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望,她期翼丈夫为她挣一个诰命的封衔,从此过上好日子。
千里寻亲,受尽苦楚,到达京城却要面对那样的结果,她对丈夫的希望破灭了。但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为了孩子,她还要透支仅存的精力撑下去。长途跋涉来到金州,惊闻哥哥被谋害的消息,她实在撑不住了,不得不倒下。
一个人的心弦崩得太紧,一旦断裂,身体难以承受,生命苟延残喘。而汪仪凤又因多年辛劳,身体受损严重,长期缺乏营养,导致气血亏虚。以前对于汪仪凤来说生病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她不敢病,可身体虚损严重,由不得她了。
“蕴儿,快,你去平家药房请平大夫。”
沈蕴犹豫了一下,匆忙往外跑,和正准备进来的客栈小二撞了个满怀。看到小二满脸倨傲冷漠,沈蕴很担心,退回来拉住沈妍,与小二怒目对峙。
“蕴儿,你快去请大夫,一定央求大夫带几片人参过来。”
沈蕴点点头,很不放心地瞄着小二几眼,触到沈妍安慰的眼神,才去请大夫。
小二踮着脚,笑容邪气,“真是有钱人,还吃得起人参,有钱还不交房钱?”
“我们欠房钱吗?”沈妍斜视小二,冷哼一声,接着给汪仪凤擦血。
那日,汪仪凤昏倒在雨地里,沈妍姐弟无法挪动她,就在雨中哭叫求助,有几个好心人就帮他们把汪仪凤抬到最近的一家小客栈。掌柜听说他们来金州寻亲不遇,也知道他们没钱,就把他们安排在一间下等房里。当时说好除了住宿,客栈还包他们母子一天三顿粗茶淡饭,一个月共二两银子,先交半个月的。
“怎么不欠?掌柜不是告诉你们现在房钱一个月三两了吗?提前五天交。”
“你……”沈妍不想跟小二废话,又说:“等我弟弟请大夫回来,我就去找掌柜的,亲自交给他,不用你倒手,你要是再聒噪,我就跟掌柜说你想贪污?”
小二怕掌柜,气呼呼转身往外走,又回头威胁沈妍,“你等着,有你好看。”
他们刚住进来几天,掌柜就以他们煎药、用热水很多、怕病气过给别人等理由,给他们把房钱加到三两,十天一交,每次交一两。汪仪凤病得这么重,不能挪动,再说哪家客栈都不愿意收留病人。沈妍无奈,只好答应加房钱。
到达金州城,他们身上只有四两多银子,根本没其它财物。他们交了住宿的银子,汪仪凤又吃药又补充营养,银钱已所剩不多。照汪仪凤现在的病症,若是不用些名贵药材,很难保命,客栈又催要房钱,他们哪还有银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子,汪仪凤的病不能治,他们还要流落街头。
此来金州,一路顺畅,本来计划得很好,沈妍也满心希望。没想到天有绝人之路,一切发生的似乎很突然,谁也来不及应付,这就是天意。
第四十三章 卖身
沈蕴请来了平大夫,把手里一只手指粗的人参交给了沈妍,说是有人送他的。沈妍也没细问,跟平大夫说了汪仪凤的症状,也讲明了自己对病因的猜测。
平大夫并没有因误诊汪仪凤的病症愧疚,平家大药房在金州城很有名气,穷苦人家根本请不起他这样的丈夫。他认为汪仪凤的症就是疟疾,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因长期劳累过度和缺乏营养而引起的脏器损伤的综合症。
“既然是缺乏营养引起的内虚,我就开几副补药,很快就能全愈。”平大夫开好药方,递给沈妍,精明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荡,似乎在寻找他们放钱的地方。
沈妍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吓了一跳。药方上都是人参、鹿茸、阿胶、虎骨等名贵药材,价格昂贵不说,这些药材若吃下去,不把汪仪凤补死才怪。她暗骂庸医误人,表面却不敢置疑,她对金州不熟,还要到平家药房拿药呢。
平大夫的医术太一般,中医博大精深,药理、脉理等涵盖面也很广,要说他只懂一些皮毛都高抬他。据说他行医十几年,不知误诊了多少人、治死了多少人。
之所以要请平大夫,是沈妍知道自己不精通脉理,心里无底,不成想平大夫还不如她。单凭医术,平大夫能在金州混下去,她混不下去,那是老天的原因了。
“平大夫,我娘口鼻出血,这说明心肝肺脾肾都有很旺的阴虚邪火,她现在能进补吗?鹿茸和虎骨同时服用会不会药力太强?”沈妍陪着笑,语气很娓婉。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你娘身体太虚,不进补很快就会没命。”
沈妍笑得很甜美,“平大夫,其实我们是没钱买这么名贵的药材。”
“早说呀!我又不是那种没医德的人,跟我去药房,选些便宜药材。”平大夫抢过药方,神色悻悻,没宰到“肥羊”,今天的赚钱计划又泡汤了。
平家大药房是一座二层小楼带一个后院,一楼是药房,二楼是医馆,后院是炮制药材的地方。药房里伙计、打杂和制药师傅就有十几人,楼上还有坐诊大夫。
沈妍挑了一些廉价对症的药材,让伙计包好,付完钱、拿好药,她恋恋不舍离开药房。如果将来她能开一家这样的药房,一定比平家做得更好。
她只拿了三天的药,话说都是一些廉价的药材,也花去了五百文钱。汪仪凤的病要精心调养,没几个月的时间也不能全愈,三天后还要拿药,客栈掌柜又逼他们交房钱。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走出当前的困境,她还真想不出办法。
回到客栈,沈妍把沈蕴带回的人参切片,同药材一起煎。连服了三天,汪仪凤的口鼻不再出血,身上诡异的血红色也褪去了,发热的情况有所转好,只是她还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沈妍让沈蕴同她说话,鼓励她险境求生,重燃希望之火。
交了一两银子的房钱,又拿了三天的药,他们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好在客栈包他们一日三餐,吃得不好,但总不至于饿肚子。人参用完了,根本没钱买,药里不加人参,药效会减一半,可沈妍没办法,只能先用廉价药缓解病情。
又三天过去了,连廉价药都用完了,他们再也没钱买药了。客栈里的食物很粗糙,营养供应不足,汪仪凤大病未愈,身体很虚弱,若再不好好医治,恐怕天气变冷,她的病情又要恶化。沈妍采来一些野生草药,这些草药对汪仪凤的重症效果不大。沈妍只能加大药量,防止病症加重,起到暂时维持的作用。
“妍儿,蕴儿呢?”汪仪凤清醒过来,眼睛半睁半闭,声音微弱。
“娘,你醒了?”沈妍边给汪仪凤擦手脸边说:“蕴儿择草药呢,我去叫他。”
沈蕴没在外面择草药,沈妍问了客栈的伙计,才知道他出去了。沈妍放心不下,忙追到客栈外面,看到客栈门口有一群人正围着沈蕴指指点点。
“蕴儿,你怎么了?”沈妍冲进人群,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泪如雨下。
一块陈旧的木板上端端正正写着一个大大的“卖”字,沈蕴跪在地上,紧抱着木板。他的膝盖下铺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自卖自身的因由,要价二十两银子。
平大夫说汪仪凤的病至少要用三副名贵药材,再用廉价药调养几个月,至少要花二十两银子。这对于此时的沈妍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正好是沈蕴的身价银子。
“蕴儿,快起来。”沈妍拉起弟弟,把木板和黄纸踢到一边,高声斥问:“你怎么这么傻?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你卖身为奴让姐姐和娘怎么办?”
沈蕴放声大哭,“姐姐……二十两银子,给娘治病,呜呜……”
客栈掌柜出来,说:“不一定卖身为奴,他才六岁,不大不小,哪家缺一个养老儿子,让他过继也不错,你们母子也不用为治病的银子发愁了。”
沈妍给沈蕴擦去眼泪,拉他进到客栈,“蕴儿,你不能做傻事,姐姐有办法。”
“这孩子孝顺又懂事,真是难得,张员外年老无子,一直想过继一个,要不我给你们做个中间人?”掌柜看着沈蕴,双眼放光,好象在看一锭金元宝。
“不用了。”沈妍冷冷斜了掌柜一眼,又说:“我弟弟不过继,也不卖。”
“姐姐,卖了蕴儿,有银子给娘治病。”
沈妍搂紧沈蕴,哽咽几声,说:“就是卖也不能卖蕴儿,要卖就卖姐姐。”
掌柜眯起满眼精光,上下打量沈妍,说:“你一个小丫头要是卖给人家为奴为婢,最多也就是十两银子,卖不上大价钱,除非卖到……”
“我就想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掌柜要认识好人家,尽管给我介绍,少不了你的好处。”沈妍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冲掌柜伸手,说:“掌柜的,借我五百文钱,给我娘买药,我决定卖掉自己,这钱肯定能还给你。”
“好说好说。”掌柜让伙计拿五百文钱给沈妍,又跟她说了些卖身的规矩。
沈妍应付了几句,又嘱咐沈蕴不能告诉汪仪凤,才去药房拿药了。从药房回来,她一路上眺望西沉的圆日,眼泪悄然滑落,心中凄凉也充实。
她可以不卖身,可以发挥自己的医术和两辈子的聪明,换取银钱,以求处境慢慢好转。可想立足需要时间,汪仪凤的病不等人,卖身才能尽快拿出银子。
希望很美好,不管有多少困难,或许自卖自身就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第四十四章 旺夫
沈妍跟掌柜要来一大张半新不旧的糊窗纸,蘸着猪血歪歪扭扭写明他们母子金州寻亲的遭遇。她边写边流泪,泪水浸湿猪血,更象一封凄惨的血泪书了。
汪仪凤吃完药睡着了,沈妍给她擦完身体,跟沈蕴交待了几句,拿上血书木板准备出去。沈蕴不放心,非要跟她去,沈妍无奈,只好同意。
距离客栈几十丈就是十字路口,过往的人很多,沈妍就把卖身的宝地设到了路口一角。她跪在垫了稻草的破席上,血书铺到地上,双手抱着木板。这块木板是昨天沈蕴用的,除了一个大大的“卖”字,下面还标明二十两的身价。
沈蕴很谨慎、很小心地跪在她身边,眼底充满期待,令沈妍心痛心酸。异世重生,有母亲和弟弟,是负累,又何尝不是牵挂、是前进的基石呢?
前世,她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人家穿越几乎都出身富贵、一世荣华,可以弥补前生的遗憾。轮到她,就完全变了味,真是同人不同命,谁又能奈何老天?
有几个人上前询问,很同情他们母子的遭遇,可听说要二十两身价银子,就都摇头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最多值十两银子,姿色出众,卖到青楼最多也就是十五两,这是金州人市的行情,象沈蕴这样的男孩卖二十两价格正合适。
“姐姐,卖我吧!娘治病要二十两银子。”
“别说话,再等等。”
沈妍心中已有打算,她想撑到中午,充分了解买主的心态,忖度他们的需求。等她心里有了底,她会适时适量展示自己的技艺才学,让买主认为出二十两银子反而拣到了便宜。若此路不通,实在找不到买主,她就想卖身青楼,至少身价高。
从妓女到女皇,青楼女子也能宠冠天下,这是小说中常见的桥段。可沈妍不会幻想这些,她现在才八岁,到少培训六七年,才能挂牌接客。现在委身青楼不过是权宜之计,六七年的时间不短,变数也很多,谁又能猜中将来呢?
“测字、算命,十文一卦,保准――”
沈妍寻声望去,不禁皱眉,离他们三尺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个卦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道坐在高低不平的长凳上,双臂拄着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正抡着拂尘高声招揽生意。他不时扫沈妍一眼,满脸不屑,精亮的目光很不友好。
“小妖精,看什么看?仰慕你道爷爷的风仙道骨吗?”
“不许骂我姐姐。”沈药握着小拳头冲过去,与老道对峙。
沈妍拉回沈蕴,挑嘴一笑,说:“道爷,就您这世间少有的风仙道骨,我真不敢仰慕。你算你的卦,我卖我的身,互不干涉,和气生财。”
老道冷哼一声,没理会沈妍,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过来,赶紧去招揽生意了。
“姐姐,那只人参就是这家的哥哥给的。”沈蕴指着马车说。
那株人参年份浅、成色也差,但怎么也值几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莫大的恩惠。能把人参随便送给陌生人的人家肯定有钱,而且主人的品性也不错。
马车停下来,一股浓郁的药味飘过来,车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个婆子下车,走到卦摊前,问了老道几句话,又上下打量沈妍。
“前几天我家奶奶还说给少爷买个丫头,这丫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