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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了？”哈迪斯被楼上吵得心烦，不能好好休息。
“凤凰座。”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辉火为他脱掉上衣，“我也不是凤凰座。”
受伤之后才过了一天，哈迪斯就用那个身体下床走动，这点让他很不快。再怎么说，那个都是翠的身体。他可以接受瞬，但是不能接受冥王在里面。
“你既然作为魔星而觉醒，就要听从余的命令。”哈迪斯依然摆出姿态说道。
现在的哈迪斯不足为惧，辉火心里清楚，但是他蛰居在翠的体内，辉火无法下手。他或许在别的方面很强大，但是唯有这个弱点，他会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天暴星，贝努鸟的辉火。”哈迪斯叫他的名字。
“亚伦大人去圣域了。”辉火低声说道，“去找雅典娜和天马座。”
“开战吗？”
“是的。”辉火点头，补充道，“亚伦大人要创作‘The Lost Canvas’，用他的力量把世界上所有人画下来，然后给予他们死亡。”
“那是余的力量。”哈迪斯纠正道，“人类的想法可真是无聊。”
辉火手里一紧，放在一边的绷带全部散了下来。
“不许你侮辱亚伦大人。”尤其是当哈迪斯通过翠来说这种话，让他更不能忍受下去。
“这样好吗？这个身体会受伤的。”哈迪斯不紧不慢地说着，伤口还没有痊愈，那个伤口暴露在瘦弱的胸膛上，看上去格外刺眼。
“说到底，就是因为你才会受伤的吧。”哈迪斯继续说着，“虽然不是余理想的容器，但是终归是余的东西被人破坏了。”
“翠不是你的东西！”辉火高声说道，狠狠瞪着眼前的这个人。
哈迪斯把散开的绷带都扯下，上身赤裸着，露出苍白的肌肤。他走下床，从身高上说，他和辉火差了不止一点，但他的气势完全可以压过辉火。
而辉火现在正整理着散乱的药品。哈迪斯就猛地一用力，把他推到在地上，自己则坐在辉火的身上，单手紧紧扣着他的脖子。
从翠的手上传来了惊人的力量，而那双手的骨骼也压得很痛，这个姿势更是叫他感到耻辱。
“你该不会现在还不打算承认吧。”哈迪斯低沉的声音直直地传到他心底，“你的弟弟，就是因为你而死的啊。”
※
瞬用了很久才发现这里是梦界，之前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那个梦又做了多久。在这里，仿佛时间的概念都不存在了。
他胸口原本有个伤口的地方在慢慢恢复，但还是时不时传来疼痛的感觉。他没有燃烧到第八感的小宇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这里自由地走动。哈迪斯不在他身边，周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只能小心地走路，但离开梦境后他就在梦界里迷失了。
原本他只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立着无数的门。他不敢进去，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走了一段路程之后，那个走廊变成了千万条走廊。或者说，不同的空间被接连在了一起。
但是这个寸草不生的冥界里，竟然有花朵。
瞬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蔓延的花朵，那些富含生命力的花还在生长着，逐渐要把整个梦界都覆盖了。瞬蹲下身，去触碰那些脆弱的花瓣。
只是接触到的那一下，就从他眼前闪过无数的片段。
“这是……天马的回忆吗？”瞬从那些片段里看到了天马的身影，包括他在故乡的那些时光，还有他在圣域成为圣斗士候补生的，一直到他成为圣斗士以后。
而这些宝贵的回忆，正在一点点地离他而去。
瞬想抓住那些花朵，但是它们的长势出乎他的意料。而且逐渐的，那些花朵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全部变成了白色。从白色的花朵上，他感受不到属于天马的情感。
“在那里……”瞬循着小宇宙的痕迹，一路跑到另一个空间里。
而在小宇宙的源头，是穿着天马座神圣衣的天马！
“天马！”
天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在空中用拳画着天马座的图案，然后使出天马流星拳，无论是拳速还是力量，都不能与他以前使用的相提并论。
那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只有星矢披挂着神圣衣的时候，他才感受到过那样强度的小宇宙。
“这样啊……这就是刻在你灵魂上的，本能！”与他对战的是梦神之一的墨菲斯，接下刚才的那一招后，应声倒下了。
天马身上的神圣衣也随即消失了。
“啊咧？发生了什么？”天马看着周身消失了的花朵，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天马！”瞬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但是墨菲斯那家伙……”天马疑惑地看着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墨菲斯。
“是你打倒的。”瞬说道，“你拥有非常强大的小宇宙，天马。”
“是嘛，我早就这么觉得了。”天马夸自己也不会脸红，“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大家都在找你啊。因为听童虎说，你被辉火带走了，有可能会去哈迪斯城。”
“我跟耶人，还有让叶一起去哈迪斯城，想来找你，当然也是为了亚伦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这里……你呢？”天马抓了抓头发，四处走了一圈，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崩落。
“这是怎么了？”天马惊讶地看着梦之门悉数破坏，被禁锢在里面的灵魂都被释放了，化作光一样的物体飞散在空中，就像马尼戈特手里的积尸气一样。
“梦界要崩塌了。”瞬望着高处像牢笼一样一动不动的梦界的边缘。
“天马座啊……”从乱石中走出来的人是艾尔熙德，摩羯座的黄金圣斗士，“还有仙女座。”
他的披风已经破得只剩下了一半，黄金圣衣上布满了伤痕，然而光彩依旧，那张冷峻的脸上现在布满了血，他刻意地把右手藏在披风里，看上去很不自然。
“右手受伤了吗？”仿若是出于医师的直觉般，瞬疾步走到他身边。然后他被那景象吓了一跳。
艾尔熙德右手的前臂被整个硬生生地砍下，几乎可以看得到里边森森的白骨和鲜红的血肉。
“艾尔熙德大人……”瞬想为他治疗，艾尔熙德却固执地把右手收起。
“我的剑刃毫无损伤。”艾尔熙德留下这一句，转身就走了。
梦界所有的门都崩溃，除了那一扇。艾尔熙德正径直朝那里走去。
“这是？”天马看着门内，“希绪弗斯！？”
“是希绪弗斯的梦之门。我就是为了找回这个男人的灵魂而来这里的。”艾尔熙德说着，挥起了折断的右手。
他的右手蕴藏着圣剑，是如修罗一样，可以斩断一切的剑。
而那把剑只是挥动了几下，艾尔熙德就吃痛地跪了下来，紧紧捂住右手。那伤口看来让他很痛苦，照理来说，那么严重的伤，恐怕正常人连站起来都困难，而他却能坚持到现在。
希绪弗斯的梦之门只颤动了几下，圣剑对它完全没有用。艾尔熙德咬牙，痛恨自己的无能。
“艾尔熙德大人。”瞬靠近他，为他的伤口注入治愈的小宇宙。
“希绪弗斯还在为带回了雅典娜大人而自责，他的意志把自己关在了梦界里。”艾尔熙德艰难地站起了身，试图再次使用圣剑来击破，“而我，也正是为此而来的。”
天马也摆出要出招的架势，却瞥到身边的瞬的异常。
“瞬，你的身体……”他惊呼道。
“怎么了？”瞬看着自己的身体，泛着小宇宙的光芒，现在正在逐渐消失，“啊……”
“看来是天马刚才打败墨菲斯的那击，还有艾尔熙德大人的战斗，让梦界出现了动摇。”瞬凝视着不断透明的双手，然后握紧。“我好像不得不回去了。”
“瞬，你真的背叛了圣域吗？”天马急切地问他，似乎已在心里酝酿许久。
“……”瞬对这个问题有点为难，因为他并不只是圣斗士而已，现在的他身边还有哈迪斯存在，“我只想阻止亚伦而已，为了这个，就算让我舍弃性命也可以。”
“不行！”天马断然地否决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需要牺牲谁才能完成的大义，这样的大义，我一定会否定它。”
“所以我一定会，让你回到圣域来的！”天马向他保证道。
“对不起，天马……”
“瞬……？”
“到陆地上再见吧。”瞬向他挥了挥手，算作是道别。
第29章 Chapter 29
梦界崩溃，随着天马一行人抵达哈迪斯城，雅典娜军也聚集在了哈迪斯城外，带领众人的是从梦界醒来的射手座的希绪弗斯。
教皇赛奇以生命为代价保全了马尼戈特，然后封印了死神达拿都斯。延续他的遗志的是长老白礼，二神中的修普诺斯也被成功地封印了起来。
“被人类打倒了吗？真是没用。”哈迪斯独自坐在地下画室内，观察着上方小宇宙的动向。
双子神的小宇宙都消失了，相反的，亚伦身上的力量却在膨胀着，因为过于庞大而几乎在颤抖。这是很危险的征兆，原本作为人类的亚伦就不可能承受住冥王所有的力量。总有一天，他自身会招致灭亡。
但这又怎么样？对哈迪斯来说，亚伦死了再好不过。
亚伦离开了这里，失去了支撑，整个哈迪斯城都在呜咽着。哈迪斯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向通往上层的楼梯。
从这里向下望去，是无尽的黑暗，吞噬又包容一切的黑暗，不知有多深。从这下去就是冥界了，原本这个哈迪斯城就与冥界的入口是相通的。
哈迪斯看了那里一眼，终究还是回到了地面上。
“来得真晚，”哈迪斯冷眼看着前来的辉火，“凤凰座。”
辉火不跟他多废口舌，几日的接触下来，他对这个冥王的好感度在直线下降。但是碍于亚伦的命令，他又被迫要把瞬带出去。
“借圣域的手除掉了余的二神，感觉很好么？”哈迪斯注视着他，用玩味的口气说道。
对双子神来说，雅典娜的封印最多持续两百多年，而这两百多年对于神来说，只是眨眼就过去的时间罢了。所以他对双子神的失误，只是觉得愚蠢。
“闭嘴。”辉火在前面走着，用巨大的翅膀挡住碎石，给他开路。
“余真是不懂你。为什么今次要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人？”哈迪斯突然问道，“来请求余的话，余可以考虑……”
“我只相信亚伦大人，他能给予所有人救赎。”
哈迪斯对他打断了自己的话感到恼怒，继而说道：“就算他能救赎所有人，也救不了他自己。当然他能不能救别人，也很难说。”
“你想说什么？”辉火停了下来，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哈迪斯。
“人类啊……”哈迪斯叹了口气，不去和他争辩，头发的颜色逐渐变浅，“真是什么时候，都那么可笑。”
“……”辉火无声地接住他，然后扛在肩上，一蹬地直接飞离了哈迪斯城。
※
雅典娜军全军覆没。
“童虎——！！”天马被史昂的瞬间移动带到了哈迪斯城外，对着即将崩溃的哈迪斯城叫道。
但是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唤，童虎都不可能从亚伦的手里生还。深知这一点的史昂只能愧疚地扭过头，不去看哈迪斯城的最后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连童虎也……”天马哭泣着拍打地面，失去至亲的痛苦比他所受的伤更让他苦不堪言。
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上，出现了名为LC的画作。亚伦踩着通往天空的阶梯，一步一步离开了陆地。
辉火看着亚伦走上去，把瞬放到地面上后，依照亚伦的命令，把冥王的吊坠放在瞬的手里。然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唔……”瞬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空中的异变，“那是……？”
“你醒了。”辉火却不愿多做停留，“这是亚伦大人献给世界的画作，名为‘The Lost Canvas’。”
瞬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亚伦的画能置人于死地，LC上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类的话……亚伦果然还是要用这种方式，给世界带来救赎吗？
“这样的根本就不是救赎。”瞬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拉住辉火，“你和亚伦的想法是一样的吗？我不相信是这样的。”
“……”辉火没理他，瞬显得越是急迫，他看上去就越是冷静。
瞬手里的吊坠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滚出去很远。“啊，亚伦的……”他想去捡，但是又不想放开辉火。
“是亚伦大人还给你的。”辉火把瞬的手甩开，展开冥衣背后的翅膀，独自前往LC。
“我一定会阻止亚伦的！”瞬被他推到地上，只能在遥远的地面上喊道，不知辉火有没有听见。
「你的生命力可真够顽强的。」哈迪斯无奈地说道，「那一下也挨得住。」
「……」瞬还没从LC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只看见眼前的哈迪斯城在崩塌，而那上方的神殿也已消失不见。「达拿都斯和修普诺斯呢？」
「被封印了。」哈迪斯说，「两百年后潘多拉会解开封印的。」
「盒子在圣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