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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书房。”
两人坐下,陆鸣问道:“你说有事想拜托我,什么事?”
田珍想了会,直接说道:“是关于团团,她问我‘为什么女子不能科考?不能做官?’,一开始我并没介意,我还以为她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但今天二嫂跟我说了些话,让我意识到团团恐怕并非一时好奇。”
虽说田珍只说了短短数语,陆鸣已经联想到具体是什么情况,安慰道:“你先别急,团团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她的天资确实超过了我,可能你还不知道,团团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见田珍有些不敢相信,继续讲道:“迷山村只有这个学堂,一个班,不像书院一样按照每个孩子的年纪、基础的不同分成不同班,他们平时都在一起学习,有次我给崎哥儿他们讲算经的时候,团团不仅把我念的给记住了,还问了我问题,当然那次我也没注意,以为是你们之前讲过,后来陆续几次都这样,我就问了崎哥儿,才知道团团有这种天赋,不得不说她是个天才。”
“可是以前我教团团念书的时候,她要念许久才能记住。”对于女儿有这种天赋的事情,田珍还是不敢置信。
陆鸣摇摇头,“阿珍,如你所说,那孩子恐怕不止聪明这么简单,你想想,原本念一遍就能记住的,为什么她在你面前表现得不一样?”
“你也不要太过担忧,孩子聪明是好事,她年纪还小,我们慢慢引导她,如果你和团团同意,我希望收她做大弟子。”
古时候的弟子可不是收着玩的,那真要当自己孩子一样对待的,而弟子也要把老师当自己父母般相待,田珍见陆鸣如此郑重,犹豫了下,“一鸣,如果你说收崎儿为弟子,我当然满心欢喜,但团团她是女孩子,虽说今朝对女子的束缚放开了许多,进学堂已经很少惹人非议,可我不敢让她以身试险,拜你为师,更何况当你的大弟子。”
“阿珍,这话不像你说的,我记得当年你说过希望自己能做个游者,走四方、览天下,怎么到了孩子身上你就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我小心翼翼,那是因为我赌不起,一鸣,你如今名满天下,未曾成亲,没有子嗣,又未收过弟子,团团若是拜你为师,那些想拜你为师的人会怎么想,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吗?不是我太小心,是我唯恐自己不够小心,她是我的孩子,只要她能一生平安和乐无忧,我宁愿她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阿珍!你不该有这样的表情,笑容才适合你。”陆鸣从未料到她会这么激动,不过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阿珍,我们说什么也没用,不如你回去问问团团的想法,她虽小,但也有自己的主见,何况日后这天下未必没有适合女子发挥的地方。”
他最后一句说得极其小声,情绪还未恢复的田珍自然没听见,好一会才像想通什么似的,收拾了心情,点点头,“刚才太激动了,你说得对,孩子有孩子的想法,我回去问问再答复你。”
田珍走后,陆鸣站在窗前目视远方,“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拜师
田珍食不知味的用完晚饭,犹豫了半天,终是做了决定。
“团团,跟娘说说,你喜欢念书吗?”田珍坐在床边让杨思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道。
这样心思敏感的杨思立马发觉了问题,迟疑了会,“娘,你喜欢团团念书吗?”
田珍一愣,她突然想起以前团团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奶奶喜欢团团吗?”这是团团两岁左右问过的,“父亲很喜欢大哥练武,团团也想学。”这是看见很少回家的杨嘉衍教杨彦练武时的问题,“娘,你说外婆他们会喜欢我吗?”这是去顺兴给老太太做寿时问的问题,诸如此类怀疑的问话,不知凡几。
她竟然没发现自己女儿居然很小的时候就显示出了她的不同,以至于让小小年纪的孩子整天处在小心不安中,她这母亲当得真是失败!田珍忍住泪,强笑道:“团团为什么会这样想,你做什么娘都喜欢,只有你高兴,娘就高兴。”
杨思仔细看了她一会,确认她说的是真的后,也笑了,“团团当然喜欢念书,书上讲了好多好多团团以前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上面还有好多东西,团团都不能明白,就像‘埋儿奉母’里面的郭巨太坏了,他自己没本事养活一家老小,居然还要埋了儿子省点粮食供奉母亲,既然知道自己没用,当初为什么要娶妻、为什么要生子?”
听着她的童言稚语,田珍放松了许多,或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毕竟孩子越小,引导的时间就越多,“看来团团是真的喜欢读书,而且还很聪明,这么小就知道在书中寻找问题。你问为什么他要娶妻生子,最后却生而不养,娘猜测有可能那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正巧他还有个母亲要奉养,而他又是个孝顺的,慢慢的这个故事在往外传的过程中就变成了‘埋儿奉母’的故事,毕竟没有做父母的会这样狠心对自己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孩子还小,性子又敏感,田珍只有往好的方向解释,见她点头,继续道:“其实书上有很多是你无法认同的,或许不能改变它,但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能勉强你,团团你要记住这点,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可以的,天下没有谁能左右你的想法,你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即便这个‘别人’是娘我,明白吗?”
“我不用在意娘的想法吗?”杨思诧异的看着她。
田珍点点头,肯定的说:“对,只要你认为自己是对的,就可以不用在意。还有以后你说什么、做什么也不用在意你这样说、这样做讨不讨别人喜欢,因为喜欢团团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会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你也没有必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杨思无意识的把这话念了一遍,突然坐起来,“娘,是不是以后我不用再讨好老太太了。”
田珍当然知道她说的老太太指的是谁,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在在意老太太,“娘不是说了吗,她是喜欢你的,只是……”
“娘,你就不要骗我了,老太太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二哥怕我伤心才哄我说她喜欢我,其实团团什么都知道。”
见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田珍突然觉得自己像骗小孩的狼外婆,尴尬的咳了几下,说道:“不如咱们说点别的吧,娘问你,以前教你念书的时候有没有骗我?”孩子太聪明了实在是不好对付。
这下轮到杨思紧张了,“娘,团团怎么会骗你了,天晚了,团团想睡觉了。”说完躺下把眼一闭就要睡觉。
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在转移,田珍拉起她,“团团,你可不能装睡,娘什么都知道了。”
杨思立马睁开眼,惊讶道:“娘,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过了会见田珍没有回答,语气软了下来,“娘,团团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和团团多说会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田珍哪还忍心再说什么,“娘不生气,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骗娘,如果你想娘陪你,就直接说。”
说来,在三个孩子中,她的注意力主要都在女儿身上,没想到她还会觉得陪她的时间不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不是有句说‘天才总是寂寞的’吗?对于天才如何教育,田珍确实不知道怎么做,想到这,她决定把陆鸣的想法说出来。
“团团,你陆叔叔想收你为弟子,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和她相处不久的陆鸣,杨思还是很喜欢的,因为他和以前教过她的先生们比起来,不仅要年轻好看,而且学识也比他们要好许多,至少她问问题的时候,他从来不想别人一样说她是女子,不该问,或是说不知道,但是拜师,她有些犹豫。现在的她已经慢慢理解入室弟子和普通弟子的不同,“娘,你愿不愿意我拜陆叔叔为师。”
被征求意见的田珍心里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她只是习惯了先听别人的想法而已,毕竟她才六岁,有的是时间改变她这点’,“团团,这是你要拜师,娘在问你的想法,你大胆的说,无论你愿不愿意娘都支持你。”亲了下她的额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喜欢陆叔叔看娘亲的眼神,总觉得那眼神很奇怪,但她还有很多问题等待他解决,拜师以后是不是学到的更多?杨思左右摇摆不定,思索了半天,学习的欲望占了上风,“娘,我愿意。”
“愿意?”虽然她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而且她也想好要把孩子交给陆鸣教导,但得到这个答案后田珍还是不由有些失落、有些担忧,不过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站在孩子身旁,不说一定能为她遮风挡雨,至少,让她知道她会一直在她身边陪她、伴她。
考虑到各种原因,杨思的拜师礼办得格外简单,只是择了个吉日,邀请了村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和村长,加上田家数人,统共两桌酒席。
写完拜师贴,行拜师礼。陆鸣接过杨思奉上的茶,喝了一口,便让她起身,从怀里拿出一青色棉布包裹着的东西,从外廓来看里面的应该是本书。
尽管陆鸣脸上没什么变化,但从他那眼神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可以看出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必然十分重要。
陆鸣小心翼翼的揭开面上那层棉布,那青色棉布下竟然还有层油纸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待那层油纸揭开,里面确实是一本书,书皮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隐隐能看见一个经字,陆鸣摸着那本书,有些不舍,“思儿,这本三字经是为师拜师时,你师祖传给我的,上面有历代弟子的注解,今天为师传给你,望你好好珍惜。”
杨思小心接过,稚嫩的小脸露出一抹郑重的神色,保证道:“师父您放心,弟子一定会好好珍惜,将这本书传下去。”
见状,陆鸣满意的点点头,“好!”
待众人吃饱喝足散场后,陆鸣把杨思单独叫进书房,“你可知为师找你何事?”
陆鸣一直在杨思面前都和颜悦色的,加上杨思聪慧机灵,因此两人相处得不错,现下单独见到陆鸣,杨思也没有半点紧张,反而俏皮一笑,“先前拜师的时候,师父对只提了一下师祖,未曾说过师门半字,现在师父这么急着找弟子来,定是要跟弟子谈谈有关师门的事吧?!”
“不错,思儿,你再猜猜为师为何会收你为弟子?”
“因为弟子太聪慧,师父你爱才心切……”
陆鸣笑着的摇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严肃起来,“行了,别贫嘴,为师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杨思不由正襟危坐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们师门被世人称为道门,可追溯到千年以前,现在虽说名声不显,但从门中遗留下来的典籍可以看出那时的盛况,弟子数以万计,但凡门中弟子外出传道,时人夹道欢迎,场场座无虚席……”陆鸣说着说着,话音一转,遗憾道:“可惜,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想我道门当年是如何风光,现在却落得如斯地步,加上你我,门下只有三人。”
“三人,师父还有一人是?”
“你急什么,为师正要说,当年你师祖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为师,另一个便是你师叔,他姓赖,日后你遇到他定要躲远点,以免被他卖了都不知道。”想到自家师弟的性子陆鸣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强调,“记得理他远远的。”
本来还想问问这位赖师叔的杨思见陆鸣没有再说的欲望,马上答应道:“是,师父。”
又听陆鸣继续说道:“先前为师问你为何会收你为弟子,除了看好你的天资以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当年创立道门的祖师并不是一人,而是二人,他们是师兄妹、也是伴侣,至于他们师从于谁,如今已无从考察,但自那时起我道门收弟子时从不区分男女,甚至在早前更倾向于收女弟子,那时有不少掌门都是有女子担任,因为道门有门特殊的功法比较适合女弟子练。”
待陆鸣说到这,杨思忍不住笑出声来,看见陆鸣瞪向她,好不容易把笑憋回去,顺了下气,说道:“师父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常常就想弟子这样无意中拜了位高人,从此以后练得高超武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天下打乱……”
陆鸣见她越说越没谱,不由打断了她那越发没边际的话,“回去让你娘少看那些小说,看把你带成什么样了。”
“师父和我娘很熟悉?”
这话一出险些把陆鸣给噎住,“咳咳,行了,你到底还听不听为师的话。”
“听、听,师父你说,弟子听着。”说完做出一副认真听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