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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换成了我呢?”荆蔚低笑着站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将杀手挡在自己的后面,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只要是个女子,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瞧进眼里,总是会买账的。红衣少女秀美的面容上立刻染了层淡淡的绯色,就连笑容都有了些娇羞起来,“那也要到你动手的时候才能知道。”
本着先身士卒的精神,荆蔚人模人样地笑道:“话说回来,姑娘可是特地来这接我们的?”
妈的,与其让乱七八糟的女人招惹一点红,还不如让她先相中自己,然后再狠狠甩掉!——老变态如此想着,却不料有些人若真的看对了眼,就算他开着“香帅牌”,也依旧无济于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红衣女子闻言略微一愣,随后吃吃笑着回答:“久闻盗帅机智聪明,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她拉着荆蔚盈盈走向屋外,而一走出门,就连盗帅都不免怔了半晌。
门外,竟停着一艘船。
不要问一个穿越人士为何不知沙漠行舟,至少坐惯直升机和山地越野的高科技变态,是从没见过实物的。
“并不是什么太令人惊讶的事吧?”少女咯咯笑着,扯了扯荆蔚的袖子。
荆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晃眼扫过复杂的船底,随后微笑地说道:“能有如此际遇,果不枉我沙漠一行。”
跟在后边的姬冰雁,闻言冷笑,拍了拍一点红有些僵硬的肩膀,低声说道:“那人平时遇到女子,总逃得和见着狼的兔子似的,你若再被多瞧两眼,某人就算再不愿意,说不定也要脱衣上阵了。”
杀手愣了半晌,直到跟上甲板才悟了个明白。顿时脸上一热,就连耳朵脖子都没法幸免。好在此处逆光,除了留心注意的荆蔚和姬冰雁之外,谁也没能瞧出个名堂。
不愧是相识多年的老伙伴,肇事者看了眼姬冰雁,便明白那人在后头嘀咕了些什么。他朝一点红了然地笑了笑,后者竟有些尴尬地别开脑袋,搞得荆蔚一阵闷笑。
“什么事让几位如此开心,可能说来,让在下也共同高兴一下?”不知何时,一个男人掀帘走了出来,他语气缓慢、动作优雅,却偏偏配上了一张獐头鼠目、皮肤蜡黄的难看面容,而这样的反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荆蔚看见来人,不免微微一愣。许多无解的疑问在脑中瞬间窜好完整的回答,他面上不露,心中却带了些玩味以及淡淡无可奈何。有些人,就是不会让你生活无趣,就是能搅得你没个安宁。明明是极不想成为敌人的那个,却又总要碰上、甚至没完没了。
盗帅苦笑地摇摇头,无论如何,心底那一丝淡淡的喜悦却是忽略不去的。
一行人走进屋内船舱,宽敞的空间因突然增加的三个男人而略微显有些拥挤,而里头两个锦衣华服、满脸富态的男人则像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一点红一进来,便迎面抱拳笑道:“壮士辛苦了。”
荆蔚被一个“壮士”雷得不行,他一边腹诽一边听那两名龟兹叛党与一点红的问答交谈。并知道龟兹叛党中那两个重臣,不怒自威的是姓敏的将军,而另个则是管理商贸的洪相公。
也不知杀手因了私心,还是为了公事,他满脸不快地撇了眼红衣少女,冷声说道:“那这女人又是谁?”
荆蔚略微扬起眉毛,并不是因为一点红那难得表露在外的小小心思,而是因为,他瞧见有一个人,此时正含笑地走了过去,温文尔雅地说道:“贱内莫非得罪了红兄弟么?”
说话的人,正是相貌丑陋的汉人——吴菊轩。
一点红不禁怔了怔,而荆蔚差点咬到舌头,“她……是你的妻子?”盗帅嘴角抽搐了半天,许久喃喃问道。
原来在这个年代,中国的和尚就学会哈日了!
少女朝荆蔚抛了个媚眼,轻捂嘴唇娇声笑道:“很奇怪么?我嫁给他是,大家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她终没说出最后的字眼,只是笑得弯下了腰。
吴菊轩面色不变,却微笑地转移了话题,“红兄此番归来,想必早已大功告成,却不知那昏王首级何在?”
“首级在哪,想必你自己也能清楚。”将一点红稍许扯回一些,荆蔚勾唇微笑地说道。
而吴菊轩一顿,最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本不想直说,你却偏偏不依不饶。说来说去,你还是这么狂妄自大,不易容、不伪装,明明是一块肥肉,却还好明目张胆地送上门来被老虎分食。”
盗帅笑道:“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如今你我大家心知肚明,再东遮西掩、躲躲藏藏,岂不是浪费力气、多此一举?”
洪相公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两位可是相互认得?”
荆蔚颔首,“何止认得,简直熟悉的很。”
55、易容伪装
洪相公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两位可是相互认得?”
荆蔚颔首,“何止认得,简直熟悉的很。”
吴菊轩苦笑地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实在难做。”
盗帅眨眨眼,“我就算不这样,你也是不会太好做的。”他不紧不慢地扫了周围一圈,指指姬冰雁、又扯了扯一点红,“和当初相较,你看如何?”
吴菊轩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他顿了顿,复又说道,“你是如何瞧出来的?”他心中自有一套看破易容的方法,但绝不认为眼前之人也是相同。
荆蔚没有直接回答,他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起另一件事,“那日在大明湖畔,我便已经瞧出来了。”
吴菊轩一愣,又听那轻笑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没有证据,自不会随便胡说。只不过与你不同,我瞧人不太执着表面外皮。”更何况你这小兔崽子,易容之后一不改声、二不缩骨,就连言谈动作都无甚区别,想让人看不出来也有些困难吧。老子好歹是穿越过、见过大世面的,还不至被吃药诈尸这种小事迷惑阻挠。
荆蔚和吴菊轩一人一句,说得是和乐融融、笑意满满,但旁人却听得稀里糊涂、满头雾水。姬冰雁没弄明白,但中原一点红却突然记起在大明湖的那次交手。联系前后,一个匪夷所思的名字在脑袋中炸了开来,他下意识朝荆蔚看去,后者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个闲事,你可真是不应管的。”吴菊轩微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即便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也依旧毫不惊慌、淡定从容。即便说的是再恶毒的话,想必也能表现得温文尔雅、礼貌大方。
荆蔚一听,大笑着说道:“这样无聊的事,我本也是不想管的。但你们明知我的性子,却偏不死心、过来招惹。我这人小肚鸡肠,眼里可从来容不进沙。”
吴菊轩苦笑,“你怨我一开始就设计于你?”
荆蔚道:“本是如此,但现在我不高兴的部分则更要靠前。”
闻言,聪明如吴菊轩也愣了会神,他想了想,看向一点红,道:“莫非你气的是我用你的名义来欺骗他?”
荆蔚冷笑一声,“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将他牵扯进来。更何况我清楚知道,这些事与那黑珍珠并无关联。”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点红冰冰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荆蔚愣了愣,讪笑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更可况你我已在同一条船上,自是共同进退、不弃不离。”最后四字他说得极重,就连吴菊轩都听出了些额外的意思。而杀手只是眼中一闪,便退回旁处不说话了。
吴菊轩看了看一点红,又瞧了瞧荆蔚,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你可知道你招惹的是个怎样的事?而招惹的又是如何的人?”
荆蔚答得格外爽快,“无论是怎样的事、如何的人,见面的时候问上一问,自会变得清楚明白。”
吴菊轩又是一叹,这口气又久又长,似乎对莽撞无知的旧友格外无可奈何,“你虽比任何人都聪明,但那自信狂妄,迟早要害了你的命去。”
盗帅扬眉一笑,饶有兴味地看向吴菊轩易容得格外难看的一双鼠眼,“你是真的这样认为?”
吴菊轩缓慢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是这样希望。”
两人相视一笑,吴菊轩便不在多言、转身应付那两个龟兹叛党去了。
当荆蔚笑容满面地回到两人的身边,姬冰雁可没法像他一样毫不介意。他凝眉看向自己的好友,轻声说道:“我刚大致瞧了一下这只沙舟,它虽能在沙地上行走自如,却并非什么坚实之物、也不见太多暗器,我们想要逃脱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没错。”荆蔚笑着点了点头。
姬冰雁闻言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那他为何不先擒下我们?”
荆蔚故作惊讶地说道,“你觉得他能擒得住我们?”
姬冰雁最讨厌他这副做作的模样,语气难免变得不耐烦起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比我们多上一个。”
“他们就算再多四个,也擒不了我们。”谁知,盗帅还没说话,杀手却淡淡替他回答了,“而我们不逃,他们自也不用浪费力气。”
“这吴菊轩原来是石观音的手下,”听着不远四人的对话,姬冰雁低头沉吟了片刻,“既然我们想去,他也正好将烫手的山芋交付出门,这样才更有杀死我们的把握。”
荆蔚满意地点头,“不错,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姬冰雁弄不明白,为何无论在怎样危急的时刻这人都能显得游刃有余、谈笑自如。他转眼瞧了瞧一点红,只见那历来谨慎的杀手也似毫无负担的样子,安静地站在荆蔚的身边、默默戒备。
无声叹了口气,姬冰雁揉了揉眉心,无奈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无花。”荆蔚云淡风轻地回答。
无花!?
也不怪素来淡漠的姬冰雁如此惊讶,他因荆蔚有缘得见妙僧几次,两人谈得不多,只知无花是个出尘淡雅、温文睿智的男人。只是,这样的男人,不愿屈于六扇门之下饮毒自杀还能理解,但服药诈死……
姬冰雁缓慢地摇了摇头,别说荆蔚了,换做是他也没法相信。
“你当时怎不给他补上几刀?”姬冰雁呐呐,无可奈何地说道。
荆蔚扑哧一笑,“我当时没带刀子,再说,我又没有猎奇分尸的习惯,人家死都死了,我还搞那么血腥干嘛。”知道这人不过说说,盗帅也就嘻嘻哈哈地胡乱回答。
“那你应该在坟墓上多踩两脚,起码爬出来会费劲一些。”一点红站在旁边,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
老变态一愣,几乎不顾他人的眼光、狠狠扑上杀手吃豆腐揩油,结果还没碰到,便听到一阵鹰啸,随后而来的是动地的“沙沙”之声。
“来了。”一点红沉声开口。
荆蔚顺势歪在杀手身上,瞧着迅速逼近的沙船,笑着说道:“这船果然也是石观音送来的。”他斜眼扫过红衣少女,继而又道:“那人未必是无花的妻子,却必定是那石观音的手下。”
他话音刚落,便见四人急急迎出船舱。当无花擦肩而过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瞧了荆蔚一眼,盗帅只是莞尔微笑,依旧稳稳站在原地。他们被人堵着瞧不见外面,只听红衣少女语气柔缓地说道:“弟子长孙红,叩见夫人。”
接下来是洪相公和敏将军的声音,说来奇怪,那两人本是见过大场面的,敏将军为人豪爽,而洪相公则口才灵便,如今见人却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期期艾艾,一句话半天都没法说个明白。
荆蔚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在自己是根弄不直的弯棍,若是个正常男人,说不定也得被那声音和缎子似的美女迷得丢了魂去。想到这里,他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好在杀手此时正凝神注意外面,并没有发觉荆蔚的视线。否则,光凭这一眼,老变态想必得被一点红冷着个脸、破例捅上几个窟窿。
几人从甲板一路聊到船舱,石观音显然瞧见在角落暗处多出的三个大男人,却依旧言笑晏晏,无动于衷。
有些秘密,无论是否猜着、知道与否都对荆蔚影响不大。石观音并非杀不了龟兹王,而是根本不打算真的杀他,而决定将“极乐之星”交还回去,也不过为了待他使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