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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紧紧抓住金砖的胳膊,嘻笑说:“我就知道象我这么冰雪聪明、漂亮可爱的女孩肯定讨主子喜欢,一定是主子让你们来救我的,真要好好谢谢他。”
“啪”的一声,沈妍那胖胖的身体就落到了地上,好在地上有一层厚草,没摔疼。金砖倏地跳开,好象沈妍是瘟疫,会传染他一样,让他避之不及。
“主子没说错,果然――”
金条赶紧附和,“果然如此,佩服佩服。”
沈妍从地上爬起来,弹掉衣服上的草叶,吼问:“果然什么?”
“你的脸皮果然很厚。”金砖和金条齐声回答。
站在一旁的沐长风听到他们的话,呲笑几声,坐下继续烤肉。金砖金条摇头晃脑咂着嘴,四下巡视一圈,目光落到黑衣人和婆子身上,阴涩一笑。
沈妍狠狠瞪了金砖金条一眼,他们的讨厌程度仅次于金财神,都是欠扁欠骂型。沐长风不是高富帅,但也是俊朗有型的男人,沈妍可是一个成熟的灵魂,她对沐长风没想法,却不想在异性面前丢人,可这两家伙偏偏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沐长风把烤好的鸡腿兔肉用油布包好,装进包袱,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提起长剑,看了沈妍一眼,说:“那三个人留给你,我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沈妍很大方地同沐长风告别,心里却想着最好后会无期。
“半两,这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俩把他们绑起来带回去,我要审问他们。”
金砖金条互看一眼,齐声问:“我们凭什么听你吩咐?”
沈妍很骄傲地歪着下巴轻哼,那姿势活象一只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只要你俩把他们带回去,我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连主子都自认长了见识。”
“好吧!我们信你一次。”
趁沈妍和金砖金条说话,两个黑衣人想跑,金砖不慌不忙踢飞一根木棍,就把两人绊倒在地。金条扯起两男子一人一只脚,一手一个,拖着走了几圈,脸不红、气不喘。两男子啃了满嘴泥,连声求饶,婆子就更不敢有任何反抗了。
金砖金条编了草绳,先绑住男子和婆子的两只手,又堵住他们的嘴,绑住他们一人一只脚。绑手和脚的绳子拧成一根,只要他们不注意,就会摔个狗啃泥。
他们拖着三个人走出一丈远,弹出几颗霹雳球,两具死尸所躺的地方烧成了火海。两男子和婆子看到同伴已死,还要被烧成灰,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
金砖提议,“一共三个人,金条,你拉两个,我拉一个,听到了吗?”
“凭什么?”金条不服气,“你拉两个,我拉一个。”
“你拉两个,我拉一个。”
“不行,你拉两个,我拉一个。”
……
“停――”沈妍手里扯着一根草绳子,笑嘻嘻说:“你们一人拉两个。”
“还要拉着你?”两人同时冲她翻白眼。
沈妍轻咳一声,郑重点头,“这样公平,不多不少,一人拉两个,谁也不吃亏,谁也占不到便宜。是男男搭配,还是女女搭配,或一男一女,你们说了算。”
金砖是哥哥,却一点也不谦让弟弟,很强势地让金条拉两个男子,他拉沈妍和婆子。他原本认为婆子体重较轻,又加上沈妍一个毛丫头,拉起来容易些。
没想到沈妍边走边打瞌睡,掌握不好走路的节奏,不是撞金砖身上,就是踩掉他的鞋。金砖烦不胜烦,却没有办法,因为沈妍比他蛮横多了。他挡了她走路或吵了她边走边睡,她肯定会骂人,骂完接着睡,气得金砖干瞪眼。
金条拉着两个男子走在前面,还不忘吹口哨嘲笑金砖,气得金砖直咬牙。沈妍挖苦了金砖几句,又急他所急,给他出一个很高明的主意。
于是――
金砖只拉着婆子一人,走得快多了,很快就追上了金条。沈妍呢?自然是趴在金砖背上,小手里抓着一根草绳,套在金砖脖子里,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
大约走了有五里路,几人来到一座小庄子,庄子正中有一座二进宅院。金条敲开门,房里亮起灯,几个小厮看到他们,忙迎上来。金条把两男子和婆子交给小厮,嘱咐他们把人关押起来,严格看守,才同金砖和沈妍进到内院。
这座宅院外面灰墙土瓦,跟普通宅院一般无二,里面却金壁辉煌。院子里房间不多,每一间房子无论里外都装饰得豪华尊贵,一看就是财神兄的金窝。
沈妍处于半梦半醒中,被金砖扔到床上,又被瓷枕突然硌了一下,她才伸着懒腰,睁开眼。见金财神正用卫生眼球看她,她咧了咧嘴,笑容在脸庞扩大。
“闭上嘴,真难看。”
“难看什么?不就掉了两颗门牙吗?你没换过奶牙呀?”沈妍冲金财神呲鼻冷哼,她这身体自幼营养不良,发育得晚,到了平家,都八九岁了,才开始换牙。
“把她扔进水池,浑身上下又脏又臭。”
“我正想洗个澡呢,帮我找一套干净衣服。”沈妍毫不客气。
金砖奉命把沈妍提出去,没丢进水池,而是扔进了浴房。两个婆子抬进一只大木盆,又抬进来几桶温水,拿来干净衣服
“嬷嬷,怎么称呼你?”沈妍问年长的婆子,声音又甜美又柔和。
婆子很高兴,忙说:“老奴夫家姓贺,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和洗漱用品,让沈妍洗澡。
“贺嬷嬷,我想请您帮个忙。”
“姑娘直说就是。”
沈妍想了想,说:“你把一两辣椒、一两生姜剁碎,再加三钱花椒、三钱八角熬汤,三碗水熬成半碗,再给我找十根绣花针,泡进熬好的汤中。”
贺嬷嬷重复了一遍,看到沈妍点头,说:“好,老奴马上去准备。”
前世,她看了几遍《风声》,最佩服六爷的针刺术,把治病救人的针灸医术演变成酷刑。她一向是学以致用的人,试过几次,被扎之人的惨叫声很“悦耳”。
她泡进木盆,在温水中小憩了一会儿,才开始洗澡。她一边洗澡一边思虑诸多杂事,脑海里有了明确的思路,新一步计划成形,她也洗好了。
贺嬷嬷给她拿来一套小厮的衣服,檀黄颜色,衣料很好,是新做的,还没人穿过。她穿这套衣服有点肥大,她系好汗巾,挽起袖子,就合适了。她梳起丱形头,只绑了一根亮色的发带,又在脸庞涂了一层香蜜,收拾爽利才出了浴房。
夜深人静,正厅里还亮着灯。她到正厅门口探了探头,看到金财神正跟金万两下棋,金砖金条金丝金线都伫立一旁伺候。她清了清嗓子,刚想敲门,就被金砖一把抓进去了。金财神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一番,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
“半两,你不是让我们大开眼界,让主子长见识吗?”
金财神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我要审金砖金条带回来的三个人,让他们交待谋害我的内幕。”
“给他们三个一人一百两金子,什么都会交待,还用审?”金财神抛给沈妍一个极其蔑视的白眼,“让我长见识?哼!睡觉去,浪费时间。”
沈妍腆着一张布满谄媚笑容的小脸,凑到金财神身边,两只小手轻轻敲着他的小腿,说了一堆恭维奉承话,又细声细气说:“主子,只要你把打算给他们的三百两金子给我,我会让他们交待,你要是舍不得给我三百两,打五折……”
“滚――开――”金财神打开沈妍的手,苦着脸暴呵。
金砖提起沈妍,又一次奉命要把她扔进水池。刚走到门口,金砖的下盘就挨了一脚,蹦跳着把沈妍扔到了门口。沈妍歪着脑袋,双手叉着腰,冲金财神呲了呲她那两根刚冒出牙龈的嫩牙,又一屁股坐到门槛上,跟厅里的人对峙。
沈妍在金财神的地盘大号半两,份量最轻,可众人都知道金财神虽说表面对她横眉冷目,实则很喜欢她,别看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没人敢轻视她。
贺嬷嬷端来半碗紫褐色的汤汁,碗里泡着十根绣花针,交给沈妍。沈妍闻了闻味道,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流了一脸的眼泪。她接过汤碗,放到桌子上,道了谢,就让贺嬷嬷退下了。她捞出一根绣花针,对着灯影看了看,很满意。
金财神主仆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睁大眼睛看她,互相以眼神询问。
“忧郁哥,咱俩堵一把,看是你的金子管用,还是我的方法管用。”
“赌什么?”金财神对沈妍的方法很感兴趣,让金砖金条去带人。
“一百两黄金。”
金财神撇了撇嘴,问:“你有赌注吗?”
“你先借给我,我赢了,金子是你的,我输了,金子也是你的。”
“你当我傻吗?”
沈妍吐了吐舌头,低声自语,“难道你不傻吗?自认为不傻,其实很傻。”
金财神耳力不错,把沈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气得脸色泛青,他迈着大步来到沈妍面前,一把将她提起来,怒吼:“赌就赌,你输了我就把你卖了。”
“我要赢了,你就给我一百两金子。”沈妍声音更大,吵得她自己都捂耳朵。
两个男子和一个婆子被带进正厅,相比在郊外,他们现在神色很沉静,显然是串通好了。沈妍知道要害她的人是郑知县等人,她让他们交待,是想留下一纸证据。以前她用金针刺穴治人都是开玩笑,今天做为酷刑,正好当做实验。
金财神让人拿来三百两黄金,分成三份放到两黑衣人和婆子跟前,就开始审问他们。三人互使眼色,头转向一边,咬紧钢牙不答话,对黄金也视而不见。
“快说,是谁派你们去谋害她的?老老实实交待了,一人一百两黄金,否则要你们的命。”金财神见黄金没起到作用,很受伤,大光其火呵问。
无论金财神威逼还是利诱,或是双管齐下,黑衣人和婆子就是不哼声。问急了,三人就摆出一逼求死的态度,反而威胁了金财神主仆。僵持了很久,也没问出半句话,气得金财神暗咬牙,若不是怕沈妍嘲笑他,他又要忧郁了。
金子居然不好用,难道他们不爱钱?这也太不给财神爷面子了,太打击他了。
沈妍怕金财神生气,又把她丢出去,咬紧嘴唇,不敢笑出声,心中另有想法。
这三个人见沐长风杀了他们的同伙,就吓破了胆,这说明他们很怕死。现在他们不要黄金,对金财神的威胁嗤之以鼻,难道他们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
非也,非也,为什么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只有一个,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金财神一副谦谦君子相,温润如玉,惩治人的手段不够,谁怕他口头威胁呢?他们想要黄金,但金财神的方式不对,连个下马威都没有,当然让他们有机可乘。
“别耽误时间了,你的金子不行,就让我来审。”
金财神当然不愿意认输,可他和下人都对沈妍的方法兴趣很大,只好让贤。
黑衣人和婆子互看一眼,目光又落到沈妍身上,眼底隐含恐惧。沈妍是他们奉命要杀的人,如今还好好活着,已经恨上了他们,对他们会客气吗?他们对沈妍看到死尸时无所谓的态度记忆很深,别看她年纪不大,也知道他不好对付。
“扒掉他们的衣服。”沈妍此话一出,惊呆了正厅里所有的人。
男人无所谓,可金丝金线毕竟是年少的女孩,听说要脱男人的衣服,都羞红了脸。被审的还有一个婆子,虽老也是女人,让金砖金条脱她的衣服也不合适。
沈妍干笑两声,说:“先把两男人的上衣和鞋袜扒掉,让老婆子看着。”
金砖金条一人一个,扒掉男子的上衣和鞋袜,酸腐汗臭扑面而来,薰得金财匆忙后退几步,金砖等人捂起了鼻子,金丝金钱赶紧满厅泼洒茉莉香。
沈妍捏了捏自己鼻翼两侧的穴位,麻痹了自己的嗅觉,就闻不到异味了。她狠吸一口气,表示自己没被薰倒,着实令金财神狠狠嫉妒了一把。
两黑衣人盯着沈妍,看到她拿过几只一寸长短、马鬃粗细的绣花针,都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