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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杜大人还没听说吗?沈元澈是通敌叛国的反贼后裔,我们拿到证据易如反掌。证据一到手,肯定要抄检,现在顺便抄检了,还不是一样?”
“沈驸马,话不能这么说,通敌叛国不是小罪,就算我们今天拿到证据,刑部要三堂会审,皇上还要亲审。几个环节下来,证据确凿,才能定罪,这是大秦律法的规定。你现在证据还没拿到手,就要让人顺便抄检,这不是开玩笑吗?”
杜家同项家一样,都是以纯臣自居的百年旺族,虽说后辈良莠不齐,但祖训不遗。杜大人出身杜氏家族,凡事以理法为据,确实有纯臣风范。
象沈承荣这样的人,见利忘义,处处钻营,虽是读书人出身,却没有任何风骨可言。就凭他那副小人嘴脸,给忠正纯臣提鞋都不够资格,只能和庞家之流沆瀣一气。慧宁公主一死,他就腆着脸投靠了庞家,现在正想立功讨好主子。
汪仪凤听到杜大人的话,气急大骂:“沈承荣,你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
沈承荣指着汪仪凤咬了咬牙,想怒骂她,碍于众人在场,他没开口,“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忘记我们来时大皇子的吩咐了吗?”
要不是因为大皇子想拉拢杜家,沈承荣真想怒骂杜大人,再参杜家一本。
“他那是吩咐你,没吩咐我,我自会按皇上的旨意办差。”杜大人展开圣旨让侍卫们看了看,说:“沈驸马,你我还是各带人手、分头行事吧!”
沈承荣冷哼一声,给与他交好以及他看好的几个侍卫使了眼色,当即就在七成的侍卫归到沈承荣这边,大概有七八十人。还有三四十个侍卫都是看上去很憨厚、不灵透、没眼色的人,知道沈承荣看不上他们,就跟随杜大人了。
“杜大人,本宫去后园,前院就交给你了,至于内院……”沈承荣盯着沈妍和汪仪凤,重哼一声,“张明、赵立,你们两人各带一队侍卫把内院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只要本宫找到证据,当即抄检,大皇子准本宫先斩后奏。”
“沈承荣,你不得好死,你……”
“啊——”沈妍疼得一声尖叫,打断了汪仪凤的怒骂声。她双手搂着肚子弯下身,剧痛之下,她五官都扭曲变形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丫头婆子七手八脚赶紧把沈妍扶到软榻上坐下,汪仪凤握紧沈妍的手,又让人去叫稳婆。沈妍看到沈承荣那副嘴脸,很恶心,想呕吐,疼痛更加剧烈了。
沈承荣冲侍卫挥了挥手,有五六十人到他身后列队。他给那两个叫张明赵立的侍卫头目使了眼色,冷笑几声,带人去了后园。张明和赵立带着二十几人就往内院闯,对丫头们推推搡搡揩油,根本不理会疼得要死要活的沈妍。杜大人看到这般情景,叹了口气,眼不见为净,带着他的人去了前院。
“夫人快生了,快、快抬她去产房。”
“不许走,驸马爷有令,谁也不许离开这里,要是识相的,赶紧……”叫张明的侍卫头目正得意洋洋叫嚣,一只拳头重重砸下他的面部,鼻骨咔嚓碎断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的身体摇晃几下,轰然倒地,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流而出。
忍冬冲其他侍卫挥了挥带血的拳头,“谁敢说不让离开这里?”
沈承荣和杜大人带来了百余名侍卫,又有圣旨在手,忍冬半夏几人虽说武功高强,却不敢动手。现在,包围内院的只有百余人,还不够几个丫头热身的呢。
那个叫赵立的侍卫见张明倒下了,心里害怕,但仍硬撑一口气呵骂。一句脏话刚骂出口,半夏就抬脚踹向他的裤裆,嘣得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碎了。他的身体飞起来半丈高,又重重落下,他一歪头,就昏死过去了。
“还有没有人敢说不让我们走?”
侍卫们看到头目都被打昏了,知道这两丫头的厉害了,谁也不敢吭气,都往门口退去。几个小厮堵在二门上,不让侍卫们出去,让他们都靠在墙角抱头蹲下。
半夏拿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冲侍卫们晃了晃,说:“你们都老实点,谁敢出去报信,我就把他阉了。就算他立下大功,看看皇上有没有本事给他长上。”
沈妍看到忍冬和半夏发威,苍白的面庞流露出苦笑,疼痛微微减轻。侍卫们不敢再阻拦,婆子们就抬上软榻,向主院的产房走去。
“见红了,夫人快生了。”还没到产房,稳婆就喊起来。
听稳婆说沈妍快生了,婆子们加快脚步朝产房走去,众人赶紧分头准备。汪仪凤一溜小路跟着软榻,紧紧握住沈妍的手,不停安慰她,让她宽心。
听说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要生了,沈妍担惊受怕外加恐惧。这两个小家伙也太会添乱了,明明后天才是预产期,他们这么急着出来干什么?
“山橙、山橙……”沈妍抓住沈妍的手,大口喘气说:“按计划……行事。”
“夫人放心,奴婢明白。”
沈妍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怕自己又累又疼昏过去,就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尖。稳婆说她的宫口还没开,一时生不下来,又给她用土法助产。汪仪凤喂她喝提气补气的参汤,给她讲生产的经验,一再鼓励她不要怕。
若单是生孩子,即使两世头一次,沈妍也不怕。她本是胆大乐观的人,又是大夫,没吃过猪肉,猪跑路不知道见了多少回,听来的经验就一大堆。
可现在有人要查检胜战侯府,虽说她提前做了准备,但不知道那些人会弄出什么样的证据,由不得他不担心。沐元澈离开京城,在四皇子手下做事,他被逼无奈,只好表明自己投到了四皇子一派。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按捺不住了,就勾结徐慕轩蛊惑那个蠢皇帝,想借机除掉他,趁早剪断四皇子的羽翼。
沈妍提着心,又想到几件需要马上安排的事,“山橙、山……”
“奴婢在。”山橙扶住沈妍的胳膊,低声说:“夫人放心,十五十六带人来了。”
“好,你、你……多带几盒御米膏去请许夫人,就说我需要她……”沈妍疼得一声惊叫,就说不出许来了,稳婆的土法催生起了作用,她真的快生了。
……
承恩伯府,主院花厅。
李姨娘摆出当家夫的姿态,端坐在正座上,边喝茶边处理府里的事务。沈娇坐在脚榻上,轻轻给她捶腿,丫头婆子来往穿梭,凑趣的凑趣,回事的回事。
慧宁公主死后,她挨了沈妍一顿板子,过完年才彻底好起来。办完慧宁公主的丧事,沈妍就不再理会承恩伯府的家务事,内院家务事仍由李姨娘打理。
她现在虽说不敢搬到慧宁公主的院子里来住,却以这座院落宽敞为由,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办公室。她现在虽说是个妾,却摆足了当家主母的姿态。
“姨娘,郡主病了,想请大夫来诊治。”
“三天两头生病请大夫,真是贱人贱命,不请,让她死了算了。”李姨娘恶狠狠咬牙,她天天盼着沈婉死,还异想天开,希望郡主的封号落到沈娇身上。
“娘,别这样,父亲那次不是告戒过你吗?沈婉不能死,她是郡主。”沈娇撇着嘴,满脸嫉妒,冷哼说:“父亲还请利用她郡主的封号攀一门好亲呢。”
李姨娘重重放下茶盏,冷哼道:“给她请医术最差的大夫,用最差的药,保住她的命,别让她死,也没让她,免得看到她让人心烦。”
“是,姨娘。”丫头领命退出,自然会按李姨娘的意思去办。
一个婆子喜滋滋跑进来,禀报说福阳郡主来访,李姨娘顿时笑脸开花,带沈妍一同迎出去。把福阳郡主请进来,就谴退了下人,李姨娘母女同她一阵嘀咕。
自慧宁公主死后,福阳郡主再来承恩伯府,就不是来找沈婉了,而是来拜访沈娇和李姨娘。福阳郡主是宗室贵女,能看得起她一个妾室和一个庶女,这令李姨娘母女受宠若惊,每次见面都极尽能事地讨福阳郡主开心。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听说沈贱人快生了。”福阳郡主狠狠咬牙,她天天诅咒沈妍胎死腹中,希望哪一天能有好消息传来,让她得偿所愿。
福阳郡主已和左琨退婚,当时她想退婚是因为左琨要放弃太子之位。后来她又听说左琨巴不得退婚,当时要求娶她只是想帮沈妍,交不是看中了她。她就恨沈妍恨得要死,若不是杀人要偿命,她真想捅沈妍几刀,把沈妍碎尸万段。
李姨娘冷哼一声说:“我跟庞姑娘约好了,只要我家伯爷带兵进到后园,她就派人来送信,我们就过去看热闹。只要我家伯爷抄出证据,沈贱人和她的小崽子不管是否生下来,都要死,我家伯爷答应让我扎沈贱人几刀了。”
福阳郡主很兴奋,刚要开口,就有婆子来报,说庞玉嫣派人送来的消息。李姨娘赶紧交待了下人几句,就同福阳郡主和沈娇带着成堆的丫头婆子向两府之间的小门走去。她们一到门口,那边的门就打开了,庞玉嫣带人与她们里应外合。
“沈驸马要查检的是那座院落吗?”祁阳郡主指着西北角那座院落问。
庞玉嫣点点头,“我让人在柳梢头准备了茶点瓜果,我们到那边赏景等候。”
西北角那座摆放沐氏祖先牌位的院落门口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外面就是一个小湖溏,柳梢头就在小湖溏对面。坐到柳梢头的水榭里,能隐约看到那座院落的情况,还不会被人看到,正好是她们看热闹的最佳场所。
……
男装打扮的忍冬绕小路匆匆跑来小树林,冲等候在林中的十三十四等人打了手势,说:“山橙负责跟夫人通消息,龙葵来引路,我们按计划行事。左皇子派了七八个人过来,在东园的亭子里候着呢,我们遇到危险再请他们来帮忙。”
十三十四点点头,悄声说:“庞姨娘把那边府里的人引过来了,在柳梢头呢。”
忍冬飞身上树,看清柳梢头的人,从树上跳下来,冷哼一声,说:“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变一变了,夫人让送那些人痒心蚀骨散,我想送他们更好的东西。”
“送什么东西?”十三十四见忍冬一脸狠意,齐声问。
慧宁公主这些年培养的暗卫以忍冬和半夏最为狠辣,对主子死忠,对敌人不会留半点情面,也没有恻隐之心,手段武功都要比十三十四高得多。
“落花春情散,催情的药,我按夫人的方子配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好听吗?”
十三十四明白了忍冬的意思,窃笑点头,兴灾乐祸的目光投向柳梢头。忍冬正和她们密议,就看到半夏带十五十六和几个黑衣人从后园飞奔而来。忍冬和十三十四又惊又喜,赶紧迎上去,简单说明情况,又详述了计划。
“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山橙和龙葵,先别让夫人知道,免得她担心。”
忍冬等人正在商议,就看到沈承荣带人威威赫赫朝西北角的院落走去。她们齐声冷哼,互相使了眼色,先后离开小树林,按计划分头行事。
沈承荣带人来到西北角那座院落门口,长吁一口气,示意侍卫速速包围这座院落。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及徐慕轩等人都派人探查过,确定这座院落中供奉的是几十年前被先皇以通敌谋反之罪满门抄斩的沐氏一门,由此可以推断沐元澈是反贼的后裔。只要有证据证明沐元澈的身世,沐元澈必死无疑,而他则是大功一件。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承荣一向认为自己很识时务,认为这比有高超的才华更为重要。这些年,正因为他懂得审时夺势,又不在乎做龟孙子,才得到了那么多好处。等大皇子一登基,他的爵位就要晋升,到时候谁还敢看不起他?
沈承荣示意两名侍卫去叫门,门一打开,他就冲守门人抖开了圣旨。两个守门人一愣怔,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十几个侍卫按倒在地,五花大绑捆起来了。
“进去,搜。”沈承荣走在前面,带几十名侍卫冲进院落。
这座院落很大,有五间正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还有三间门房。沈承荣站在院子中四下看了看,就吩咐几队侍卫去查检厢房和门房,他亲自带人去了正房。
正房的门窗打开,正午的阳光射进屋子,屋子里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牌位展现人前。五间屋子,牌位摆得满满当当,至少有上万个。大的牌位上写着姓名和籍贯、还有生年死期,以及死于哪场战争。小的牌位上只记了个名字,有的只有一个代号。每间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托盘,里面点着香烛,供着馒头点心。
沈承荣打了一个冷颤,眉头不由皱起,不是说这座院落中供奉的是沐氏先祖吗?怎么成了历年战争战死的将士了?正中间的屋子里供的正是前几年与西魏那场战争中战死的人,当年他负责督军,这其中他还认识几个。
正当他犹疑思虑之时,他的脑海闪过几张面孔,音容笑貌欲加清晰。他忽然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