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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见没自个儿什么事,便起身告辞。没说几句,胤礽眼神直往屋里瞟,被胤祉笑话一阵,干脆直接把人赶走了。不盯着郑克臧,还真不放心。
胤祉回去在众兄弟面前添油加醋一说,宫里又开始流传太子爷和太子妃的恩爱有加,没几天就成了典型的模范夫妻。至于太子妃某方面的彪悍,胤祉还真没敢往外传。
第五十章 老康爆发
眼见着太子妃也过门快一个月了,顺子和德住急的成天打转转。这太子爷和太子妃同食同寝,出双入对,看着要腻死人的好。怎么就还没动静呢。
站在门外的两个小跟班儿扒着门缝往里瞅。“哎,是不是你药下得不够啊。”
顺子一推德住,小声怒道:“一勺药粉!不信你试试!”
德住连忙扒回门框,边瞅边道:“难道是药效的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靠在门框上摸下巴,想不通啊。
胤礽端起茶壶轻轻晃着,揭开椭圆壶盖,白瓷莹亮的颜色衬出茶水的清透,回头朝铺被子的郑克臧笑道:“你是不是该有反应了?”
郑克臧钻进被子,斜了眼胤礽,说:“你着什么急。”
“是是。”胤礽倒了茶水,走到床边脱外袍,“知道你神通广大,什么都安排的万无一失。如此费尽心机,我会相信你啥也不干,只来体验一下皇宫的生活?”
看着胤礽放下淡黄床帐,爬进软被,郑克臧哼了声,翻身朝里躺着。胤礽撇头瞧着郑克臧后脑勺,沉默一会儿,抵不住睡意,便闭了眼。
月色朦胧,夜风清徐,丛丛树影淹没了花园里的石子小道,睡莲微阖,圆叶沉眠,水池一丝波纹也无。低头赶路的小太监匆忙走过提着昏黄暖灯的小宫女,擦肩时互看一眼,踏上隐在假山后的小路,寻到第三棵大树下。
黑衣人腾空三翻,落地无声,碎叶静止。
“找到了?”黑衣人对低头的小太监说。
小太监点头,靠近说出地点。
黑衣人似是笑了一笑,面庞被暗沉的夜色遮住,谁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低声交代几句,那小太监抬头看一眼黑衣人,仍是点头。
两人分开,黑衣人蹬在树干上又原路翻了回去。小太监站在原地疑惑地摸摸脑袋,才转身绕过大树,沿着来时的小路走回去。
朝阳升起,赶走繁忙的黑夜,把金色光芒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胤礽迷迷糊糊地擦完脸,望着郑克臧往自个儿脸上抹胭脂,对镜几笔勾描,眉黛腮红,浅浅淡淡恰到好处。拿起首饰盒里的一只抽金丝镶珍珠花簪,走到郑克臧身后,在镜子前比划半天,插在旗头下方,又顺了顺垂下的淡黄流苏,舒滑沁凉。
郑克臧从镜子里看到胤礽垂眸拨弄流苏,长睫轻轻颤动,面庞被一身杏黄蟒袍衬得白皙,他笑道:“你若是正常一点儿,说不定是个好丈夫。”
胤礽抬眼对上镜子里的郑克臧,想了想,只道:“我哪里不正常了?”
“哪里都不正常。”郑克臧起身,坐到红木圆桌右席,挑了块芝麻软糕,道:“找到那个人没?”
“什么人?”胤礽坐在对着门的主位上,撑起脑袋拿一只筷子戳着面前的小馒头。
“自然是对你心怀不轨的人。”郑克臧笑笑,吃了软糕,满口是芝麻浓厚的醇香。
“不用你操心。”胤礽一筷子插在小馒头正中心,串起来咬着。
郑克臧又挑起一块芝麻软糕,蘸了稍许浓稠烫热的糖汁,在粉彩荷纹小盘儿里点了点,送到嘴边吹着,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这做正妻的还不能管了?”
胤礽鄙视地斜眼瞧着郑克臧,“想管我,先生个儿子再说。”
哼了声,郑克臧吃掉吹冷的软糕,挑起第三块,放到小盘儿上方,刚打算蘸糖汁,斜里横插出一个白白的小馒头,筷子戳着在盘子里一转,糖汁全被卷走了。郑克臧莫名其妙地抬头去望胤礽,恰好见他把小馒头一口塞进嘴里,被糖汁烫的猛拍桌面,还死活不肯吐出来。
郑克臧连忙给他倒了杯凉茶,顺好气儿,胤礽吞下已经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小馒头,扯过郑克臧衣襟旁掖着的绣帕,抹去眼角的几滴眼泪。
“哼,自找的。”郑克臧优雅地继续吃着软糕,只可惜糖汁却是没了。
胤礽把半壶凉茶喝掉,瞪着小盘儿里残留的糖汁,有气撒不出。小碗儿一摔,凳子一踢,蹬蹬蹬跑到外头廊庑下生闷气。
郑克臧好笑地望着窗外靠在柱子旁的人,心道这压根儿就是小孩子脾气。摇摇头,盛了碗儿红枣清粥,一勺一勺喝着。
胤礽仰头望着四只鸟笼,大嗓门的,漂亮的,笨笨的,安静的,都眯着眼享受地晒着太阳。看了眼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宫女太监,扫地的两个,浇花的三个,擦柱子的两个,擦栏杆的一个。胤礽多瞧了眼擦栏杆的小太监,白嫩白嫩的圆脸蛋儿,眼睛大大的提溜转,看起来挺机灵。
招招手,顺子和德住哧溜一声站到胤礽身边,低头躬身,聆听训斥。
胤礽无语地瞪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标准奴才样儿,一把拉起来,在他们耳边低声说几句。顺子连忙点头,抬眼朝胤礽笑出白牙,自豪道:“爷,您就放心吧,交给我们了。”
“去吧,去吧。”胤礽挥手赶人。进了屋里只说要去畅春园读书,让郑克臧一个人呆着。
晃荡到畅春园,几个兄弟早在那儿摇头晃脑读了好半天的书,胤禩捧了本儿《诗经》瞧着胤礽走进来,相视一笑,继续埋头读书。
刚进门,胤祉卷起书指着胤礽道:“二哥,你这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胤礽嗤了声,撩起衣摆,坐到第一排,只说:“别羡慕,早晚你也是。”
胤祉合上书,支起身子趴在桌上,拉着胤礽后领一扯,笑道:“我二嫂还真是女中豪杰,把你制的死死的?”
胤礽卷起桌上的一本儿《礼记》随手往胤祉脑门儿一拍,斜睨着他说:“人家的闺房乐事,你打听个什么。”
“啧啧,乐事?”胤祉伸手越过胤礽的肩膀,从他腰间抽出一方荷色绣帕,拎起来跑到书斋中央,闻了闻,晃了晃,朝怒瞪自己的胤礽笑道:“是你自己带出来的,能怪我八卦么?”
胤礽眉头一皱,怒道:“胤祉!拿过来!”
“哟!这就生气啦。咱兄弟还比不得你家美人儿?”胤祉偏头躲过胤礽甩来的书本儿,跳到小九桌上,弯身笑道:“娶了媳妇儿忘了兄弟,该不会连皇阿玛也忘了吧!”
康熙恰好一脚踏进书斋,把最后一句话给听得清清楚楚。李德全一声“皇上驾到”,偏生晚了半步,使得康熙将书斋里的混乱尽收眼底。
“皇阿玛吉祥!”
众阿哥慌慌张张,齐刷刷跪了满屋子,胤礽额头抵着地板,冷汗随着康熙的沉默,哗啦啦往下淌。
“太子随朕来。”康熙低沉的声音含着多少怒气,胤礽凭经验判断今儿个要倒霉。瞪了眼偷瞧过来的胤祉,胤礽爬起身,低着脑袋跟在康熙后面进了畅春园廊亭。
四周春花烂漫,雀鸟叽喳,听在胤礽耳里却是烦躁的很。瞟了眼明黄座椅上悠闲喝茶的康熙,胤礽站在下面数蚂蚁。
李德全已经给康熙倒了三杯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哪一次万岁爷罚太子,最后不是自个儿先服软的。何必呢。
康熙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胤祉的那句“该不会连皇阿玛也忘了”,再看看胤礽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康熙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终是忍不住,把茶碗往桌上一摔,沉声喝道:“李德全下去。”
李德全吓得提着拂尘就往外跑,顺手把所有太监宫女侍卫全部赶走,免得殃及无辜。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
胤礽也被吓得脑袋一缩,只见踏青龙靴往眼前一站,康熙的怒斥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
“你还知道来读书,啊?圣贤之道,你以为自己读了多少?玩忽懈怠,沉溺美色,不贤不孝,你这个太子还怎么做兄弟们的表率!”康熙一把抓住胤礽垂在一旁的胳膊,迫使他抬起头来。
胤礽手臂吃痛,猛的抬头对上康熙愤怒的眼神,心里也一口气憋着了。脱口就是:“我哪里沉溺美色!是皇阿玛说要抱孙子,这会儿倒要怪在儿臣头上!儿臣谨遵教导,又是哪里不贤不孝了?”
康熙一听更是不来气,提起嗓门儿大声吼回去:“这还是朕的错了?你生孩子生的连朕都忘了!”
“皇阿玛!你不要无理取闹!”胤礽这才明白康熙是生哪门子气,简直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朕无理取闹?”康熙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好,好,你是翅膀硬了,能耐了,还来教训朕。”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胤礽皱眉,遇着康熙无理取闹的时候,还真就只能顺着他。想了想,先编个谎再说。遂道:“只是,福晋身体不太好,儿臣想多陪陪她。近日来疏于学业,还望皇阿玛恕罪。”
康熙见胤礽为了那个女人服软,还一脸忧心,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手指紧紧抓着他胳膊,问:“你,很喜欢那个女人?”
胤礽紧张地望了眼康熙,也不知他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喜欢吧,自己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说不出口。不喜欢吧,又怕他以为自己有怨言。只好抿着唇没敢出声。
康熙见胤礽小心翼翼的模样,直觉认为他又爱上了别人。此念头一出,心脏仿佛被猛然撕裂,疼的无以复加。自己好不容易承认这份感情,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甚至被轻蔑被拒绝,而这人转眼又爱上另一个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丝毫愧疚。
背叛!
康熙脑中忽而出现这个词,直把自己撞得仿佛跌落深渊般绝望。
怒气瞬间淹没所有理智,康熙竟是按着胤礽两肩使劲儿摇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吼着:“说啊!你是不是喜欢她!”
胤礽肩膀被他抓的生疼,身子也被摇的站不稳,不时还撞上背后的柱子,声音卡在喉咙里,更是发不出。脑袋晕晕乎乎,压根儿不知道康熙问了什么。
于是康熙得到的自然还是沉默,然而这沉默再一次往康熙心里加了一把火。像是炸药的引线被一星火苗点燃,“呲”的一声瞬间爆裂。
康熙猛的把胤礽压在红漆柱子上,低头咬住他嘴唇,拉扯着不像是吻,而是撕咬。
胤礽一下子撞上柱子,后脑勺一疼,懵了脑袋。好半天才清醒些许,眼前显出廊亭里龙椅的模糊轮廓,模糊着明黄一片,看不清花纹。只觉得胸前很疼,有什么很大的虫子在使劲儿咬,脖子也是凉凉的。身体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只想赶快躺下。
忽然眼前一黑,软趴趴往下倒,竟是没了知觉。
第五十一章 浮出水面
胤礽做了一个梦,梦中是百年后的五台山,自己站在千手千眼观音像前,看了缘诵经。他似乎朝自己说了什么,可胤礽没有听清。
想追寻那声诵读,可刚抬步,眼前却是故宫里的一处亭子,重檐抱厦,宝顶斗栱,亭下芙蓉出水,游鱼逐波,奇草繁花围绕着亭中的两个人影。走上两步台阶一看,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怀中抱了一个小男孩,一字一句教着:皇阿玛。
那男子温雅笑着,坐在亭子的石雕栏板旁,两手抓着小男孩藕节似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也不知小男孩儿是否听得懂,只张着小嘴儿咯咯笑着。他黑珍珠般清亮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就像是知道这里有人在看他。
犹如深沉黑夜的眼神牢牢吸住视线,连带脑中纷杂的思绪,一齐拉向亭内,让人挣脱不得。
胤礽猛然惊醒,喘息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明黄帐顶,薄薄一层,随风而动。
忽觉脑后钝钝的疼痛,从被子里伸出手,想摸一摸,弄清楚怎么回事,手抬到一半,却被人轻轻抓住。看着描金马蹄袖明黄的颜色,胤礽怔愣,背后倚靠的是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
似乎想起来了,胤礽抽出自己的手,放回被子里,低着头不说话。
康熙望着自己空悬的手,缓缓覆上胤礽前额,试了试温度。又端起桌上的药碗,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胤礽嘴边。
胤礽不张嘴,康熙就这么举着。
忍了半晌,胤礽抽抽鼻子,方才喝下。康熙一勺一勺地喂,胤礽也没叫苦,一口一口地喝。嘴里全是苦涩,咬着牙不肯支声。康熙又喂了两颗蜜枣,胤礽才觉得好些。
待嘴里苦涩退去,看着眼前还捏了一颗晶黄蜜枣的手,一口咬下,死死咬着像是要撕下一块生肉。
蜜枣掉下,顺着被子的褶皱滚落在地,拖了一路粘稠的蜜糖汁。康熙任胤礽使劲儿咬,他能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哀伤顺着坚硬的牙齿扣入血脉,逆流进自己的心脏。
胤礽一边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