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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嘛,调皮一点很正常,你们做大人的应该包容。”胤礽摊开两手,无辜的望着阿尔济善。
一路上阿尔济善和胤礽抬杠抬的乐此不疲,六人很快来到扬州,才进城门,就有一个文人气质很浓的男子和纳兰容若打招呼。一身青墨马褂,腰间只单单挂了个纯白兰花纹方佩,草绿绦穗,拿着把题字白面儿折扇,显得颇有些清高。
纳兰容若介绍说是南方名士顾贞观,在文人雅客中很有名气。顾贞观瞧着胤礽有些好奇却也没问,一眼略过,也没和格尔芬或是阿尔济善多加客套,只对纳兰容若十分热情。胤礽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这人真是高傲到了骨子里。
顾贞观将几人请到府里,一般富贵人家的三进院子,名人书画挂满了墙头,大处潇洒豪放,小处精致细腻,布置的倒是很有品位。
“小公子可是喜欢这幅画?”顾贞观见胤礽盯着墙上的山崖立松图猛瞧,出声问道。
胤礽点点头没说话。这幅画确实画得很好,云海层叠,青山延绵直至天际,山崖上的一棵古松独自立于天地,布局用色笔法都很简单,只那棵古松作画者精笔细描,十分用心。
“沧海云淼城,乾坤日月痕。万木倾风落,山客望无声。”胤礽喃喃念出声,望着山顶的古松,似是痴迷。
顾贞观听着胤礽念诗,心中一惊,这诗配上画居然能品出出世意味,若那人知道这首诗只是出自一个小孩子之手,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自觉看胤礽的眼光就有些尊敬了。
纳兰容若仔细揣摩胤礽的诗,笑道:“诗是不错,但为何要用‘客’字呢?”
胤礽笑笑没有答,转身坐到椅子上喝茶去了。纳兰容若看着胤礽仿若无事,依旧天真地喝着茶水的模样,没有再问。但刚才眼见胤礽望着那幅画发呆的样子,心里偏偏就放不下了,放不下这个爱藏心事孩子。
几人在扬州并没有待多久,就坐船南下。靠在船头,胤礽看着江中的水花,映着蓝天白云的江水在小船的激涌下翻出一个又一个浪花,生生打碎了整片的天空。
阿尔济善提着酒坛子从船舱里晃荡出来,靠在船沿上仰面望天。胤礽斜了眼阿尔济善,笑道:“喝酒误事,你真当表弟我是去玩儿的么?”
灌下一口酒,阿尔济善数着白云道:“不就是送几封信么,趁这两日喝几口,到了福建我酒坛子都不碰总可以吧。我自有分寸。”摆摆手,继续灌酒。
“都说借酒消愁,你有纳兰师傅的愁多?人家都不像你这样喝。”
哈哈一笑,阿尔济善攀住胤礽的小肩膀,道:“他的愁都憋在心里,你若是真关心人家,就让他发泄出来,否则早晚憋出事儿来。”
这话说得挺对,可胤礽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忽而想起怀里揣着的信,奸诈一笑,胤礽摸出两个信封,把白皮儿的放回去,手中拿着另一封朝阿尔济善挥了挥。
凑过去一看,这不是索额图的笔迹嘛。阿尔济善瞧着上书“纳兰明珠亲启”字样的信封,又瞧瞧胤礽不怀好意的笑容,背上突然冒出两滴冷汗。“你想干什么?”
“嘿嘿。”胤礽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道:“没想到叔公这么废话。”
蹬蹬蹬跑进船舱,又蹬蹬蹬跑出来,胤礽拿了张空白信纸和一支毛笔,阿尔济善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你,你这是挑拨离间!”说着就要去抢毛笔。
胤礽挡开,只说:“你别跟我假正经,看好了。”
胤礽把信纸并排放在一起,提笔挑出几个字临摹,阿尔济善看后,一口酒硬生生喷出甲板。
“纳兰明珠,收不回台湾你就别回来了!索额图。”字迹一模一样。
阿尔济善双手抱拳向胤礽一鞠到底,“下臣佩服。”
点点头,胤礽笑着将写好的信放回信封,收进怀里。剩下的纸“呲啦”一声,变成碎末儿。至于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除开索额图也就只有胤礽知道了。
阿尔济善瞟了眼翩翩飞舞的纸屑,继续灌酒。
“想不想知道叔公写了什么?”胤礽看着阿尔济善问。
摇摇头,阿尔济善笑着说:“你知道就够了。”
胤礽没再说什么,撑着脑袋继续看浪花。那些被打碎的水面,在客船游过之后,又拼合成先前的样子,仍是那片蓝天白云。
作者有话要说:很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我会加油写文的!!
第十一章 光饼总督
纳兰明珠很惊讶胤礽会亲自到福建来,而对于索额图的那封信,则是“惊恐”了。再三确认天地间万物皆无异动之后,纳兰明珠颤抖着打开康熙的亲笔信,还好还好,十分正常。
喝口茶压惊,纳兰明珠将书信收好。胤礽笑道:“孤此来算是微服私访,不欲声张,纳兰大人一切照旧便可。”
“也好,那么请太子勿要到沿海地区,保重安全。”纳兰明珠看了眼胤礽身后站着的纳兰容若,示意他做好护卫。
胤礽和纳兰明珠没说几句,就有军官模样的人过来说是施琅将军有事相商,请纳兰明珠到军营去。胤礽便让纳兰明珠自行方便,自个儿带着格尔芬三人上街晃荡。
福州的街道和京城不同,几乎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道旁的水井,路上铺垫着大青石砖,砖缝较大,以便雨水透下。两旁的小摊摆着各种本地小吃,胤礽一看就来劲儿了。
“老人家,来个光饼,夹海胜干。”胤礽站在一个现做光饼的小摊子前,边看老人做饼子边问:“这沿岸禁海,可不是没有新鲜海味了?”
那老头儿抬眼瞟了下胤礽和他身后的三个人,把手中的面粉往桌上一拍,开始揉了起来,晃着脑袋随口道:“没有海货也有其他吃的,这边儿还能种番薯,小娃娃不知道吧。”
胤礽嘿嘿一笑,觉得这干瘦的小老头儿挺有趣。道:“怎么不知道,万历年间从吕宋过来的。咋的,沿海渔民不打渔就种地啦?”
那老头儿一乐,下手使劲儿揉两下面团儿,道:“种地?种那么些桑蚕给自个儿吃吗?”
胤礽一愣,江南织锦靠的就是种桑养蚕,的的确确占了不少良田。抬眼看那干瘦的小老头儿,笑吟吟望着自己,手中举了个夹肉的光饼,一手伸出道:“一两银子。”
胤礽扑哧一笑,“好你个小老头儿,瞧着爷好欺负是不是?”
老头儿咧着嘴道:“我姚启圣从来不欺负好人。”
胤礽嘴一歪:“难道我爱新觉罗胤礽不是好人?”
两人对视半晌,哈哈大笑起来,纳兰容若三人才明白,那姚启圣早看出来几人的身份。胤礽大大啃下一口光饼,道:“姚老头儿,你好好的福建总督不当,跑街上来卖光饼干什么?”
“皇上还有微服私访的时候,小老头儿我来体察民情,顺带赚点儿零花不行啦。”姚启圣挽起袖子,继续揉面。
“行啊!给我饶两个呗,一两银子我给就是。”胤礽掏出一两碎银子,还没放到桌上,旁边突然冲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子,往胤礽身上一撞立马溜远了。纳兰容若连忙扶住,可光饼还是掉在了地上。
“这小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吧……”阿尔济善好笑地看着那孩子跑远的背影。
胤礽也是奇怪,突然反应过来,四处一看,哪里还有银子的踪迹,连腰间挂着的皇子佩也不见了。立刻火冒三丈,拔腿就追:“你小子站住!还我银子!”
格尔芬动作最快,胤礽刚抬腿,就腾空翻了起来。熟料那小毛孩子仗着身形矮小,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格尔芬几个纵跃压根儿没碰到人。
满街被搅得混乱不堪,人群推推搡搡,那小孩子闪身跑进一个小巷子里,靠着墙骂道:“MD,咋恁精明。”
突然眼前黑影笼罩,抬起头一看,却不是刚才那四个人,是个没见过的年轻美男子。呆愣中,手上的银子被他轻轻松松拿走,眨眨眼,管他长的美不美,冲着银子扑上前去。却被男子一提衣领,拎出小巷。
格尔芬瞥眼瞧见这边的动静,翻身立在男子跟前,冷冷望着他俊美的脸。胤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扶着墙直喘。
“谢谢你啦,这是我的银子。”胤礽仰起脸朝男子笑道。
那男子一身白色常服,腰身用白蓝相间的锦带束住,圆领边缘嵌着精致的苏绣,墨蓝勾边,衬着俊美的容颜像是不食烟火的仙人。仙人瞧着胤礽红扑扑的小脸,粲然一笑:“这是玉佩和银子,小公子以后可要小心。”
那笑颜硬生生把胤礽惊在原地,本以为纳兰容若已是大清第一美男子,没想到还有个和他不相上下的人。啧啧,这要让天底下的女人怎么活啊。
“嗯,谢谢,我会小心的。”胤礽回过神,咧开嘴笑的白牙都露了出来。
男子又对着胤礽温雅一笑,便转身走开,和迎面走来的纳兰容若相视而过。阿尔济善瞧着那男子的背影,有些奇怪,问胤礽那是谁。
摇摇头,胤礽表示不知道。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小孩子,伸出一指在他脑门儿上戳戳戳,道:“这玉佩你都敢偷,还要命不要?”
“嘿嘿,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我这一次呗。”娃儿脑袋一点一点,眼珠子一转右腿刚迈出半步不到,被阿尔济善一把揪住耳朵,笑道:“就凭你这点儿本事,还想做偷儿?”
“啊呀!疼,疼!耳朵要掉啦!”
胤礽瞅着泪眼汪汪的娃儿,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元宝,在他眼前抛上抛下,引诱道:“娃儿,想要不想要?”
娃儿眼珠子随着元宝上上下下,可劲儿点着脑袋。
胤礽嘿嘿一笑,翻手握住元宝,道:“看见刚才那帅哥哥了?去查查他住哪里,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不要被他发现。能做到不?”
“嗯嗯,能!”娃儿笑眯眯接过胤礽递来的元宝,骄傲道:“你就看好咧,今晚给你答复。我去哪儿找你?”
“啰,那个大宅子后门儿,我等着你。”胤礽一指总督府外墙,说道。
“行咧!”
“去吧。”
阿尔济善看着娃儿跑远的身影,问:“那人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胤礽没直接答话,反而对着纳兰容若打量起来,纳兰容若被看的不自在,苦笑着说:“这和我有关系?”
“可与大清第一美男子相媲美的容貌,师傅就不想知道竞争对手是谁?”胤礽眨着眼问。
纳兰容若哭笑不得,“你听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浑话。”
“大家都这样说啊。师傅不要谦虚嘛,所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胤礽凑上去又把纳兰容若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笑道:“师傅真的很好看,天下第一,名副其实。”
纳兰容若面对这等赞誉,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站在原地无奈地瞅着笑眯眯的胤礽。
“切。”格尔芬少年站在一旁不屑地哼了声,心里只说这个花痴我不认识。
阿尔济善见格尔芬不爽的脸色,凑过去挨着道:“别介,在我心里你最好看了。”
胤礽听了“扑哧”笑的直捂肚子,纳兰容若抿着唇也笑的快要破功。格尔芬转头恶狠狠瞪了眼阿尔济善,提着剑潇洒地走了。
“哎,别生气啊,我说的是实话,天地可鉴!”阿尔济善连忙追上去。
胤礽和纳兰容若慢悠悠跟在后面晃荡,几人又找了个小酒馆,吃些饭,便回了。晚上胤礽就靠在总督府后门边打呵欠边等人。
眼见着月亮哧溜溜爬上半空,那娃儿还没来,该不是拿了银子跑了吧。纳兰容若站到胤礽身后,给他披了件薄薄的披风,轻声道:“夜凉,别冻着了。”
点点头,胤礽说:“师傅猜猜看,那美男子会是谁?”
纳兰容若思索一番,只道:“文韬武略,这等英雄人物,我却不认得。”
“哦?这么厉害。比起师傅来呢?”胤礽道。
纳兰容若好笑地说:“你干嘛总拿他和我比?”
胤礽一愣,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想了会儿只说:“我也不知道,习惯呗。总觉得师傅很厉害,和师傅比,就能大致了解他的水平啦。”
纳兰容若笑笑,说:“师傅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当然是比你强一些啦。”
胤礽哼了声没说话。纳兰容若是个外刚内柔型的,表面上看起来文武双全,翩翩浊世佳公子,可心里,胤礽总觉得他很脆弱,太容易受伤。这样的人,像是需要人保护,而不适合保护别人。凤眸轻垂,胤礽看着纳兰容若随风飘摇的衣摆,心中的隐隐悸动,感觉分明。
“呼——我来啦!”娃儿小跑着过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胤礽笑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可是打探清楚了?”
娃儿抹抹脑门儿上的汗,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可是很讲信誉的!”
“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