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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手指猛得一阵刺痛,他才醒过来,就看见贾兰拧着他手腕上的肉不耐烦的道:“说话啊。”
水溶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道:“没听清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贾兰回头瞪他一眼,说道:“我刚才问你,朝廷打算怎么处理百姓过冬一事?”
饶是水溶沉着冷静异于常人,此时也不禁想长叹一声,如此暧昧如此氤氲之情景,怎么眼前这个书呆子一点都感觉不到呢。他竟然能从自己占他便宜手的举动联想到朝中之事,真是非常人也。
水溶痛苦的将脑袋放在贾兰肩膀上,又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方叹口气道:“我已经下朝了。”
“啊?”贾兰迷惑了一阵,才醒悟过来,不忍的看看水溶:“好吧,不问你了。”关于百姓如何过冬一事,想必朝堂上吵得不清,他也是看最近多了不少奏折,才知道此事的。
水溶又叹了口气:“不单单百姓,连同边疆的战士亦是如此。”难能可贵的,几位皇子联合一心,同时表态户部必须拨款,只是就拨多少款,先拨哪里,又吵得没完没了。
贾兰道:“如果连战士都不能保证,那他们怎么还有心保家卫国?”
水溶脑袋依旧靠在贾兰颈窝处,手却松开了,改紧紧环住贾兰的腰。
贾兰此时才发现自己周身围绕的满满都是水溶的气息,心里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丝紧张,身子也跟着僵住了。
水溶似乎也发现了贾兰的僵硬,安慰似地抚抚他腰身,却发现手下的肌肤更僵了。他便不再动,只是静静的抱着他。
贾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动。
良久,水溶才道:“在某些人眼里,有时候,战士是不重要的,利益才重要。”
贾兰一听勃然大怒,反而错过了那语气里隐忍的愤恨和悲伤。他抓着水溶的胳膊一把甩开,转身冲着他怒道:“什么叫战士不重要?没有战士,谁来保家卫国,谁来保证那些人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夺取自己的利益?”
水溶一愣,随即笑道:“是我言重了,你何必生这么大怒火?”
贾兰咬着牙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如何在向战士运输物资时争取最大限度?如何减少对方的份额?通过这件事怎样打压对方等等是这些吧?我都知道!”电视上演的太多了。
“可他们不想想,战士没有了,国家没有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利益可谈,到时候只怕连命都没得谈了。”贾兰恨道。
“难为你这装满书篓子的脑瓜里还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是不是易先生说了什么?”水溶拉过他紧握的拳头,一一掰开他的手指。
贾兰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嗓音低了下来,“没有,是我自己想的。”
“那何必发这么大火?”水溶捋直了他的手,却不放开。
贾兰听他问,答道:“我一直想参军入伍,做一名战士。”
水溶动作一僵,语气不禁冷了下来,“文官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再过三年,出了院子,有我和易先生,天朝上下各地官职,任你挑选又有何难?怎得又想起武官之事?”
贾兰摇摇头:“我不想做文官。”
“武官又有哪里好?”水溶松开他的手,眉头紧皱,面露不耐:“整日打打杀杀,命悬一线的。”
他见贾兰启口似要反驳,摆手道:“休要再跟我提金戈铁马,快意恩仇之言。你没去过战场,根本不了解沙场残酷。”
贾兰反驳道:“你怎知我不了解?”话说完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实际见过,不过是电视观看或者臆想罢了。但见水溶似嘲非嘲的轻笑,怒从心来,高声道:“就算我不了解,我为什么就不能参军,我想保家卫国有何错?我想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又有何错?我想保护所有人又有何错?”
水溶虽又急又气,但仍耐着性子向贾兰伸出手,“不要闹了,你如果做文官,我保证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平平安安。”
贾兰一把甩开他的手:“谁稀罕荣华富贵,我尝够了荣华富贵,我也不要独享平安,我要的是所有人。”他看着水溶道:“所有人,你懂吗?所有我爱的人。”
他轻轻的问:“水溶,你能保得了吗?”
这是贾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叫得他心都碎了。水溶一时愣在那里。
他保不了,贾府百年根基,势力遍布全朝,权倾一时,皇家哪里能忍?
贾兰看他神情,已是明白,当下立时定了心思,说道:“这兵我是当定了。”
水溶瞪着他,脸色愈加冰冷,竟隐隐似有杀意。贾兰不管不顾,也恶巴巴的回瞪。
水溶更加生气,冷声道:“我不准。”
贾兰怒道:“你说什么?”
水溶冷道:“本王不准,谁要是敢收你入伍,本王诛他九族。”
贾兰一时气得冲上前,抓着他领子大叫道:“水溶你混蛋!”
水溶抓住他手腕,狠狠的拽下来,欺身上前,一字一顿道:“本王不准,你又如何?”
贾兰看着这冰冷得近乎陌生的面孔一阵心悸,顿时心乱如麻,一把推开水溶,喊道:“我讨厌你。”然后扯开门帘,跳下了马车。
水溶没有提防,被他推倒在软榻上,见他跳下马车,不由也要跟着下去,却听车外丁丑道:“王爷,要不要追上去?”
这么一问,让他想起贾兰方才之语,不禁惊怒,恼道:“回府。”
到了北王府,水溶心情仍然起伏未定,他心想自己一片诚心待人,却被人唯恐不及,这岂非天下最心伤之事。
他挥退丁丑,又撤了暗卫,独自一个人去了东厢书房。
书房里,到处摆放着卷起的画轴、字贴,墙壁却是光秃秃的,了无一物。
水溶拿起一副,慢慢摊开,无视上面苍劲有力的大字,只是手抚着最下方作者处的一方红印发呆,方印只有两个字:水易。
他拿着那副字慢慢凑近灯火,面上表情一时下定决心,一时又恍惚不定,就在画靠近灯芯,快要燃起时,他才反应过来,猛然收手。
最后察觉自己一番动作,不禁又有些愤恨。扔下字帖,开门去了后院。
佛堂亮着灯,空空的院子里回响着木鱼声,北静王妃还没睡。
水溶裹着一层的寒气进了佛堂,盘腿坐到门边常备的蒲团上。
北静太妃似无所觉,仍是低诵佛经,敲打木鱼。
这次水溶没有沉默,直接问道:“对于当年没有阻拦父王去战场,母亲可有后悔过?”
木鱼声骤停,佛堂安静非常,连门外的风雪声都听不见。
“我这一生,只做错过两件事,当年放任王爷上战场,最后换得尸首还乡,就是一件。”北静太妃叹息的声音在空荡的佛堂里回响不止,像是找不到出口,带着无法逃脱的绝望。
水溶垂头沉默了很久,方抬头道:“对不起,让母亲想起旧事,伤心感怀。还请母亲节哀保重,早些安睡吧。”
他起身行礼道:“孩儿告退。”
北静太妃忽然道:“你不想知道我做错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吗?”
水溶身子一颤,笑道:“请母亲早些安睡,孩儿告退。”他转身就要离开。
“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同意王爷领养了你这个妖孽!”北静太妃一反平日安详的神态,恶狠狠的说道,盯着水溶的背影,期待着他颤抖哀恸。
可是她失望了,水溶只是淡淡的说:“请母亲早些安睡,孩儿告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沉重的关上,北静太妃突然将手中的木槌扔向大门,又在木槌击在木门的重撞声中,放声大哭。
当晚,水溶在庭院内坐了一夜。第二日,被换班赶来的暗卫发现,急招太医,幸得内功护体,不至伤身太多,只是犯了伤寒,狠狠的睡了三夜,又得良药每日喂服,方脱离险境。
丁丑看到这种状况,忙请了北静太妃。
北静太妃见水溶烧得严重,在他床边失神了片刻,吩咐管家向皇上请旨,道北静太妃染了风寒,请圣上恩准北静王爷侍奉床前,免早朝。
圣上恩准。
待得水溶能够下床走路,已是五日以后。
47、心声,偷吻
是非千句莫道不悔,誓言一声定是跟随
贾兰气冲冲的从水溶车上跳下,撩着下摆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老远,才发现跑错了方向。回头再看无人来追,不由有些失望。
他跺跺脚上的残雪,才感觉到户外刺骨的寒冷,紧紧夹袄,心里更加愤愤,对水溶自是又多了几分怨怼。
朝着原来的路线回到原点,发现那车辙转了方向,贾兰借着路边人家的灯火,隐约看到那车辙方向是通往北王府。他咬着牙,恨恨的在那车辙印上踩了几脚,扭头回了家。
水溶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细想来,似乎连冷淡这种情绪都没有过。贾兰本以为过不了几日水溶又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轻轻的笑,就像以往的所有出现一样。
只是这“以为”在坚持了三天后,土崩瓦解了。
李励也疑惑了,连着三天晚上,水溶都没出现,贾兰白天心不在焉的干活,晚上漫不经心的搭他们家车回家。李励对于贾兰这种异常的状态很疑惑,所以他忍不住了。
“兰啊。”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去。
贾兰斜他一眼,“喊什么呢。”
李励清清嗓子,“阿兰啊。”
贾兰飞起一脚,“滚。”
李励闪身躲过,凑到他面前笑道:“你最近火气很大啊。”
贾兰瞪他一眼,然后迟疑了下,说道:“不知道北静太妃的病怎么样了?”吵架的第二天,水溶没有上朝,听说是北静太妃病重,水溶在床前侍奉。皇上有感北静王孝仁,特免了早朝。
水溶没有早朝,自然也不会来接他了,虽然明知,但在晚上没有看到那辆马车后,还是忍不住失望。
李励坐到他身边,说道:“不知道,为了府里清净,易于养病,北王府现在不让人进入。我大哥都不让进。”
贾兰无意识的叹了口气,放下书卷,揉了揉心口。
李励奇怪的看他,“这两天老见你揉心口,怎么了?”
贾兰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莫名其妙的有点疼。”
李励想了想道:“我以前听我娘说,如果你心里念着的那个人病了,你就会有感应,就会心口疼。”
贾兰道:“骗你的吧,我娘最近好好的。”
李励挠挠头迷惑道:“不可能吧,我娘从来都不骗我的。”
易言秋推门进来,道:“你们俩闲聊什么呢,我交代的任务完成没?”
李励忙跳下椅子,嗷嗷叫道:“马上就好。”
易言秋让查找历年水利治理的资料,贾兰和李励各分了年份,一人查找一半。
见易言秋来要,贾兰将找好的资料摞在一起,放到旁边准备好的小车上。
易言秋见贾兰情绪低落,随口问道:“怎么了?”
贾兰一愣,忙回答:“没事。”
易言秋扫他一眼,说道:“情绪不要带到工作里来,这对自己对工作都不负责。”
贾兰一阵汗颜,站直身恭敬应道:“知道了,先生。”
易言秋点点头,对李励道:“你弄好推到我那去,不等你了。”说完,不待李励回答,背着手走了。
贾兰也收了心神,帮李励翻找资料。
如此过了两天,天放晴了不少,地上的积雪虽没有尽化去,但大路小路都已经被清理了出来。这夜,贾兰拒了李励的邀请,独自走路回家。
走着路,难免想起那天与水溶吵架之事。贾兰有些后悔那天的话出无情,水溶自然是为他好的。只是他怎么会明白自己的想法呢。
这几日,宫中元妃也染了病恙,贾府中几位天天请旨进宫探望,贾兰也去了一回。
与上次省亲之见,已隔数年,贾兰身子拔高了许多,也比原来健壮了。只是元妃脸色已非彼时。她召贾兰近身前,握着他手道:“贾家百年荣光只怕到头了,我原想家里叔父兄弟皆无大才,辞官早散了才好,只不想却出了一个你。宝玉已是不中,兰儿你以后做事切切记得贾家,为贾家讨个安宁。”
贾兰答道:“娘娘放心。无贾家,自无贾兰。下臣明白。请娘娘保重身体。”
元妃笑道:“你还要在翰林院待上三年,为了你,我也要保重身体。”
贾兰看她病容满面,不免心酸。
元妃在一日,圣上便不能对贾府下手,贾兰明白,元妃更明白。只是,元妃真的能撑过三年吗?而谁又能保证这三年内,贾府不会出现大篓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