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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像你说的，当断则断。既然我现在有证据，况且小钱子那边在吐蕃战场上的实验成果很好，我没必要惧怕突厥还有薛缇和他老爹，这口气我已经压抑太久了，该是出的时候了。”
武连歌平静的点头，笑了笑问：“那果儿下一步有何想法？”
“我已经暗中安排了清剿，想必今天就会有结果，如果能活捉薛茂源，那我就让薛缇和他老爹当面对质，给他们一个痛快。”
听到果果这话，武连歌专注的看着她，表情带着点疑惑的问：“果儿是要杀人？”
果果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连歌，当皇上确实能够决定人的生死，很多时候想杀一个人比想出来今天晚膳想吃什么还要容易，但是蝼蚁尚且偷生，李果儿本来就有很多罪过了，我不想将这些罪过加的更深，我会按照律法交给大臣们处置他们，如果他们真的罪该万死，那我也没有办法。不然，剥夺一辈的自由就行了。只要他们不会危害江山社稷，不会让人民承受战乱之苦，我其实没太多的仇恨。”
武连歌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果果的鼻尖，惊得她微微一愣，就听他说：“果儿太善良。”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呢？莫非他其实也希望自己能杀了薛缇？
不可能，杀人的事，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发觉到武连歌摸自己鼻尖的手上缠着布条，果果连忙问：“你的手伤可好些了？”
武连歌将受伤的手在果果面前晃了晃，还轻轻拍了拍果果的手，笑着说：“好了，果儿不要多想，这点小伤于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果果突然想起来初见武连歌的时候，他那一身被李果儿折磨的恐怖的伤，那时候的他，似乎也说了一句，那伤不算什么……
果果心痛的低着头说：“连歌，受伤的时候很痛，我知道的，你也不必太过隐瞒，我该担心肯定还是要担心的。”
武连歌眼神一滞，紧接着就涌上了浓浓的温柔，宠溺的看着果果，转了话题说：“我帮你推过日子，孩子现在心脉都很正常，再有一个月差不多就要出生了，果儿也要为了它多多考虑考虑，不能总为了国事，耽误了母子感情。”
果果小孩子一样的皱着眉头，低头用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母子么……其实，我希望它是个女儿。”
武连歌一笑，问道：“为何？”
“总觉得女儿贴心。”
“果儿想过没，若是儿子，将来有一天可以将江山传给他，然后自己可以自由的游山玩水，乐得自在？”
果果微微叹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有那样的好命，正如你说的，可以自由的游山玩水，乐得自在。”
武连歌轻轻握住果果的手说：“那连歌便给你这个承诺，若是有一天果儿想自由的游山玩水了，你只需要告诉连歌，连歌定会牵着你的手，带你畅快的游遍大好山河。”
果果一惊，看着武连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没有半分虚假的笑容的，这难道是？承诺？
脸瞬间红了，果果低下头不知所措的一小会，尴尬的说了句：“连歌重男轻女。”
武连歌清淡一笑，那笑声异样的好听，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果果疑惑的抬头望着他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果儿，其实若是公主，将来你一样可以将江山传给她，有这样圣明的皇母，公主治国怎么可能逊色，但是连歌没说将江山传给公主有我自己的理由。”
国故继续好奇的问：“什么理由呢？”
武连歌很是郑重的看着果果，果果倒是有点被他这样的表情惊住了，“果儿，不说是不是身为皇上，你只需要回答我，身为女人，你这皇上做的，幸福么？”
“……”这话问的果果完全语塞。
自己，幸福么？
不幸福，这是一定的答案。从来都只是从心里佩服武则天，觉得身为女人，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自己这个皇帝不知道能不能算正史，至少不可能和武则天比，可是作为女人，自己真的想问问武则天，做皇上，你幸福么？
每天要处理大批无聊枯燥的奏折，睡觉的时候一颗心都要悬着，为天下苍生操劳，武则天当年也是顶着怀孕的身子帮丈夫处理朝政的，而在她日夜辛劳的时候，她的丈夫却在后宫和别的女人夜夜笙歌。
身为当权的女人，自己此时此刻真的特别理解她。
她渴求的，到底是丈夫的爱，家人的温暖，还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失去的，到底是自己的心，女人的温柔，化为那死后无名的碑文？
因为权力，她得到了那么多，也失去了那么多。
就像自己。
因为权力，白绍楚留在了自己身边，所以自己终是没有逃脱的爱上了他。
因为权力，白绍楚的心境让自己一直看不懂，也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了他。
果果正思量中，一名女官走了进来，弯腰恭敬的说：“皇上，鲁莽大人求见，似乎是急事。”
“快传。”
果果还未起身，鲁莽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进来，见到果果恭敬的拜倒在地上，“皇上万岁！”
“鲁将军，有何事要报？”
第053章 面临选择
鲁莽说道：“回皇上，方才兵马司接到急报，乃是皇上派出清剿薛茂源的将领发回的，兵士秘密到达汴州的时候，发现薛茂源已经不知去向很多天了，他们只抄到了一些复杂的图纸还有一些已经砸毁的疑似武器的东西，目前正火速送往长安，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现。”
“跑了？”
“是跑了！跑了很多天了！”鲁莽很是实在的点了点头。
鲁莽说话有时候直白的让人都能直接读到他眼中的直率和善良，果果总算是笑了笑说，“知道了，鲁将军下去吧。”
鲁莽走后，果果眉头微皱的看着武连歌，思虑了一番也没有得到答案的问，“我很想弄明白是谁给他通风报信的……废黜贵元的消息是对外封锁的，他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快。”
武连歌淡然一笑，向果果分析说道：“既然能有探子查探到薛老爷给突厥送战车，在这之前都查探不到，只能说明，若非不是他们故意放出信息，就是他们防范确实严密，查探的时候，打草惊蛇了。”
果果点点头赞同的说：“连歌的话有道理。那这样一来，就要密切注意突厥的动向了，薛茂源很可能是直接逃往突厥了。”
武连歌淡淡一笑，满眼赞赏的看着果果说：“果儿果然聪明。”
“要尽快让小钱子回来，也要集结兵马，以备不时之需。”说罢果果就要起身，却被武连歌压住了动作，笑着对她说：“果儿，也不急那一时，如今吐蕃既然有心求和，不如再给予一些压力，等他们确实心诚的时候，先做定夺，毕竟吐蕃不定再攻突厥，总是会有腹背受敌。”
果果一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武连歌说：“连歌你不说我都忘了，最近真是……古代信息传递的太慢，也不知道吐蕃现在到底打成什么样子了，这几天都没什么消息。”
武连歌看着跳脚的果果宠溺的笑了笑说：“一直以来都是得胜的好消息，果儿要操劳那么多事情，自然不会记得好消息。”
果果撅着嘴小孩子一样的点了点头说：“被你这么说的我侧是都觉得对不起小钱子了，不过听说他在前线玩的很是开心，这家伙真是个好战分子。”
武连歌一笑说：“果儿，你目前最需要操心的是怎么样调节好心情，做个合格的即将产子的娘亲。”
果果嘴撅的更高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孩子认错一样的委屈道：“……知道了。”
绍和宫
听到门响，白绍楚并没有抬头，依旧拿着手里的毛笔在纸上静静的画着。
“白公子兴致真好。”
听到武连歌的声音，白绍楚像是料到他会来一般，将手里的笔放下，垂着眼走到了桌边，给武连歌倒了一杯茶。
“武公子过奖。”
武连歌接了茶，礼貌的笑了笑说：“今日来，是有事要告知白公子。”
白绍楚犹豫了片刻才答问了一句：“果儿身体好么。”
武连歌又是一笑说：“她还不错，白公子误会了，我今日并非来和你说果儿的事。”
白绍楚目光一暗，眼神也没了方才的神采，自嘲的笑了笑说：“那绍楚实在想不出武公子所为何事。”
武连歌褪去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白绍楚说：“白公子，连歌当初说过，如果你有对不起果儿的地方，连歌一定会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
武连歌不顾白绍楚的沉默，继续说道：“连歌并非喜欢夺人所爱之人，但相比果儿的痛苦，连歌宁愿她心中的人不是自己，将她带走。也不希望她难受的陪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边。”
“……”
见白绍楚依旧沉默，武连歌很是谦和的一笑，看着他说，“不过白公子你也并非什么都失去了。”
说罢武连歌将跪拜鼠玉拿出来，放在白绍楚面前，见他的眼神果然一变。
和白莫夜初见鼠玉时候的反应完全不同，白绍楚知道跪拜鼠玉的秘密。
武连歌见白绍楚依旧垂着眼不说话，笑了笑说：“白公子你不必假装不明，这跪拜鼠玉是什么，你想必很清楚。”
“这和果儿有什么关系。”
武连歌没有理会白绍楚的这句话，继续说道：“我噶觉后人一直都在寻找的李氏遗族，就是你和白莫夜。但是相对白莫夜的天真，你这个哥哥似乎承担的东西，太多了些。”说道这里武连歌一笑，见白绍楚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沉着，又说道：“不过有史以来皇帝只能有一个，连歌理解你这样的心情。”
白绍楚内心一痛。他说理解自己的心情。
试问这世间，有谁真的理解自己的心情。
武连歌不可能。莫夜不可能。果儿……更不可能。
身为哥哥，想要保护弟弟，不想他因为政权而失去自我的心情。
身为儿子，承载父亲遗愿，必须要为了身上流淌的血液血统负责的心情。
身为男人，必须亲近皇权，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爱上了自己要推翻的皇上的心情。
谁可能理解？
“连歌给你一个选择。”武连歌说道这里淡然一笑，将手指按在跪拜鼠玉上看着白绍楚说：“江山和果儿，要是让你选一个，你要谁？”
白绍楚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凄凉。
笑罢他看向武连歌，表情很是苦涩的说：“其实这个问题不必你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每天都在问我自己，如果早就有了答案，我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武连歌平淡的笑了笑说：“连歌给白公子的选择和你自己矛盾的不同，你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大计，进展并不顺利，但是连歌的帮助，噶觉遗留的宝藏，相传得者顺应天命，能够召唤千军万马。会让你迅速的得到江山，代价就是失去果儿。”
白绍楚凝眉。
武连歌又说道：“当然，另一个选择很简单，你只需要承诺，你选择果儿，放弃江山，和连歌解除从先祖时期就有的血誓，并且发誓这一生一世都要认真守护着果儿，守护着她的江山，那连歌也承诺绝对不会威胁你和果儿的感情，带着这宝藏的秘密，从此消失。”
见白绍楚不说话，武连歌亦是垂眼淡淡的笑着，静静的等待着。
“我选第二个。”
武连歌听到这句话，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微微一动，嘴角不可察觉的牵起了一抹笑意。
果儿，连歌多希望此刻你能亲自听到他的这句话。
“那便是甚好。”武连歌将鼠玉收起来，垂眼站起身对着白绍楚微微鞠了一躬说：“果儿即将临盆需要我照顾，等她孩子顺利生了，连歌就带白公子去宝藏所在，只有在那里，才能解除血誓。”
白绍楚亦是起身，微微领首对着武连歌说了句：“有劳。”
武连歌淡淡一笑，又恢复了原有的表情看着白绍楚说：“白公子，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全承担的，我们有的时候最先要学会的一样东西叫做，信任。”
说罢武连歌又是淡淡一笑，转头就出了殿门。
白绍楚手指微微颤动着，如果和果儿之间的误会能够像武连歌给予自己的选择一般，只需要选择第一个或者是第二个，那该有多好。
如果是那样，自己一定会选择，从一开始就是认认真真的爱上她，保护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