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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这个『晓』组织里的元老级杀手,就这么失了业,从此他的傀儡不再掩护着他驰骋在战场上,而成了在『晓』组织财政赤字的危难关头,协助他当街表演的道具。
无论是杀手也好,还是街头卖艺的木偶师也罢,只要还能贯彻自己的艺术理念,蝎并不过分计较自己身份的转变。
其实,这样闲散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
自从『晓』组织转型之后,投靠者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就连木之叶宇智波家族的大少爷宇智波鼬,都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暗部分队长的显赫身份,翻山越岭不远万里地折腾到『晓』组织据点所在地,前来参加成员招募面试,为了加入『晓』组织,这位大少爷甚至不惜屈尊当厨子。(……雾很大)
蝎觉得,像鼬那种出身名门的大少爷,理论上是不擅长家务的,所以当鼬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料理,放在『晓』组织简陋的圆木桌上时,一桌子的人都惊艳了。蝎在对这位新加入的同事另眼相看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了点小郁闷——由于他把自己改装成了傀儡,他已经告别食物很多年了。
身边的同事们流着宽带泪风卷残云,鼬每端上一盘料理,餐桌上就爆发出一阵感动(?)的惊叹。蝎用筷子夹起一块热气腾腾的鱼,放在眼前惋惜地看着,转手放在了鬼鲛的碗里。
“嘿嘿,”鬼鲛夹起鱼肉,怪声怪气地讪笑道,“后悔了吧?艺术什么的……哪有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实在?你说对不对,蝎?”
“……”蝎懒得跟这等不懂艺术重要性的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但他不得不承认,鬼鲛说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
『晓』组织的旅行范围一天天变广,蝎的心结也在一天天地加深。
战争年月里,傀儡的身体曾让他刀枪不入,战无不胜;和平年代里,这样的身体除了不会生病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益处——
因为没有体感,在漫长的旅途中,他体会不到很多应有的乐趣:比如国与国之间空气的差别——土之国的干旱荒芜,波之国的清爽湿润,火之国的四季分明……他不怕烈日当头,也不怕大雨倾盆,但他感受不到云开雪霁时让人身心俱暖的雪后初阳,也感受不到盛夏酷暑中来之不易的凉风送爽;比如去在汤之国旅行的时候,只有那些徒步走了一整天的同事们才能享受到泡温泉的情趣与乐趣,而他,只能坐在温泉边上,看着他们都带着疲乏困倦的表情滑进热气腾腾的泉水里,再心满意足精神抖擞地从里面爬出来;再比如冬天里的火锅,夏天里的甜品,秋日的鲜汤,春天里的花茶——他已经快要想不起它们是什么味道了,就更不要说各个地方的风味美食,特色小吃……
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开始在蝎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愈演愈烈了。
他有些后悔当初将自己改造成傀儡的抉择。
那时候他尚年轻,年轻人么,凭着一股执念和冲劲,头脑一热就不计后果地践行了自己的坚持。那时的他视艺术为生命,他觉得,一个艺术家为追求极致的艺术,复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可是啊,人一旦活得久了,心境也会不断地改变。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此一时,彼一时”。
作为傀儡的日子太久了,蝎开始怀念起自己还是一个鲜活完整的人类时的时光。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与同事们一同出行的日子里,就会体味到更多的乐趣吧。
人之所以能感觉到幸福,是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个喜忧搀半的混合体。因为有痛苦的陪衬,所以幸福的时光才会显得难能可贵。万事万物,均是相辅相成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果硬要割裂开与外界的联系,那么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蝎如今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将自己与所有的感官割裂开来,摒弃了身为“人”的一切,因而他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
这年夏初,『晓』组织旅行经过土之国边境,他们邂逅了一个名叫迪达拉的少年。
这位自诩为“艺术家”的少年所制造的粘土雕塑,被审美观点独特的佩恩首领看中,佩恩与之简单交谈,将其发展为『晓』组织的成员。这位少年后来成为蝎的搭档。
老实说,蝎最初并不喜欢迪达拉自负又好战的性格,另外话太多也是蝎不待见他的缘故之一。不过,当迪达拉沉迷于粘土雕塑的时候,他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
蝎默默地看着他用那双神奇的手做出一堆造型诡异的飞禽走兽,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年以前的那个自己——年轻而莽撞,狂热地信奉着自己认定的艺术观。
有些遗憾的是,他们的艺术理念截然相反。蝎坚持永恒的不朽的美,而迪达拉更执着于将自己精心塑造出来的粘土雕像一瞬自爆掉——转瞬即逝的美才更震慑人心,这是迪达拉的观点。他们有时会为了这点无聊的小事——当然,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关系到地球是否毁灭的大事件——争吵很久,有时又会心平气和地劝说对方皈依自己的艺术流派……由于没人想妥协,最终闲聊总会升级成互不相让的斗嘴。
迪达拉话多,而蝎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毒舌——迪达拉不服气地叫嚷一大串话,蝎只消一两句话,就把对方噎得哑口无言。好在迪达拉不记仇,被蝎说得生气了,他总会跑到厨房“帮厨”(其实就是到鼬那里偷一些食材和半成品吃),回来的时候,就又开心地直哼小曲了。
虽然他们不赞同彼此的艺术观,但他们却欣赏着彼此对艺术的态度,一来二去,两个人反倒成了组织里最默契的搭档。
人与人交往之初,看到的都是对方的长处,随着交往时间的加长,对方身上的缺点就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地放大了。
迪达拉开朗的性格在『晓』组织中很是吃得开,他无论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而蝎冷漠孤僻的性格,导致他跟其他同事的关系不是那么的亲密。很多时候,蝎都是一边听着迪达拉跟别人谈笑风生,一边烦躁地制作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傀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烦躁,而且这烦躁与日俱增。
当他的烦躁快要积累到临界值的时候,青玉组合跟鼬一同拍PV的事情,成了他与迪达拉之间关系失控的导火索。
『晓』组织中,除了蝎,迪达拉最谈得来的便是朱南二人组——鬼鲛人很好,也很健谈,迪达拉偶尔会跑去找他聊天;鼬虽寡言,但他做的料理却成功地收买了迪达拉的胃,迪达拉几乎每天都要打着“帮厨”的旗号往厨房跑。
蝎已经不是一次看见迪达拉围着正在下厨的鼬转来转去了,鼬永远皱着眉板着脸,被迪达拉帮倒忙添乱的时候,会随手抓点做好的半成品打发他——可是在蝎看来,他们之间的互动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让他嫉妒到发疯的暧昧。
……
在《胸口的十字架》PV拍摄的过程中,蝎的怒火达到顶点——规规矩矩地按照台本上的要求进行表演的鼬和迪达拉,越看越像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没等到拍摄工作结束,就带走了迪达拉。
他用他最新制作的傀儡折磨了对方一整夜,傀儡最后因为使用过度而损坏。他看看指尖蓝荧荧的查克拉线,嘴角勾起残酷而邪魅的笑容,并用它们搭住了迪达拉伤迹斑斑的身体……
凌晨到来的时候,他看着昏倒在床榻上的少年,脑子里空白一片。
——蝎……你都做了什么……
——混蛋……你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
这样自我厌恶着的同时,他却无法克制住想要毁掉对方的罪恶冲动。饱受折磨的少年,为他更加生动立体地展现出一个他所不了解的对方。
——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羞愤不甘的神情……屈辱哭泣的神情……失去意识时茫然空洞的神情……
这些因疼痛而展露的表情是专属于蝎的。
专属于一具已经很久没有过痛感的傀儡。
——啊,原来人在痛苦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么……
——那么,就为我所给予你的,这份弥足珍贵的疼痛而哭泣、颤抖吧。
他以为对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他一直都觉得,他们是精神上相濡以沫的知己。
但迪达拉的出走,明确地告诉他,他错了,错得很彻底。
仔细想想这也难怪。
迪达拉今年才刚刚19岁,充其量只是个大孩子,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些呢。
——还是亲自到砂忍村走一趟吧。
他不知道迪达拉的逃跑路线,但以他对对方的了解,他觉得迪达拉一定会穿过风之国返回土之国的边境。
——把那家伙带回来之后,再好好跟他谈谈吧……
……
只是,蝎没想到,此行他没能带回迪达拉,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再返回『晓』组织。
因为一名砂忍的上忍将长刀刺入他的内核。
为了使用查克拉,他唯一保留下来的一部分肉体,也成了他唯一致命的弱点。
锋利的刀芒贯透了他的胸口,他看到自己的血沿着没有温度的身体蜿蜒而下。
——我要死了……?
他看着没入胸口的刀,却没有一点濒临死亡的真实感。至少,他不像那些眷顾着生命的人类那样,濒死时会发出凄绝惨绝的嘶喊。他还是用那种漠不关心的眼神,看着一滴一滴坠落在沙子地上的红色液滴。生命正在流逝,意识正在抽离,可是他仿佛置身于真空中一般,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蝎,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祖母站在他面前,一如他年幼时那般笑得一脸慈祥。
他想了想。
关于他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脑子里想的,统统关于那个从他身边逃开的家伙。
——啊……说起来……与他在一起这么久,甚至还没对他告过白……
——那家伙那么迟钝……该不会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吧。
——真是遗憾呢……已经没有机会亲自对他说出这句话了。
——还真想看看他的反应啊……
——来不及了……快拜托谁转达一下吧。
“你们谁……帮忙转告一下那个可怜的家伙……就跟他说……我很爱他。”
保持着嘴唇上扬的神态,蝎眼睛里的神采渐次剥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阴霾。
……
“啊,他有呼吸了!马上就要成功了!千代婆婆加油!”
“千代婆婆,查克拉不够的话,我也可以提供!”
“小樱,有鸣人一个人帮忙就足够了……”
“真没想到这个术如此特别,必须要彻底杀死被施术者才能使用啊……”
“卡卡西,这是我为了恢复他的身体而潜心开发的禁术,你用写轮眼也复制不了的哟。”
“嘛……真是遗憾哪。”
——谁啊……真吵……比那家伙还吵啊……
——我不是死了么……怎么还会有意识存在?
……
躺在沙子地中央的蝎在澄蓝的查克拉光弧中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旋即震疼了他的耳朵。
等等……疼?
他已经很久不用这个字眼儿描述自己的感受了。
晚风吹得他身上的火云袍猎猎作响,凉意像水一样沿着他的袖口侵入他的身体,他打了个寒战。
——冷……
冷?!
——这种感觉……是冷……对吧……?
他迷迷糊糊、不确定地想着。
“蝎。”
恍惚间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看见半跪在自己身边的迪达拉。
可能是刚恢复意识的缘故,蝎的视线有些模糊,迪达拉的脸像是隔着一层雾气,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一阵,迪达拉伸出一只手,用力将他拉起来。
——热的……
迪达拉的手是温热的。
蝎不明所以地被他拉着坐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蝎,”迪达拉轻轻地唤着他名字,然后语气陡然一变,“——你这混蛋!”
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蝎的胸口上。
“唔!”蝎闷哼一声,感到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难受得很,他捂住心口,蹙起眉头。
手搭在胸膛上的刹那,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怎样令人错愕的变化——隔着火云袍透过来的热度传导在他的掌心上,还有那再明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