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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兰沉吟片刻问道:“这男方是个什么样人?”
铭清道:“一看便知是个读书读久了,甚是死板固执之人。”
贾兰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他从身上摸出两块新年老太太赏赐的金锭给铭清:“你去换些碎银给那男子并女子家中,让他们写一张状子,告到官府去。就说这孙绍祖仗势欺人,强夺人妻,目无王法。”后又加了句:“你最好不要出面,另找个人去。”
铭清领了钱出去。
第二日下午,铭清又来报,愁眉苦脸道那男子已经击鼓鸣冤,上告官府,只是那都察院见是兵部的官员,俱都推辞,不予审理。
贾兰眉头一紧,铭清又小心翼翼道:“其实那孙绍祖并非多大的官,只是沾了咱们府的荣光罢了。”
贾兰一惊,明白过来,这孙家曾拜在贾家门下,便是贾府的幕僚,此番都察院是打狗看主人了。想到此,贾兰不禁气的咬牙切齿,到最后,自家人反倒成了绊脚石。
铭清问道:“这该如何是好?”他本不愿贾兰插手此事,但见孙绍祖如此卑劣之人,不由也为二姑娘喊冤。
贾兰想了片刻对铭清道:“你先让那男子继续闹,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得众所周知,我另想办法。”
贾兰想的办法实在不算是个办法。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这贾家在这皇城根下,想是除了皇室没人能管得了了。
他去找了水溶。
贾兰报了名字,那护院也未细问,便让进去了,随后一路顺畅。贾兰看见水溶时,他正坐在树下独自下棋,一个小公公在旁伺候着煮茶。
水溶看到他丝毫没有惊讶,弯着嘴角招他过去。
贾兰顺从的坐在他对面,从旁摸出一子置于盘上,说:“怎么一个人下棋?”
水溶笑道:“等人呢。”
贾兰讶道:“谁这么大能耐,竟敢让你等?”
水溶捡起一子放上去,对着贾兰眨眨眼:“除了你还有谁?”
贾兰刚想回“你开什么玩笑”,脑子一动,皱眉道:“你知道我要来?”
水溶道:“你呀,平时事也不多,可一旦有了就一直想着。真是个呆子。”
贾兰撇嘴,直接道:“那你到底帮不帮我?”
水溶倾身揉揉他脑袋,无奈道:“你都这么理直气壮了,我又怎么拒绝?”
贾兰眼睛一亮,冲着他就灿烂笑道:“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几片桂花随风悠悠的飘下,飞过贾兰脸侧,水溶一时恍惚,竟觉这眼中明亮比之鲜花更引人注目,不由叹道:“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去。”
贾兰笑嘻嘻道:“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
水溶拿着扇子敲敲掌心,笑道:“好,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对我好。”
三天后,那自尽女子的未婚夫再次击鼓,呈上十尺状纸,上书孙绍祖欺男霸女、草菅人命、重利盘剥、买卖私地、受贿卖官等十项大罪,并将证物一一摆放清楚。都察院一看,慌了。这十项大罪条条要命,而其中一条受贿卖官更是让他坐立难安,最后只得先将孙绍祖押进大牢暂为监守,状纸则直接递交上去。
朝中大员听闻此消息,全体哗然。买官卖官,并不罕见,但其确实是一项大的违纪事件。目无朝廷,罔顾国法。孙绍祖这次必死无疑,他背后关系亦必然被牵连出来。
平日与孙绍祖亲近的几个人都开始与其撇清关系,该扔石头的扔石头,该下脚踩的下脚踩。贾赦亦在孙绍祖被收监的当天便言道与其无任何关系,而贾赦当时多么庆幸自己还未正式让孙绍祖与迎春定亲,不然他也成陪葬的了。
不过就在众人观望此案结论之际,却发现已无后音。案子在经过几手之后,还没呈到皇上面前,就被人压了下来。案卷稍加整理后,才禀呈皇上。
而后朝廷下旨孙绍祖斩首示众,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入辛者库。无其他人牵连。
且说贾府,贾母听说此事后大动肝火,怒骂贾赦有眼无珠,误交匪类,还差点将自己的亲生闺女送入火坑。言道迎春之亲事贾赦不得再私自做主。
贾赦年岁也已不小,被贾母骂的灰溜溜的,心中实是恼恨,却不敢开口,最后一甩袖对迎春之事也不再上心。
贾兰放心了,扯着水溶的缎面袖子一个劲的感慨有权有势就是好。
水溶任贾兰拉着自己袖子,敲他脑袋说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现下这一关算是躲过去了,谁知道下一关又是什么呢?”
贾兰笑道:“大爷爷肯定是不管了,老太太又懒得管,那必然是爷爷管了。爷爷虽然是个做事迂腐不听劝告的,但极好面子。人品差的,他看不上的。”
水溶笑道:“有这样说自个祖父的吗?”
贾兰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水溶微眯了眼笑道:“现在怎又想起来客气了?”
贾兰摇摇头,“不是客气,是真的谢谢你。”有些事,他有心去做,但无力而为,有水溶在身边,他就感觉踏实多了。
将这想法如实说出,水溶微睁大了眼,而后轻声笑起来,“你我何必说谢谢?”
盯着水溶,贾兰略带迷惑的发起怔来。
水溶拍拍他肩膀,问怎么了。
贾兰咬着嘴忽然问:“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不是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纵容,不是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刻意放低的姿态。所以自己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来寻他帮忙。
水溶一愣,随即笑了,揉了揉他脑袋,轻声道:“我喜欢你啊。”
贾兰愈发迷惑起来,不过片刻后便像明白过来似的,一脸认真的道:“嗯,我也喜欢你。”
本来是一句多么温暖的话,但在看到贾兰如斯严肃的表情时,水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拍抚着贾兰肩膀道:“是啊,我知道,你也喜欢你娘亲,也喜欢你的姑姑们,还喜欢你爷爷,甚至是李励、柳湘莲、卫若兰等等,你都是喜欢的。”
贾兰挣脱掉他的手,摇摇头道:“不对。”
水溶仍是笑眯眯的道:“哪里不对?”
贾兰想了想,用手比划出一小段距离,说道:“比之李励,多出这么多喜欢。”说完,又觉得自己比划的挺傻的,兀自笑了起来。
那就是还排在家人之后了,水溶屈指在贾兰额间弹了一记,看着他抱头连连呼痛,心里小声说了一句:小书呆子。
过了两日,贾政在近海出公差时认识的一位同僚范老爷上京办事,随行的还有他的独子小范公子,贾政见这男子一表人才,举止大方,温和知礼,甚是喜欢。
那范老爷亦听闻贾府中有几位姑娘俱是仙人之姿,琴棋书画亦是上乘,不免心起联姻之策。
二人一拍即合,贾政向贾母提起此事,贾母问道那人性情,都道是极好的,便放心不再理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么定下来了。
因范老爷在京中只待两月多天,便命人从近海处急急送了聘礼来,贾府也忙准备嫁妆,短短两月内,婚事竟已完成。
贾兰早在贾政动心思时,便让水溶将那小范公子查了个遍,直待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放心下来。这小范公子性情温和,正和迎春脾性相似,应该是能合得来的吧。
因迎春从小在老太太前长大,邢夫人也甚少管这个不是亲生的闺女,贾赦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上次被贾母骂完之后,总觉得迎春晦气,平日请安也不见她,直到出嫁那天方见了一面。
匆匆两个月后,迎春便嫁了出去,因近海离得也不算近,只不知何时才能归家一次,大观园内各位姑娘都送了一遍,宝玉更是还哭了一回。
返回来说水溶这边,虽说身为王爷,水溶想杀谁都像捻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总得来讲,水溶并不是那种会去主动挑是非的人。
这次忽然要动孙绍祖,他手下人都异常激动,以为自家王爷终于醒悟过来,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被动的道理了,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般,三天时间将孙绍祖翻了个底朝天,连带着也努力将其背后七弯八绕的关系联系到他们对手那里去,然后又将其整理衔接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交给官府,只等水溶一下令,就将对手拿下。
谁知等啊等啊,最后居然等到水溶亲手将马上要递到皇上面前的奏折整理修改成无牵连形式,手下们都震惊了,感情王爷这番行为在训练他们反应能力呢。
甲申身为十二铁卫里唯一一个姑娘,她勇敢的站出来了,并且勇敢的问了水溶到底是怎么想的。
水溶答道:“有时候,制衡也是一种战术。”
甲申没听懂,所以又问了一句:“不动孙绍祖,不更加平衡吗?”动了孙绍祖,天平不就斜了吗?
水溶瞟她一眼,冷冷的道:“甲申,你对本王的做法有意见吗?”
甲申汗流浃背的回答:“没意见。”然后飞奔而出,好像后面有只老虎在追一样。
跑出去就扑向园中那位在捣弄草药的清秀小哥,口里喊道:“阿午阿午,那位兰少爷对王爷来说是特别的吧,是吧是吧?”
清秀小哥,即甲午任她趴在身上,继续捣草药,边说道:“早告诉你,这兰少爷你碰不得。”
甲申点头道:“没碰没碰,我就是看了看。”
甲午拍拍她头:“嗯,真乖。”
如果贾兰在这,一定会认出这甲申正是那日他、李励以及柳湘莲三人从陆仁嘉手上救下的姑娘,而那甲午的声音正是那位随行的中年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饭的时候,饭店放的音乐是《我们是接班人……》,可看出来要过儿童节了……
46、吵架,冷淡
腊月里天寒心亦寒,往事忆情深悔更深
等贾兰过了十三周岁生辰,已近腊月,今年的雪比前些年的都大,云南也受到波及,战事稍平,李良便请旨归家。蒙古连年战事,圣上不放心,虎威将军自知身负重担,自请坚守边疆,圣上听此言心甚慰,便准了李良的旨。
这几日因得大雪寒冷刺骨,各地连连发生冻死冻伤事件,朝务繁忙,连累得翰林院众人亦是忙到打更声响起才归。
每到晚间院外便停满了轿子马车,还有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家仆。为了不引人注目,李良将马车停在最外面。而早有贾兰吩咐有人来接,家仆不用再行准备,贾府亦知贾兰在府外有几位至交,也就应了。遂人外无带有贾府标志的马车,倒是多了一辆外表朴实,内里奢华的马车。
这自然是水溶备的。雪势凶猛,水溶怕一般马匹应付不来,便备了王府的马车来接。
贾兰自是乐意,一是有人相陪,聊聊知心话,再是王府的车子,那岂是一般人家比得上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随手一拉,隐藏的抽屉里不是甜点就是干果,有时还能摸出上等汾酒。不过就算摸出来酒,水溶也是不让他碰的。
贾兰情知水溶做的对,他就算稍稍沾上一口,只怕回到家李纨都能闻得到,到时候少不得一通训。幸好贾兰也非好酒之人,只是可惜少见此等好酒。
贾兰瞪着大眼盯着那壶酒,瞪得水溶心中开始犹豫。这么可怜,要不赏两口吧。哎,不行,喝完又要怪我。此乃这位陷入纠结境地的王爷心中所想。
万幸,贾兰在水溶快要对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打败时,主动收回目光,转而投向车外。
他掀起车帘,帘外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像是在撒海盐,贾兰叹道:“可算看出来是不要钱的了,下的这么爽快。”
水溶忍不住笑出声来,白日在朝中受到的不愉快一瞬间消散。
似乎每日辛劳生活的意义,都只不过为了这一瞬间。
悠闲,自在,愉快,再无所求。
雪花顺着贾兰掀起的暖帘飘进车厢,水溶靠过去探过贾兰的肩膀拉下他的胳膊,将车帘放下,口里笑道:“小心冻伤脸。”又触到他的手指冰凉,不禁皱起了眉,两手包住他的,微斥道:“这么冷也不知道暖暖。”
贾兰却没有答话,看着水溶的手若有所思起来。
水溶一只胳膊环过贾兰腰身,一只胳膊松松搭在他肚子上,身子斜靠在贾兰身后的车厢上,这相互依靠的情景暧昧极了。
如果兰儿能坐到自己腿上就更完美了,水溶看着贾兰白皙微粉的耳垂幽幽想到。
那耳垂像是引诱着他靠近,再靠近,他不由自主的跟随,无暇顾他。耳际似乎传来几句话音,他也没在意。
直到手指猛得一阵刺痛,他才醒过来,就看见贾兰拧着他手腕上的肉不耐烦的道:“说话啊。”
水溶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