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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了。”
“袁朗”的脸开始龟裂,一滴一滴流着血水。
“我靠!”此时,真的袁朗就像运动在跑步机上,朝着永远无法到达的目标奔跑。
“你几天没洗澡了?”吴哲捏着鼻子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墙边退无可退。腐臭味比刚才更为浓烈,“袁朗”连脸形都没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扭曲。
厨房里,袁朗终于停住脚步,这是遇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幼时,家里人喜欢看港产鬼片,但关于鬼打墙的破解方法倒是众口一词,据说一泡童子尿就能解决问题,这节骨眼上,科学道理什么的通通靠边站。可问题是上哪去找童子尿,总不能让他堂堂的特种兵中校在厨房里小解吧。
袁朗正发愁,脚底传来一声猫叫,赤Luo的脚背一阵温热,尿骚味袭上鼻头。
“喵。”黑猫用右后腿搔了搔脖子,又转着身子在袁朗的小腿上擦来擦去。身后“吱呀”作响,厨房的门总算是开了。
童子猫。
袁朗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从此开始颠覆。自此以后,他的视野更加阔达,以至于齐桓日后经常在众人面前感慨他已经无法跟上袁朗的步伐,永远。
被解了禁的袁朗一路飞跑,黑猫在前引路,落地无声。别看袁朗跑的凶猛,实际上也没多大声响,人老A摸哨功夫可是一流,有两把刷子。
“你到底是谁?”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吴哲平生未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袁朗”的那张脸看习惯后,他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屋内竟升起了雾气,漫长的夜晚像永远醒不来的噩梦,压抑得令人窘息。
吴哲反背着手在墙上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趁手的工具,即使他不肯定这些工具是否有用。然而,老天连这点机会都没有给他。
“烂人,你到底死哪去了。”吴哲看着眼前的“袁朗”,难免会想到真正的袁朗,“再不回来,小生要和你阴阳两隔了。”
“吴哲,你在里面吗!”门外,袁朗轻拍着房门。他终于回来了,从那个要命的厨房里。一如之前,这门没锁,现在却锁上了,袁朗知道客房里发生了事情。砸门,他终于有了这种冲动。
“怎么这么臭,吴哲?”
熟悉的嗓音给吴哲带来了巨大的信心,“袁朗”立在中央,少校硬着头皮想要强行突破,却看到他扼住了他自己的喉咙。
“难受。”
“袁朗”没有瞳孔的眼睛向外凸起,纯白的眼珠子快要被挤掉了,骨头咔嚓一声,接着咔嚓一声,就像某个午后,母亲在砧板上切着排骨。
“你难受什么?”吴哲甩甩头抛开那个形象却另人作呕的比喻,挪着脚步,一点一点前移。袁朗正在撬门锁,他躬着身子,胡乱在黑暗里摸了把铁质工具。
“妈……”他忽然叫唤了一声。这一声沙哑而悠长,仿佛浸泡在浓浓的鲜血里,愤怒而悲伤,思念并痛惜,吴哲难以抑制流出了眼泪,他趴在地上干呕,鼻腔里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袁朗”消失了,无形无踪。
门开了,却不是袁朗用工具撬开的。黑猫率先跑进屋内转了一圈,随即走到吴哲身边舔了舔他的脸颊。袁朗点亮了灯,发现吴哲正蜷缩在地上,他快步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焦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走了?”吴哲抬起了头,脸颊上的泪痕反射着灯的光芒。
“走了。”不用问,袁朗都知道吴哲口中的“他”指的什么,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他”变成了他的模样。
屋内的腐臭味和血腥味渐渐散去,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也缓解了不少。袁朗几乎半抱着吴哲上了炕,到底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几近抽空了吴哲所有的体力。
“我没事。”吴哲偎在被子里,房间内的温度又上来了,炕席暖暖的,袁朗给吴哲倒了杯热水,少校原本靠着窗,见袁朗上来后又往他这边移了移。
“就那一会,他叫妈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软了。心好痛,痛得像千刀万剐,想死,真的。”
这个袁朗才是真正的袁朗,吴哲能够感觉到。而且黑猫也回来了,它蜷在袁朗和吴哲中间,头挨着吴哲的被褥。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夜晚将近过了大半。两人虽说不信鬼,可现在是活生生的撞见鬼,由不得他们不信。好在老A的接受能力非同一般,吴哲说,我依然相信科学,但我以后会对鬼神保持着敬畏之心。袁朗对此不置可否,幸好吴哲没有事,否则他将对不起一大批人,包括他自己。
“队长,你刚才去哪了?”袁朗的定惊茶起了作用,而在吴哲的内心,其实是他温暖可靠的气息平复了少校急速跳动的心脏。
“去厕所。”
这个回答,让吴哲的脸色又是一变。
“你怎么了?”袁朗伸手抹掉吴哲额头的冷汗,虚朦朦的夜色在窗外弥漫,黎明前的一刻最为黑暗,方圆几里只有他们房间内这一盏孤灯露着颤微微的光芒。
“刚才那个,就是那个,也这么说。”吴哲缩了缩脖子。
“我是如假包换的。”
“我知道。”
袁朗笑了笑,这小子似乎只受了点惊吓,其余的没有大碍。
“神经够坚强。”袁朗表扬道。
“谢谢啊。”吴哲的视线游移在袁朗脸上,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袁朗。
“睡会吧,天要亮了。”袁朗说。
“嗯。”吴哲躺下了,却没有闭眼,他喃喃着:“我现在睡不着。”
想想也是,谁又能睡得着。袁朗翻身下床想去关灯,如果说外面真有些魑魅魍魉,那他们这一盏孤灯岂不最惹人视线。
“咔。”脚板踢上了什么东西,一溜撞到了炕边,黑猫警觉的睁开眼,袁朗从地面捡起了一块银质长命锁,正面“长命百岁”,反面“福寿绵长”。
“怎么了?”
草木皆兵。吴哲刚躺下的人又坐了起来。
“这东西我见过。”袁朗用手擦掉长命锁上的浮尘,转过头严肃的说道。
7
7、第六章 。。。
袁朗祖籍山东济南。相传袁氏姓源主要出自妫姓,即为古帝王虞舜之后。还有一说是出自轩辕黄帝,轩辕氏革炎成功,代炎帝而当天子,号黄帝。其后裔以邑为氏,世代相传姓袁,后衍迁河北,这就是河北袁氏。最后一种说法为蒙古第十一姓乞袁氏,其后裔自谓出自蒙古族王公显贵乞袁氏家族,随后人以袁为姓。
袁朗的寻根之旅始于三天前母亲的一通电话。自幼生于新疆长与新疆,入伍后更是限制了活动范围,三十岁了,他居然没有回过东北老家。记得家里的族谱记载,当年袁氏在山东济南也算殷实商人,一年山东大旱,饿殍满地,袁氏一族举家迁往东北,而东北人多是以前的山东移民。
袁朗的外婆出生于1931年,当时正是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三省,利用前清废帝爱新觉罗?溥仪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范围覆盖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全境、内蒙古东部及河北北部。
总之,不管怎么看,袁朗同志悲催的家族都曾生活在日本人长达十四年的统治之下,也难怪长大后的他一颗红心向祖国,坚决投身部队,心甘情愿当起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袁朗的母亲生于1956年,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二十岁那年和袁父相遇,两人结婚。婚后,袁父将照顾年迈双亲的重责交给弟弟,随军队进驻新疆,并且带走了袁母。袁朗五岁的时候,家里一切安顿妥当,由于儿子女儿先后离世,袁母回老家接回了袁朗的外婆,即时一家人才算团圆。
袁朗的舅舅其实是姨舅,姨婆最小的儿子。姨婆一生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中一个比袁母年岁大,一个比袁母年岁小。姨伯和本家哥哥走得早,留下翠花嫂子年轻守寡,而姨舅是最近才去世的。
后半夜,谁也没有睡意。袁朗手里捏着这个不知是谁的长命锁,坐在炕上絮絮叨叨和吴哲讲起了家族历史。
所谓长命锁,按照迷信的说法,只要佩挂上这种饰物,就能辟灾去邪,“锁”住生命。所以许多儿童从出生不久起就挂上了这种饰物,一直挂到成年。袁氏家族的小孩还没出生前,父母都会为子女准备好长命锁,但袁朗的长命锁是外婆预备的,毕竟受过教育的袁父和袁母不信这套。
长命锁,锁长命。袁家每个单独的长命锁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上主人的名字,当袁朗将手里的长命锁放到灯光下仔细看去,他发现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小字:袁鹏涛。
“袁鹏涛是谁?刚才这里没有长命锁的,”虽然火炕很温暖,可围着被褥的吴哲身上还是陡然起了寒意,他伸手把蜷成一团的黑猫抱进怀里,“难道是刚才那个什么留下的?”
袁朗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吴哲说:“袁鹏涛是我姨舅。”
“你姨舅?”这下吴哲也愣了,“你随母姓?”
袁朗点了点头。
“我还有个哥哥,哥随父我随母。”
这下吴哲郁闷了,有个哥哥就是好。记得吴哲小时候,爸爸妈妈最喜欢当着亲戚的面问他“你姓什么啊”。吴哲那时就是小人精一枚,他知道无论说姓什么,总有一方要不爽,特别是自己的爸妈都好强。通常这时,吴哲都紧紧闭着自己的小嘴巴,装聋作哑望天傻笑。
袁鹏涛,袁朗死去的姨舅。这个属于他的长命锁在如此深沉阴郁的夜晚突然出现在它本不该出现的位置,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刚才出现的那只鬼和他是有联系的。而更让袁朗如此肯定的原因是袁鹏涛死得离奇,这也是他外婆和母亲半途叫他改道东北的原因。
也许,鬼就是袁鹏涛。
“不,我不同意。”吴哲抱着黑猫坚决否定袁朗的说法。
“首先,如果姨舅是鬼,为什么他不直接找你而是找我?其次,姨舅的鬼魂为什么要伤害我?”回想起那一刻,吴哲还是觉得异常惊悚,“他那时确实起了杀意,我可是合格的老A,对方有没有杀意我没理由感觉不到。照理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
对于吴哲提出的疑点,袁朗无法回答,气氛一时陷入胶着状态。可直觉告诉他,那鬼八成就是姨舅,难道是血脉相连?
“队长。”吴哲轻轻唤了一声。
夜,还是静得可怕,如死一般沉寂。在这静谧的夜晚,屋内除了袁朗和吴哲偶尔的私语外,已是没有任何声响。
吴哲又往袁朗那边挪了挪,嘴唇靠近袁朗的耳边小声问道:“姨舅是怎么死的?”他实在是好奇,施雅已经死得够离奇了,现在又多了袁朗的姨舅。少校压低声音的样子让中校觉得他是怕惊动姨舅的鬼魂,于是袁朗情不自禁伸手捏了吴哲的脸蛋,换来对方眼刀子无数。
“等等,等等。”甩完了眼刀子,吴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住了袁朗,“队长,有漏洞啊。”
“什么?”袁朗收了手,吴哲的脸蛋捏起来手感不错,他笑了,那笑容让吴哲觉得袁朗整个儿一调戏民男的流氓恶霸。
“你随母姓,姓袁,那么就是你外公姓袁。你姨舅姓袁,难道你姨外公也姓袁!?”
“哟,不愧是大硕士,脑筋挺好使啊,这一会儿就转出来了。”袁朗又趁机伸出爪子想去揉吴哲的脑袋,却被少校狠狠的拍掉了。
“我外婆和姨婆姓袁,解放前袁氏是大地主,外公和姨外公都是入赘的。我妈和姨伯姨舅从母姓,我外公姓宋,我姨外公姓张。”
“大地主。”吴哲暗暗吃了一惊。初来时见到姨婆的小脚还没留意,旧时只有富家小姐才裹小脚,毕竟当时伪满政府是在溥仪的统治下。随后,他又无不感慨的说道:“你父母真幸运。”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那时袁朗的母亲刚好二十岁。
“嗯,还行。”袁朗以前没想过这个。他父亲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要是早一年认识袁母,两人可能结不成婚了。
“难怪。”吴哲恍然大悟的斜了袁朗一眼,说:“你骨子里流着地主豪绅的血,专门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