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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随身带了治伤药丸,必要的路费。其余的东西不要也罢。
回想了一下行李里面装了的东西。想到一件事物,欧阳少恭忽然就有点后悔来。
那个在江边买来的竹雕小人在行李里面!
方兰生端了碗,推开门∶“粥熬好了,少恭?”
欧阳少恭揉了揉额,起身去接,“多谢。”
“不用不用,少恭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无事。都已经是半夜时辰,小兰去休息吧。”
方兰生应了声,挠挠头,小声道∶“其实他人还不错……”
“什么?”
“我是说他。”方兰生指着床上的人,“我其实一直觉得他这人……冷血无情,小肚鸡肠,忘恩负义来着。不过,那时在山洞里,听到你在下面有危险,他马上说要去救你。连道长都说对下面的妖怪没办法,他还是要去。我就想,我以前、以前……想错了他吧。”
“唉,就是这样啦。”说到最后,方兰生索性摊开来说,“少恭你要不要休息一会,换我来吧?”
欧阳少恭回头看了眼床上,百里屠苏闭着眼,睡得正熟。欧阳少恭回头,吁了口气,说:“不用,小兰回房间休息去吧。”
在来到铁柱观之前,百里屠苏就因为他受过一次伤,旧伤在身,又添新伤。这次怎么看,都必须要静心休养,至少要等一个月后,才可启程赶路。
给百里屠苏换下了衣服,背上敷了药。因为背后有伤口,所以百里屠苏必须要侧躺在床上。欧阳少恭为了更好照看,直接与他同住一间房,免得百里屠苏晚上熟睡,不小心翻个身,刚愈合好的伤口又会撕裂。
欧阳少恭端着粥,坐在床边。
碗里的粥冒着腾腾热气,调羹轻轻搅动一会,热气渐渐消去。碗沿温热,粥已经不烫了。
欧阳少恭回头去叫醒百里屠苏,就看见百里屠苏侧着身子,正对着自己,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分明是精神得很。
“醒了?起来喝粥吧。能起来吗?”
百里屠苏双手撑在床两边,挣扎着起来,欧阳少恭将手里的碗搁在一边的桌子上,扶着他的肩,让他半靠在床头。又把被子拉上来了些,盖在百里屠苏胸前,以免他着凉。
“少恭,少恭。”
捧了粥碗给百里屠苏,被百里屠苏无视,“少恭,狼妖说,你……你已经活不了多久,这是真的?”
碗送至百里屠苏面前好一会儿,百里屠苏一点接过来的意思也没有。欧阳少恭默默收回手,别开头。
百里屠苏突然猛力咳嗽了起来,像是喘不过气,欧阳少恭一手端碗,另一只手去轻轻拍他背后,绕开伤口,替他顺气。
咳了会儿,胸口火辣辣的刺痛感一阵一阵的传来,百里屠苏全不在意,握住欧阳少恭的手,紧紧盯着欧阳少恭,说:“是真的?”
“不是。”
百里屠苏看了他好一会儿,眼里全是不相信,还有点孩童般无措。
“是真的……是因为我?”
欧阳少恭道:“不是真的。狼妖怎会知道这种事情,云溪你不信我?”
“少恭,你不要骗我。”
因为失血过多,百里屠苏脸色有些苍白,靠在床头边上。
“我娘在乌蒙灵谷,她的身体,我一直都保存在那里。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娘她不喜欢我,我就也不喜欢她,还和她对着来。可是,直到发生了那次事情之后,我才发现,我之前一直想的,是错的,还错得离谱。少恭,我想复活她。”
“在翻云寨,我明明看见你的那个瓶子,我问你那是不是起死回生之药,你说不是。青玉坛是专门研制丹药,以此修道。那那瓶药……”
欧阳少恭道:“起死回生,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得到的。青玉坛自建立以来,出了多少能人异士,其中不乏追求长生之人,无论怎样钻研丹药炼制,皆对长生不老之药一无所获。”
“……你在说谎。”
百里屠苏看着他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视。欧阳少恭闭眼,转过身,不再说话。
“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我不求什么长生不老,只想娘能活过来,我还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欧阳少恭幽幽叹了口气。
“少恭。”
欧阳少恭搅动调羹,手里的粥碗只剩下微微的余热。
粥已经半凉了。
“少恭。”
欧阳少恭回头。
百里屠苏极快靠前,在他唇上一吻。
百里屠苏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大到少年眼瞳的颜色都看色一清二楚。欧阳少恭平日因为眼神不大好,看什么事物都带上了一点儿的模糊。
在平日,他看见百里屠苏的眼睛,都是一片琥珀色。现在,两人考的近了些,百里屠苏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欧阳少恭现在才发现,百里屠苏眼里,并不是只有平日的冷漠。
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47野村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呼吸交错,他看着百里屠苏眼睫微微颤动,最后闭上眼帘,加重了力道。
后脑被一只手按住,不让他有丝毫躲闪的动作。百里屠苏似乎有些发狠;动作又有些小心翼翼;印在唇上的吻带了点焦躁,磨着唇齿上那一片湿润。
简单的唇齿厮磨,百里屠苏就像个小孩子;动作笨拙,懵懵懂懂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这样子的百里屠苏;让人不忍心拒绝。
感觉到对方想更侵入一步;欧阳少恭咬合着牙齿;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步。百里屠苏不得其法,也不逼他,搂着他的腰,只浅吻着唇上那一块地方。
等百里屠苏力气渐松,欧阳少恭顺势挣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端着粥碗,站起身来。
“粥凉了,我去热热。”
“等等,少恭。”
欧阳少恭根本没有回头,端着那碗凉透的粥,快步走向门口。
“我……”
门扉想起吱呀轻响,人已经离开了。
百里屠苏脸上还有淡淡红晕,望着半开的门扇,止住话语。
门扉半开,已是深夜,皎洁月光透过半开的门,投下清冷光辉。
重新燃起柴火,把粥放进加来水的大锅里蒸热,欧阳少恭在厨房的角落里找了把矮凳,坐火灶前,望着炉灶里的火焰,沉默。
直到现在,他的心跳跳动得还是很快,在百里屠苏突然靠过来的时候,欧阳少恭脑袋里简直就是一种放空的状态,什么念头都转了一遍。现在回想起来,又想不到当时,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了。
窗台前有一棵半枯的树干,树人就使树根缠在那枯干上,两个黑色的洞洞正对着房间里,那两个靠在一起的人。
那两人头靠得近,刚好被床罩挡着。树人傻傻的看了半天,没明白,放开缠住的枯树干,挪动到另一边。
树人看清了床罩挡着的是什么了,就是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头按着,两个脑袋凑一起,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了会儿,那个被按着的人挣开了按着他的人的手,端着碗走了。
两个人的头,相互凑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他们的嘴巴也是挨在一起的。
嘴巴?
树人想得出神,下意识伸树枝去摸摸自己的嘴巴。
小树枝努力向脸上伸,伸了半天,小树枝也没弯过来,连眼睛正视一下都做不到。
等等……它好像……没有嘴巴。
门扉咯吱的响,那人推开门,走了。树人一呆,连忙跟在端碗的那人后面,溜出房间。
树人有点不敢跟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呆一起,他身上有种很可怕的东西,树人倒是不太明白什么东西是可怕的,但是就是有一种直觉,一种站在地上,脑子里会突然提醒自己,有危险,快离开。千万不要接近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
树人很干脆的听从了自己的直觉,跟着端碗的那人溜了。
溜出了房间,那人去了厨房。树人没跟去,厨房有火,它怕火。
树人调头去找黑蛇。
悭臾化作一条普通的蛇的模样,叼了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子,慢慢爬行回欧阳少恭留宿的村里。深更半夜,路上空无一人,周围安静得很,黑蛇甚至能听见自己爬行在地上时,腹部的细鳞摩擦过地面的咝咝声。
细微的咝咝声被前方的啪嗒啪嗒声给盖了过去。
前方的地面上,惨白的月光照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扭曲的树枝横扫开,遮住黑蛇身上的月光。
黑蛇一惊,回过神后,不禁抽搐一下。
树人出现在路的前方,甩开缠成几股的树根,啪嗒啪嗒拍在硬实的地面,飞快朝黑蛇扑来。
黑蛇叼着袋子,淡定躲开扑过来的树人。
扑了个空,树人也不觉得羞,原地转了个圈,跑到黑蛇旁边,伸出根树根,要黑蛇停下。
黑蛇停下了。
树人扬起树冠,看了黑蛇一会儿,忽然就朝黑蛇的脸蹦了过去。
树人的弹跳力极佳,速度又快。黑蛇与它只相隔短短一尺,树人这一蹦明显没在黑蛇意料之内,当然,黑蛇也从未想到过,树人那长得小小的树冠,居然可以成为武器。
黑蛇完全没反应过来,瞪眼看着树人仰着那小小的,一簇簇树冠,对着自己的眼睛就直直扎了过来。
树人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地上,袋子被丢在一边,黑蛇痛苦的在地上蜷成一团,不住的翻滚。
树人想了想,上前走了一小步。
黑蛇连翻几个跟头,与树人拉开了距离,不要树人靠近。
……
树人伤心了。
地上的袋子被树人捡起,树人走一边,树根默默在地上划着。
它不就是想知道,头和头碰一起是什么感觉么,哪里想得到居然会弄成这样。
小树根默默在地上潦草的画了起来。
卷成一团等眼睛上的疼痛稍微减轻,黑蛇默默爬起,甩了甩头,就见树人背对自己,在地上画着什么。
爬过去看,就看见树人面前的一副草图。
简单的几条线和圆圈,就画出两个人手拉手的,树人发现黑蛇在看,挪开了些,让黑蛇看得更清楚一点。
黑蛇看了看地上的画,有点莫名其妙。
树人看了眼黑蛇,默默伸出一根树根,把那两个人的头——也就是两个小圆圈,画成了一个大圆圈。
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只一头两身的怪物。
黑蛇忍住甩尾巴的冲动,转头就要走。
树人∶“?”
树人拉住黑蛇的蛇尾。伸出树根,又快速画了副画。
一张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的图出现在地上。
这次画得还算像样。
看着地上的画,黑蛇打量一一眼,对着树人点点头,表示画得不错。
树人茫然的望着它,又往画里添了几笔上去。
一个人的头后面加上了条长长的辫子,另一个人的胸前加了一束头发。
黑蛇先是眯眼,然后,眼睛瞬间瞪大。
这、这是……
粥已经重新热了。熄了火,关紧厨房的门,欧阳少恭端了碗,重新去百里屠苏房间。
走近房门,门没有关,房内灯火昏黄。欧阳少恭轻推开门,将粥碗放在桌上,去看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已经躺下,闭了眼,睡着了。
吹灭了灯光,搬了把椅子坐桌前,准备就这样凑合过一晚。灯火一灭,百里屠苏像是有所感应,嘴里呢喃的说着话。
欧阳少恭回头,百里屠苏双眼紧闭,如同梦呓一般,断断续续的说话。
凑过去听,就听见一句不要离开。
欧阳少恭轻声喊来几声他的名字,百里屠苏眉头松开,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躺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欧阳少恭脑子里迷糊了好一阵,发现他躺在百里屠苏床上,而百里屠苏却不见人影。
脑子里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欧阳少恭掀了被子下床,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套上鞋子就推门出去。
方兰生倒是乐得自在,在院子里帮着屋主人喂食鸡鸭,看见欧阳少恭出门了,喊了声∶“少恭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兰,你可看见云溪?”
“看见了,他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
方兰生回想了会儿,摇头道∶“我还没见过这种人,受了重伤还找人比武,说是自愿,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哎,果真是一介匹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他……们?”
方兰生点头∶“对啊。”
“还有谁?”
“不认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人。”
到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