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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被劝说。
却没想到,她的这场劝说,被杨左使抓了个正着。
杨逍并不是什么心细的性子,他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惯了,而且,思想很是超前,觉得自己和纪晓芙虽然开头不算好,有自己刻意的强迫和引诱,但也算男欢女爱,自然而然的事情,最终两情相悦,和别人没什么干系。
可是,偏偏纪晓芙觉得愧对峨眉,愧对殷梨亭,他心里对这些不是很看重,觉得大不了以后对上峨眉,忍让一二,手下留情就是……
至于殷梨亭,如今纪晓芙未死,他固然有一分的愧疚,但却有着七八分的醋意,毕竟是自己妻子曾经的未婚夫,他虽自傲,却也难免起了那么几分与之比试的心思。
所以,殷梨亭的比斗要求一提出,他就一口答应。
如今,纪晓芙来求殷梨亭取消比斗,他心中实在恼怒,可又不愿意迁怒对方,便刻意作出一副恩爱异常的样子,在情敌面前展示。
殷梨亭初时因为纪晓芙魂不守舍,举止失措,频频沉默,此时,见了杨逍,总算提起些精神,艰难道:“贵夫人对你关心备至,担心你受伤……总是一片苦心,你莫责备她,好好安慰才是……明日你我的比武,本是为了切磋武艺,并无其他缘由……点到即止就可,实在不必太放在心上。”
他语出至诚,就算纪晓芙不爱自己,也依旧希望自己曾经爱过的女子生活幸福,婚姻美满,所以,话语间提及比武,丝毫不涉及纪晓芙,甚至刻意帮她摆脱这关系,护住她的声誉,对杨逍更是诚心劝说,希望他二人夫妻和美。
杨逍心中却暗暗生气,今日纪晓芙来求人一事,已经使得他很是丢面子,他一向自命清高,如何受得了这个,若不是这女人是自己深爱的妻子,他早就大怒,如今又被情敌殷殷嘱咐回去好好安慰妻子,他顿时十分不悦。
只他心思深沉,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反而挑眉笑道:“既如此,明日午时,我在坐忘峰恭候殷六侠大驾。”
说完,他单手抱住纪晓芙,转身离去,身形晃动,已在数丈之外。
瑶光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犹自愤愤道:“六师叔,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只怕他们毫不领情呢!”
殷梨亭淡淡道:“我辈侠义中人,但求无愧于心,别人怎么想,与我们又有何相干。”
瑶光还是觉得憋屈,忍不住挥刀比划了两下,又道:“六叔你可莫听那个杨夫人的话,真输给那个杨逍,你最近功夫大增,需好好把那个杨逍教训一番出气。”
殷梨亭见他一心维护自己,不由得心头一暖,被纪晓芙弄的纷乱的心也安定许多,不由得安慰道:“你放心,我适才只是拿话语宽慰她,我若真是故意虚应,别说坠了武当的脸面,就是杨逍那高傲的性子,也断然不能接受的,再者,输赢并不算什么,我只是想打上这么一场罢了。”
瑶光知道殷梨亭性情温和,未婚妻被夺,他虽心有不甘,可奈何纪晓芙一颗心都在杨逍身上,他又不是那等强人所难的人。可就算是有成人之美的心意,却难以让自己心里好受,自然要和杨逍比上一场才干休。只是这一场胜负如何,却全然不被他放在心上。
正是他这样的性格,让瑶光时有佩服之意,有时又难免觉得不够畅快……明明是殷梨亭明日比武,只因看不惯杨逍的高傲,瑶光一路絮絮叨叨,竟似比殷梨亭还紧张。
最近,殷梨亭见惯瑶光一副早熟的样子,难得见他又如幼时一般絮叨,不由得觉得十分有趣,心中那点悲苦之意又散去许多。
有的时候,悲伤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往往越想便越是难受;可若是旁边陪着一个人,比你还委屈,比你还悲伤愤怒,你安慰着安慰着,反而自己渐渐释怀了。
殷梨亭被瑶光这么一弄,反而吃好睡好,早上起来,还觉得精神很是充沛,带着紧张的瑶光,提剑便往坐忘峰行去。
杨逍很是准时,纪晓芙却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敢来看眼前的场面,还是杨逍不让她过来看。
两人也不废话,彼此互相略略点头,便上前交手。
若是没得《九阳真经》之前,殷梨亭自认绝不是杨逍对手,武当内功属于那种练得时间越长,威力越大的类型,可他如今年纪尚轻,较之杨逍,内力实在不及。或可仗持着招式精妙,拼上几回,但除非用上‘天地同寿’那种同归于尽的招式,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但如今,练了三个月的《九阳真经》,殷梨亭的内力与日俱增,虽说限于阅历,打斗之时,还有些不如杨逍。但他此次比斗,本就不求输赢,只要出自己胸中的一口气,所以,招式之间,自然挥洒自如。
相反,杨逍心中心思却有些多,他见殷梨亭面上虽有稚气,但性情敦厚,容貌也不差,又比自己年轻朝气,如今纪晓芙没有为他而死,他当年又是强迫对方,心中难免有些不自信,对着殷六侠还有一份嫉妒的心思,一会儿想将情敌斩于剑下,一会儿又担心真如此做了,纪晓芙过于愧疚,这事反而成了夫妻和美的障碍,所以招式忽而凌厉,忽而虚飘,竟十成功力发挥出了七八成就算不错了。
若是之前,两人内力差的远,就算六侠招式精妙,也是必败无疑的,可如今,六侠内力与之相比,虽还有不如,却不是那么不堪一击。
如今,两人比斗的时间长了,杨逍久不得胜,又心高气傲,顿时,剑招就有些乱了。
他一急,便忍不住兵行险招,竟将手中长剑朝着殷梨亭胸腹处掷出,另一手化掌为刀劈向殷六侠左侧太阳穴处。
这招式快速狠辣,殷梨亭若是躲闪,难免被他劈中太阳穴,可若不躲闪,又难免被长剑击中。
瑶光在一旁看的险些惊叫出来,就见殷梨亭神色淡定,不慌不忙,手中长剑竟画了一个圈,虽没与杨逍掷出的长剑相碰触,但武当内力圆润的气劲外放,以柔克刚,那掷出的长剑竟似受到什么磁场影响一样,被弹出数丈。
杨左使的另一掌,自然也是劈空。
殷梨亭长剑一抖,却停在了他喉下三分之处,只淡淡道:“承让。”
杨逍僵了半响,冷了脸色,道了句,“我输了!”转身就欲走。
殷梨亭又道:“杨左使且慢。”
杨逍停了脚步,等他说话,心道:“如今技不如人,就算被嘲讽,说不得也只得忍了。”
殷梨亭秉性纯厚,自然不如杨逍一般赢了对手还要肆意嘲讽,反而诚恳道:“你我二人今日比斗,实在是我心中一点仇怨作祟,如今侥幸胜了一招,并非是我本事高于你,实在是你心有顾忌。”
“情之一物,本没什么道理,杨夫人钟情于你,我虽心中不乐,也不至于强人所难,今日与你比斗一场,也算了结恩怨。”
杨逍听着,面上不由得火辣辣,纪晓芙一事,他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但只愧对殷梨亭一人。
殷梨亭又正色道:“故,今日比斗,除你我和我这师侄外,再无一人知晓。日后对外,我也只称比武切磋,绝不提尊夫人一字,以免坏她名声。尊夫人对你情深一片,如今甘愿为你诈死离开,身边再无亲人朋友,只你一人,愿你日后好好待她。”
“至于今日胜负,你心已乱,我却占了便宜,只算平手即可。”
杨逍不由得一震,他回头望过去,只见殷六侠神色诚恳,一派风光霁月,不由得为之前自己种种阴暗心思羞愧,他之前虽有愧疚殷梨亭,但从他手中轻易夺了纪晓芙,其实心里隐隐有几分看不上对方,觉得对方连个女人都守不住。
如今,却觉得武当七侠当真名不虚传,这位殷六侠行事果有君子之风,不由得佩服万分,但他性子高傲,不屑虚伪矫饰,便道:“我待晓芙也是情深,殷六侠自可放心。今日,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今日杨逍技差一筹,已是无颜见人,若再砌词推诿矫饰,实在太过无耻。我败于殷六侠之手,心服口服,之后必遍传江湖,为殷六侠扬名!”
殷梨亭听他如此说,连连道:“大可不必如此。”脸上不由得又露出些许无措表情。
杨逍见了,方信他之前所说,句句属实,觉得这位六侠赤子之心,实在难得,败于此人也不算丢人了,长笑一声,顷刻间已奔得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这几章给殷梨亭开的金手指太大了,可是我实在喜欢这个男人……捂脸。
亲们,感谢你们投的地雷!呜呜,太感动了,好多亲给投,谢谢怪大婶、平小安、清灵、allharry、尘珂
和十七,我会努力更新的!握拳
☆、第三十二章
终相见师徒情深
杨逍纪晓芙之事一了,殷梨亭便决定返回武当,并同师尊张三丰禀报此事。
瑶光心里惦记着俞岱岩,自然也同他一路回返。
两人一边钻研《九阳真经》,一边赶路。
殷梨亭虽说做了长辈,近些日子又因纪晓芙的事情显得整个人成熟很多,可是,天生的性子改不了。
他待人至诚,如今与瑶光冰释前嫌,便一门心思的对这个师侄好,甚至连住宿客栈,都要一起同塌而眠。
瑶光对这个六师叔也十分喜欢,见他给自己讲剑法,讲到兴头便忍不住比比划划,还会露出如同孩子般的笑容,就从不用敷衍的态度应付他,一直认真和他说话。
于是,两人之间日渐亲密。
这一日,已经临近武当山,二人寻了一处客栈投宿,殷梨亭又扯着瑶光同住一屋。
起初还好,不过是谈些武学和江湖轶事,到后来,瑶光近乡情怯,不由得问起武当山上的事情。
殷梨亭便道:“这几年众兄弟多在外奔波,到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事,不过,最近,因着……”他顿了一顿,就又平淡的说了起来,“因着前阵子……前阵子杨夫人的事情,大家到是都回武当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山上。”
在这些时日里,殷梨亭是第一次提到纪晓芙的名字,瑶光不由得试探的,将心中的一些疑惑问了出来道:“六师叔,我问问你……那个杨夫人的事情,你不要生我的气,行吗?”
殷梨亭一怔,耳尖就又有些红,只侧头避过瑶光的视线,佯怒道:“事情已经结束,有什么好问的?”
瑶光只笑而不语。
殷梨亭不由得好奇,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反问道:“你想问什么?”
瑶光便开口问了出来:“六师叔,那天你明明赢了杨逍,为什么不杀了他,出出心里的恶气?就这样轻轻放过了,知道的说你是宽宏大量,不知道的只怕要编排你懦弱呢。”
殷梨亭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坦然道:“我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编排,再者,我晓得此事后,专门去查了下杨逍的为人,那人虽德行欠缺,但他们明教对抗朝廷,也做了些于百姓有益的事情……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会一辈子对……对他夫人好,我又应该有什么强求的呢?而且,我若真杀了杨逍,他死了不过是世间少个祸害,可对于杨夫人和她的女儿来说,只怕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了。这样,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肆意杀人。至于江湖上那点子薄名,只要不伤及师门,我殷梨亭还不放在心上。”
瑶光又忍不住困惑道:“六师叔你对这杨夫人处处细心,事事安排妥切,想是用情至深,喜欢一个人便要这样对待他吗?”
“你……你又知道什么用……用情,什么喜欢?”殷梨亭结结巴巴的驳道,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有心想斥责这个师侄做什么问这些私/密的问题,可又想到刚刚是自己同意他问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不好敷衍。
而且,他心思细腻,转念见这师侄满眼都是好奇,顿时想起这孩子也渐渐长大了,难免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又想起当年自己和师兄弟们一起,私下也曾互相讨论取笑过,只不过自己性子实在腼腆,五哥照顾自己,护着他,一般不让大家问到自己。
如今,一个年纪尚幼的师侄带着好奇请教自己这个长辈,自己虽然也不是很懂,但又怎么能简简单单的应付过去,还带也该做个长辈的样子,起一点引导的作用。
他便努力克服羞涩,认认真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若是喜欢一个人,便要一辈子对她好,眼里只看她一个人,让她每日都能开开心心,欢喜和我在一起……”
说道这里,他又黯淡道:“瑶光,其实,我对这些也很是不懂,之前想是这样想的,可现在……我喜欢的人,却不喜欢我,和我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开心心。那……我看她不开心,心里也很是难受……情/爱之事我真的不懂,只是拿平常事来做个比对,但凡一个人不喜欢这样做,我偏偏强迫她去这样做,她就算做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