帮我拿着,一边上台阶一边在钱包夹层里翻门票。我习惯是超市买东西的各类小票连上零钱硬币都顺手往钱包里一塞,给找东西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通地铁出站口的楼梯缓台上坐着个卖艺的盲人老头,缓缓拉着二胡,面前一个装钱的铁皮罐子。过往行人虽不少,给钱的却是寥寥无几。 
  在北京待了四五年,没少遇到形形□的乞丐,我的原则是老人、小孩给,卖艺的给,年富力强的基本不给。五月的北京已是相当的热,卖艺老头还抖抖索索穿着破棉袄,看上去甚是可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把钱包里的零钱都理出来倒在手中,弯下身放进罐子,老头听到声音,颤巍巍的向我点头致谢。 
  我刚站起来,擦身而过一股极为浓郁的香水味杂着烟味,配以极度聒噪的某种语言,不用看都晓得是大部分某国年轻人的显著特征。果不其然,该国两个头发五颜六色、装饰五花八门、神态二五八万的典型青年代表正好也在我们身边站下了,瞅着老头叽叽呱呱几句,其中一个一口痰吐进了老头的装钱罐子里。老头不确定掉进罐子里的是什么,探手进去摸索,俩小子瞧着这场景笑得相当得意,吐痰那个还掏出手机比划拍照。 
  来来去去的人本来视若无睹,我却特别见不得这个,尽管从小到大没什么打架经验,忍不住当下火起,上前一步。 
  一直没出声的闷油瓶突然伸手挡了我一下,跟着身形一晃,没待我看清楚他是怎么踢的,照相小子已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看样子一时还起不来。过道虽然不宽,周围的人迅速腾开一片地方,围观的差点堵了整个楼梯。 
  另一个一看不干了,虽说他们国家一向对世界号称东亚文明发源地,平白无故给一中国老乞丐跪拜也是折了该国面子,马上祭出该国言情剧里常见的打架起手招数:迎面扯衣领。这人个子没闷油瓶高,体格倒敦实得多,脸还至少比他大两圈,看样子压根没把这秀气小哥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闷油瓶右手格住那人拳头,左手擒住对方另一只手腕,绞住他两手使力向下一带一掀,直接将他摔在地上。 
  这一下不过片刻之间,两人看出小哥不好惹,顿时怂了下来,赶紧一个架起另一个往地铁站里面下去。闷油瓶一拉我示意出站,我们往上走了几阶,又听到背后某国语言在叫骂。 
  我一回头,正见那手机照相小子被大脸小子架着,在十数阶台阶下面腾出一只手对我俩指指点点。说的虽然听不懂,肯定不是表扬我们见义勇为。 
  闷油瓶也回头看了一眼,右手两指间突然甩出一物,正正打中那家伙的手腕关节。只听嗷的一声惨叫,看来力道不轻,彻底打掉了他们那最后几分挑衅气焰。 
  出得地铁站,又听到下面那卖艺老头拉起了曲子,这支明显欢快了不少。我一边感叹闷油瓶的深藏不露,一边纳闷那俩人怎么出现在雍和宫一带,很有可能是来拜孔庙的,以体现他们把孔子拉入自己国籍的信心。 
  闷油瓶却一下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吴邪,咱们还得折回去一下。” 
  “怎么啦?” 
  “刚才甩的是你的公交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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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还可以更名为:科学家会武术,流氓挡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1:不否认在京的某国人有一部分是素质不错的,但更有一部分(特别是留学生)的行为举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比如此段番外中写到的那二人行径并未刻意夸张。无挑起矛盾之心,万一有不经意冒犯还请见谅。 
补充2:客串的两位外国友人在原著中的角色……就是粽子…… 
补充3:会武术的科学家其实不算少,萨苏大人就写过中科院一位杨姓老先生手上功夫了得,空手擒拿持管叉者。 
                  架空版番外五
  假作真时 
  
  七月天,桑拿季,对学生来说期末考试更如火上浇油。 
  神说:引到暑假,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全部通过考试的人也少。 
  都说期末学生紧张,老师也未见得轻松。闷油瓶这学期带的课是外系本科生高数一门,本系研究生非线性泛函分析一门,看上去好像不多,两门课单论考前复习任务都不算轻,出题也不是个简单活儿。除此之外,他跟导师合编的一本教材进入出版前最后校对环节,时间紧任务重,就差没一边吃饭一边看清样了。 
  这天晚饭过后,他坐在写字台边校稿,我见他一边看清样一边揉眉心,问道:“小哥,哪儿不舒服?” 
  闷油瓶摇摇头:“没事。” 
  我估摸是天气闷热容易头晕,家里现下也没装空调,便说:“别是中暑了,要不我帮你揪几下?” 
  闷油瓶莫名其妙:“揪什么?” 
  “揪痧啊,吴门祖传绝技。”其实我自己也就是小时候常被奶奶揪痧,后来在宿舍几人身上分别实践过,好像效果还可以,就算揪不好也揪不坏嘛。说话间我去洗手间接了小盆凉水回来:“民族兄弟来感受一下博大精深的国学验方吧。” 
  闷油瓶看看我这架势,只好解开上衣扣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据说揪痧手法极多,懂的人还会根据不同病症找穴位,不过我只会最简单的一种,伸手在水里蘸了蘸,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关节夹住颈项和肩膀之间的筋用力揪。我手劲没小哥大,不过一揪之下肯定也很痛,当年给宿舍老大揪痧时候他直接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闷油瓶还算神情自若,一声不出,弄的我倒有点紧张。一连揪起了好几条紫红印子,我估计应该能好点儿了,才停了手。 
  这一看之下心里暗暗叫苦,连忙问:“小哥,你那件‘N大百年校庆纪念’的T恤还没扔吧?” 
  “没啊,怎么?” 
  “你明天监考穿它吧,那件应该是夏天衣服里领口最高的了……”感谢校庆T恤的设计者,把各型号都做成老头汗衫的样式。 
  闷油瓶摸了摸脖子,好像还没明白过来我的意思。 
  言传身教,任重道远啊!站在他椅子背后的我只好俯下身来,贴着他耳朵问:
  “要不要给你做个比对实验?”
  
  跳月姻缘
  
  和闷油瓶在一起时间渐久,对他的身世仍是好奇。去年毕业时和他一起回了趟他小时候生活的寨子,不免有点失望,想象中银饰琤琮风姿绰约的少女、眼神沧桑家中养蛊的婆婆、身背长刀威风凛凛的寨老一概没看见,或者说看见了也满不是那么回事。
  小哥对此的解释是:“银饰并不是随时戴的,只有过节或出嫁的时候才全部穿戴上。苗家现在也不常打猎了。”
  “那真有放蛊的蛊婆么?”奇幻小说里每常把苗族和放蛊联系到一起,说得神乎其神的,不过我想不出闷油瓶摆弄五毒该是什么样子。
  “确实有,不过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虽然我很感兴趣,闷油瓶没再多说。
  
  老北京常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今年中秋夜倒是难得晴爽,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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