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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瘫倒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容大奶奶:“大少奶奶,能不能让我继续留在主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痴心妄想!”昨日这事估计有好事的婆子会传出去,府上的下人谁会真心想娶她?赎身出府该如何生活?京城这么大,放眼望去茫茫一片,不如到府里头呆着日子好过些。
“谁会信你这些话?”容大奶奶板起脸来:“到时候你一个想不通,又寻了根绳子上吊了该怎么办?”
“大少奶奶,你便相信我一回罢!”小霜抓住容大奶奶的裙角片儿,哭哭啼啼,声音嘶哑得像锯子锯过杂木般难听:“小霜真的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容大奶奶刚刚想说话,就听外边一阵脚步声,有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啦!”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外院莫管事的老婆刘妈妈,她擦这汗奔到容大奶奶面前,颤抖着声音道:“三爷被抓起来了!方才来了几位军爷,说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要来查抄三爷住的碧芳院,现儿正在外院呢。”
容大奶奶脸色大变,抬腿便朝外边走了去:“老爷可知晓了?”
“府上已经有人去送信了,估计不多时便会回来。”刘妈妈的脸色发红,声音都有些发抖:“我们家的正在陪着那些军爷喝茶呢,也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容大奶奶听了这句话,才略微放心下来,转头对容二奶奶说道:“这事该不是很要紧,若真是犯了什么大事,哪还会这般客气,早就将咱们府给围起来,怎么会坐在外院由管家陪着喝茶?”
容二奶奶虽然心里也惴惴不安,生怕容三爷犯事会牵连到容二爷,现在听着容大奶奶这话,虽说知道她在让自己宽心,可也觉得颇有道理,哪有来查抄还这般客客气气的?这才将一颗心放稳当些,两人带着丫鬟婆子到了垂花门那边,派了刘妈妈过去打听。
这詹事府在前朝算是个极重要的衙门,本是辅佐太子的,后来大周朝改了这早立太子的惯例,詹事府便也跟着换了分内事情,变成了掌管未央宫与东宫事务,还兼着共同协管一部分后宫内务。
詹事府虽然管的事情并不重要,可却是一个能捞到钱的衙门,容三爷原先做府丞,手中没什么权利,自然捞不着什么,自从去年升任少詹事一职,他手头便松活了许多,就是通房小杏的穿戴都比以前要好了不知多少,今日手腕上是个赤金绞丝镯子,明日却换上了一个阔边空心金包银的。
莫非是在任上贪墨了银子不成?容大奶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去年开始皇上可一直在严查贪墨之事,揪出了不少贪墨的官员,那些被查出来的,个个都受了惩罚,罪行重的判了斩杀,轻些的也判了流放西北十年。这容三爷是糊涂了不成?瞧着皇上如此痛恨贪墨,可偏偏还往刀口上边送!
和容二奶奶呆在垂花门那边站了一会,忽然见刘妈妈跑着从外院出来了:“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快些回自己院子去罢!老爷回来了,那几位军爷要进内院来了,他们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搜东西的,三爷交代有不少东西他交给碧芳院那杏花收起来了。”
容大奶奶咬牙顿足:“果然是犯了贪墨之罪!”
“可不是这个罪名儿!”刘妈妈拍了拍脑袋,仿佛才想了起来一般:“我听一半没听一半的,又跑得急,到路上便忘了那词儿了。但那几位军爷却实在和气,说咱们老爷乃是太后娘娘的弟弟,皇上的亲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皇后娘娘奏请皇上,只是搜查碧芳院,不会惊扰别的地方。”
容大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丫鬟赶紧往流朱阁走,快到门口却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约莫七八个穿着盔甲的军士在莫管事的引领下往碧芳院那边去了,身上的盔甲被四月的阳光照着,发出了刺眼的光。
吃过午饭容老爷将儿子喊到了主院大堂,忧心忡忡的看了分坐身边的两个儿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原该让老三辞了这官的!那年给家里修园子让他管石料,他都能以次充好从中克扣,现儿手中有权了,怎么能不放过机会!”
容大爷和容二爷听着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三弟从小到大就没坐过一桩正经事儿,在江陵的时候他开的铺子几乎都是折本,读书也不上紧,族里的先生提起他便是摇头,平生最拿手的事的怕只有逛青楼左拥右抱了。到京城被赐了官,最开始大家都还提心吊胆,可做了一年多没有出事,还升了官,这让容府上下都十分欢喜,以为他真的上进了,没想到忽然飞来横祸,他竟然狗胆包天的贪墨了不少银子!
皇后娘娘实在和气,最开始没有向皇上透露半点风声,只是让容三爷想办法去将银子凑齐补回来,没想到这事儿不知道谁捅到皇上那边去了,皇上龙颜大怒,皇后娘娘也没办法保住他,只能让人来查抄碧芳院,将容三爷暗中贪墨的东西拿去归案。
“三弟那边可有办法?”容大爷皱着眉头道:“咱们去求太后娘娘出面与皇上说说?”
“这样不太妥当罢?”容二爷马上出声反对:“咱们不仅没有给太后娘娘争气,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去求她,便是走进宫里都觉得丢脸,更何况要开口去说这样的话?父亲,我提议你就别管三弟这档子事了,横竖瞧着太后娘娘的面子也不会太过分,三弟也该得些教训才是,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呢!”
容老爷点了点头:“你说得倒也是,我也正有此意,我容家竟然出了这样的孽障,真是愧对祖宗!我不会去替他求情,让他到大牢里吃点苦也好,否则真是无法无天了!”
过了约莫十日,容三爷的案子便判了下来,量刑不重,可也不轻,判了流放西北五年。容老爷知道了这结果,闭嘴不语,容大爷和容二爷面面相觑,原本以为皇上瞧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抬抬手走个过场,将容三爷关押几日便放出来,最多也是个削职为民罢了,没想到还竟然判了流放!
“算了,算了,这判决都下来了,咱们也别再说了。”容老爷颓然倒在椅子上,只觉全身的力气被人抽去了一半,虽然他恨容三爷不争气,但听着他要被流放这么远的地方,而且是要被流放五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千万莫要让你们母亲知道了这事儿!”容老爷稳了稳心神:“以后她一问起老三,你们便说他放了外任,要在任上呆五年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周日,加更一章,点→_→
☆、第14贾8章 贾娴玟和离出府
碧芳院里一片冷清;院子门大开着;院墙旁边的杏花树下,看门的小丫头正躺在一条竹靠椅上歇息;身边落了一片殷红的花瓣儿。
“怎么门都没关就在打瞌睡了?”易妈妈走到了小丫头面前,伸脚踢了她一下:“还不快些将门关好了!”
小丫头子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见易妈妈站在面前;这才从竹椅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道:“易妈妈;今儿不是端午节?三少奶奶得去主院吃饭;这会子也该动身了,我这才没有关门。”
“你这个死懒的小蹄子!”易妈妈伸手拧住了她的耳朵:“投机取巧你算得上是第一了!这院子门不关好,一不留神给谁摸了进来,丢了什么东西,那可怎么得了?”
“咱们院子里还能有什么东西好丢?皇后娘娘差人来查抄过一次,三爷那屋子里头的好东西全没了!”小丫头撇了撇嘴:“只是想不通,为何杏花手上的镯子没有被收了去!每次见她戴着那镯子的轻狂样儿,心里头真不舒服!”
两人正说着话儿,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转头一看,贾娴玟带着贴身妈妈和两个陪嫁丫头站在了那里,身上穿着一件杏子红的衣裳,梳了个同心如意髻,上边金晃晃的插着一支簪子,一串珍珠流苏垂在了耳边。
易妈妈和小丫头子赶紧垂手站在一旁:“三少奶奶安。”
贾娴玟瞟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婆子走了出去,易妈妈看着那杏子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摇了摇头:“新来的三少奶奶也真是个命苦的!嫁给三爷还才一个月,又要跟着去西北了。”
小丫头子瞪大了眼睛:“不会罢?三少奶奶要跟着去西北?不是三爷犯了事,只判了他一人,没有连累别人?”
易妈妈哼了一声:“虽然说天恩浩荡,没有连累容家其余人,可三少奶奶毕竟是三爷的正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三爷去西北受苦,她还能窝在府里享福不成?再说三爷自小便是捧在手心里头养大的,没个人去伺候他那可怎么行?”
小丫头子听了不住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怜了三少奶奶,嫁进来还没享到福便要跟着去受罪!”
贾娴玟走在容家的小径上,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今日便要提出和离出府,这容家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小径两旁的石榴树上边已经是榴花似火,她的心里边也热热的烧这一团,王右洐秋闱过后就要来赴京赶考了,她得要在此之前搬出去,为他准备好住的地方——王右洐父母双亡,无处可去,自然只能和她住到一起,一想到这里,贾娴玟便觉得有些发甜,与他相知的事儿慢慢的浮现在了眼前。
她与王右洐是几年前三月三踏春认识的,她爱慕他的才华,他喜欢她的性格,只是两人身份相差有些大,贾家虽说只是商贾之家,可却比无父无母的王家又不知好到了哪里。贾娴玟深知父母不会将自己许给王右洐,只能咬牙想了一条计策,花银子请人放出流言将自己诋毁得一无是处,这样便不会有旁人再来上门求娶了。
“娴玟,你为了我实在付出了太多。”王右洐望着站在面前的她,不住的叹气:“你本不该这么吃苦的。”
“我不怕,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她笑着转身,一串话儿丢在了身后:“我在京城等你,我的嫁妆就是以后咱们过日子的本钱!”
贾娴玟一想到嫁妆两个字,不由得全身微微一颤,碧芳院被人查抄的那次,她差点都没保住自己的嫁妆,这可是她与王右洐居家过日子的保证。那日她正在内室歇息,忽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军士,一走进来便翻箱倒柜的到处乱翻,见着模样是要将她内室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
当时的她简直是红了眼,横下了一条心,操了那刀子在手中立在门口:“这都是我带来的嫁妆,你们只要谁敢搬我一样东西,我便抹了脖子!你们逼死了长宁侯府的三少奶奶,看谁能担当得起这个罪过!”
领头的那个军士被她这凶吼吼的模样唬住,赶紧吩咐其余人住手,笑着安抚她:“三少奶奶,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绝无冒犯之心,还请你将嫁妆单子拿出来,我们一一的审对,若是三少奶奶的私产,我们绝不会乱动。”
就这样,一把刀子救了她的嫁妆,这也是她与他以后生活的保障,现在这把刀子又要来起作用了。贾娴玟摸了摸别在腰上的刀子,虽然装在刀鞘里,可她仿佛还能觉得那锋利的刀刃正在贴在自己肌肤上,凉凉的,让她忽然觉得有丝寒意。
圆妈妈已经在外头给她租下了一个小宅子,就等着今日撕破脸皮搬出去了。方才站在门口停了下,易妈妈的话隐隐约约传了几句到了她耳朵里边——她得跟着去西北过苦日子?凭什么?她轻蔑的撇了撇嘴,就凭着自己被强迫送进容府成了亲,就该去服侍那个浪荡子?
在容家呆了一个月,容三爷的事情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她也到随云苑里去看过容三爷的几个孩子,从长女秋华到最小的孩子嘉徵,个个都乖巧可爱,也不知道容三爷这父亲是怎么当的,竟然能将一堆孩子仍在旁边不闻不问。像他落到这个下场,真是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可值得惋惜的,贾娴玟摸了摸腰间那硬邦邦的东西,给自己壮了壮胆,今日是端午,容家的人都在场,再不说又不知道该挨到什么时候了。
华瑞堂上摆了几张桌子,贾娴玟走进去的时候打量了一眼屋子里边的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那位本来该在床上躺着的容夫人,此时却坐在上首,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似乎就是一个骷髅,她的身边站了好几个丫鬟婆子,众人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大约是怕她从椅子里摔下来。
身子这样了还要出来,这不是自己找罪受?贾娴玟望了一眼那脸色蜡黄的容夫人,心里十分的不能理解。听说容家这位夫人着实厉害,媳妇进门十来年还是她拿着府里头的账簿子,病成这模样还要出来,恐怕她是想要在小辈面前摆谱。
贾娴玟是最后一个到的,容老爷见她坐了下来,随意问了些碧芳院里的话,贾娴玟不咸不淡的答了几句,这时候热腾腾的饭菜流水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