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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嗤笑一声，阿波罗睁开了眼盯着手中摇晃着的杯中酒水浅笑，“玖兰枢你还是不是男人？感情的事情这么婆婆妈妈的小心光棍到死。”
“你……知道了什么？”
瞥了一眼玖兰枢，那目光就跟看白痴没什么两样。阿波罗觉得吧他果断不喜欢玖兰枢，是个男人做事就果断一些，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这样隐而不报还觉得是为对方好的感情太欠揍。
“谁不知道你垂涎优姬已经很久了？玖兰枢，听我一句劝，别觉得闷骚的男人才有吸引人，这年头已经不流行玩这套了，坦白说出来不好吗？干嘛遮遮掩掩的像个做贼的？”当然，他这话指的是别人，若是自己的，他想他还是宁愿被隐瞒一辈子。
一直的心事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摊开到了明处，玖兰枢的脸色并算不上好，只是奇怪的，他心中并未有太大的愤怒。
“优姬知道吗？”
“玖兰枢。”阿波罗看向玖兰枢的目光开始变成了同情，“之前优姬应该消失过一段时间吧？她没找你？”
被人同情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眼前这人的同情更加难以接受。只是，玖兰枢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阿波罗话中重点之上。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那段时间他四处寻找都没找到丝毫线索，去质问黑主灰阎对方也闭口不言，直到这人出现，他以为优姬是去找他了，但现在看来却不是的。
“自然，她是和我告别后才离开的。”杯中的液体随着晃动在透明的杯子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红色印记，灯光落下，笼罩出一种美丽的色泽。阿波罗轻抿了一口后才继续，开口，“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种情况下优姬最终还是没有找你，这从根本上说明你已经没戏了。”
“不可能。”玖兰枢语气很笃定，但他的表情就不那么肯定了。他的优姬，他亲爱的妹妹，他未来的妻子，他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但自从十几年前的雪夜，这人在他意料之外出现后事情就不受控制的一路偏离，本来笃定的事实也早就失去了掌控的能力，他甚至已经看不清优姬了。“黑主凛，若在如此胡言乱语，纵使是你也不会放过。”
“凛说的是事实。”清脆的女声插·入了两人紧绷的气氛之中，一身白色的小礼服装扮之下的优姬恍若公主，从那莹白的灯光之中缓缓走来，在阿波罗的身边坐下、靠近，亲密的刺痛了玖兰枢的眼。
“就算是枢前辈也不能这样威胁凛。”此刻的优姬面色沉静的半点都找不到十几岁少女的天真烂漫，棕色的眼中隐隐约约冒出丝丝猩红，“枢前辈，我不管前尘如何，只知道凛是我的弟弟我的亲人，没有人能比他更重要。”
“优姬……”惊愕的看着少女眼中的血红，玖兰枢的脑子中浮现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想，“你、记起来了？”
“记得什么？”浅浅的微笑，就如同世上最端庄的淑女一般含蓄而温和，却也冰凉而疏离，优姬端起了身前桌面的一盘水果盘挑起一样喂给阿波罗，她最享受这种时光了。“枢前辈也好，枢哥哥也罢，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枢哥哥，这样久违的称呼让玖兰枢心中的疑惑得到了最好的回答。只是，他不明白，既然优姬已经想起，为何不和自己想认，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
放佛是看出了玖兰枢的疑问，优姬依旧那般笑着，“枢前辈，我是优姬，黑主优姬。”而不是玖兰优姬。
说她忘本、自私、无情、冷血、不孝……什么都好，但她已经选好了自己要走的路，并决定一路走下去，什么都不能阻止她的前行。
“为了他？”该愤怒的，自己爱了那么久的女孩口口声声说着不爱他并要抛弃和他一起的所有回忆，他该愤怒的。但奇怪的是，为何心中不解大于愤怒呢？
“嗯。”落在阿波罗身上的目光放柔，优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她不知道世上是否有人和她一样，那种只要看着一个人心中就毫无畏惧。她想是有的吧，那些围绕在凛身边的人。
“枢前辈，我不知道什么是公平。我知道的只是在我睁开眼、在我记忆一片空白的时候，凛出现了，并朝我伸出了手。从那个时候起，凛就是我世界之中的支撑，明白吗？”或许只是雏鸟情结，但那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结论。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他晚了一步就晚了一生吗？“优姬，你是我未婚妻。”
“和你有婚约的是玖兰优姬，而不是我。”并非没有愧疚过，那些记忆全部恢复的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爱着玖兰枢的，玖兰枢为她所做的一切也让她感动，但不够，这些根本不够让她动摇，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动摇。“枢前辈，不需要再这样对我好，我已经受不起了。”
“为什么？纵使你重视他，但你并不爱他，这也并不妨碍你我之间的感情。”
“我爱凛，很爱很爱。”她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虽然这和你们口中爱的定义不同，但我真的很爱凛。”不是男女之情就不是爱了吗？她自认自己的感情并不比任何男女之情浅。
既然不是男女之情，那这依旧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吗？
再次看出了玖兰枢的疑问，优姬轻叹一声，把话说的更加的直白：“枢前辈，一个人的感情能有多少？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自己的自己了解，我的全部感情已经分发，再也挤不出空隙来容纳你期待的感情。”她的家人是世上最可爱的人，自然值得她用全部的感情去爱。
“优姬……”
“枢前辈，抱歉。”打断了玖兰枢的话，优姬抿唇笑着，含着深深的歉意，唯独没有悔意。“请你把你的感情给值得的人吧，不要再浪费在我的身上。”
第一次，玖兰枢发现优姬的残忍。自从他苏醒，他的世界就是把优姬当作中心，他小心翼翼的布防，利用一切只是为了优姬的安全。可是现在呢？优姬拒绝他的靠近和付出，微笑着让他转移目标，这就好比剥夺了他这些年来坚信的真理，让他瞬间崩溃、无措。
忧郁的美男总是让人难以拒绝，忧伤的美男就更加让人狠不下心了。但面对这样的玖兰枢，优姬却眼都不带眨一眨依旧笑着喂阿波罗吃着水果，贪看着自家弟弟似睡非睡的模样。
残忍？有些事情还是果断一些好，拖拖拉拉的只会徒增烦恼。更何况她说的只是事实，既然已经不打算成为玖兰优姬，又何必拖着玖兰枢不放呢？至于自己的安全，她自己会负责的，黑主优姬并非菟丝花。
看着沙发之上和谐的两人，玖兰枢只觉得刺眼无比，尤其是那个人，那个让他的信仰和感情瞬间支离破碎的存在，他该杀了这人的吧？可是为何没有任何杀意？
垂下了眸，玖兰枢沉默的转身离去。他为自己感到悲哀，这么多年了，他竟连优姬的真实都未看清半分，这样的爱，怪不得优姬要拒绝。
安静的目送着玖兰枢离开，优姬轻叹一声：“凛，你说玖兰枢他爱的究竟是玖兰优姬还是他的幻觉？”
“这种问题你可以问他本人。”
“不用了。”摇了摇头，优姬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阿波罗抿唇而笑，“这种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终于可以和凛拥有二人时光了。
只可惜，优姬的美好展望还未开始呢就被人掐断了，瞪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还长着两鸟翅膀的男孩，优姬表示她想吃烤鸡翅了。
对于来人，阿波罗上挑的眉梢流露出几分惊讶，圆润而动听的嗓音在空气之中缓缓响起。
“丘比特？”
☆、第六十五章
“你就没有丝毫的好奇吗？”
丘比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隐隐冒出的是一种莫名的愤怒还有那无法遮掩的悲哀。
“什么？”对于眼前这位经常陷害自己的同僚，阿波罗是真的很惊讶此人来此的原因。
“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和卡俄斯的事情；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来找我询问个清楚吗？”没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等待的；也没人知道；在等待不果时他有多失望。
阿波罗端起酒杯的手一顿；视线微转，落在了丘比特的脸上，“你是特意跑来为我解惑的？”事实上他的确不明白，为何丘比特会知道应该只有他知道的事情。只是他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登门拜访。
“你根本没想过要找我；不是吗？”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但却依旧无法断掉心中那份维持了好似永远的念想；若说先爱上的人便是赢家，那么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嗯。”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阿波罗也不会去否认，的确，后来忙着忙着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件事情？而后就顺理成章的忘了。
闭上了眼遮住眼中冒出的巨大悲伤，他不想让这人看见自己更多的狼狈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从头到尾这人都不知道他的感情，哪怕已经输到前途没有了希望，他也想让这人知道他爱他。
“我爱你，你知道吗？”
“……丘比特，你又瞎玩自己的金箭了吗？”这是阿波罗短暂的惊讶之后的第一反应，毕竟在他印象之中，他和丘比特虽然说不上不共戴天但也绝对两看相厌了，若丘比特说的不是愚人节的玩笑，那么必定是丘比特玩金箭时不小心把自己也给玩了进去。
“你不相信。”明明已经猜测到这种结局，丘比特却依旧感到心底的悲伤无法扼住，“阿波罗，告诉我，你可曾相信有谁是真的爱你？并非亲情，你该知道我说的是男女之情。”
“唔……”侧头想了想，阿波罗摇了摇头，“大概没有吧。”也不是他生性多疑，只是他真的没办法去想象一个生命永恒的神族会对另外一个神族或者其他种族产生永恒的爱情，而短暂的爱情，在他看来那不过只是荷尔蒙失调下的产物。
“呵。”突然笑了起来，丘比特的心情稍微好转，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爱情无望开花，但现在他还知道那些赢了的人其实也和自己一样的可悲，就如同自己痛苦了看别人比自己更痛苦就会得到心理安慰的原理一样，丘比特的眉头开始缓缓舒展。
“厄诺斯，你可有丝毫记得艾莉丝吗？那个打扰到你和卡俄斯亲热的傻女人。”
“……”神族的记忆能力都不错，尤其是艾莉丝这个名字出现的时间并不算很久，阿波罗还是有点印象的。只是，“你是她？”
“很惊讶？”间接承认了阿波罗的猜想，丘比特笑着凝视着阿波罗，眼中的神情柔软到不可思议，“我真的很高兴你还记得她。”
“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怎么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对吗？”丘比特继续笑着，落在阿波罗身上的目光专注而炙热，“或许是因为执念太深了吧，但在我记起来的瞬间，我依旧感激着命运让你我重逢。”
“厄诺斯，你从来就不知道你有多么吸引人。你也从来不知道，我和他有多爱你。”解释不清楚究竟为何这样的深爱，只是一眼就再也无法忘却那股悸动。
瞬间便是永恒，还是艾莉丝的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去回忆，然后她成了他，一开始并不记得，但渐渐的，对这人的感情从灵魂之中苏醒，不需要相同的容颜相同的名字他便知道这人就是他。
“人类的一生或许真的很短暂，但是厄诺斯，我和他短暂的一生靠的就是对你相同的感情支撑完的。从不奢望可以有第二次生命，但命运给了我们让我们可以继续思念。不，或许并不是命运给的，而是那个男人。”
他还记得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眼中赤·裸裸的厌恶。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嫉妒到发狂的男人会给自己和他第二次靠近这人的机会，除非……让他们愈发的知道他们的感情永远不可能圆满。
那个男人？“你是说父神？”
“是啊，你的父神，那个可以主宰万物命运的男人，他霸占了你的一生。”
“你讨厌他。”不是疑问，丘比特对他父神的厌恶连遮掩都没有。对此，阿波罗也不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喜好随个人，他可管不了。
“讨厌？不，不仅仅是讨厌。”丘比特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多了几丝狰狞的恶意，那双眼中蔓延开的是扭曲，“而是那种哪怕让你憎恶永久也要让他难受的憎恨，他掐断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让我们得到了第二次希望，却也让我们得到更大的绝望。你知道当我把金箭射入你的体内、把你亲手送入冥界让冥王得到你的时候突然回忆起我的感情时有多崩溃？厄诺斯，这都是他的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