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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婵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梦魇一般的看到了正厅中间的那只黑色的巨大棺材。
柱子上飞溅着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黄叔家的小狗子经常抱着的那个木质小狗已经被踩得没了四肢,残破的半埋在泥土里。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凄惨的叫声,和浓郁的血腥气息参杂在一起,像是鬼魂愤怒的嘶吼着心中的怨气。
“不……可能……”白婵淑捂着嘴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楚楚扶住。
白绍楚平静的回过头看了看白婵淑身后的楚楚,又看了看身边的薛缇。
没有言语,只是又回头看向正厅内的棺材。
当年。
两个总角年华的小男孩站在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身边,神色谨慎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身上的衣衫都沾着尘土,像是赶了很远的路,两个孩子的衣服都还算整齐,但那男子肩膀的地方却有着破旧的补丁。
“白兄,小犬们托你上心照顾了。”
听到男子的话,年龄稍长的男孩子抬手拉了拉他的手,男子低头对着他淡然的笑了笑,嘴型像是说了句,乖。
白绍楚缓缓垂下眼,轻轻看了看自己的手,父亲的手很冰,自己和他一样,上过不到十天的学堂里面的孩子都说,手冷的孩子没人疼,那父亲并不是孩子,手为什么也这么冷?
再次抬头看去,还是那幅画面,面前的男子,三十出头,他神情严肃,目光却异样柔和的看着自己,先是对着自己恭敬的鞠了一躬,抬头的时候告知自己,“你不再是李绍,从此以后你的名字,是白绍楚。”
画面转变,那年临安的大雨,下了整整五天五夜,连屋子都要被潮湿的雨气泡透了,天气还不冷,养父还是很细心的点了很多火盆,将小男孩潮霉的被褥支起来,说是烘干了睡才不会生病。
他轻轻将手覆盖在床铺上躺着的小男孩的额头,一股温暖传递而来,白绍楚不经意间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前些时日听小婵说养父病了,出宫后就被抓住,原以为不知道会去哪里,却不想是见到了薛缇。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看似很傻,实际却很有心机的薛缇做的。
他告诉自己,他被废以后,也是很险才从宫内逃出来,如今也要隐姓埋名。
薛缇告知自己,想再回凤栖宫是不可能了,因为小婵已经告知了皇上,自己是因为为了和她私奔才逃走的。
果儿会怎么想,她刚生了孩子,会不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薛缇说,反正都是落难的人,不如在一起谋谋生计,之所以绑架了自己,是因为拍自己会不肯合作。
脑袋里很乱,因为薛缇的那句话,果儿会怎么想,她会相信自己真的是要私奔所以才会离开凤栖宫的么?
混乱的不想去想薛缇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要求回临安来看看,薛缇一口答应。
从来没想过,临安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白府不日前惨遭灭门,据说是朝廷派人做的,悄无声息,但是有人亲眼见到了拿着朝廷侍卫武器却穿着寻常衣物的男子,那刀上面还沾染着为擦净的鲜血。
天明的时候,地方官府无声无息的来将所有尸体拖走,更是有毁尸灭迹的嫌疑。
如今正堂内的棺材里,也只不过是养父的一身便衣。
果儿,你知道绍楚的身世了么,查探到了养父白之长么,因为我的离开,一怒之下,所以将白府灭门了么?
如果是换了以前的李果儿,绍楚一定相信,可是现在的你,叫我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这一切的一切,是你做的。
身后一声响,白婵淑昏了过去。
薛缇一脸遗憾的看了白绍楚一眼,神色悲痛的走到白婵淑身边将她背起来,偏头对着白绍楚低沉的说了句:“我送她去医馆看看。”
见白绍楚没有任何反应,薛缇又叹了口气,背着白婵淑走了出去,楚楚也一起跟了出去。
只剩下白绍楚一人的时候,他静静的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聆听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屠杀,孩童被捂住嘴无情的割破了喉咙,他们惊恐的双眼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这世界,就被人残忍的划上了句点。
果儿,绍楚不信,我真的不信。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是你做的。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自己,反驳自己说这并不是你的旨意?
果儿,你应该恨我,怨我,怪我。你若是生气,将全部的责怨都加注在绍楚一人身上,我都无怨无悔,可你……为什么要杀了白府所有的人?
果儿,权力可以杀人,它也会迷惑人心。
果儿……他们都是绍楚除了亲生父亲,至亲至爱的人。
白府外。
楚楚吩咐薛缇先带白婵淑去医馆,等他走后,楚楚偏头看了一眼院内依旧静默站着的白绍楚,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若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很可能就被白绍楚察觉到了。
当日派来血洗白府的几个人,竟然有一个粗心大意的将身上的芨芨草包掉在了地上,那是突厥人身上特有的一种饰物,自己看到的时候就趁白绍楚不注意藏了起来。
苦心策划了那么久的事情,差一点就穿了帮,不过好在老天助自己,不管白绍楚信还是不信,他心里对于李果儿肯定是有怀疑的。
虽然栽赃嫁祸的事情必然会有蛛丝马迹,但是等白绍楚有时间和心情去查清那些蛛丝马迹的时候,自己早已经将他拉上船,让他再也回不了头了。
更是兴许还有更好的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因此怨恨了李果儿,那自己更是一举夺得。
李果儿,你等着吧,你的江山不可能再这么稳固了。
第006章 星星归来
楚儿睡着了被奶娘抱走后,果果逼着武连歌也去休息,虽然他一直推脱拒绝,但是果果看得出来,武连歌的神情已经十分疲倦了,索性将他推在合欢殿的床上,强压着他睡觉,果然他是困极了,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看了半天武连歌沉沉睡着的样子,果果淡然的笑了笑,若不是有连歌这样尽心尽力的日夜陪伴,不知道刚为人母的自己,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将床帐轻轻放好,果果批了件衣裳去了外殿,虽然生了楚儿之后一直都没有上朝,但朝政却一点儿都没落下,每天到了批阅奏章的时间,都会有一个管事将大量的奏折抱来给自己查阅。
近些日子来的奏折全部都是和吐蕃有关系的,鲁啸按照吩咐继续驻守吐蕃,等待进一步的和谈,没了仗打,钱星星也就没什么事,先行回了长安。
听到门外有人通报,果果淡淡的应了一声,门开时伴进来的一阵凉风,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抬头看去,钱星星一脸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
果果虽然知道钱星星也就这几日就会回长安了,真的看到他的时候,还是难以掩饰的高兴。
“怎么样,路上顺利么?回来有没有休息?”果果起身走到钱星星身边,笑看着他问。
钱星星本来也很是激动,但还是很是正经的回身去检查了下门有没有关严,回头看着果果说:“生了孩子还到处乱跑,古代医疗条件又不好,你不怕生病啊!”
果果微微低下头笑了笑,心中因为自己这同乡的关心感到十分高兴,但也挺不喜欢钱星星这样很正式说话的样子,“没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没发现我都胖了一圈了。”
“那是,那是,武公子照顾的好……”钱星星说着说着声音突然低了,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神秘兮兮的问果果说:“武公子人呢?”
果果偏头看了看内殿的床帐。
钱星星后跳了一步,一脸夸张表情的看着果果,那德行就像是在说许果你真是牛啊,武连歌你都敢吃?
果果白了钱星星一眼,坐回了桌边,叹了口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太累了,就睡着了。”
“没事没事,你说什么都行,我都理解。”钱星星忙不停摆着手,谄媚一样乐呵呵的将手里拎着的包袱放在了果果面前。
“这是什么?”果果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包袱,里面鼓鼓的,似乎塞得很满。
钱星星顾忌的看了看床帐,小声的说:“小点声,我可没给他带,都是给你的。”
果果眨巴眨巴眼睛,这钱星星还真是挺有良心的,知道回来给自己带了这么多礼物。
果果将包袱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开心的乐了。
一只精致的转经轮,几块成色很好的玛瑙,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头饰,都是女子的饰品。
“这……”
钱星星在里面拿起一串珍珠串成的头饰递给果果说:“这个叫巴珠,我给你带的这种是她们贵族女子才能用的饰品,普通人家的只能用木珠子。”说着钱星星又从里面拿起来一个黄色的很圆厚的饰品说:“这玛瑙的是我送给公主的,吐蕃未出嫁的女孩子带的,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哦,对了,叫托勒,反正就是这音,我看着挺好玩就也弄了几个来。”
钱星星得意的拿着那托勒在自己面前比划了比划,一脸自恋的赞美表情说:“没想到吐蕃也有奇珍异宝,这成色真是不错,我给你说啊,在吐蕃只要看女人的头饰就能看得出来身份,不愧是奴隶社会,等级那叫一个森严啊!”
果果笑着瞪了钱星星一眼,接过他手里的那串珠子,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说:“等级森严,你以为这里等级就不森严了?这里又不是现代,你乱说话就不怕杀头的?”
钱星星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着果果说:“这儿不是你当政么,只要你不杀我,谁敢杀我?”
果果被他逗得又笑了,指了指手里的头饰说:“就是有这头饰,我也不会戴啊,中原哪里有人会梳她们的发式?”
钱星星一脸奸笑的看着果果嘿嘿了两声说:“你忘了我是谁?我乃是这世界上思考事情最周到的小王子也!我既然能将这头饰抢了来,难道我会忘记将梳头的老妈子一起抢来么?你什么时候想梳这样的头,尽管吩咐!”
果果一脸黑线,不说话的瞪着钱星星,感情这东西都是这小子抢来的?
钱星星似乎也觉得失语,吐了吐舌头看着果果说:“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不是抢,是请,好了吧?”
果果将手里的首饰放下,故作严肃的看着钱星星问:“你从实招来,还干什么坏事了?”
钱星星无奈又委屈状的看着果果说:“我真没再干别的坏事了,就这一件,我看着那些贵族女子的打扮挺个性的,就给你弄了几个来玩玩,你每天都穿唐装怪无聊的,你要是打扮成藏族姑娘,就您这容貌,就您这皮肤!啧啧!保证又萝莉又漂亮!”
果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钱星星,自己真是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小钱子……你每天脑袋里除了姑娘,还有别的么?”
“有啊有啊!”钱星星忙着辩解,从那包袱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送到鼻子边闻了闻,像是闻到什么美味一样的看着果果说:“正宗的酥油,绝对没有任何食品添加剂,纯天然,健康,美味。”
看着钱星星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的动作和语气,果果无语的又叹了口气,真心的连吐槽的兴趣都没有了,一个绝对自恋的人,他根本就是无敌的。
钱星星笑着将那纸包递了过来,果果问道味道皱着眉头,迅速偏过头差点呕出来,吓得钱星星赶忙将纸包收了回去,一脸震惊的看着果果,惊诧了半天说:“你不是刚生了孩子?又有了?”
“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果果恶心的一阵咳嗽过后,气恼的瞪了钱星星一眼,鼻腔里还残存着酥油的那股味道。
那股味道,真不是自己说,实在是臭的让人难以忍受。
“没……主子,我错了还不行么……”
果果捂着鼻子,皱眉对着钱星星摆了摆手,指着他手里的纸包说:“酥油怎么这么难闻,你快点拿走,别放在我这里。”
钱星星恍然大悟,才笑了起来,看了看手里的酥油,赶忙拿的离果果远了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倒是忘了,我已开始去的时候也受不了这股味道,和你反应差不多,差点吐了,但是我给你说,当你在高原经历了一个个寒冷的几乎想去抓几只狼来钻进它们肚子下面去的夜晚,每天早上被冻醒的时候,灌一大杯滚热的酥油茶进去,体会从嘴唇到肛门全部的暖,那日子真和神仙没有区别了。”
“你不能正经点么?”果果说罢,狠狠的白了钱星星一眼,索性低头去看折子了。
“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