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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要追溯到蓝胡子的原型哦。”
“原型吗?”守问。
“是啊,守君,事实上蓝胡子的原型是吉尔斯·德·莱斯,圣女贞德的战友,百年战争时期的法国元帅。战争结束后他因为信奉黑巫术,折磨并杀死过数百名儿童,当时便传出这样的恶名——在之后就被改成了蓝胡子的故事——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童话。岛田老师,作为老师,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种故事的吧?”
岛田还在用和小孩子说话的口吻:“老师当然知道童话故事,但对背后的原型可没有深究过啊,毕竟老师太忙了。”
“那么,老师每天在忙些什么呢?”柯南问。
“大概是在想怎么谋杀小孩吧。”守附和。
听他们两个一搭一唱,岛田说话还是和和气气的:“小弟弟们,所以污蔑老师可不行哟。”
“是不是污蔑还很难说呢,”柯南说,“不如这样吧,干脆重新回忆一下现场,怎么样?”
“回忆现场啊,”岛田似乎真的在回忆的样子,“老师看着小光跑出校门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要说现场的话,犯人躲在校外,老师也看不到啊。”
“不是在校外哦,老师,”柯南不急不慢地说,“伊诚光在放学的时候与同学一起离校,在回到不远的家中后现有东西落在学校,他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学校去拿……然后,他就在学校被某个人弄晕,再没有用自己的双脚离开学校了。”
“这么说来,小光是被犯人藏在学校了吗?但是警察有搜索过,学校里并没有找到小光,更何况无论是人证还是摄像头,都拍到他离开学校这回事……”
“我说的‘没有离开’是指他没有自己走出去。有人将他挟持,藏在某个地方,然后运了出去。”
“可是……”
“如果你想说摄像头的话,我有检查过,那个摄像头是按在校内,朝向外面的。没错,伊诚光进校门的时候拍得很清楚,但是出去的人只有一个背影,而且摄像头的画质普遍都不高,加上过高的角度问题,如果有人穿了受害者相同的衣物走出去,也会被认为是伊诚光本人。”
“可是,有人证啊。我、大木老师、还有广濑,可是都看到他离开的啊。”
“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个背影,广濑老师和大木老师都说过,他们其实本身并不太了解伊诚光,看到类似的背影再听到身边的人的误导,会把离开的人当成伊诚光也无可厚非。”
“那还有江口先生呢?他可是从正面到背面都看得很清楚的。”
“江口先生年纪大了,老年人只能分辨服装的特点。据我了解,那一天有校庆,伊诚光和几个同学穿着同样的衣服在舞台上表演节目,有几个学生是穿同样的表演服的,自然也穿着表演服回家。江口先生之前也并不怎么认识伊诚光,他只是看到一个学生跑进校门,然后相同体形与服装的学生跑出校门而已。在他看来,他能提供信息只有:‘刚刚跑进校门的学生跑出去了啊。’如此而已……”柯南的眼镜反着光,“那么,岛田老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在明知自己班级的学生有人穿着同一服饰的情况下,是如何从一个简单的背影来一口咬定,对方会是伊诚光,而不是别的穿着相同服饰的学生的呢?”
“那……就是我看错了吧,大概不是伊诚光吧,但肯定是我们班的学生是没错的。”岛田老师改了口。只是很勉强。
车子开过了那家疗养院,那一树樱花就算在夜色中也十分扎眼。
随风而摆的垂枝樱,反射着月的光华。
与之相反,疗养院里没有亮灯,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是有活人居住,倒像个坟墓。
坟墓里,带着秘密的死者,窥视着围墙外。
柯南笑眯眯地说:“但是,老师之前明明说自己锁了教室门了吧?如果锁门的话,不会没有看到教室里有没有人……换句话说,老师你确知你的学生都已离开学校,而穿演出服的还有其他班的学生,你是如何确定跑出去的学生就是你班上的呢?”
28第二十五章、夏樱
谎言这个东西。
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当第一个谎言被说出口时,势必会有第二、第三个谎言去圆那第一个,又用第四、第五个去圆第二、第三个。
如此连绵不断的假话说到最后,就连自己曾说过什么都不知道了。
未曾生过的事不存在于记忆中,记忆中只有虚假的话,以及由此导致的破绽……一个一个,随着假话,如虚浮的肥皂泡般炸裂。
“是……啊,对了,其实是这样的,在锁门之前,老师看到有学生从我们自己的班级里跑出来,所以就认为那是伊诚光了……”岛田又改了口,“这又怎么样呢?只是老师看错了而已。”
“那么,老师承认了看到的不是伊诚光对吧?”
“是的,大概是那样吧。”
“我听说,那天是岛田老师巡校的对吧?”柯南忽然又提到了不相关的事情了。
“是的。”
“既然巡校,就要把每一扇门都锁上对吧?”
“这是当然了。”
“学校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江口先生手中,另一把,则在大木老师的手中……也就是说,你的钥匙是从大木老师手上借的。每一天学校的每个房间都要上锁,就像今天,实验室是被锁上的,对吧?”
“没错,当然是这样的……”
“可是,周日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却是打开的哟。我们翻进学校的时候,是这么看到的。如果调一下记录的话,不难现,那一天没有锁的门应该很多吧?”
“啊……那个……”岛田结结巴巴地“那个”了半天,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大木老师只向校长说过自己擅入学校的事,其余的老师都是不知道的。很显然,岛田对此显然也一无所知。
柯南满意于岛田的沉默:“摄像头拍到的是一个学生进入和一个学生出去,想想看吧,进入的只有伊诚光,那么另一个学生在哪里呢?没错,另一个学生肯定本来就在学校中,因为某些事耽搁才没有离开,也就是说,如果那是你的学生的话,你在锁教室门时,在班级里看到的应该是两个学生,但是你却只看到了一个……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刚才你是为了敷衍我才瞎说的——你看到的那个学生根本不是从你的教室跑出去的!岛田老师,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请警方核查一下,在校内进行广播,很快就能知道最后离开学校的到底是哪个班级的学生了。”
“那就是在小光进入教室之前就被人掳走的,这样的话,我当然只看到一个……”岛田停了下来。
“岛田老师,你说得对啊!”柯南沉声道,“你最后锁的是你们教室的门,对吧,那么在这之前,学校之前其他的门几乎都没有锁,请问,在伊诚光进入学校到你锁门的那段时间,请问你在干什么?”
岛田说不出来,这是当然的。
柯南替他回答:“你啊,在把小光迷晕之后,就塞进了车子的后备箱了,是吧!”
反光镜里只能看到岛田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看不出内中的情绪。
前方不远处,一丛垂枝樱红得扎眼。
守目送着樱花从车窗边快地往后溜去……
摇开的车窗外,似乎有谁在唱歌呢。
车子继续前行。
“伊诚光是为了拿到自己的玩偶才回到教室的。你把伊诚光迷晕后藏进后备箱里,然后装作巡完学校回到四楼毁灭你作案的证据,在锁门的时候,却遇到的大木老师。老实说,你吃了一惊,但立刻就反应过来:大木老师可以成为你的不在场证据。你自告奋勇送没有车的大木老师回家,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吧?但是……正因此,你证据被留了下来。”
岛田眯着的眼睛猛地张开。
“大木老师说,曾把钥匙掉在你的车下,你钻进车下替她找了出来……那我们就不妨这么猜想好了。假面人玩偶是配套有一把钥匙的,它们都是伊诚光的心爱之物,他把它们藏在自己的口袋里,而伊诚光被你塞入汽车的时候,你一个不小心,让口袋里的假面人玩偶给掉了出来……”
岛田用力握着方向盘,手指的关节都因此而扭曲了。
“老师,你只捡起了假面人,而那把钥匙太小,掉在黑漆漆的汽车下面,你没有找到。直到大木老师的钥匙也一起掉下去的时候,你才现——那两把钥匙居然一模一样,而你完全无法分清该给大木老师哪一把!”
“……”
“于是,在混乱中,你把伊诚光的钥匙给了大木老师,而大木老师的钥匙,大概和那个玩偶一样,已经被你丢掉了吧,”柯南握紧了塑料袋里的钥匙,“证据就是,大木老师现在持有的钥匙一定可以开启在警局的伊诚光的玩偶;而在钥匙上,一定会找到你、大木老师,还有伊诚光的指纹!”
“小弟弟,你的想象力很好哟。但实际上,那个玩偶和钥匙是被老师没收的,上面有老师的指纹也无可厚非的吧?但却有大木老师的指纹,这样说来,其实大木老师才是凶手吗?”
“岛田老师,”守忍不住插话道,“那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被没收的玩偶上只有伊诚光和捡到玩偶的我亲戚的指纹——只有这两种指纹,没有第三种了。你没收别人的玩具时,难不成是选择性有指纹的吗?”
“还是说,”柯南补充,“你在作案的时候,其实是带着手套的;然而在大木老师面前,你不可能去让人起疑地带上手套,毕竟……这个秋天很热啊。”
“是啊,真热。”
车后座的两个小学生不约而同地挥手扇了扇风。
“你!”
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忽地放松。
“那个玩偶啊,”他的眼睛又眯上了,“老师记得明明丢在了草丛里,真是奇怪,居然会跑到十字路口上去……”
“老师,你承认了吗?”守问。
“是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岛田说,“其实是因为伊诚光屡次犯校规,欺骗小女孩,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孩子,才杀了他的。”
守看到,汽车接近前方的红樱,再将樱花抛下,迅远去。
“我讨厌那个孩子,想到他居然和我家的小光是同一个名字,我就恨不得立刻将他抹杀!如果带给世界的光就是那种德行的话,在其成长为危害社会的家伙之前,还不如将其扼杀掉。”
他眯着眼睛,说得慷慨激昂。
“真是冠冕堂皇,”守说,“就因为这种理由杀人?不止吧。”
他之前就听说,日本的法律就是如此。被判处死刑的比率非常低,除非严重危害到社会的连环杀人案,法务大臣是不会批准死刑的。而就算死刑被裁定,从裁定开始到执行也有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有的人等了十年,就在十年内通过不断上诉争取到了死刑的免予执行,甚至有人关着关着就被放了出来。
而这群本该被处罚的死刑犯,就这样神气活现地重新回归到公众的视野中,直至连受害者的家属也只能流泪到麻木。
岛田可以承认这一件,而其他案子因为时间的久远,早已找不到相关的物证了。
换句话说,只要他一口咬定之前的事他并没有干,并非连环杀人案的他被叛个三五年大概也就会被放出来继续行凶吧……如果警方刑讯拷问,他还能反过来告警局虐待嫌犯,到时候,指不定还有很多人会支持他那么干呢!
——开什么玩笑!
“藤泽,藤泽祈。”无意识地,看着车窗边的樱花,守念出这个名字。
柯南看到岛田的身体一抖,接着又恢复正常。
“你杀死藤泽祈,也是因为他有什么罪大恶极的行为吗?”守抬起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杀人就是杀人,无论是杀一个还是杀几个,犯下的罪恶你都是必须背负的!”
前方不远,一丛粉色又冒出头……
“其实啊,我刚才就想说了,”守微笑着说,“作为司机的老师,不会没有现,我们已经是第五次经过这里了吧!”
岛田的车嘎吱一声急急刹住,停在了菖蒲疗养院门口。
疗养院里还是黑洞洞的,只有一个房间里还亮着灯。
藤泽……藤泽祈。
29第二十六章、过去
岛田的车静静地停在菖蒲疗养院的门外,就隔着一扇车窗,那些探出围墙的垂枝樱也一动不动垂着枝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呀,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岛田喃喃自语。
还是说,其实一开始就步入迷途了吧?
重复着重复着回到原点,车外的时间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