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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过石门,走出这个困了郑吒好半天的迷宫,外面是高耸入云的山脉,也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奥林匹斯山脉。
只听清一个‘死’字,郑吒还在纠结,正想要询问时,就听萧宏律像是交待遗言般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如果你想要得到解答,就认真听我接下来讲的话。”
“主神空间的来历我们从以前恐怖片里的蛛丝马迹中大致猜到些,那些猜测里面有真有假。真的是,主神空间确实是用来对抗盒子外生物的;假的是,记载中的圣人们并没有完全死光……主神变异了,圣人们希望有一个无情无欲的人来掌控主神空间,成为新一代主神……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看到郑吒震惊地表情,萧宏律心中因为隐瞒一部分事实而升起的内疚消失了。果然,不让郑吒知道自己也是代替主神的实验品之一才是正确的。
“……现在主神被毁,轮回世界也会随之消失。但这个结果并不是绝对的,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那句话里的‘没有达成条件者’了……”
“等等、等等。你说楚轩是主神?他是个人啊,怎么可能成为主神?”郑吒打断道。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完成人类补全计划了。”萧宏律顿了顿说,“人类补全计划,就是为了让被补全的人一举成为神,只要楚轩再和他的复制体合体,成为主神并不是不可能……”
“完美的另一面就是灭亡……楚轩利用与复制体的合体来抵消补全计划带来的自我毁灭,然后利用你另一人格的心灵之光,双人之镜,再来将他们二者分离,保住性命的同时还顺道完成了主神继承。轮回世界需要有人支撑,本体不可能留,那留下的就一定是复制体,这样楚轩还可以报复一下郑吒……真是一举好几得啊!好恐怖的算计!”
昊天双手叠在脑后,翘着脚望着天空,嘴中絮絮叨叨道。
“楚轩的算计又不是第一次见,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恶魔楚轩为什么要报复恶魔郑吒?”赵樱空斜眼扫了下昊天,好奇道。
“啊哈哈哈,你听错了。”昊天干巴巴笑了两声,果断转移话题,“没想到楚轩这种冷冰冰的家伙竟然也会喜欢人,而且还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挺正常的。”赵樱空想了想说。
“唔,也是。蛮羡慕他的。”昊天没有说明这个他是谁,闭上眼假寐。
赵樱空也没有回话,低头笑着握紧手中冰冷的手。
“……需要达成的条件就是登上奥林匹斯山顶……我以生命为代价泄露这些东西,然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郑吒。带着所有人的信任成功吧……”
耳边仍然在回响着萧宏律的最后几句话,郑吒飞奔在攀登奥林匹斯山的道路上。以为能够很快到达山顶,但在进入奥林匹斯山脚后,郑吒才发现这里禁空,一切飞行都被禁止,只能依靠双脚往山上奔跑。
“距轮回世界关闭,半小时倒计时开始……”
看着还有一小半距离的山顶,郑吒大吼一声,玩命般往上冲。还有半个小时,只有半个小时,绝对不能失败,绝对不能!他还要带领中洲队取得最后的胜利……眼前浮现出萝丽可爱的笑颜,郑吒双眼一片血红,他还不可以死!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啊!挡、路、者、死!”郑吒双手挥舞虎魄刀将挡路的家伙砍死。无论前面站着什么,哪怕是顶着萝丽外貌的家伙,郑吒也都毫不留情的将其一刀劈成两半。
“九分钟。”
“郑吒。郑吒!”
已经杀红眼的郑吒一开始并没有听到有人叫在他,等到武桐拿长枪架开他的攻击,他才稍稍有一点清醒。
“武桐?”郑吒皱眉,怀疑道。
“是我。我来帮你。”时间十分有限,武桐简短地说,“你抓着长枪上的红缨,我直接带你去山顶。”见郑吒没有动,武桐催促道:“犹豫什么呢!抓紧时间!”
等郑吒抓牢红缨,武桐前冲腾空而起,直直向山顶飞去,“只要不从地面走,就不会有拦路的家伙。”
“可是这里不是禁空吗?”郑吒望着地面,疑惑地问道,“你怎么飞起来的?”
“是禁空。但再怎么严密的禁制都会有漏洞,只是看有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武桐轻描淡写地回答。
“什么……”
“一分钟倒计时开始。59,58……”
“没时间了。”武桐叹息道,没等郑吒有反应,用力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甩。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山顶上那个醒目的大圆柱近在眼前,郑吒专注于凝聚体内的真元力和血族能量,加快前进的速度,没有发现身后的武桐瞬间在空中被绞杀。
“19,18,17……11,10……”
“呀啊啊啊!”郑吒双脚蹬在地上,奋力往前一跃……
“5,4,3……”
“条件达成,倒计时停止,主神开始自我修复……”
“呼,呼,呼……”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听到提示倒计时结束,郑吒头一次觉得机械电子音这么悦耳动听。
啪啪啪。“辛苦你了。”
郑吒听到这个声音,嗖的一下站起来,揪住声音主人的领子,“楚轩,你这个混蛋!你在耍着我们玩吗?”
“抱歉,我不是楚轩。”来人掰开郑吒的手,耸耸肩道:“我以为这个样子你会比较容易接受,没想到竟然起了反效果。抱歉。或许你比较喜欢陆修的样子?”来人说这变成陆修的样子。
郑吒后退两步,戒备地打量面前这个表演秒换脸的人,“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来这是为了完成陆修拜托的事情。”来人笑眯眯地看着郑吒说,“你就是郑吒吧?那么来选择陆修给你的选项:一,带着中洲队的剩余人一起离开轮回世界,代价是遗忘这里的一切,包括记忆和能力;二,留在轮回世界里,代价未知。二选一,选择吧。”
“如果我选择留下来,我的伙伴们能够复活吗?”郑吒犹豫道。
“不知道。”
“那,剩余人是指还活着的人?”
“不知道。”
没有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郑吒紧锁眉头,半晌,下定决心道:“我选择第二个选择。”
来人眼带笑意,晃了晃脑袋,说:“好吧。既然你选择了第二个,那么来继续做下一个选择吧,这回是楚轩给你提供的选项哦。”
“主神修复完毕,所有资料丢失,轮回世界即将重新启动,请轮回小队各队成员选择是否重开始……”
“选择否会怎么样?”郑吒问向站在一旁的人。
“谁知道呢?”来人伸个懒腰,翘着嘴角慢慢往远走,“大概是,解脱了吧……”
“请选择。”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两排字,郑吒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回到刚进入轮回世界的那一天,手指下意识点上其中一个选项……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YES or NO?”
“玩过俄罗斯套娃吗……这个世界就跟那玩具差不多,一个套一个……不要以为冲出了一个盒子就可以摆脱掌控,因为,说不定你此刻正陷在另一个更大的盒子里呢……”
陆修将手中胖胖的木制娃娃轻轻一扭,露出里面圆滚滚的小人木雕,小人憨态可掬,傻傻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呵。”楚轩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笑什么!”沈奕见楚轩打着打着竟然开始分心,恼怒地说,“你在看不起我吗?你就这么肯定你们会赢?”
回忆被打断,楚轩淡淡瞥了眼沈奕,半天后应了一声,“嗯。”
沈奕眉毛一挑,怒道:“你什么意思?就算你吸收了整个人类补全计划的心灵之光,也不代表你就一定能够打败我!只要我撑过这段时间,到时候灭亡的将会是你。”
“你也说了是到时候。”楚轩推推眼镜,淡然地道:“不过很可惜,你等不到那时候了,你已经败了!”说这话时,楚轩开始疯狂扣动扳机,无数子弹拖出道道白线从不同角度射向对方。
沈奕飘出一段距离躲过子弹的攻击,眼角余光扫到那些没有攻击到他的子弹,竟然半途改道重新向他飞来。不到一秒钟的思考,沈奕挥出一掌袭向楚轩。原本的预计是想要打乱楚轩对子弹的控制,但在看到他穿过楚轩胸膛的手掌时,沈奕不觉瞪大了眼睛。
“你……”
“我说了,你已经败了。”楚轩仿佛没有感觉般抓住胸前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
两人周身渐渐刮起狂暴的烈风,脚下开出一道漆黑的洞口。沈奕动了动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跟着楚轩一起掉入洞口。
万物始于混沌之中。在世界之初,唯有一个宇宙时空,万物的生长和轮回都需要依靠一种树木……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种树渐渐枯萎,数目逐年减少,在最后一棵树被人带走后,失去支撑的时空分崩离析,粉碎成无数个新的宇宙时空……那些新的宇宙时空仿佛拥有生命般成长,衰老,直至消亡,甚至还可以繁衍出无数或相关、或附属的时空……
一幅幅图像如过场动画在脑海里闪过,在最后一幅图像消失,恶魔楚轩缓缓睁开眼,便看到静静悬浮在浩瀚宇宙中的圆形发光球体,也就是主神的本体。
长得特像报纸的封神榜漂浮在面前,恶魔楚轩一手拿着造化玉碟,一手举着枪瞄准封神榜,轻轻一勾手指,出膛的子弹穿过封神榜进入主神的本体。原本明亮的光芒开始闪烁,主神本体现在的样子犹如不稳定的炸弹,好像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它也确实爆炸了。
随着主神本体的爆炸冲击扩散出去,浩瀚宇宙中的灿烂星河也跟着一起爆炸粉碎。
如此壮阔美丽的景色,让恶魔楚轩有些愣神,呆呆站在那里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睛里折射出绚丽的光彩。闭了闭眼,恶魔楚轩又不舍地看了两眼,将手中的造化玉碟一抛,然后整个人被吞没在这片灿烂的光芒中。
嘀嘀。“警告,警告。主神出现异常,轮回世界将在十小时后关闭,到时若没有达成条件者,全员跟随轮回世界一起被摧毁……”一个机械的电子音突兀地在所有轮回小队成员耳边响起。
“十个小时吗?终于要结束了,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还有十个小时,很快了,缀空哥哥……”
“十个小时后……怎么会这样?!”萧宏律听完,惊慌地使劲拽头发,“不是说一共有七天的时间吗?怎么突然提前了将近十个小时?”
“发生什么事了?”发现萧宏律的异常,青瓷疑惑地问。
将拽下来的头发吹飞,萧宏律叹口气说:“时间提前了,你有办法立刻送我到郑吒那里吗?”
青瓷一愣,歉意地低头,“抱……嗯?白峥?”
之前一直重伤昏迷的白峥此时已经醒过来,拿脑袋蹭了蹭青瓷的手,动作别扭地跳到地上,咬住萧宏律的衣角,身上白光一闪,带着萧宏律一起进行空间传送。
被留下的青瓷在人消失后,一下在摔倒在地,整个人不停颤抖,身影也一点点模糊,最后化为雾气消散在空中。
青瓷和陆修签的是灵魂契约,陆修那边出事,青瓷在这边也是要承受一定伤害的。之前为了完成陆修交给她的任务,一直在强撑着。现在任务完成,她也撑到极限了。
“结束了。”
“嗯。”楚轩注视着面前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开口道:“你决定了?”
恶魔楚轩没有犹豫地点点头,论了解,没有人会比身为他本体的人了解他,他在想什么,本体一猜就中,同样,本体在想什么,他也是能够猜到,“你这么一步步布局,不就是为了可以毫无牵绊的跟他离开?所以,融合再分离,然后,我留下。”
“那,恶魔郑吒呢?”楚轩提出自己的疑问。
“……他活该。”恶魔楚轩沉默半晌,撇开脸轻轻回答。
“……”楚轩挑挑眉,放弃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开始吧。”
最后一战,楚轩的整场布局概括起来就一个字,拖。恶魔楚轩先拖住主神的化身沈奕,好让本体楚轩有时间完成布局的前置条件,同时让陆修的计划有时间完成,再然后是本体楚轩拖住沈奕,恶魔楚轩去摧毁主神本体。主神将意识幻化成沈奕,那他的本体就是空有防御炮台而无人操作的空城。面对这么一个几乎毫无防备的主神,恶魔楚轩想要摧毁它,自然是轻而易举。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楚轩的布局说起来简单,但实行起来却很困难,整个布局每一步的时机把握必须要恰倒好处,一旦哪一步时机错误,整个局面就会全线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