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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穿好抹胸婚纱和外面的小褂,戴好头纱,卡好镶有亮色宝石的首饰。站到软榻上,走了两步,众人目光落到她身上,充满惊艳与惊喜。
白裙翩翩,丝羽扬扬,流畅轻盈的线条如高空浮云,玲珑、清妙、优美。衬托沈妍高挑纤瘦的身形,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冰清玉洁、纤尘不染。
……
沐元澈头戴金镶玉的发冠,一身明紫色的长袍,佩饰鲜明,俊美的脸庞荡漾着浓郁的笑纹。他骑在暗棕色的高头大马上,气宇轩昂,意气风发。
沿途遇到早起的百姓来看热闹,他略显羞涩,紧紧闭嘴,收敛笑容。引凤居紧闭的大门映入眼帘,他嘴角慢慢弯起,实在忍不住,就又笑开了。
“他们闭门谢客,兄弟们,我们怎么办?”
“没的商量,闯进去——”整齐而洪亮的声音响起,惊飞了鸟雀。
听到他们的声音,引凤居内也有了响动,几排灯笼在大门两侧冉冉升起。射灯是第一个环节,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把灯笼射下来,才能进门。
人家娶亲要射的灯笼最多不超过十个,因为箭鞘里最多装十二只箭。引凤居门口的灯笼大概有几十只,数量多不说,排列得也参差不齐,而且升降的速度极快。这是金财神的创意,他就不信沐元澈的手能快过他特制的机器。
沐元澈挑嘴一笑,冲左右挥了挥手。八个身穿黑色披风的暗卫飞奔而来,踩到别人的马上,张开特制的弓弩,嗖嗖几声,刚升起的灯笼还没来得及下降,就被射灭了。门风响起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半天,大门才慢腾腾打开。
水萧藤见第一关这么快被破,冲众人无奈挥手,“赶紧设关卡。”
金财神曾夸下海口,说他的灯笼数量多、升降快,肯定会让沐元澈吃瘪。不成想在转眼间就被沐元澈破了,他很没面子,一把揪住项云谦,“你这个奸细。”
“我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奸细,奸细另有其人。”项云谦这段时间一直被当成奸细防备,虽说是“人民”内部矛盾,也让他无奈恼恨。
人家长得那么英武帅气,额头上又没贴着标签,怎么就都把人家当奸细呢?
金财神见项云谦语气示弱,更确定是他,“我前天才把这样灯笼设计好,就我们几个知道,连下人都不清楚,除了你,谁的嘴、谁的腿能这么快?”
其实项云谦示弱是出于对有钱人的尊敬,根本不是架不住拷问,要招,见金财神咄咄逼人,他也很气愤,“真不是我,要让我知道是谁,我把他……”
项云诚赶紧拉开他们,“他们都进来了,你们还不各就各位,再闹下去不是更给人可乘之机?我这第一关多顶一会儿,你们快去准备,别耽误。”
金财神瞪了项云谦一眼,赶紧大步往回走,他守最后一关,早已准备好,就不信沐元澈能破。项云谦无奈摇了摇头,也快步向第二个关口走去。
“二哥哥、二哥哥,我要看上面。”
项云诚低头,看到诏哥儿正仰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望着他,脸上布满讨好的笑容,正扯着他的衣襟撒娇,忙问:“你怎么起这么早?你要看什么?”
“我要看二哥哥写的诗,漂亮的姐姐们都说二哥哥的诗写得最好。”
“谬赞了,谬赞了,拙作而已。”听诏哥儿说是漂亮姐姐夸赞,象项云诚这么谦逊儒雅的人也忍不住得意,赶紧把诏哥儿抱起来,举过肩头。
项云诚和他的堂弟守第一关,两人都是读书人,第一关也是文斗,让来迎亲的人做诗填词对对联。他们把写好的诗词上联挂到树枝上,谁应战谁抽选。
“二哥哥,我要撒尿。”
“好,我让人带你去。”项云诚刚要把诏哥儿放下来,就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淌,他打了个激凌,“诏哥儿,你这么快尿了?”
“二哥哥,我、我也不想……”诏哥儿很委屈,都快急哭了。
“唉!你赶紧下去吧!你的奶娘呢?”项云诚赶紧让小厮带诏哥儿回去。
诏哥儿这泡尿很量不小,项云诚的后背全部浸湿了,污浊的尿液顺着他浅色的袍子往下流。挡亲要紧,自己的形象更重要,他不用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八弟,汪公子,你们看一下,我回房换衣服。”
“好,你快去快回,他们到生产间门口了,很快就过来了。”
引凤居外面两进是生产间,许多做工的人也早早起来挡亲。但他们挡亲与项云诚等人不同,他们只是要些喜钱,吃些点心瓜果,很好打发。
看到项云诚急匆匆回去换衣服,诏哥儿白净的小脸上露出奸奸的笑容。他塞给小厮一个金锞子,就把小厮打发了,反正他骗奶娘给他穿了开裆裤,裤子又没湿。他躲在角落,看到沐元澈等人轻而易举破了第一关,拍手大笑。
“澈哥哥,你带我去骑马。”
沐元澈摸了摸诏哥儿的头,“乖,以后我有时间就带你去骑马”
“太好了,太好了,五哥哥守第二关,在后面那个门口,有稻草人八卦阵。”
看到一群仆人过来行礼讨赏,沐元澈拍了拍诏哥儿的手,示意先去做内应。
项云谦一直被当成与沐元澈暗通消息的奸细,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曾经是沐元澈的部下呢?而且他现在这份肥差也是沐元澈安排的。
可他真不是奸细,他从没想过给旧主开绿灯,也没有丝毫要通融的意思。迎亲本来就是玩乐,他是军人出身,一向认为玩也要玩得认真一点,他怎么能里通外国呢?被人冤枉,他有口难辩,只想好好守住第二关,向众人证明。
“五哥哥、五哥哥——”
项云谦正在沉思,忽然诏哥儿蹲在他脚下,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想看稻草人。”
“你看就看吧!解我鞋带干什么?”项云谦把诏哥儿揪起来,又弯腰系鞋带。
诏哥儿冲他吐了吐舌头,“你的鞋带不是五嫂系的,是墨兰姐姐系的。”
“这你也知道?小孩子家,不许管大人的事,一边玩去。”
几个随从跑过来,告诉项云谦第一关破了,迎亲的人正往第二关走来。他很吃惊,他那板正笃直的二哥精心设计的第一关怎么能这么就破了呢?
“快,变换阵法,那个稻草人动一下,还有那个。”项云谦想亲自去搬稻草人,刚走了两步,不由咧了咧嘴,他感觉脚底不对劲,有尖物硌得他脚疼。
“五少爷,还动哪个?”
“那边……啊——我的脚。”项云谦赶紧坐下脱鞋,检查鞋底。
一个小厮跑来,喊道:“五少爷,八少爷说一定要防诏哥儿,他是奸细。”
“咯咯……你们这才知道,真笨。”诏哥儿躲在距离项云谦一丈远的一棵大树后面,笑得很奸诈,“澈哥哥快来,五哥哥摆得是八卦阵,射稻草人……”
“原来是你,你、你竟然让我给你背黑锅,我、我砸你个小东西。”项云谦脱下鞋子,冲诏哥儿比划,“你往我鞋里放了什么?快说。”
“你不是说你刀枪不入吗?还怕几颗钉子?吹牛皮。”
“你、你个小东西,看我不揍你。”
“来追我、追我呀!反正你也守不住了,我去告诉姐姐你是笨蛋。”诏哥儿冲项云谦等人连翻了几个白眼,看到迎亲的人朝这边走来,他带着大功告成的得意,向第三关走去。虽说任重道远,凭他人小鬼大,没有攻不破的关口。
------题外话------
晚更了一个小时,抱歉
还有成亲(四)
第二百零八章 成亲(四)
没有窥探不到的消息,只有不尽心或没水准的细作——诏哥儿格言。
自沈妍从左占嘴里得知引凤居有人向沐元澈透露消息,项云谦就被当成了不二嫌疑人。这几天,别说沈妍等人话里话外敲打他、挖苦他,就连有几分体面的下人都敢赏他白眼。因他特殊的身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真是憋气又窝火。
项云谦是耿直仗义之人,被怀疑也没怄气记恨,而是想把第二关守好,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是细作。现在,真正的细作显露真身,他可以向人们宣告他的清白了。可他精心设计的第二关没费沐元澈等人的吹灰之力,就稀里哗啦了。
他掏出鞋里的钉子,穿好鞋,站起来,就有两把鼓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擒贼先擒王,迎亲的人控制了他,就证明第二关被彻底攻破了。
项云诚换了一件袍子,匆匆出来,看到第二关都被攻破了,又是惊诧又是着急。第一关要是有他坐阵,诗词歌赋轮翻上,哪能这么快就被攻破?关卡这么快就被攻破,只能说明他们这些挡亲的人没尽心尽力,还有无能之嫌。
沐元澈轻轻松松过了两关,心里不只有即将抱得美人归的喜悦,还有胜利者的激荡。他示意迎亲者歇口气,又亲自给上前贺喜的仆从小厮发红包。
项云谦垂头耷脑迎着项云诚走过去,说起那只真正的细作,以及被毁掉了两关。项云诚捶胸顿足,大呼阴沟里翻了船,果然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诏哥儿连打了两声响亮的喷嚏,就知道有人在骂他。他转身向后面做了个鬼脸,嘴里嘻嘟嘟着骂了回去,又迈开两条小短腿、踩着八字步向第三关跑去。
“金哥哥、金哥哥——”
“别过来,小心踩到老鼠。”
金财神守的第三关是重量级关卡,设计非常精妙,跟现在打地鼠的小游戏差不多,只是用机器控制。看似平坦的路,不知下面是埋的老鼠、鼠夹、土火弹还是礼物。闯入的人踩到老鼠吓一跳,踩到鼠夹疼一下,一旦踩到土火弹,就会弄得浑身泥土,要重洗澡更衣。踩不到其它,要踩到三份礼物,才算过了这一关。
当然,让谁踩到什么要看金财神怎么安排,控制机器的扳手就握在他手中。
“金哥哥,我跟你说重要的事,我知道谁是细作。”
“是谁?”金财神对谁是细作异常关注,放下扳手就冲诏哥儿快步走过来。
诏哥儿眨了眨眼,低声说:“是、是五哥哥,正在那边和外人说话,他……”
捉奸捉双,捉贼捉脏。金财神一直怀疑项云谦是细作,怎么能放弃这个捉奸细求证据的机会?他没等诏哥儿说完,就挥手示意两个随从跟他去做个见证。
看到他们走出十几步,诏哥儿挤眼奸笑。他试探着在方阵上踩了两步,没有老鼠跳出来,就放下了心,大步向金财神控制方阵的指挥中心走去。
几个身材高大的随从守卫指挥中心,看到诏哥儿进来,谁也没阻拦,还逗他玩笑。诏哥儿在指挥中心又吃又喝,折腾了一会儿,就大摇大摆离开了。
来到正院门口,诏哥儿转身冲前面几道关卡挥了挥手,装模作样叹气。心里说:你们功亏一篑,可别是怨小爷,谁让澈哥哥对我最好呢,士为知己者用。
沐元澈喜欢孩子,从小就抱他玩,那时候他没印象。回到京城这一两年,沐元澈带他骑马、送他木剑,还教他舞剑,从来不提让他上族学的事。不逼他上学都是好人,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好人就是沈妍和沐元澈,可好人也有比较。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拿沈妍来说,从花朝国回来就会给他带各式各样的瓜果吃食,让他吃得不亦乐乎。同样去花朝国,沐元澈给他带回来的吃食都非常精致而有特色。除了给他带吃食,沐元澈还会给他带用贝壳、礁石、鱼骨做成的弓弩刀剑和一些小玩意儿。让他一饱口福之后,还有新鲜东西向小伙伴们炫耀。
同汪仪凤等人比较,沈妍对他最好,他也很亲近这个姐姐。可拿沈妍和沐元澈比较,他就有了新的想法,每次比较之后都令他不开心一阵子。
为什么沈妍出门回来总给他带吃的?从来不象沐元澈一样给他带一些新鲜玩意儿?难道真把他当吃货了吗?这是沈妍对他的侮辱,一种变相的且赤果果的侮辱。于是,在他心中,他倾向于沐元澈,把沐元澈当成兄长和知己。
沐元澈听说迎亲当日的三道关卡都是精心设计,而且由金财神压后阵且任总指挥,他就挠了头。金财神跟他有情敌的前怨和积恨,能轻轻松松放过他吗?
诏哥儿见沐元澈为关卡做难闹心,就拍着胸脯保证会不惜节操、为知己排除万难。所以,他这个奸细做得理直气壮,因为他自认出发点很高尚。
金财神带随从去捉奸细,就是想人证物证俱在,让项云谦俯首认罪。刚走到一半,看到沐元澈带迎亲的队伍过来,他吓了一跳,赶紧又带随从往回跑。
他边跑边咬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