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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
“哦,怀安放外任三四年了,就回过一次京城,他和令兄一直有联系。我听他说你嫁到了彬州沈家,万万没想到是沈驸马,估计令兄和怀安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家里人也……”汪仪凤悔恨心痛,泣不成声。
她和沈承荣是私订终身,汪家以她为耻,根本不屑于跟亲戚朋友提起,怕家丑外扬,才让他们草草完婚,又让她匆匆忙忙跟沈承荣回了彬州。
沈承荣无兄弟姐妹,只有年迈的父母,日子过得贫困清苦。汪仪凤是要强的人,到沈家之后,侍奉公婆,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日夜辛劳,只盼丈夫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她在沈家的日子捉襟见肘,怕人笑话责难,从不向娘家诉苦。尤其沈承荣赴京赶考,杳无音信这些年,她跟娘家也几乎断了联系。
老天不给她争气的机会,丈夫确实高中状元,却抛妻弃子,她多年辛苦付诸东流。此时回忆往事,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方式怨天尤命。
“阿凤,别哭了,别说是你,就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到公堂告状,我也会秉公处理。”项怀平叹了口气,指着他身边的官员说:“他们同我一样,都是令尊的学生,听说这件事,都气愤不已,无论如何,都要替你讨个公道。”
几名官员跟汪仪凤见礼,自报家门,说尽好话安慰她,又夸赞沈妍姐弟。汪仪凤很激动,回礼时泣不成声,又让沈妍姐弟给项怀安等人行大礼。
“阿凤,你先梳洗收拾,一会儿说正事。”项怀安吩咐婆子伺候汪仪凤母子。
“多谢大人。”汪仪凤母子施礼道谢,刚走到门口,又被项怀平叫住了。
项怀平深思片刻,说:“这件案子很简单,办起来却很棘手,你小时候在京城,一定也听说过慧宁公主,她有战功在身,很得皇上宠爱,也很难缠。你们状告沈承荣意图杀妻灭子,最终想达到什么目的,还需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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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目的
汪仪凤母子到顺天府告状的目的看上去很清晰,却又模糊不清。
通辑令上写他们母子涉嫌杀人,侍卫到处盘查辑拿,他们母子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到顺天府告状。他们只想跟官府要一个清白、一条活路,若想证明他们没杀人,就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而整事件开端就是沈承荣抛妻弃子。
他们告状,不可能只说杀不杀人的事,还要把事件的因由说清楚。官府审案也不可能删繁就减,必须连沈承荣的案子一起审。
此案涉及权贵,干系重大,顺天府郑重受理此案,他们母子告状就不能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讨一个说法那么简单了,他们必须有明确而实际的目的。
京剧《铡美案》中,陈世美罪行如下:欺君王蔑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结果,多方求情未果,陈世美被包拯铡了。
陈世美的罪行都可以套在沈承荣身上,可沈承荣不会死,不死的因由有很多。
项怀平不是包拯,此人顾及情面,却也很圆滑,深谙为官之道。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顺天府尹,相当于首都市长。慧宁公主势大得宠,要想保住沈承荣,自然有手段和办法。还有最主要的一条就是《铡美案》中,陈世美的罪行漏洞及多,根本经不起考量推敲,也只有包拯能如此断案。
沈承荣不孝父母、抛妻弃子,有违礼教道义,为人所不耻。不知大秦皇朝的法律有没有“遗弃罪”,如果没有,沈承荣的所作所为就构不成犯罪。说他杀妻灭子,汪仪凤母子现在不是还活着吗?而且还成了杀人的嫌犯。至于说他欺君罔上,骗娶公主,若皇上和慧宁公主不追究,别人说什么都是扯蛋。
如何为汪仪凤母子讨公道,把事情办得圆满,项怀平做为官府代表,就需多方权衡,深刻考虑。他们母子告状要达到什么目的,也需从长计议,不能草率。
《铡美案》中,包拯迫于多方压力,也曾劝秦香莲放弃,唱词如下:这是纹银三百两,拿回家去度荒年,教育子女把书念……
秦香莲要讨个说法的心思很坚决,一句“官官相护”就把包青天激怒了。包拯就“拼着官儿我不做,天大的祸事我来担……铡了这负义的人再见龙颜。”结果,陈世美被咔嚓了,原有一个弃妇,后有两个寡妇,而包青天美名扬天下了。
若沈妍处在秦香莲的立场上,她会要三百两银子,而不要陈世美的命。陈世美死了,秦香莲母子出了口恶气,照样一无所有,哪有得三百两银子实惠?
前世,小三插脚,男友劈腿,沈妍被抛弃。对于因女人而背叛的男友,她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青春损失费她开价五十万,以二十万成交。当时,前男友和小三都鄙视她,认为她贪财,连好友都对她的做法很不解。
沈妍对小三说:这人我用了八年,太旧了,修补修补还能勉强用,二十万转让给你,便宜你了。结果,男友颜面扫地,脸都绿了,小三气得直抓狂。
现在,他们母子有二两多银子,比起刚穿来的时候吃糠咽菜,沈妍觉得这日子已达到小康水平了。若沈承荣再给他们母子几百两,那岂不是到了社会主义水平。比她前世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更进一大步,想想都觉得日子无限美好。
所以,项怀平提醒他们慎重考虑告状的目的,沈妍第一想到的就是银子。
这件事闹上公堂,沈承荣已无脸面可要,慧宁公主不责难他才怪。看到沈承荣丢人,沈妍就觉得出了气,再还他们母子清白,接下来就要考虑实际问题了。
汪仪凤出身书香世家,又是一个坚定要强的人,沈妍怕她执拗,又怕她以廉者自居而扯后腿,要达到用银子摆平的目的也需汪仪凤出面。
沈妍寻思半晌,说:“娘,项大人的话很有深意,事情闹开,我们就不只为清白、讨公道这么简单了,而必须考虑我们最终想要得到什么。”
“娘最初只想让你爹认下你和蕴儿,可现在看来,他……”
“他不是我和蕴儿的爹,就是他想认下我们,我们还不认他呢,想都别想。”
汪仪凤把沈妍姐弟搂在怀里,长叹几声,说:“慧宁公主她……”
“慧宁公主很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能上战场杀敌的女人那杀人不眨眼。”
沈蕴见汪仪凤一脸担忧害怕,也面露惊恐,小脸上布满惊恐。
沈妍则不然,她很想见见慧宁公主,男尊女卑的社会形态,一个女人能战场杀敌,单这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壮志就能感染了她。
当然,她也有促侠心思,她很想知道慧宁公主得知沈承荣有妻有子、又颜面尽失、金枝玉叶屈尊为妾,会不会气急败坏,左右开弓,赏沈承荣几个耳光。
“娘,不用怕,这件事众人皆知,公主也要讲道理。”
汪仪凤母子梳洗完毕,回到偏堂,项怀平正同几名官员边说话边翻看血状。
沈妍故做幼稚,嚅嗫说:“项大人,我们、我们没杀人,别、别通辑我们了。”
项怀平笑了笑,拿过通辑令冲沈妍晃了晃,递给汪仪凤,说:“通辑令是巡城卫发的,也是他们在盘查抓人,顺天府根本不知道。巡城卫管辖治安,按理说没有发通辑令的权利,御亲王统领巡城卫,这其中大有文章。”
一名官员说:“前天,锦乡侯府的总管遇到我,还问府衙有没有新鲜事,当时他含沙射影提到沈驸马,估计就是在打听这件事,想必他们早就知道了。”
另一句名官员接着说:“锦乡侯庞家是御亲王的外祖家,想做文章也未可知。”
沈妍一怔,那夜在破庙,第二次来刺杀他们的人是庞家的死士,肯定是御亲王一派的人。太子要杀他们母子是想保全慧宁公主的脸面,御亲王为什么要杀他们?沈妍出神凝思,脑海忽然电光一闪,心中豁然开朗。
项怀平接过通辑令,说:“我派人去了巡城卫的衙邸,一会儿就……”
一名官员匆匆进来,打断项怀平的话,说:“御亲王来了,说要旁听审案。”
众官员满脸肃然,刚要整装出去,又有侍卫来报慧宁公主的车驾也朝府衙来了,估计也为此案而来。众人满脸紧张,尊贵的煞星们赶到一起,没麻烦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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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公主
项怀平带领官员、亲随和衙役,快步来到府衙门口,行礼请安,把御亲王迎进公堂。御亲王谈笑风生,态度亲和,一进来就坐到了旁听的座位上。
“项大人,本王是来向你赔礼的。”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项大人派人到巡城卫衙邸询问通辑令的事,碰巧本王正在衙邸。通辑汪氏母子的命令是本王所下,因此事关系皇家体面,没知会顺天府衙,还请项大人莫怪。听说汪氏母子到顺天府击鼓鸣冤,本王亲自来解释,顺便听审这个案子。”
“王爷太客气了,王爷能到顺天府听下官审案,下官荣幸之至。”
“好好好,那就开始吧!”
御亲王在此事中扮演什么角色,项怀平心知肚名,说是来旁听审案,其实是唯恐天下不乱。项怀平知道御亲王和太子斗争激烈,如何保持立场,他心中有数。
“下官遵命。”项怀平坐到书案后,敲响惊堂木,“升堂,带汪氏母子。”
汪仪凤带沈妍姐弟上堂,给项怀平等官员行礼,又在项怀平指引下见过御亲王。御亲王扫视汪仪凤母子,刚要装模作样训戒,就见衙役进来通报。
“禀大人,慧宁公主驾到。”
项怀安等官员站起来,裣衽整装,按品阶列队向府衙门口走去。汪仪凤带沈妍姐弟转过身,冲门口跪下,众人都躬身垂首,肃言禁声。
御亲王端坐在椅子上,见项怀平等人对慧宁公主以礼相迎,他脸上流露出阴涩且不屑的笑容。想到即将开锣的好戏,他冷哼一声,自顾笑出了声。
“汪氏,你们母子先起来吧!”
“多谢王爷,民妇不敢,民妇……”
沈妍站起来,投给御亲王一个稚嫩甜美的笑脸,拉着汪仪凤,说:“娘,快起来,别埋汰了王爷一片仁慈爱民的好心,蕴儿,你也起来,快谢过王爷。”
汪仪凤正犹豫是不是要起来,看到项怀平等人给慧宁公主施礼请安,她又拉着沈妍姐弟跪下了。沈妍面露不耐烦,直挺挺跪着,审视的目光投向慧宁公主。
《铡美案》中,秦香莲见公主,公主呵令她下跪,她唱道“论国法我应当与你跪,论家法你就该把我参……先娶我来我为大,后娶你来你为偏……”
做为乡野村妇,秦香莲敢于较真,把伦理纲常摆在国家法度前面,这也是社会形态认可的。原配发妻尚在,不管再娶之人为何种身份,只能屈居为妾。
汪仪凤也想讨个公道,要个说法,却没有较真的勇气。她出身书香门弟,君为臣纲、皇权至上的标准已潜移默化在她的思想里,她认为自己该参拜公主。
慧宁公主身穿湖蓝色暗花水纹雪缎长袍,腰束白玉金丝带,脚上一双暗色绣边短靴。她长发束起,头戴金镶玉发冠,一根紫玉钗横插冠上,华贵且内敛。男衫女饰混合在一起,本来是不伦不类的妆扮,却为她凭添了几分飒爽英姿。配上她不化红妆就清丽俊美的面容,让人由内而外,萧然起敬。
她大步跨进公堂,把项怀平等人甩在身后,亲随一溜小跑跟上来。看到汪仪凤母子跪在堂中,给她行礼,她皱起眉头,并没有理会,竟自坐到旁听的位置。
沈妍想起来,又怕引人注目,这一世的她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慧宁公主对他们不理不睬,令她暗自窝火,遭遇相同,可汪仪凤真没有秦香莲的魄力。
“见过皇姐。”御亲王站起来,躬身抱拳。
“你来得真早。”慧宁公主的声音爽朗悦耳,略带一点沙哑。
“皇姐见笑,我也刚到。”御亲王笑意吟吟坐下,转向汪仪凤母子,说:“他们母子正给皇姐行大礼呢,都是一家子人,皇姐怎么也不让他们起来呀?”
“一家子人?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成一家子人了?”慧宁公主凌厉寒凉的目光扫过汪仪凤母子,“他们跪着舒服,自然就愿意跪着,何须本宫多言?”
御亲王哼笑几声,眼底冷过讥嘲,“皇姐抬举了,我跟他们还真没有成为一家子人的缘份,不过,我跟他们也算亲戚,他们母子毕竟是姐夫的家人。”
慧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