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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时侯,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出乎人的预料,刘嫖在细柳每天被一群人围在身边保护,那些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都不敢跟她动手切磋,弄得刘嫖很无趣。细柳接近塞外,有许多中原看不见的奇景,比如成群的野马!刘嫖爱马,可她目前所见的马烈性的虽然也有,但总不如野马这样令人热血沸腾,说什么也套一匹。周亚夫哪里敢让刘嫖去套什么野马啊,那东西发起狂来可以把七尺大汉踩死,于是便没有应允。
刘嫖就是这种人,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非要做什么。这天刘嫖拿了套马索,就偷偷的甩掉卫兵,骑上战马,跑出去寻找野马群。套马是个技术活,就刘嫖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哪里能跟野马较劲呢!但刘嫖性子倔犟又凶悍,不服输更不认命,她套住了一匹血红色的野马,野马带着她不停的狂奔,刘嫖也不放手,这一人一马僵持了能有个把时辰,刘嫖被带出了不知道多远。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刘嫖心想,她既然看上了这匹马,那么如果这不能属于她,那她就要杀了它,不能让别人得到。刘嫖挥动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鞭子,将那马儿打得四处逃窜,刘嫖靴子里还藏着匕首,她想如果这马再不服输,她就干脆给它一刀!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腾腾的杀机,终于在日落时分停止了挣扎,乖乖的停下了步伐。刘嫖骑在自己套来的马上,心中洋洋自得,环视四周,这景致已是全然陌生,这时侯她才终于开始想起来,她这是到哪儿了?
汉人!军臣藏在高高的芦苇群中,静悄悄的竖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个骑马的……少年,大概是少年,可也长得太漂亮了。今年刚刚满十四岁的军臣是冒顿单于的孙子,军臣本想就这么把这个闯入匈奴领地的汉人杀死的,但是在见识过对方套马时侯的强悍之后,他又改变主意了。
军臣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直起身子来,那少年看起来似乎迷路了,满脸的迷茫。军臣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刘嫖那边寻声望去,这就看到了一名满头小辫子,打扮得怪模怪样的男孩。
“你是何人!”刘嫖策马来在军臣的面前,这是匈奴!刘嫖虽然在一些杂记上看过匈奴的画像,但是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他们的颧骨很高,五官深邃,毛发厚重,看起来……就像没开化的兽类一般。
“我叫军臣,小子,你过界。”军臣自幼便学习汉话,虽然腔调怪怪的,但是对话不成问题。
过界?难道她已经到了匈奴的地盘了?刘嫖忽然隐隐升起了一股夹杂着恐惧的兴奋!她竟然到了匈奴的地方了!连父皇都没有到过!古来中原能有几个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走进这里,她是皇室第一人啊!
“军臣?你是单于家的人?”刘嫖自幼就对匈奴颇感兴趣,她阅读了好多有关匈奴的书籍,单于是匈奴王族的姓氏,而只有当上了大王的人,才有资格使用这个姓氏,被人尊称为单于。而今在位的人是老上单于,军臣是他的儿子。
“你知道的不少,我本来应该杀了你的,但是你长得漂亮,性子野,我喜欢,所以我不杀你了。”军臣决定要把这个少年送回去,这么漂亮的人杀不是可惜,军臣见多了那些浓眉大眼的匈奴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典雅精致的小可爱呢。
“哼!别你以为你姓单于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两个单打独斗,你未必能赢我。”刘嫖翻身下马,漂亮的甩了几下鞭子。
“哈哈!你要跟我打?”军臣不是自夸,他长这么大人,挑战过他的勇士无一人成功。
“你不敢?”刘嫖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胆子大。
军臣直接拔出了弯刀,谁不敢了!
既然对方非要挑战,他作为勇士就必须迎战。十一岁的刘嫖对上十四岁的军臣,两个人打开了,你一拳我一腿,这边挥刀那边甩鞭子,正是不可开交,落日红霞为塞外披上一层如烈火般的纱衣,马儿踢踏着步伐在一旁悠然的吃草……
要说刘嫖确实功夫不错,能跟军臣对上三十招立于不败,军臣越看这小子越喜欢,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漂亮呢?倒底是不是男人啊?这样想着,军臣忍不住一招拆开了刘嫖的发髻,刘嫖本来就留着女子的长发,见被人拆穿,于是脚下步伐出现了漏洞,军臣翻身揪住了刘嫖的鞭子,直接将人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果然是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军臣问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刘嫖左右挣扎不开,脸气得通红,她不傻,她可是大汉公主,这身份要是说出来,她就甭想逃命了。
“那我就不放手了。”军臣耍赖皮,手臂跟钳子一样揽着刘嫖不放。
“好好好。”刘嫖眼睛一转。
“你送我回细柳,我就告诉你。”
军臣将刘嫖带上马,两人共乘一骑,一路向细柳绝尘而去。
“以后别再乱跑了,这里很危险。”军臣在刘嫖背后告诫道。
“可不是每个匈奴人,都像我这么好心肠的。”
刘嫖回过头,飞扬的凤眸看着这个她刚刚认识的异族男孩。
“军臣,你功夫真好。”刘嫖唇角带着一抹浅笑,淡淡的小梨窝在颊边。
“怎么?你要嫁给我吗?”在匈奴的规矩里,女子夸赞男子强壮就是对其表露爱意。
“你要是能当上单于,我就嫁给你。”刘嫖回答,她只嫁给最强的人。
军臣记住了这句话,以致于许多年后,他真的当上了单于,身边美女无数,也仍然心醉于那天下午在马背上曾经有一个汉家姑娘对他说,如果你当上了单于,我就嫁给你。
“前面就是细柳,我去不了那里。”军臣停在了细柳不远的小山坡上。
刘嫖噙着笑容看着军臣,这个男孩跟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匈奴的血统让他看上去那么强壮,那么凶悍,仿佛不可战胜。
刘嫖勒紧缰绳,将军臣甩下了马背,然后奔出了老远,方才对着摔倒在地上屁股生疼的军臣高声喊道。
“我叫刘嫖,是大汉文帝的长公主,等你当上单于以后再来找我吧!”
军臣求亲
胤禛当然并不清楚自己那个刁蛮女儿的行径,他满心的想大展宏图,在有生之年一并把汉武帝的功绩都做出来。匈奴非我族类,胤禛这个人就是如此,他不能容忍他人的威胁,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事实远不像他想像中美好,就在胤禛思考着怎么把匈奴大卸八块的时侯,军臣单于——胤禛未来的对手,却正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把汉皇帝的那个女儿娶回家呢?
胤禛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匈奴在北方虎视眈眈,根据历史发展,军臣单于继位后,放弃了始于高祖时期的汉匈和亲政策,他大规模的进攻中土,肆行侵掠,候骑至雍,烽火一直燃到甘泉宫。可是这里的历史跟真正的历史又有所不同,似乎是交叉的时空,于是胤禛也拿不准。
但加强防御总是没错的,胤禛命周亚夫加紧练兵,套用了大清对士兵的训练方法。汉人实在文弱,要想胜过兵强马壮的匈奴,要靠兵器之利和战术之精,还有就是人数,以量取胜,胤禛的骄傲不允许国家在他的治理下被外人侵略,肆意烧杀。
时间一晃就这么过去了,由于胤禛平日里注重锻炼养生,所以他的身体并没有向历史上的刘恒那样短寿。刘嫖已经十八岁了,亭亭玉立一曼妙淑女,当然,那只是看上去,前提是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就露馅。
胤禛眼瞅着军臣也继位了,战争也要开始了,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战书传来。战书没有的确是没有传来,婚书就有一封了。胤禛和胤禩一看那封婚书,登时就气得火冒三丈了。
匈奴言谈向来直接,军臣说了,自高祖起,汉家的公主就是要嫁到我们匈奴的地盘上来的,这是规矩!我之前一直没成婚,都在等着她呢,我是日也盼夜也盼,你们的公主眼瞅着都十八岁了,你打算什么时侯把她送到我们这儿来啊?
这哪里是婚书!根本就是挑衅书、羞辱书!胤禛气得把折子都摔了!
“他这是看准了咱们大汉不敢对他发兵是吗!”胤禛冷眼一横,这仗得打,必要要打,他不能让自幼当眼珠子那么疼的嫖儿嫁到匈奴那边去受罪啊。
“四哥,出师无名啊。”胤禩虽然也着急,但是现在整个大汉对匈奴都讳莫如深,惧之如虎狼,若是匈奴挥军南下,他们还可依计鼓舞士气,全力反击。但如果主动出击……实在没把握。
“那就逼他出兵,我就不信他发这封书信来是真心想求娶咱们嫖儿,定然是有别的目的。”在胤禛看来,对他女儿有什么想法的都是心怀不轨!岳父和女婿,媳妇和婆婆,古来是冤家。
“要不,先让人潜到匈奴那边去探探。”胤禩想,此举虽然冒险,但是却是目前他们可以确定军臣心思的唯一途径了。谁知道这军臣突然之间发什么疯,竟然不打仗了,反而跑来求娶公主和亲呢?
胤禛和胤禩两个人都是爱多想的人,暗暗在心底揣测军臣的心思,越想越阴暗,但实际上呢。匈奴这边,历史上伟大的军臣单于,正像个沉溺在爱情中的文艺小青年,拨着手指头数日子,每天都在托着下巴想:公主啊公主,你什么时侯才来呢?看得匈奴众臣各种暴躁,他们原本是打算去中原大干一场的,奈何他们的单于就是不开窍!
再说刘嫖呢?她还记得军臣,当她听说军臣真的当了单于,而且写了婚书来求娶她的时侯,心底还是很喜悦的。刘嫖喜欢野性的男人,但是汉人都太文邹邹,根本不是她那盘菜。于是某天下午,日落长虹,山峦叠起,那个梳着满头小辫子,打败了她的匈奴男孩的形象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父皇,阿妈。”
这头胤禛和胤禩还生气呢,刘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正巧就看到了胤禛震怒之下撇到门口的婚书。刘嫖捡起来,看了两眼,不由得笑了出来。倒像个汉子会说的话,不像那些文臣一天到晚之乎者也,说个事情要绕一大圈,烦都烦死了。
“呦,这是匈奴的新君送婚书来了,指名要我去和亲。”
“哼!嫖儿不必理会,父皇岂是任人宰割之流。”胤禛以为刘嫖是担心自己会把她嫁过去,他也练兵这么多年了,匈奴再强悍,也架不住游牧民族人口少。原本的大汉兵权分散,朝廷可用之兵不过二三,但他继位以来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他就不信搬举国之兵力,还收拾不了一个匈奴!
“不是啦,父皇。”刘嫖甜甜的笑着,她虽然性格慓悍,但绝对不是蠢笨之人。她的父皇和阿妈都是人种龙凤,作为子女她又怎么可能不通世俗呢。此番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父皇若是拒绝了匈奴的婚事,那匈奴就必然会对大汉发兵,届时血流成河,父皇就成了罪人了。不管最后是否能够胜利,因为爱女而挑起战争的皇帝,在历史上总会留下骂名。父皇乃千古一帝,岂能为了她背负骂名呢?
“嫖儿愿意嫁过去。”刘嫖说道,这话让胤禛和胤禩当场一惊。
“父皇,阿妈,匈奴的存在始终是咱们大汉的心腹之患,我去了也好,正好帮大汉做内应。”刘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说什么胡话呢!”胤禩不免哭笑不得,那匈奴是苦寒之地,长城以北胤禩又不是没去过,最有发言权了。况且哪里就那么容易做内应了,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匈奴的地盘上还不是任人宰割。
“阿妈,父皇,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也想永远留在你们身边侍奉左右。但是和亲匈奴,这是朝廷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若是因为女儿导致匈奴跟大汉开战,女儿会羞愧终生的。”刘嫖的为人恩怨分明,她性格坦率刁蛮,对感情热烈而直接,偏还生了一个无比聪明的头脑,刘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更改得了。
“这事没得商量!”胤禛知道嫖儿此言并非玩笑,嫖儿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她看得清这个局势,所以主动提出要为父母分忧。但胤禛怎么舍得呢?这是他跟小八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对她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谁知道那个军臣单于提出要娶你是什么目的?也许只是想羞辱大汉罢了!说不定即使你嫁过去了,他也照样会对匈奴开战。”胤禛心目中的军臣单于,就是一个猥琐的莽汉。
“父皇。”刘嫖叹了口气。
“我相信军臣他说要娶我是真心的,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我认识军臣。我小时候对他说过,如果他当上了单于,我就会嫁给他,所以他不娶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胤禩一听就火儿了,认识军臣单于,她怎么认识的军臣单于!而且竟然还敢跟人家说那样的话!
“当年我去细柳,想套马却反而被野马带到了匈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