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康熙转了转右手大拇指带着的镶金玛瑙指环,一把搂过胤礽,挑起他的小下巴,邪笑道:“是老爷,再不许叫错了。”
胤礽挑唇眯眼,一丝精光从漆黑眼缝泄露出来,“知道了,老爷,行了大半日,可该到了?”
“唔,快了。”康熙搂住胤礽的小细腰,很享受地在他腰上摸来摸去,胤礽也没反抗,让他摸了个够。
马车内春光旖旎,马车外阿尔济善和格尔芬驾着车是大汗淋漓,马车旁骑着麦芽糖一身天青常服的胤禛却是依旧面无表情,不管听见马车里两人怎么打情骂俏,皆是冷眼旁观,但心里是何种滋味儿也就他自个儿知道了。
太阳爬到天空正中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抵达太原,下车寻到最富盛名的天佑客栈,阿尔济善和格尔芬凶神恶煞朝门口一拦,康熙掏出一锭金元宝往柜台上一扔,定下三间上房。
这架势,想不惹人注意都不难。小跑堂屁颠儿屁颠儿牵走马车,掌柜的“笑靥如花”,亲自把人迎上楼。没一会儿,太原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士乡绅都知道来了个腰缠万贯的老爷,弹指间各家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乱响。
天佑客栈的上房布置得颇有些富丽堂皇,青花太湖双耳瓶靠在墙角,斜插几枝嫩绿杨柳长绦,夏意满眼。窗前珍珠帘,床边锦绣屏,清风过门,伶仃作响,舒爽且安适。胤礽满意地点点头,在屋里转了一圈儿,瞧着低头整理包袱的康熙道:“我出去拿点儿吃的,想要什么?”
“看你吧。”康熙头也不抬,把一打银票塞到怀里,玛瑙扳指换成翡翠玉环戴上,又拿出一套极为奢华的湖丝织锦常服,放在床边。
“哦。”胤礽翻个白眼儿,心道这是摆阔来着。
拐下楼,恰好见胤禛一人坐在大堂角落里,侧头望着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喧闹拥挤,窗里的气氛反而是异常的平静。
胤礽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径自倒了杯茶,说:“有什么不对吗?”
将视线移回桌面,胤禛转而望着眼前白瓷茶碗里的清水,没有一丝波动,风吹起也是无力。
“没什么。”
胤礽抬眼看着冷淡的胤禛,这些年来,他的表情愈发少了,好像做出一个表情会很累似的。
“没有什么打算吗?”胤礽问,“老三都已经娶了两个侧福晋,你还没动静?”
胤禛还是淡淡的样子,看了会儿杯中漾开的清澈涟漪,竟是茫然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胤礽奇怪,望了望四周,倾身小声说:“你房里有人了吧?德妃娘娘没跟你提过?”
胤禛看着胤礽的脸沉默一会儿,却说:“二哥也没再娶。”
胤礽一愣,苦笑着说:“这不一样。”
“是皇阿玛不让?”
“呃……”胤礽看着胤禛无比认真的表情,想了想只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了。”叹口气,叫来小二准备几盘儿糕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
胤禛依旧沉默地坐在桌旁,侧头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低头走过街边无数小摊,匆忙身影仿若湍急河流里的游鱼,除了顺流而下,再无方向。偶尔碰上突出的尖锐岩石,跌撞两下,继续随流水飘远。
在这条名为“感情”的河里,胤禛和他们一样,茫然,迷惘。手中似乎抓了什么,收紧来,却是虚妄。
他开始在人群里刻意寻找,脑中有一个模糊的模子,如果能找到相符的,就好了。可惜,眼前晃过的万千身影,都像是某一个未知焦点的背景。恍惚间,又想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满目洁白,有一个人,站在远处,天地间就那么一抹不同于洁白的颜色,清晰的充斥了所有关于冬日的回忆。
胤禛回头望见胤礽拿了糕点盘子上楼,三两步跨上楼梯,拐过雅间便不见了。
康熙刚换了身衣服,转过屏风扇子一打,宝石镶翠银丝带,红玉麒麟西瓜帽,云崖松竹锦墨袍,两只手一共带了四个名贵指环,直把胤礽两只大眼睛差点儿闪瞎。
搁了盘子在桌上,胤礽靠着桌沿鄙视道:“老爷是要去找姑娘?不如小的替您喊几个头牌伺候着。”
“怎么可能。”康熙倾身在胤礽脸上亲了口,拿出一张红皮儿请帖,晃了晃道:“山西巡抚亲自相邀,烟花楼一聚。”说着坐在桌边捏起一块黄金枣酥喂进嘴里。
胤礽给他倒了杯茶水,手指往白瓷杯沿一抹,顺势放在康熙右手边。“烟花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不是左拥右抱。”
“抱也是抱你。”康熙吃着枣酥嘴里就有点儿奇怪的味道,舔了舔嘴唇,皱眉望着手中的糕点。
“我才不去。”胤礽哼了声,往床上一倒,“你最好在青楼里睡一夜,别回来跟我抢床位。”
“你又闹什么别扭,快起来换衣服。”康熙端起茶碗喝一口,还是怪怪的,索性不喝了。转头见胤礽倒在床上挺尸,走上去往他屁股上一拍,“真不去?我可找别人了?”
“哼。”胤礽趴在床上就是不起。康熙没法,凑在他耳边道:“不去也好,等我回来,乖。”在胤礽白嫩嫩的脸儿上亲了口,康熙才整理好衣物出门。
胤礽眯眼躺了会儿,“哧溜”一声爬起来,看见茶水和糕点被康熙吃掉一半儿,捂着肚子无声笑了半晌,才溜出门,去找那个什么烟花楼。
烟花楼太有名,胤礽随便拉个人一问,就摸到了大门口。门边儿俩姑娘一看来了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忙往里面拉不赢。胤礽随便挑了个顺眼儿的,就躲在康熙他们旁边的房里听墙角。
胤礽不是对山西巡抚贪污案感兴趣,而是对于康熙的表现很在意,或者说是很在意康熙吃了自己亲手下的巴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那边应酬客套,你来我往,咋呼了好半天,胤礽终于听到康熙说了一句“失陪”,连忙扒到桌子上边捶边笑。
相陪的姑娘见胤礽莫名其妙就笑了起来,举动疑似癫狂,吓得坐在一旁不敢动。胤礽笑够了,抬眼见这姑娘抓着酒瓶不知所措,咳了声,便让她继续倒酒。
出够气的太子爷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红烧排骨醋溜鱼,酸辣胡瓜金丝菇,手中一条烧鸡腿儿啃的正带劲儿,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那姑娘抬眼一看,来的是个既英俊又成熟的儒雅男子,心里小鹿乱撞,但还是十分敬业的喊了胤礽,“公子。”示意他往身后看。
胤礽一口咬着鸡腿儿,转过身一看,吓得鸡腿儿“啪嗒”就掉地上了。
“皇……”胤礽连忙抹嘴,“呸,老爷!”
康熙靠着门板似笑非笑望着胤礽,“玩儿的开心?”
胤礽袍子一撩,一把将身边的姑娘搂在怀里,挑起她的小下巴道:“这儿的姑娘美若天仙,技巧娴熟,伺候的爷□啊。”
康熙脸色立马就黑了,大步走上去一把推开坐在胤礽腿上的姑娘,拉起胤礽就往外走,那姑娘摔趴在地上,见这场面,吓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胤礽被拉到街上,瞥眼见康熙脑袋冒烟儿,瞧这征兆,自个儿要倒霉。眼珠子一转,突然就当街嚎啕大哭起来。
康熙被吓了一跳,回身见胤礽衣襟散乱,扯着嗓子乱嚎:“放开我!你这混蛋!放开我!”
康熙一听,这明显就是在骂自己嘛,手上又紧了几分,干脆将人箍在怀里往外拖。
“救命啊!你这混蛋!逼良为娼!放开我!不要,不要!救命啊!”胤礽使劲儿挣扎,泪水哗啦啦往外淌,本就散乱的衣襟这会儿更是春光外泄。
康熙莫名其妙,箍着人站在花街中央,恰巧烟花楼对面就是一家倌馆,胤礽声泪俱下,哭号哀诉,手脚并用,搞得康熙放也不是,不放更不是。
过往男人看见这一幕,大多是色迷迷瞧着胤礽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那几声“不要”叫的人浑身酥麻,即使看着康熙一身大老爷模样,还是激起了某些人的“正义之心”。
“住手!”
猛的听见一声呼喝,胤礽停了哭号,愣愣地看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冲到康熙面前,拿手指着康熙怒道:“你这禽兽!”
这一声倒把胤礽给吓到了,呆愣着忘记哭喊。
“放开他!”那书生义愤填膺,继续说道,“光天化日,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居然敢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
康熙眯起眼瞧着一身长衫的书生,打量半晌,哼了声,放手站定。孰料那书生一把拉过胤礽,转身就跑。
康熙也没追,只站着看他们跑远。山西巡抚温保在楼上把这一幕从头到尾看了个完全,转头和甘度、孙毓璘暗自商议一番,才下楼安抚了康熙,回去继续喝酒。
第六十二章 书生意气
那书生拉着胤礽一路飞奔,一直跑到城外,跑进山里。两人气喘吁吁靠着大树,书生一屁股瘫滑在地,背上的包裹也掉在旁边,累的话都说不上。胤礽满面通红,脸上还挂了浅浅泪痕,侧倚着树干歇气。
书生歇够了,抬起头来怔怔望着胤礽,憋着气问:“你没事吧?”
胤礽瞧了眼书生发呆的傻样,撇过头整理衣服,嗓子略带些沙哑地说:“没事。”
书生突然看到胤礽转头露出的后脖子,月照下显出点点红痕,一排牙印清晰可见,热气一下子窜上脸颊,书生赶忙低头,死死盯着石头缝里的青草。
“喂。”胤礽没看到书生脸红,只见他低着头,便问:“你不怕吗?那个人可是很有权势的,说不定,还会把你砍了。”
书生猛的抬头,扶着树干直挺挺站起来,望着胤礽愤恨道:“这世上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多如牛毛,早见惯了,怕也没用!”他走上前,一把拉住胤礽往深山里走,一边说着:“你不用怕,他们找不到这里来。我们往里走,父老乡亲会保护你的。”
胤礽望着四周漆黑的林子,奇道:“山里面有很多人吗?”
“嗯。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没有人会欺负你。”书生只顾拉着胤礽往山里走,闷头自说自话。
“你们为什么要住在山里?这里路也不好走,很不方便啊。”胤礽跟在书生身后,跳下一大块山岩,面前竟是一条小溪,流水淙淙,月光乍现,扁圆卵石铺底,看起来风景倒还不错。
书生把肩上的包裹放到大石头上,撩起下摆别在腰间,蹲到溪边掬水擦脸,恨声说着:“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逃入山中。”
“你们是在叛乱?”胤礽捧起水擦了脸,疑惑地问,“这不是反朝廷吗。”
“哼,我们不是反朝廷,是在保命!山西巡抚温保横征科派,草菅人命,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不吃其肉无以泄心中之恨。谁料他前不久竟然自奏居官甚善,万民颂美,想为自己立碑!”书生心中愤慨,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溪水里使劲儿一砸, “这等狗官,非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民愤!”
石块啪嗒啪嗒蹦出老远,水花飞溅,胤礽闭上眼淋了满身凉水。
书生转头一看,见胤礽面前的衣服都被水花打湿了,跑过去手忙脚乱地给他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胤礽沉默不语,低头慢慢拧着衣襟。打湿的前襟揪成一团,清水直往下滴,丝质里衣湿透,变的透明。书生不经意瞟到胤礽胸前残留的大量痕迹,涨红了脸还是骂道:“那帮畜生!”
胤礽一愣,抬眼见书生瞪着自己胸前一脸愤恨,顺手捂好衣服,好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似乎考过功名。”
书生反应过来,讷讷点头,“田文镜,无名秀才。”
胤礽笑笑,站起身整了整衣摆,“走吧,去看看乡亲们。”
“呃,哦!”田文镜赶忙拿了包裹,领着胤礽往深山里走。
山路越走越崎岖,树木愈加繁盛,遮住月光竟是再难视物。胤礽摸着树干尽量跟上,好半天看到前面火光闪烁,总算到了地方。走近篝火,胤礽刚抬头便愣在原地。
那些紧挨着篝火衣衫褴褛的老人,几个扒在火堆旁烤着野果的光脚小孩,都抬眼望向胤礽这个方向。胤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看自己,因为那些眼里,透出的是无焦距的视线。这些模糊的目光,让胤礽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田文镜把肩上的包裹取下,走到最大的篝火旁,递给一个像是首领模样的大汉,那大汉看了眼胤礽,才和田文镜说着什么。
胤礽看见那大汉把田文镜的蓝布包裹解开,拿出里面的白面馒头,让身边的人把整个的馒头掰成两份,一人一半分给其他人。
田文镜走回来叫胤礽到一边坐着,不知从哪儿抱了一大堆干草铺在他身后。胤礽轻声说:“你吃了吗?”
田文镜手上一顿,继续给胤礽铺草,只说:“我不饿。”
胤礽叹口气,摸了摸肚子,委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