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发前,康熙皇帝除了例行好酒一杯赏给他外;还另外给了一道谕示:瑶人所居山区通连广东、广西、湖南三省;林木丛密;山势崇峻;你等不必马上征剿;可先晓示招抚,如不成功;再用武力。还须约束官兵,不得骚扰居民,如果瑶人归顺,查出杀害官兵为首者正法,其余一律宽免。
嵩祝拿到这样的谕示,难免头疼,瑶民性情剽悍,不可驯化,两广之地地形复杂气候潮湿,实在不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位置。皇帝又爱护自个的虚名,招抚为主,未必当初两广的官员就没有招抚吧?哪个闲着没事喜欢把自己的失败上报给主子知道,堕自家的威风?
明里暗里打招呼的人也多,宗室皇亲想给亲戚博个出身的,王公大臣想栽培个把子弟的,阿哥想安插势力的,嵩祝不是个固执人,一一都应了,反正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咱给谁置这个气啊?
一路上急行军,正月就到了广州,沿途塞进了了各色人等,嵩祝只当不知道的,只把自己的心腹将士拘住了,不许他们随便得罪人。大过年的让人来打仗,皇帝也知道不容易,背地里许了嵩祝多多的兵饷补给,也下了命令给各处官员让他们好生接待。
年三十晚上嵩祝就扎营了,让兵士们乐呵一晚上,过了初三再正经商议大事,大年初五,两广总督石琳就接见了嵩祝。
虽然石琳是汉军旗出身,可人家的女儿是皇太子妃啊,眼看着皇太子要是登了位,这位可是正经的泰山大人了,嵩祝对着石琳一点架子都不敢摆啊。客客气气叙了寒温吗,交代了皇上的旨意,又客客气气对请石琳说明下情况。
石琳本就是一个低调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皇帝捡了去当儿女亲家了,对着嵩祝客气的态度他更谦逊了。
两人一盏茶喝了大半个时辰,脸上的笑容就没变过,等到这次毫无意义的政治会面终于结束时,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石琳骑在马上,紧了紧帽子面无表情地问:“今儿殷提督可有消息过来?”
贴身的长随忙躬身答道:“主子,今儿没一点消息过来。”
石琳抬头看了看阳光灿烂的天,皱着眉头说:“这地方真是古怪,大正月的没点子冷,热得人心里不自在。”
那长随是跟惯了了的,笑着说:“主子都来了这么些时,想来京里的那位心里也有数,要是这次处置的好,只怕开了春主子就能回去叙职了。”
石琳脸上的表情松了些,可是还是没完全放下来:“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啊!”
看着人撤下了残茶的嵩祝擦了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招来了心腹商议了半天,决定先派出探子去打听消息,再让当地官员交出份详细的地形图出来再作打算。
广西的密林里多的是蚊虫鼠蚁,闷着出汗的官兵们还不敢脱衣服,不然脚下的毒藤,头顶的怪虫都是催命的鬼差。殷化行的里衣外衣被汗水浸透了,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低头对参将说:“看样子他们打算死守在山腰子那里了,只怕我们难得攻上去!”
那参将拿手饶了饶后背,为难地说:“大人,说是京里的将军已经到了,只怕指挥权要交出去了!咱们还在这里苦守着,何必呢?万一那位将军觉得咱们有意争功岂不是糟糕了?”
殷化行把望远镜放进皮囊里,斜了一眼才开腔:“少拿你那小人之心度爷的君子之腹了,爷在打西边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爷是争功吗?”
那参将是殷化行娘舅家嫡嫡亲的大外甥子,能真心怕他吗?当然不能啊!嘿嘿一笑:“大人,您又看低我了,这不是替您担忧吗?”
殷化行摸了摸腰间的皮囊,这个西洋的望远镜是八贝勒从京城特地派人送了过来的,殷化行不是迟钝人,主子的意思他明白的很,这次瑶民作乱打了自个的脸,连累了皇太子妃的父亲,若是自己不做出点功劳来,只怕会被抛出去当替罪羊。
广东将军既然已经到了,那么指挥权的交出去只是迟早问题,可这迟早交出的除了指挥权还应该有其他的东西,殷化行再次摸了摸腰间的皮囊,想到京城中独自主持祭祀的儿子,再想到总是温文笑着的八贝勒,他的想法更坚决了。
:“传令下去,凡是良民肯指点路线或者是交出山势图、献出路线图的,有赏!免他终身钱粮,免他三世差役,限令十五日内,迟者自误!”
:“传令下去,凡是做反的瑶民肯出首的,免他不死,若是负隅顽抗的,派地方保甲入村,将他略带一丝亲的都连坐!”
众人领了这样的严命,自然不敢怠慢,吩咐下去,地方保甲拿着大锣各处敲打着喊话,震落了一地的露珠,吓跑了满山的小松鼠们。
二月是短月,嵩祝自个拿竹签子给自个卜了一卦,发现这时候兵刀之象不错,利国利民,就整顿兵马开拔。
兵强马壮的一行人杀到了广西,还没看见十万山峰的美景,京城带出了的八旗兵就病倒了一大半,还没病倒的也在这边潮湿闷热的天气下恹恹的。
剩下的两广兵力倒是充足,可是嵩祝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哪里敢真的把他们当心腹使唤呢?
正在烦恼的嵩祝还没来得及把忧虑露到脸上,石琳便带着殷化行来给他送枕头了,二人联袂而来,带着的是两广他们自己操练的精兵,总共五千人,全部调配权都交给了嵩祝,殷化行还专门送上贼党藏匿的地形图一份。
嵩祝大喜过望:“殷提督果然颇有预见,早早预备了这个,只怕贼党之破指日可待。”
殷化行端起茶杯微微一笑:“也是托了皇上的洪福,这几日才得了这样的好东西,可见是皇恩浩荡,要免了瑶民一场浩劫!为我大清朝平了这小小动乱!”
嵩祝同石琳异口同声开始对着远在京城的康熙帝恭祝圣安,三人歌功颂德良久才回到了正题,石琳自是不肯担一点风险的,把嵩祝的计划仔仔细细参详了一遍又一遍,殷化行不愿争功,猛力地出点子,倒叫嵩祝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嵩祝也是个精乖人,提起笔就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写起了折子,一字一句不肯自专,虽然没有明着把石琳殷化行二人捧上天,可也狠狠表了一番功劳。
末了嵩祝还打算来个联名提议,石琳同殷化行都力辞了,已经占了便宜了,何必有风使尽舵呢?石琳忙表示嵩祝临阵有德,自己佩服佩服,殷化行也跟着说嵩将军计谋深远,自己惭愧惭愧,三人一团和气。
奏折走得不是八百里加急,嵩祝乐得在原地待命,顺便让自己的人马调理身体,何必去用别人的兵呢?得了方便可不能自己当做随便啊!
三月二十八日,已经生了一身湿疹的嵩祝,恨不得找小猫借爪子来扰扰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皇帝的批复::如瑶民不就抚,则立营于要隘处加以围困,不劳兵力,尔等定会穷迫!
仨人接到这个谕令都松了口气,连瑶民都不予追究,那么地方上官员的责任就更轻了吧?
嵩祝自去设立岗亭,把山上的运粮之道堵住,石琳调了他县的钱粮来安抚受灾的民众,殷化行则让人架起弓箭把招安文书送到山寨里去。
区区广西一点小乱子,不过是湖面上一个小小涟漪,正月里嵩祝的折子刚到,康熙就明白广西招安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可是西北才定,西南又乱,两湖也不太平,康熙皇帝知道满族人是马背上得到的天下,但是天下不能在马背上治理。
裕亲王福全才吃了皇帝御弟赐的御宴,就得了任务去重修国子监,不但要高门楼,还要精装缮,连黄色琉璃瓦都要用上去。
而重修期间,国子监的学子们就被挪到另外一处房舍,位置是逼仄了些,好在离着辟雍更近了,皇帝也说了,皇帝讲学乃是正务,一定会常常来教导大家的,众多学子擦了擦桌子,安心地开始了自己的学习。
交趾、高丽的贵族留学生也被康熙皇帝挪到了这里,说是要俊才荟萃,让中华文明泽被四方之意,礼部尚书迅速上书大力赞扬了康熙皇帝高瞻远瞩之圣明。
大冬天的裕亲王福全裹在熊皮里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捧起手炉不肯放,呼出的气凝成了样子飘渺的白雾。
学子们清晨的朗朗书声配上工匠们的敲击声,格外的不相配,这才几天啊,皇太子的内侍,你们不用来的这么勤快,王爷我有心包庇侄儿,可更害怕自个的兄弟啊!
远在广西的石琳完全不知道自家看好的金龟婿如此地不靠谱,还在努力建功报国,顺手拉拢下地方大员们,连带着看着殷化行特别顺眼,就算不能拉帮结派,好歹多种花少种刺吧!两广总督石琳对着广东提督就没这么好面色啦,那位是正统满军旗的,大阿哥麾下的能人,对着石琳能糟糕就有多糟糕。这一次也在奏折里不留痕迹地把人给春秋笔法了一回。
殷化行不是没感觉的人,石琳的刻意拉拢他早被发现了,按说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才是君子之道。石家京里没什么台面上的爷们,可是人殷化行的儿子还在京城混得挺好的啊!
每每家信里都有些重要信息,深知某些□的殷化行对着殷勤的石琳,总有着特别对不住的感觉。谁也不好上赶着去对同僚糟粕他们家那好姑爷吧?尤其那姑爷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宝贝时!
三人对坐时,推杯换盏好不热乎,可是谁也不敢对谁交心,万幸三人还是要同心报效同一个皇帝,不然这招安的事可真心黄了!
眼看事情要成功,那位广东提督拼命地扯后腿,可把石琳他们急坏了,这大军压阵,每天哗哗都是兵饷啊!皇帝那边咱还等着领功呢!
作者有话要说:亦舒说过,结婚好比加入黑社会,外人不知道中间多少不为人知的。。。。。。
那个,更新不及时,大家包涵
寒假,我加油!!
☆、208桑竹成荫不见门(下)
皇太子爱的是小手;喜的是俊男;自个宫殿里宠爱的是细致风韵之人;对上康熙挑选的敦厚皇太子妃,唯有礼让恭敬;毫无亲近之意。
但是皇太子是康熙亲自教导出来的政治人才,妻族的重要性他心里门儿清,不论皇太子妃多么不合自己心意;他对妻族子侄的提拔是时刻不忘。
这次两广出事;他比石琳担心的心一点不少;小阿哥们碍着大阿哥;不敢对兵部指手画脚;皇太子就敢冲到户部,逼着满汉尚书调拨军粮军饷;毫不担心康熙会心里不舒服!
自己的老婆家,不就是皇阿玛的正统亲家吗?都是一家人,皇阿玛肯定不会计较的!当大阿哥冲到康熙面前的时候,康熙的确不计较!甚至还有些欣赏,果然是自己的种,念旧情啊!懂得顾念亲戚,日后定是位贤德君王!
被默许了的皇太子再次有机会插手六部的事务,他面对的敌人却不再是往昔的对手了!就连印象中的小鼻涕虫们都能言笑晏晏地驳回皇太子各种的建议,一意孤行的皇太子获得了最后的胜利,每一次!退让的总是他的兄弟,他的叔伯,他的皇阿玛。
得意洋洋的皇太子在毓庆宫里醉了一场又一场,因着他高兴,平日里爱用的鞭子闲闲地挂在墙上,酒水点心赏了一拨又一拨,灯火通明的毓庆宫人声鼎沸,宫门开了又合,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是请安问好的内侍。而康熙爷这几日都没有翻牌子,每夜挑灯看折子,朱笔批注愈来愈详细。
年节刚过,各种春季的节日接踵而至,内务府的织娘们日夜点灯熬油为众人赶制春衫,冠带,鞋履。
宫里的娘娘们手里的针线也没停过,皇帝固然很忙,可是儿子女儿也是心尖尖啊,自己的针线穿在儿女身上,多贴身啊!
八阿哥按惯例也收到了两份,惠妃娘娘眼睛不好,做了长衫裤子送来,宜妃娘娘做了礼冠凉帽荷包扇套手帕汗巾,满当当一个绸缎包袱送过来。八福晋挺着微凸的肚子仔仔细细给收拾好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几个分了府的阿哥约好了起个大早去宫里给娘娘们谢恩,大阿哥打了头阵,八阿哥客客气气跟在后头一起先去惠妃娘娘那里。
惠妃娘娘见到儿子同养子是一般的开心,知道二人都没有用早饭,小厨房的细点御膳摆好了一桌子,苦让他们两个吃。
:“八阿哥自从出去了,就难得进来看本宫,真是个狠心的!”惠妃娘娘拨弄着一串碧玺数珠,嘴上在埋怨,脸上眼底却带着笑。
八阿哥喝一口汤,拿汤匙舀了一个三鲜圆子吹着,咬了一小口才说:“娘娘又故意冤枉儿子,您手上的碧玺不是儿子送进来的?”
惠妃瞪他一眼,停了手里的动作:“本宫还少这些没地方搁的东西?养了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忙,你们是做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了?一般还是在各部里跑个腿,如何就没时间进来看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