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长乐无极。”
“都起来吧。”吕雉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道。
“诸位大王远道而来,参加我儿的封陵之礼,老太太还要在这里谢过诸位。”
刘恢闻言连忙叩首。
“臣等惶恐之至,望太后娘娘节哀。”
“这是恢儿吧,瞧瞧,咱们母子也有七八年未见了,何必如此生分呢。”吕雉笑道。
“来人,给诸位大王看座。”
吩咐了一声下去,便有许多宫人拿来蓆子,众臣跪坐其上,皆是不语,大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静。
吕雉的目光透过珠帘,打量着对面这几名年轻的男子。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刘恢和刘友她是熟悉的。久未曾谋面的是刘长和刘恒,他们二人从年幼时就已经去了封地了。那个英姿勃勃的男儿,定然是刘长。至于……吕雉收敛笑意,眯起双眼,那个坐在最后头,一身朴素的白衣,从近殿开始就未曾抬起过头,看不出深浅的,就该是代王刘恒了……
“恒儿啊。”吕雉忽然开口。
“臣在。”胤禛拜首。
“你母亲薄姬,她还好吗?”吕雉问道。
“母亲她身体康健,现如今正在太庙吃斋念佛,为先帝祈福,为大汉祈福。”
“嗯,如此甚好。”吕雉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道。
“最近天下实不安生,我儿刚去,又听报你代国的王后也忽染急病去了。这祈福是要的,祈福好啊,传哀家的话,要薄姬她安心念佛,多注意身子。”
“诺,臣一定将太后娘娘的嘱托告知母后。”
吕雉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容。
“这样,哀家就安心了。看到你们都健健康康的,实乃我大汉之福啊。”
“太后娘娘慈悲。”众臣谢恩。
“哀家已在宫中设宴,为各位诸侯接风洗尘,今儿就不要走了,留在这宫里,也热闹热闹……”
正在吕雉与众人周旋之间,胤禩已经被莫尚宫秘密的带到了宫里。吕雉下了朝,听莫尚宫禀告说,人已经等在了御花园。于是便喝退了随从,只带着心腹二三,前去见胤禩。
“太后娘娘万安。”胤禩大大方方的行礼,在吕雉面前,他不需要故作那些娇弱姿态。
“漪房啊。”吕雉感慨。
“在代国生活如何?没有人为难你吧?”
“奴婢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家人子,怎么有人敢为难我呢。”
吕雉闻言一笑。
“你也别说谎了,我已经知道了。薄姬她不仅把你降为美人,还打了你。你受委屈了,是不是……他们对你产生了怀疑?”吕雉的眼睛和耳朵遍布天下,代国王宫里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后娘娘英明,奴婢个人的委屈算不得什么。”胤禩道。
“薄太后她之所以打奴婢,并不是对奴婢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而是看不惯奴婢独霸代王罢了。”
独霸?吕雉赞许的看了胤禩一眼,不愧是她挑中的人,就是有本事。
“这么说,自打你去了之后,代王还未曾宠幸过其他人了?”
“正是。”
吕后听了胤禩的回禀,站起身来走到了御花园的湖心亭中。
“漪房,那依你看,代王他是什么样的人?”吕雉将手中的点心洒在湖中,顿时吸引了鱼群前来争抢。
胤禩垂下眸子,微微欠身,而后回答……
“代王,是个聪明的人。”胤禩说道。
吕雉深沉的点点头,目光远眺湖光山色。
“哀家也是这样认为的。”吕雉从来不相信刘恒是真无能,但是她却也从来不曾点破代王的伪装,聪明人跟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做那么多解释。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既然在众人眼中已经是了,那么吕雉就希望他继续是下去。
“漪房啊,听哀家给你说个小故事。代王这孩子年幼的时侯磨人得很,到了四岁都还没有断奶,谁说都不听。薄姬、哀家,就是高祖皇帝骂他,也都没什么结果。后来,来了一名奶娘,跟代王相处得非常之好,代王很是喜爱她。有一日那奶娘冲撞了哀家,被哀家赐死了。代王知道以后,伤心得不得了,还大病了一场。从此以后,就在也不吃奶了,连牛乳、羊乳甚至酪干都不吃了,一闻见奶味,就会犯病。”
胤禩不动声色的听着,待到吕雉将故事说完,胤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漪房啊,你知道哀家的意思了吗?”吕雉直直的看向胤禩的双瞳。
“回太后娘娘,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吕雉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窦漪房是真的很聪明,即便是男儿也少有能与其匹敌的。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待到傍晚时分,吕后又宣诸侯进宫赐宴,即是宴席,又怎么能少得了美酒佳人呢。吕雉丝毫没有约束诸侯,在大丧之期禁欲食素,反而大红大绿的布置宴席,大酒大肉的招待。未过半,吕雉借口身子不适退场。这一走,刘濞和刘友即刻仪态尽失,二人勾肩搭臂的,开始与一众舞女寻欢作乐……
“哎呦,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刘友揽着一名舞女,满面怜香惜玉的问着。
刘濞也是揽着数名美人,又是亲吻,又是爱抚的,看得人直皱眉头。吴王刘濞和赵王刘友同是一丘之貉,表面看上去,都是放浪形骸,纵情声色之流。
胤禛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面那不堪入目的景象不存在一般,兀自斟饮。
“哎,我说老四。”刘友跟胤禛颇为相似的那双狭长的凤眼看过去,直对上了胤禛那张脸冷脸。
“我听说你弄了个美人回去,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什么时侯,带出来让兄弟我也见识见识。”
胤禛闻言非常不悦,他知道胤禩不会在意这些不敬的言辞,那个人总是笑着面对一切,即便是羞辱和叱责……但是胤禩不在意,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内子体弱,不便见客。”
“内子?”刘友闻言大笑了起来,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本王可是听说你的‘内子’刚死,怎么?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要立那姓窦的为后了?”
“嘿嘿,可别怪弟弟我没有提醒你,美人乡,英雄冢,小心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胤禛闻言双目一睁,如道道利刃射向了刘友。刘友自认为对老四还是比较了解的,刘恒以仁德扬名,不管是对谁,哪怕是吕后,也是一副恭顺温良的样子。从来不曾对任何人红过脸,也从来不曾对他人口出恶言,所以在民间,一向名声颇好。却不曾想,软柿子也有逆鳞,被刘恒这么一瞪,刘友还真的生出些恐惧来。这老四的眼神,什么时侯变得如此犀利了?这种神情,简直让人背脊发凉……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还请赵王慎言。说错了话,才真的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胤禛本就低沉的嗓音,再添上如此冷意,更加令人胆寒了。
“怎么!你还想跟弟弟我短兵相接不成!就为了那么个女人!”刘友将酒杯一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刘恢的目光在刘友和胤禛之间来回的游走,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啪!最先受不了的果然还是刘长,但见他一拍桌子,掌下的木纹顿生一道裂痕。
“都给我闭嘴!”刘长厉色一吼,那声音如虎啸般,震得众人耳鸣。
胤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倒是刘友,有些害怕,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坐了回去。
“要吃酒就吃酒,不吃就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刘长对刘友的行径本来就厌恶,再加上后来胤禛和刘友又因为那么不堪的话题,互相指责,更加对这些哥哥们感到失望了。
刘濞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始终带着些放荡的笑,现在这等尴尬的情景,只有他一人仍自得的饮酒作乐。
刘长一双铜铃目来回的在众人间穿行,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刘友还是怕这个弟弟的,于是也收敛了行径,坐在那里低着头。正此刻,只见一名家臣一路小跑而来,到刘长身边,俯身在刘长耳边说了些什么。刘长会意的点点头,随即状似无意的看了胤禛一眼,而后站起身来。
“众位哥哥叔伯们请自便吧,小王有些家事,先行告退了。”刘长对着各人抱了抱拳,随即口锋急转直下,疾言厉色。
“当然,小王还希望各位诸侯,谨记身份,莫要污了刘氏的名声。”
直等到刘长的身影不见了,刘友才放下心来,随即又一脸鄙夷的嗤笑了起来。
“切,皇表哥!”刘友转向了刘濞。
“你瞧瞧,他这说得什么话?啊!”刘友指着刘长离去的方向,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
“就好像刘氏子孙就他一个人儿似的!这个不敬兄长的东西!”
刘濞是刘邦的侄子,按理说,刘友这个皇表哥叫得是对的。
“我说刘友啊,你莫要管他了,口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是他的事。”刘濞又端起了酒杯。
“来来来,咱们兄弟共饮此杯!”
见那二人又开始胡天胡地,刘恢是恨铁不成钢啊。而一旁的胤禛,对这些根本不在意,只是低头默默思量。是谁把刘长叫走了?又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神秘秘?
直到后半夜,众人这才醉醺醺的散了。刘濞自然是召了个美人侍,一夜说不尽的风流。待到清晨,天蒙蒙亮,就听到了些布谷鸟的叫声。刘濞睁开眼睛,看也不看身边的美人,兀自穿上衣服,走出去……
出长乐宫外不远,皇家行馆之侧,有一片竹林。此处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安详,可是今天,却与往常略有不同……
“不是说了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免得暴露了身份。”
“姬儿有要事回禀吴王,请吴王恕罪。”
说话的人正是刘濞,此刻的他,一身威严,深沉似海,万全看不出还有昨日纨绔子弟的影子。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自称姬儿,穿着一身简单的青布衣裳,但是从未及卸下的妆容,以及耳上的珍稀饰品,却可以看出这女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女子。
尹姬悄悄在刘濞耳边说了一席话,神色间充满了对眼前这男子的崇拜与爱慕。
“哦,有这等事?”刘濞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内敛得可怕。
“没错,姬儿亲耳听太后说起,望吴王尽早抽身,以免坏了大事。”
“好了,我知道了。”刘濞点点头。
“辛苦你了,姬儿。”
尹姬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姬儿不辛苦,能为吴王做事,是姬儿的福气。”
两人正说着,竹林里传来一阵淅淅簌簌的声响,有远及近,像是有什么人来了。刘濞给了尹姬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的迅速消失了,可见武功着实不弱。
“这清晨竹上凝结的露水,最是清香,用它来煮茶,其香幽远悠长,沁人心脾。”隐隐的对话声传来,刘濞站在一片竹林中,隐遁了身影,安静看着对过而来的那两个人。
“我父亲非常喜欢品茶,那时由于我出身低,不得他的喜爱,所以经常变着法的讨他的欢心。常常是天不亮就起身,带着人去采集清晨的露水,为父亲泡茶……十年如一日,未曾更变过。”
“美人真有孝心。”
“孝心?”胤禩摇摇头。
“这可不叫孝心……雪鸢,记住了,若是有一个人,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你采集露水,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了。此人若不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就是恨你恨到了骨子里。世界上,唯有这两种力量可以支撑起人的意志,让人忘却自我,只为了对方而活。”
“那美人你是哪一种?”雪鸢带着盛水的小筒跟在胤禩身后。
胤禩不答反笑。
“你说呢?”
雪鸢耸耸肩膀,促狭的看着胤禩。
“过去是哪一种,雪鸢真的猜不着。不过现在是哪一种,就一点都不难猜了……”
胤禩无奈,他果然是个太大度的主子了,连雪鸢现在都敢调侃他了。
“代王他昨夜去赴宴,定然喝了不少酒。他这个人啊,明明没什么酒量,却总是喜欢硬撑。看着吧,今儿回来肯定要头疼了。”若非如此,胤禩也懒得起这么早,遭这个罪……
两人从一片摇曳的竹林中穿过,身影逐渐走远……
刘濞从竹林中走出来,看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许久,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忘茶香
却说昨夜刘长半途离席,确实是被一个人叫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亚夫的父亲,绛侯周勃。
周勃自打一个月前被宣进宫里,被吕雉敲打了一番,心生不忿。他乃是两朝元老,开国元勋,怎堪忍受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更有甚者,吕雉以护国之名,强行将他扣留在了长安,出入皆不得自由。周勃是一个粗人,戎马半生,临了临了竟遭了软禁,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