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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嫔只是端着茶盏不肯放下,间或给四福晋一个微笑,递过去块核桃枣泥的枣花饼,又进给宜妃娘娘块桂花山楂的喜字饼,既合了早生贵子的意头,又配了延禧宫的六安茶。宜妃娘娘嗜甜食,爱喝的是银耳汤,今日不过是特意冲了苦茶指望欺负下四福晋。良嫔的糕点正合她心。
宜妃娘娘的心气渐渐平了,良嫔才开口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宽慰四福晋的话,只是带着很认真的诚挚,言辞之间也给了宜妃很大的平衡感,毕竟小九不过是受了惊,小八可是被侍卫们抱着回来的,现在还躺在阿哥所请医问药要汤要水呢。
心里又感念着良嫔的好,亲儿子还躺着呢,自己一呼唤,就忙不迭地过来给自己充场面。赶紧地招呼身边得用的宫人拿着点补品跟着良嫔去探望八阿哥。
偏偏宜妃娘娘的宫人去早了,八阿哥还躺着没起身,恹恹地接了,谢了恩,那宫人带了几句宜妃娘娘的安慰,就自去回话了。良嫔拉着儿子的手,要说不说地就红了眼圈,胤禩忙打点起精神:“娘娘,儿子只是吃坏了肠胃,晚上就喝点米汤,净净的饿一晚上,就不碍事了。”良嫔看着儿子青白的脸,低声埋怨着:“你是龙子凤孙,那些不干净的外食,怎么可以轻易就吃了?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若是事事不当意,哪天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的指望哪个去?”胤禩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妥当,只为了卖四福晋一个人情,白白惹得母妃难过,心里也自是酸酸的,母子俩对着红了眼圈,半晌无语,还是胤禩强撑着说:“娘娘不要难过,儿子今后一定万事小心,绝不叫娘娘您担惊受怕的。”
唯恐自己母妃太难过,胤禩一回要茶一回要水,指使得内侍们似蝴蝶飞,晃花了良嫔的眼睛,嘴里随意扯着些有趣见闻,哄着母亲逗乐。好容易哄得良嫔脸上有了笑意,又嚷嚷着自己累了,良嫔心疼儿子也就罢了,一步三回头的撤了。
那本应乖乖安寝的胤禩侯着母亲走远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带着几个宫人就奔向大阿哥那里。
大阿哥胤禔刚刚才从惠妃娘娘那回来,就看见传说卧床修养的老八正倚着自己的院门,脖子拉得跟长颈鹿似的弟弟。远远瞅见自己就急忙赶上来,大阿哥也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胤禩笑笑:“哪里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趁机躲懒罢了,大哥,今日弟弟可长见识了。”大阿哥扶着他走进房里分主宾坐好,想着他的肠胃不好,特意嘱咐内侍拿个紫砂茶盏沏了碗红枣黄芪的代茶给他,胤禩端着满溢着甜香的杯子且不喝,只是拿手捂着取暖。
胤禩将下午跟胤禛的见闻略略说了一遍,重点落在了丁银的危害和浪费上,要知道,康熙皇帝把那准噶尔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国库实在是入不敷出,早就出兵灭了他了。如今隐忍着不过是打算厚积薄发。
可是胤禩深知用官吏挪用库银的事并没有解决,日后还是国库的大患。丁银的事情没解决,不但准噶尔难以平定,就是中原地区都会有内乱。
兵贵在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所以准噶尔如此嚣张,就是瞅准了朝廷没有那个力量支持一场彻底的大战,也没有那个兵力常年驻扎在边境。若是国库充盈,举了大军,打得他再无还手之力,让他的人民改土归流,改他们的游牧为耕种,派了官吏常驻以礼仪教化,不怕边境不平。斩草要除根,越是由着它就越容易养虎为患,最后尾大不掉,国库的空虚若是早日解决,也就没有了最后连绵几十年的战火,裕亲王也就能保全,十四也能在身边为助力,或者朝廷的形势就大大不同了?
现在胤禩心心念念的就是国库:“大哥,我瞧那四哥的意思,大有跟皇阿玛上条陈的意思,你可别落在他后面,让他贪了功。”大阿哥沉吟一番:“八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要知道这丁银是传了多少代的赋税,不是我们皇阿玛拟定的。况且最近年年遭灾,田赋是一免再免,若是这丁银再收不起来,朝廷拿什么去打仗?又拿什么支付徭役来兴修水利,建筑工事?免了丁银容易,国家有事再要收取就难了啊!我在礼部办差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老百姓是过得苦,可是他们还是活着,若是我们不用兵,边境那我们的子民就是死路一条,勉强活着总会有希望,还是能熬到生活改善,毕竟不会年年遭灾,若是死了,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啊!”
停了停,大阿哥呷了口茶,又说到:“你四哥上这个条陈也必不会自己单独出这风头,咱们上面不是还有位守着二跪六拜的辅国太子爷吗?他定会先呈给太子爷先瞧瞧,指不定还有李光地老学士的参详,扯上大旗一起上奏。”
胤禩:“那大哥你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大阿哥笑了笑:“太子呢,若是聪明就会上奏,多好的皇太子,心里装着黎民百姓,可是我还没说完呢,他若是不聪明,这个奏本就压下了。何必在皇阿玛心烦的时候给他添堵?不过啊,不论他上不上奏,我们都有法子。” 胤禩故作不解的望着他,瞪着双大眼睛,简直就是忽闪忽闪的星星,大阿哥伸出手呼噜了下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哥哥自有妙计!你事事把哥哥挂心上,哥哥都记得,日后有什么定然不会亏待弟弟你的。”
胤禩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不如回家自己琢磨,只可惜自己人微言轻,不得在皇阿玛面前直抒胸怀,眼看着那日后的大患就在眼前慢慢埋下伏笔,自己居然不能阻止,实在是充满了无力和愤恨。难道自己重来一次什么都不能改变吗?胤禩陪着大阿哥说了几句闲话,打定主意一夜无眠,定要琢磨个法子出来解了这远忧。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的修文
大家不要再揪住俺的小辫子了
呵呵
☆、21岂独伤心是小青
一夜未曾安枕的胤禩也并未想出什么法子来,白白挂了一脸疲色被赶到无逸殿去读书。虽说上辈子胤禩烦了练字,特特找人顶替了自己临帖去应付康熙,后来自家四哥就用这个给他安个不敬君父的大逆之名。可这辈子胤禩为着磨自己的浮躁性子,把这事情牢牢放在心里,日日描红临帖,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日子练下来,起承转合之间都有了几分飘逸之灵性。
正悬着手腕运笔时,小九胤禟凑了过来,摆出副神秘样子:“八哥,弟弟瞧着你这字啊,是越练越好了。总而观之,朴实大方,不尚虚华。简单的字像一啊、人啊、山啊、笔画之间简洁明快,复杂的字则欠缺雕琢,行笔既不浮躁也不拖拉,给人感觉平易踏实。”
胤禩听着他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点评自己的字,倒也好笑,停了笔,专侯着他的下文,小九本来是跟哥哥玩笑着的,看见哥哥认了真,得意起来,拈了拈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地拽文:“八阿哥您笔下字体垂直,笔画清晰稳定,提钩尖锐,书写有英锐之气,字体守中的人,还很善于权衡,竖笔笔直,您的自尊心一定很强,行动力就更强了,而且竖笔写得很长,粗细一致,这是八阿哥您有毅力,有恒心的表现。”
胤禩越听越觉着他是一派胡言,心中好笑,也不戳穿他:“哟,几日不见,原来哥哥我也是一书法名家了?听见老九你这番话,看来书法一途已经,哥哥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努力的了吧?明日里皇阿玛来查哥哥功课的时候,弟弟你可要帮哥哥把这话回上去啊!”
小九正诌得带劲,摇头晃脑,口沫横飞,颇有诸葛亮在隆中指点江山的那点意思,忽听得八哥顺着他的杆子爬的比猴子还快,就怕哥哥爬的太快,不怕哥哥爬的高摔下来,只怕摔下来的时候连累到自己!谁都知道皇阿玛看重儿子们的字,自如其人,皇阿玛也是盼着儿子们修身养性陶冶脾性。八哥的字不过尔尔,若是自己这番话传到父皇耳中,挨罚的还是自个儿。
想着自己家皇阿玛平日那模样,小九那没阀门的嘴巴就硬生生地把奔涌前进的溢美之辞又拦住吞了回去,:“其实呢,八哥您的字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不,也不敢说是问题,只是还有些小小的细微之处需要雕琢,比如笔画较为复杂的字,如勒、家、等字,落笔前字的结构肯定没想好,字迹过刚拐角偏于方硬,哥哥,俗话说字如其人,笔画平直转折刚硬,为人傲岸太过,须知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啊!今日一言,哥哥谨记,他日或小有效验,勿谓弟弟言之不预!”
继承了宜妃容貌的胤禟生来容色清秀,这会子故作老成的说文解字,脸上别有一番得意。胤禩放下笔,两个指头捏着他粉粉的面颊:“哪里学来这些满口胡柴的话?还是阿哥呢,就这么胡咧咧?你打算卖卦吗?哥哥我替你做个招牌,扛着满街游!” 胤禟笑嘻嘻撸下哥哥的手:“哪是我卖卦啊?娘娘宫里分来个新宫人,说是精通术数,演算斗数都厉害,昨儿去请安的时候,她给我批的字相。可准了,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去试试?” 胤禩四周瞅了瞅,没有人看向这边,掏出荷包里的蜜炼黄精丹塞颗他嘴里,伏低身子说:“这些方外术士哪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连猜带蒙忽笼那些妇孺的,你也信?传出去可不把别人的牙笑掉?再不要随便让人给你批字批命的,犯忌讳。”
胤禟鼓起了腮帮子,正要反驳,胤禩呼地直起腰,大声说:“哪里来的妖人,走,哥哥去打翻她的烂招牌!” 胤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被自己的八哥一阵风似的拖着走了。
走到了空旷的庭院,胤禟已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往日里的宽厚都不见了?胤禩放缓了脚步,示意跟着的内侍退后十步,才扶着弟弟的肩膀附耳说:“小九,你难道忘记去岁先生讲过的巫蛊之祸了吗?我不愿意将来宫里也造一座思子宫!” 胤禟心中一震,想起了课读讲汉书的时候一直感叹:汉武帝一世英明,到老了却被小人蒙蔽,逼死皇后,赐死太子,京城受此牵连诛杀了好几万人。等到真相大白时,汉武帝才知道卫皇后和太子刘据从来没有参与巫蛊案,这一切都是宦官江充苏文等人搞的鬼。汉武帝越想越难过,就派人在湖县修建了一座宫殿,叫作“思子宫”,又造了一座高台,叫作“归来望思之台”,借以寄托他对太子刘据和那两个孙子的思念。
明了哥哥是在替自己担心,胤禟将小小的脑袋倚在胤禩的胸前,低低回话:“哥哥放心,弟弟省的。” 胤禩意犹未足;这个弟弟,虽是身份尊贵,可是却不是什么能臣干吏,偏偏又喜好玄言术数,自己上一世也好这个。没事就请些道士相士来批字算命,不过是计算着究竟大位是否有份,现在想想都是空谈,不过买个安心。
还记得当年相土张明德当时在京师有点小名气,有很多王公大臣都请他看过相算过命。记得一开始是亲王普奇请张明德看相,后来便去了胤眩细聪唷W约阂参笮湃搜园颜琶鞯陆拥阶约焊希蟾盘盗颂佣衩阎肽米约旱苯碇溃笏链蹬踝约耗嗣骶嗪螅纸锹┒窗俪龅拇躺碧蛹苹毕壮隼矗勾敌曜约河幸话镒悠嫒艘焓浚必返i不在话下。
那时自己太得意,忘记了自己隔壁的邻居就是那隐忍的四哥,没多久,自己请人相面的消息就传到了皇阿玛的耳中,皇阿玛立刻下令将张明德凌迟处死,随后又下令将自己贝勒爵位革去。
第二天,皇阿玛又把兄弟们全部召集到乾清官,大骂自己,那些诛心的话语,不都是皇阿玛的恩典?“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从此皇阿玛就开始厌弃自己,处处打压防范,彻底绝了自己的登位之梦。这一世,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当年是自己连累的弟弟,现在保全弟弟就是他的责任,时时刻刻不敢轻忽。
摸摸小九的青皮脑门子,胤禩又想起了一个故事:
“小九,还记得贤妇班婕妤说过:如果鬼神有灵性的话,就不会接受邪恶之人的诽谤;如果鬼神没有灵性的话,向它倾诉又有什么用呢?可见鬼神之说不可信。就算天意不可挪移分毫,你我皆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天意定了你我皆是龙脉所出,便有什么际遇也会遇难呈祥,你操个什么冤枉心?快快不要再提这些了,保得了你平安的只有皇阿玛,他可不是傻子,被他知道了,你的屁股就立时有难!”
小九难得认真地听着哥哥教导,最后却发现自己被他欺负了,挣扎着要讨回来,两人一路玩闹着就到了宜妃娘娘的延禧宫,初初进了门,胤禩就撞上了某个软玉温香,后面跟着的内侍赶紧赶上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