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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步入内,向四周张望,发现人流量不少。药店的伙计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无暇顾及他。倒是掌柜迎了上来,笑道:“这位客倌要什么?”
不等蓝苗回答,他端详着蓝苗,又道:“客倌嘴唇发白,眼眶略有浮肿,莫不是身有内伤,买伤药来了?”
蓝苗心中一动。
他在荆无命那里受的伤已好了许多,他也没将这点伤放在心上。这掌柜居然一眼瞧了出来,治病的本事想也不错。
掌柜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笑道:“我这里的紫金活络丹用的都是上好药材,整座城里再没人不知道的,客倌若不相信,一试便知。”
蓝苗服了药,将内力略微运转,便觉血脉通畅。他精神一振,笑道:“你这治内伤的药不错,我要一瓶。若你还有治外伤的药,我便要十瓶,有么?”
掌柜听了,面上溢出喜色,道:“我们天益堂的紫金活血丹与八宝生肌丹是治外伤的极好良药,论起药效,比紫金活络丹还要劲道。只是……”
蓝苗眉头微挑,掌柜又赔笑道:“只是这两样药卖得太好,铺里恐没有现货了,还需去仓库提来,得请姑娘稍坐片刻。”
后堂中放着两张方桌,四把椅子,应是常有客人在此等待。
掌柜招呼蓝苗坐下,又倒了杯茶,便出去了。
别说稍坐片刻,就算凳子坐穿,蓝苗也会等。
他出神地望着茶水,水面上映出他妩媚的脸。
他又想起了郭嵩阳,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声叹气,茶杯的水面也是一颤。
一股赭黄色的液体突然跳出水面,向蓝苗的脸扑了过来!
这般匪夷所思的事,莫说在武侠世界没见过,在21世纪他也没见过。
眨眼间,他已从凳子里跳了出来。跳起之时,有什么热烫的东西,忽然黏到了他的肩颈之上。
蓝苗腰一扭,整个人已避到了桌子对面。
赭黄的胶水如瀑布般,将圆凳整个包裹住,又流到地上。蓝苗抬头一望,只见二楼的地板缝隙中又涌出一股黄胶,风一吹,丝线便往他脸上飘来。从水面中跳出的赭黄液体,原来只是胶水淌下的影子。
脚步声从楼上一路响下来,过会儿,掌柜冲了进来。他一看这情形,苦着脸道:“都是鄙店的错,都是鄙店的错,这群饭桶,熬药的时候把藤黄桶打翻了,冲撞了姑娘,这可怎么是好?望姑娘千万莫生气,小的立即打水来让姑娘更衣,丸药已使人送来,也给姑娘打个折扣可好?”
蓝苗寒着脸,掸了掸衣裳,又掸了掸辫子。
他的手上立即黏满了棕黄的胶状物。
掌柜赔着满脸的笑,立即捧上块手巾。
手巾也黏在了蓝苗手上。
将蓝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尽收眼中,掌柜又恳求道:“姑娘,这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实在抱歉得紧,抱歉得紧。”说到这里,回头吼道:“小兔崽子!叫你烧水呢?水烧好了没?”
蓝苗沉着脸,道:“不必了,药呢?”
掌柜连忙躬下腰,带着满面难色道:“姑娘大概不知,这藤黄是毒物,研作丸剂后方可服用,一次也不能服用太多。药房伙计熬藤黄时,都戴着手套和面罩的。你看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说得清楚?对你也不好,对我们也不好。”
鼻端应景地飘来一股刺鼻的辛臭味,蓝苗只觉自己掉进了八百年没掏过的粪坑。
他忽然也很想将掌柜的头按进粪坑里。
木桶很大,水很热。圆凳上放着衣衫。
房门已紧闭。
蓝苗整个人都浸入水中。
他的辫子也已经打散,就像片片鸦羽,飘在清澈的水面上。
乌发在水中沉浮。长发缠绕住的躯体,比雪更白,比玉更润,比丝绸更柔软。
水声轻轻地响起,好似沐浴的人太羞涩,不敢大力地揉搓自己。
屋内忽然有男人吟道:“鬓似乌云发委地,水溅青丝珠断续。”
蓝苗的手忽然停住。
浴桶后,放着一架六扇纱屏,上面绣着荷花。
蓝苗进来时,亲眼看见屏后别说人,连一只狗都没有。
但现在,屏风上已映出了一个手持折扇的男人身影。
蓝苗握着长发,不知过了多久,才柔声道:“好久不见,温侯英姿依旧。”
吕凤先淡淡道:“何必客气,蓝姑娘也是妩媚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右边的话题栏都是请假条
_(:з」∠)_我是不是JJ最厉害的作者(被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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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小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5 2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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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谷子╭(╯3╰)╮~大心大吻!谢谢晴小雪姑娘,谢谢taotao姑娘,双地雷好可爱~
第81章 澡盆里的故事
吕凤先隐在屏风后;长身玉立;折扇轻摇,看起来还是位极有风度的翩翩贵公子。
他的言行举止,好像正登门拜访一位大家闺秀;而不是闯进正有姑娘洗澡的房间。
原本摆在圆凳上的衣衫已经不知去向。不论是用来替换的,还是蓝苗原本穿着的。他那一身叮叮当当的物事也好似被个鬼搬运走了。用银戟温侯的人品保证,整间屋子里别说一件衣服;连一块破布也找不出来。
蓝苗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吃吃笑着;将头抵在桶沿上,道:“温侯这是改变了主意,准备来娶我了么?”
他歪着颈项;雪白的右肩露出水面;湿漉漉的几缕头发贴在肉上。晶莹的水光如同钻石一般,在他的头发与肌肤上不住闪烁。
吕凤先的目光不由得也随之微微闪动。
他笑了笑,道:“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妥,给了蓝姑娘这般幻想。”
蓝苗将长发打着圈圈,道:“这药堂难道不是温侯的产业?”
吕凤先道:“这天下的一百二十一家天益堂,都是我的产业。”
蓝苗原本是既爱钱,又爱花钱之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温侯可真是有钱……”说完这句,发现自己本性毕露,又立即更正道:“等等,扯远了,我是说,既然天益堂是温侯的产业,我等于在温侯家里洗澡咯?”
吕凤先没有说话。
事实原本就是如此。
蓝苗捂着嘴,笑得百媚千娇,道:“温侯千方百计把我骗到自家里洗澡,还将我衣服偷走,怎么看都居心叵测。除了想娶我想的要命,简直想得发疯,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吕凤先的笑忽然挂不住了。
他忍不住道:“你有没有带尺子?”
蓝苗道:“带尺子做什么?就算带了,现在也被你偷走啦。”
吕凤先冷冷道:“不带把尺子,怎能量出你脸皮的厚度?”
蓝苗竟似听不懂对方讥刺,忽然花容失色,道:“我说错了?难道温侯不想娶我,只想上我么?我先要声明,我可是良家妇女,你不要乱来!”
吕凤先这辈子戴过“骄奢淫逸”的帽子,戴过“放浪形骸”的帽子,还戴过“恋酒贪花”的帽子,却从没被戴过“想女人想得发疯”和“良家妇女强|奸犯”的帽子。进来还没说两句话,已被蓝苗扣了两顶帽子。若再说下去,只怕他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后,就可以开间帽子店了。
吕凤先当然没有乱来。
蓝苗似乎十分失望,道:“难道你什么也不打算干?”
吕凤先冷冷道:“你现在知道被人闯进房间的滋味了么。”
蓝苗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简直无聊的要命。我实在不明白,上次你和那位姑娘又叫又跳,活像只猫被烧了尾巴,究竟是为了什么。”
吕凤先只觉得蓝苗不仅是脸皮厚。
蓝苗简直是个皮球。
面对一个皮球,你无论怎样打骂,都只有自己发疯的。
他忽然笑了笑。
一个人绝不应该和自己过不去。
他道:“我早就在江湖上听闻了蓝蝎子的大名。”
蓝苗微笑道:“哦?他们说我什么?”
吕凤先没有回答,只道:“现在看来,江湖人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他又道:“至少,你比江湖传言的还要妩媚得多。”
蓝苗又笑了。他也同样是人,同样爱听人拍自己马屁。
吕凤先的目光落在浴桶中美人白生生的肩颈上,语气忽然又变得柔和,缓缓道:“我一向不爱为难女人,尤其是像你这般迷人的尤物。”
他只爱“欺负”她们。
他接着道:“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要说什么?”
蓝苗眼珠一转,道:“若你是来要那一万两银子,这可晚了点。迷人的尤物花钱都很快,你懂得。”
吕凤先傲然道:“你拿走的锦囊里有封信,你如果将信吐出来,银子送你也无妨。”
蓝苗这才想起自己将吕凤先随身物品全打包带走,装银票的锦囊里确实还有封信,但那又有什么要紧了?
他心想,除了银票,你那包东西早不知被我扔在哪个粪坑里,吐出来是绝无可能。你若要唾沫,吐两口倒可以。
他心中已将实话说了出来,但这实话又不能说给吕凤先听。谁知道吕凤先听了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万一那封信是他老婆红杏出墙的情书呢。
心里说一套,嘴里说一套原本是蓝苗的主动技能,他道:“我怎么不记得有封信?这信又不值钱,也许我没有拿走,而是落在思思姑娘那里。温侯急着追我,未细细寻找,所以错过了,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呢?”
吕凤先道:“你连我擦嘴的手帕都拿走了,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蓝苗:“……”
他想起自己把那块手帕当了几钱银子,不由在心里干笑。
他轻咳一声,道:“每天都有很多小东西送到我手里来,大部分不值钱的扔进了箱子,一眼也没看过。也许那封信在里面,也不一定。”
他又笑了笑,道:“这点事,温侯何必小题大作呢?我虽然舍不得吐银子,吐个一张纸两点墨,又有什么难了?不如这样,温侯既然急着要,我现在亲自带你去找,好不好?”
吕凤先道:“不好。”
蓝苗道:“怎么不好?”
吕凤先道:“你告诉我信在何处,我自派弟子去取。至于你,还是在此陪我聊聊天罢。”
蓝苗听了,笑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你把你家钥匙给我,我派人去你家里找点钱来花,或者找点珠宝、玉器、情书、密信,嗯,这些东西都行,全看我心情,你答应么?”
吕凤先冷笑道:“你疯了么?”
他当然不会答应,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答应。
蓝苗耸了耸肩,道:“哦,我也不答应。”
吕凤先忽然合上了扇子。
他道:“你已经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
蓝苗没有说话。
吕凤先道:“你有没有觉得水有点冷?”
蓝苗确实觉得水有点冷。
现在正是一年之内最冷的季节。
吕凤先又张开了扇子,悠然道:“当我拿到那封信,我自然会让你从桶里出来。”
蓝苗心想,若让你得知真相,这岂不是一辈子不用出桶的节奏。幸好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全天下除了我,再没人知道那封信去哪儿了。
他哼道:“你不让出,难道我就不出了?我不会自己跳出来么?”
吕凤先哈哈冷笑,道:“你出来后,这间屋子的窗户就会突然消失。”
“现在正是药堂客人最多的时候,一堆男人中忽然冒出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事情会变成怎样,你一定比我清楚得多。就算你不怕我看,怕不怕满大街的人看呢?”
有些招数对付有些人,非常管用。但用来对付另一些人,则可能只有屁用。
蓝苗忽然伸了个懒腰。伸懒腰时,他半爿后背与胳臂都露了出来。
随后他笑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吕凤先道:“就算你告诉我一百件事,你也还是没穿衣服。”
他刚说完这句话,桶中忽然空无一人。
蓝苗已绕到了他的面前。
屏风是纱屏,上面绣着粉红色的大朵荷花。
蓝苗将一条白如新雪、滑如凝脂的胳臂搭在屏风上。他那长长的手指,轻轻在花蕊上弹动。
他那头丰厚的乌发已全然湿透。湿漉漉的长发黑得发亮,光泽如活物般流动,好似几条海蛇缠绕在身躯上。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