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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王母所说,“陛下不如阿婉,唯有一点,阿婉早已不知心软为何物罢了”,他不由苦笑,阿婉较他早回归了许久,很多看来狠辣的决断本应由他来做,却担在了她的肩上。
杨戬啊杨戬,你这次,可是逼着我做出了回位以来第一个决断,玉帝摇了摇头,又想到了那个明艳张扬的女子,他的妹妹,不由得有些惘然,为何封印未解的他对于封神生魂尚有几分顾念,对亲妹子却如此狠绝?他封印尚未完全解除,也只能将这份疑惑放在心底,待日后封印完全解除才能知道答案了。
许凡将觐见玉帝王母之事禀告,杨戬屈指敲桌,沉吟片刻,方道:“劳烦二位了,且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战事。”
许凡与楚云连称不敢,告退而去。
杨戬起身,走近营帐堆砌的沙盘,沙盘是简单的庐山地势和交战以来摸清的双方兵力分布。
倏然,他扬声道:“请子辛与龙吉二位将军来本帅营帐一趟,跟他们说,棋该下完了。”
“是。”
黑子落。
满盘肃杀。
“该下完了吗?”纣王背靠扶手,左手支额,右手轻抚棋盘边缘,本应是浮华乃至不堪的姿势因为做出姿态的人是他而显出几分风流与威严并存的奇异美感。
“元帅既这么说,那就是该下完了。走罢。”龙吉再没看棋盘一眼,起身步出营帐,盔甲随着步伐哐哐有声,步伐矫健,盔甲撞击的声音清朗,予人莫名的安心之感。
“呵……”低笑一声,子辛举手拂过棋盘。
转眼间,棋盘一片空白,一场厮杀已经结束,另一场厮杀不知何时会在这方寸之间再次展开。
冥间谛听忽发嘶吼,鬼界震动。
地藏王轻抚谛听,一句弥陀,谛听便安静了下来。
然而谛听的那句嘶吼,撕开了佛道双重封印,冥界瞬间被大光明笼罩,鬼魂一片慌乱,嘶吼之声宛如绝处兽类哀鸣。
十殿阎罗同聚阎罗殿,同心施法,光明渐淡,冥界彻底被封印起来,神通广大如孙悟空要也是要闯地府容易要大闹地府却不易了,原先楚云穿越的那条时光罅隙也被封印得严严实实,至于鬼差判官中到底有几个在这场谛听之乱中丧生,也因十殿阎罗乃至三界至尊的视而不见而成了一个谜团。
天庭的反击来得迅捷,几乎在顷刻之间,原本安插在各处的幽壤乃至魔界的暗线被暗地里消去了十之八九。
幽壤中,罗睺翻阅相柳递上的已经宣告消失的暗线:“谛听……看来佛界,也坐不住了。呵,那些秃驴,忍了数千年,终于按捺不住了。也好,天下皆敌,吾有何惧?就是不知这一盘散沙的魔界,是否还有可用之辈?”
相柳微微躬身,轻声禀告自上古之乱后,自己在蚩尤丧生的魔界中所见可用之才,最后的结论竟是无有堪用之材——那些可用之才,最后都被安插成了暗线,这些暗线包括心狠手辣藏身冥界的洪锦都在今次的动乱中,被谛听识破,尔后被佛光道光双重威压震得魂飞魄散。
“的确是昊天不亡啊,本座却想知道,如今的昊天,是否还是当日的昊天。”罗睺微微向后仰头,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所影响到,眼眸中的战意越发地燃烧,一双眼,亮得惊人。
计都却眉头紧锁:“哥,莫要太过轻敌,我总有些许不祥之感。”
“主上,王姬顾虑得是,请主上务必小心。”相柳脸色依然苍白不见血色,他方才推演过吉凶,大凶之兆萦在心头挥之不去,然而,罗睺计都向来厌恶天演之术,他若是明说只怕会换来几句似讽似赞的你竟信天的不以为然。
或许,那一招暗棋,该用了……相柳心思既定,也不在乎罗睺是否能听进去了,只希望此次自己能够一举功成,釜底抽薪,破这困局。
罗睺思虑许久,眼眸中战意一点一点消散至无,方道:“是本座之误,险些因意气用事。本座观相柳你似有决断,去做吧!”——这便是相柳对罗睺忠心耿耿的原因了,既有战将之勇悍,亦有君主之明睿,更有善于敢于纳谏之心胸,即使是对相柳略有猜忌,仍敢于放手让相柳去做应做之事。
“是,主上。”相柳闻言躬身,化光而走。
“哥,”计都似有不解,“前一段时间,你不是还敲打过相柳,让他莫要事必躬亲吗?”
罗睺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相柳……唯一可忧心之事,已经过了。内线来报,玄武重伤到封闭神识,已自行进入龟息,如今四灵囚其一,伤其一,白虎——或者说刑天,性情跳脱,不堪为虑。唯有青龙,乃是金乌神君转世,或许有出奇制胜之法,不过四海如今危机,料想他也取不来扶桑木阵,扶桑木阵灌注了他本命元力,少了扶桑木阵,他也不足为虑。倒是这杨戬,避战不出,只派一些将领试探**锋,此子心思深沉,必有后招,不可不防。”
计都粲然:“不如让我去会一会这心思深沉的小子?”
罗睺摇了摇头:“敌不动吾不动,已占了地利,就莫要贪功冒进。昊天之上的两位,只怕也快坐不住了……”
昆仑镜虽可查探三界,但昊天之上与洞府仙府皆有结界,即使是上古神器,也无法窥探,幽壤暗线已去,罗睺计都并不知晓玉帝王母之变化。这一次的判断失误,直接造就日后的败局。
可以说,罗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败局已定。
相柳急急驾云奔走,正是往华山而去,不料,一股宏大劲力如山袭来,相柳驾云不稳,几乎坠落。
他看向来者,着实吃了一惊,竟是朱雀:“为何你会在此处?”
不过一瞬,他已经冷静下来,暗思脱身之计,嘴上也不闲着,自然,这亦是分散朱雀的注意力之举:“主上对你的束缚……竟被破了。”
朱雀微微一笑,稚嫩的脸激扬的战意与艳红的衣衫交错出耀眼的神采:“你怎会以为,本座会如此容易被擒拿束缚?”
话未落,身已动,相柳一怔,料想不到朱雀与祝融完全不同,竟然一点先兆也没有就突然出手。
高手交锋,又哪里容得他这一闪神。
“噗——”相柳一口鲜血激射而出,后退数步,原应被血雾扰乱视线的朱雀却是身形一晃,虚扶住相柳,那动人的声音在相柳听来不啻于黄泉引路者,字字催命:“念你对玄武手下留情,本座予你自行了断之权。时间只有一刻,一刻后,本座会亲自为你收尸火化。”
一刻,这一刻,不能慌,还有时间,即使是无法逃得性命,亦要向主上通报此事,朱雀绝不可留!相柳心念一动,已顾不得周全自己性命,催动独门心法欲借此联系罗睺计都,然而,他绝望地发现自己丹田在催发心法后完全破碎,元力涓滴不剩。不过一瞬,相柳自袖中摸索,传新符,照心镜,甚至是罗睺特意用独门方法分裂出以备如此忧患之时的昆仑镜分身也无法使用,甚至尽数碎裂。
这一刻,向来智珠在握运筹帷幄的相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恐惧,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虽然他称不上英雄,却也体会到了当年诸葛孔明的绝望与不甘,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埋下的暗棋,刘沉香和那只小狐狸……
“绝望吗?恐惧吗?”朱雀低哑的带着特殊魅力的嗓音在相柳的耳边,如情人私语,“是不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感到了恐慌?是不是因为自己无法挽救一切而感到了绝望?你当年设计祝融共工二族争斗,又设计祝融一族在本座面前被罗睺屠戮,妄想本座的真火之躯为幽壤所用,可曾想到今日?可惜本座当时的绝望痛楚,你所体会不过微末。”
话落火起,上古融焰吞噬了相柳,甚至连他的魂灵也随风化去,仿佛这个世间,从未有过相柳的存在。
朱雀扬手,虚空中飞来一物,渐渐显形,竟是她的那面宝贝小铜镜。这面铜镜,才是她真正的杀招,乾坤一气所化乾坤镜,镜内乾坤,早在相柳步入融化在虚空中的乾坤镜法力所及之时,相柳已被囚禁在乾坤方寸,与外界更是隔离得干净,上古神器再如何神奇,又怎么斗得过方寸乾坤?更何况不过是个上古神器的分身而已。
朱雀手持铜镜,镜内映出她的笑颜,清雅如夜中昙花。乾坤方寸,又岂是只能困住相柳的法宝?若非此宝傍身,她又怎么能破了罗睺束缚,出奇致胜,斩杀罗睺臂膀?
“戏也看够了吧?”朱雀收了铜镜,转身看向身边飘来的一朵浮云,微微一笑,手捏法诀,圈出一个空间,正好适宜密谈乃至密谋。
“相柳!”计都从冥想中骤然惊醒,同为修道,相柳又是她挂在心上的,自然计都投注在相柳的关注亦是相当惊人,只是相柳向来避她唯恐不及。计都一直不忿不甘,她想不懂自己到底哪一点配不上相柳,直到此时她感应到相柳死讯,那一点不忿不甘一点一点地消失,化成眼角的一滴泪。
相柳的离去,给予幽壤的打击无疑使突如其来的,更让罗睺震惊的是原应该被自己独门手法所束缚的朱雀,竟然也不知踪迹,只在墙上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本座就不告辞了,不必相送。”
罗睺心绪震动,说不清是因相柳亡故而震怒或是自以为圆满的布局竟出此纰漏的恼怒,随手一掌,那面墙便化成了齑粉,好在幽壤结构特殊,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呵呵……”罗睺怒极反笑,“重黎,你当真已经不是重黎。”一句呢喃,好似情人间最亲密的称呼,又似乎带着刻骨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不清自己对当年那个赤帝重黎是何种情感,最开始的接触,是因为祝融一族的纯阳至阳体质,是他与计都寻寻觅觅的良材美质,于幽壤绝对是莫大助益。
当日,重黎跳入玄阴池,他一时私心,唯留了她全尸——幽壤中,至今依然混着以祝融族人熔铸而成的机关,就连魂魄也被善尽其用地任其怨气挥发催动弥漫幽壤的独门阵法,让其威力大增。
在这一个层面,罗睺甚至有些感激女娲在造人之后心头一动,使大造化之法让灵肉分离,使得三界有灵之众生,皆有三魂七魄,若非如此,他的阵法绝对无法有今时今日之威力。
只可惜,昊天毕竟是昊天,很快察觉了魂魄死后飘荡必将造就三界动乱,在最短时日定下了转世的体系亦即是最早的天条规章。若非如此,这阵法又怎么会少了食物而无法长大呢?
不过好在当时幽壤毕竟眼线众多,他抢在天条行使之前成功收获了共工祝融二族还有一些零散氏族的尸身魂魄——只可惜,刑天不在祝融族内,且更可惜的是,刑天竟打上昊天,最后尸身被天庭秘密封存起来。
计都当日上天庭,也是抱着几分希望去的,可惜天庭太过圆滑,滴水不漏,不给半分可趁之机。
若非如此,这大阵,必然能进化至终极,甚至可困住上古诸神。只是,对付现在的昊天,想必已经够了。
罗睺手掌一翻,手中一物莹然,正是发动大阵的阵眼法宝,死魂珠,天下皆敌,那便背水一战罢!
他信手将死魂珠抛起,手捏法诀,浩大元力灌注之下,死魂珠的光芒大胜,幽壤中的死物渐渐消失,似乎随着他们的消失,珠子的光芒越发璀璨。
“轰隆隆”整个幽壤突然开始了无规律的震动,罗睺身形一晃,已是唇边带血——呵,重黎……不,朱雀,你比本座想象的来得早一些啊!
“哥!”计都早在罗睺发动死魂珠的时候发现不对,此时毫不犹豫上前,将掌心搭上罗睺背后,催动元力以助罗睺功成,又回头喊了一声,“你们都死了吗!没死的过来催动死魂珠!听好了,只许胜,不许败!”
云端之上,朱雀与青龙对视一眼,朱雀微微笑道:“青龙,我先行一步了。”
青龙微微颔首:“黄泉路上,走慢一些,至少,一起走完最后的路。”
“好。”
凤唳九天,声震云霄,凤鸟身上熊熊燃烧,正是凤凰涅盘之景。青龙手起,以元力重新铸就的扶桑木阵自空中缓缓落下,笼罩整个幽壤。
罗睺所预料,青龙元力无法再造扶桑木阵原是无误,然而须臾之境中的仙魂厌倦了须臾之境,竟甘心以生魂供青龙驱使做阵。
原来在沉香救母之时,杨戬为了骗过王母将计就计入了须臾幻境,哪知幻境之中竟有数道担忧的熟悉声音意图喝醒故作沉迷的他。杨戬面上不动,心里却是起了千丈波澜,故友之声,何等熟悉!他原以为,他们已经故去,故去在玉帝王母的手脚中,莫非是自己料想有差?
杨戬当机立断,待得脱身,便略用机谋,骗得须臾幻境的暂时拥有之权。尔后,立刻回到司法天神府邸密室,再入幻境,此次所见,竟是故友与原先的敌人相谈甚欢,着实吃了一惊,转瞬释然,若是他们封神之日就被囚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