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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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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席尔达拿着康熙发回的朱批折子过来了:“爷,皇上说了,苗人不为大乱,穷寇莫追,让咱们驻兵防卫着,等京里的处置方案!”
    十阿哥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不满,反正自己只是出来历练的,现在的成绩已经可以交差了,估摸着江西再用兵,八哥会安排自己的。那时再好好施展一番,还怕人不知道自己厉害?
    可是同来的小阿哥就没这么心平气和了,十阿哥是长兄,他打先锋咱们没意见,他定计划咱们也没意见,可是不过三两场冲锋,苗人就不见了,小爷这瘾头刚被勾起来,你们就撤退了?不带这样的吧!
    连个苗人的衣角都没碰到,这就够郁闷了,哥哥同尚书还不停地在折子里夸奖自个,连康熙都写了信来表扬自己,小阿哥们挺惭愧啊!
    不行,不能白得了表扬,自个得拿出本领来,难得的,十三阿哥同十四阿哥的想法一致了!
    这两小阿哥也没跟任何人讲,傻子都知道不会同意的,何必去碰一鼻子灰?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只说出去逛一逛,打算去打几只兔子黄羊回来加菜。十阿哥点了头,尚书席尔达加了几个武士跟过去。
    拿着弓箭,佩着刀剑,雄赳赳气昂昂的狩猎人马渐行渐远,武士们起了疑心,可是两个阿哥笑嘻嘻的,嚷闹着,这山里的动物肯定是惧了自个身上的真龙之气,躲起来了!没有收获绝对不回去!
    走到苗寨深处的时候,武士们坚决不走了,可是小阿哥们趁他们不注意,马肚子一夹,马鞭一抽,就向着山里狂奔,武士们心知不妙,可是已经是箭在弦上了,自个怎么能不跟着?派了人飞马回去求援,其他武士飞驰跟去,沿途不断留下标记。
    十阿哥这边忘记单独一个武士入营不下马就知道出了事,赶紧点起精兵去驰援,就带着那么点人,打狼都不够,何况是苗人?
    饿着肚子御马的滋味并不好,十阿哥握紧了长枪心里发恼:这两个小混蛋,哪里是来干活的?待会抓住了,一个人屁股上打他个十板子,老子瘪着肚子受着颠簸,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直跑到天色都擦黑了,还没见到弟弟们的踪迹,连路边的标记也找不到了,十阿哥心里愈来愈担心了。
    远远地,有武士看见丛林深处有一闪一闪的火光,立刻报告给了十阿哥,十阿哥定了定神,派了探子过去查看,又整顿了队伍,让弓箭手居中,铁甲兵前锋,向着密林深处冲去。
    深处的火光下,果然看见了两个弟弟,身上只着了单衣,侍卫们的衣裳都不整了,火光闪烁下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是苗人呢?难道这是个陷阱?
    十阿哥打了几个手势,武士们立刻散开,在周围高高低低地查看,铁甲侍卫簇拥着十阿哥过去了。
    小阿哥看见十阿哥眼睛都亮了:“哥,你们来了。”
    十阿哥看见侍卫们满脸愧色,皱皱眉头:“可是中了埋伏?”
    侍卫们忙回话:“回主子的话,并无埋伏。”
    十阿哥松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弟弟们披着,又分了马匹给他们,当机立断说:“走,回去再说!”
    捧着热乎乎的鱼汤呼噜噜大口喝着,两个小阿哥已经裹在皮毛里了,冻得发青的脸也回了血色,侍卫们都在外面领罚。
    十阿哥一直没做声,只是吩咐人照顾他们,尚书席尔达早就托词离开了,犯事的是皇子,管事的也是皇子,由得他们去闹,自己赶紧睡一觉是正经。
    十三阿哥呼噜完了碗底的那几片白菜,十四阿哥还在掰着手里的半个馒头,十阿哥的脸却渐渐阴了下来。
    十三阿哥从来都不是那个后知后觉的笨蛋,今儿自个犯了毛病,给人添了麻烦还能这样大吃大喝?这不正确啊!
    把碗一丢,把十四阿哥手里的馒头抢过来拉着弟弟就开始求饶:“哥你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再不敢这样了!”
    十阿哥冷冷一笑:“谁问你们了?说!今儿杀了多少强敌啊?”
    听得这个话,两个小阿哥的脸都红透了,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路上没碰见敌人。”
    十阿哥哈哈笑了:“没遇见敌人?你们的衣裳被狐妖偷了?”
    十三阿哥同十四阿哥的脸更红了,还是十四阿哥开的口:“没有,我们脱下来送人了!”
    原来两个小阿哥带人冲进了深山,路过苗人的寨子,鸡鸭被惊得漫天乱飞,一路快马疾驰,还是没有看见苗人的影子。
    不甘心的小阿哥怎么肯死心往回赶?太丢人了,点了火去烧,看那些人出不出来!张天的火花下,寨子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疲惫的马蹄声不断。
    悻悻然的阿哥们怏怏调转了马头,才走了几十米,又回头,打算杀一个回马枪,打别人个措手不及。
    结果面对的不是苗族悍将的刀剑,而是孀妻弱子的眼泪,不是想象中的激烈厮杀,只看见了母子相拥的哀泣,干瘦的胳膊,褴褛的衣衫,还有抱着的那只掉了毛的老母鸡。
    妇人用满是泥泞的脊背罩住了自家的孩儿,哪怕不知道明天再何方,至少此刻她要护住怀中的幼子。
    白发苍苍的婆婆踉踉跄跄举着木棍挡在了马头前,狂乱的挥舞着双手,打算给族人多几秒的逃跑时间。
    小阿哥们不知所措了,高举的宝剑慢慢回了鞘,火光下,他们看清了眼前的村庄:歪歪倒倒的草屋,空荡荡的牲口棚子,破损的石磨,饥饿枯瘦的反贼。
    妇孺们望着大火中的家园哭泣着,徒劳地扑打着火苗,想要挽救一点破衣烂衫,抢回一点发了霉的谷糠。
    十三阿哥看看弟弟:“现在怎么办?”
    十四阿哥的眼睛里也满是迷茫,是啊,怎么办啊?自己只是干什么来了?来之前想得好好的,要大杀四方,拿人血染红了长枪上的缨子,拿回去皇阿玛面前讨赏!
    耳边是大火的噼里啪啦声,还有听不懂的咒骂,不用听就懂的嚎啕,侍卫们有人动了动,拎起了尘土里咬着大拇指的孩子,从怀里掏出了块干饼给他,那孩子抖着手接了过去,怯怯看着那侍卫,得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微笑鼓励。
    终于不害怕了,拿着那干饼却不往口里送,回头看看后面,把手里的饼子递了出去,后面的妇人僵直了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呢?你们这是在讲话本呢!”
    十阿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弟弟们的抒情,后面的就不用听了,无非是动了念头,同情人家。十阿哥懒得去评断他们是妇人之仁还是大爱无疆,哪个不可怜的人会起来造反?
    打仗也好,安抚也好,根本就没有办法救这些人于水火之中,只要日子过不下去,他们总是要闹的。
    十阿哥的脑袋里忽然一闪而过了一点念头,八哥好似提过什么的?是什么来着啊?十阿哥由得两个弟弟去深情对望,顺便彼此安慰,捧着脑袋苦苦思考,八哥是怎么说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乖乖滚上来更新的人
    大家的地雷炸得俺是通体舒畅啊~~~~~
    俺会坚持的!,明天也更新哟!!!!

☆、222春潮带雨晚来急(中)

十阿哥点灯熬油呕心沥血写的奏折一日就到了康熙的案前;他仔细分析了苗人作乱的原因;不过是生活艰难禁不得挑拨;山地没有出产,家无恒业;无所顾忌。
    苗区产木材、木耳、药材、漆树,只是深山老林收获不易,运输更难;汉人惧怕苗人;也不敢入深山办货;不若由朝廷出面;驻兵至安定,然后择其长者封官给禄;皇商牵头;迁汉地流民入山,教学教做,让汉苗进行通商。
    既解决了苗人的生活,也解决了汉人无处安置的隐患,日后汉苗相处,苗人土产换汉人盐布,此可两得其利,以安享无穷之利。
    康熙收到这样的奏折,句句在情在理,字字鞭策入里,不禁老怀大慰,吾家有子啊吾家有子!索额图带来的阴影暂时被他淡忘了。
    十阿哥的折子被拿到朝廷上公论,自然是得到了一致的好评,康熙还意犹未尽地问道:众卿家可有什么要再上奏的?
    哪里有人会跳出来公然对着皇帝说:您儿子不行,你儿子说的还不够,我有更好的,您不打算听听?
    那可不是失心疯了?更何况,皇帝这么问,肯定是胸有腹案,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难道不是皇帝吗?就算皇帝错了,老天爷也会看顾的,咱们操什么心啊?
    康熙摇摇脑袋,正想开口,八贝勒出列了:“皇上阿玛,儿子有话要说。”
    康熙笑着说:“八阿哥尽管说,想必你想得更周到!”
    八贝勒点点头,慢吞吞地说:“儿子有点浅见,同皇阿玛说说,十阿哥想的法子固然很好,但是苗人善斗,还是要施以惩戒,才能杜绝后患。”
    康熙满意地笑笑,这话在理,十阿哥想得长远,但是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乱,若是不加以惩戒,日后难以服众。
    八贝勒淡淡地说:“如今再造杀戮于国无益,不如严刑峻法加恩抚佳养并重,十阿哥的法子要用,但是不可宽纵了苗人,不如再加入几条:苗民杀内地一人,定要两苗抵命;枪内地二人,定要拿全家偿还。苗民不许制造军器,如果执刀枪行走,就属叛逆,拿获后一定诛杀。有抗粮抗当差者,也是叛逆,也是捉拿正法。”
    八贝勒的声音不高,语调也很平淡,一丝多余的感情都没有放进去,既没有对苗人的痛恨,也没有对苗人的悲悯。
    朝臣们乃至皇帝全部惊讶了,这个一脸平静地拿他人性命做筏子的人是谁啊?那个温文尔雅的八贝勒去哪里了?
    细细想来,这的确好意见,恩威并施,既给了人活路又断了人的退路,双管齐下,效果肯定不错。
    但这样的意见出自哪一个的口中都不让人觉得意外,太子爷、直郡王、三贝勒、四贝勒个个是狠人,便是七阿哥五阿哥手上还收拾过几个奴才呢!
    偏偏他们都没这么狠,站出来的是八贝勒,在人们心里,总是如翠竹一般挺直着,默默送些阴凉过来,不声不响不争功的那个人。
    康熙哈哈笑了,压住心底的惊讶:“八阿哥不错,这个意思好,马齐,你还不记下来,整理整理,快马给湖广那边送去!”
    下朝的时候,四贝勒担心地拦住了八贝勒:“老八,你怎么了?莫非弟弟们出了什么事情?”
    八贝勒抬眼看看四贝勒,有些奇怪,笑着说:“四哥这话从何说起,弟弟们出了事?怎么可能!”
    四贝勒皱着眉头说:“既是没出事,你何必这么冲动?固然你想的有理,只怕有心人要攻击你为人狠辣,总不好听。这事可以徐徐图之,也该大家商量商量,共同递个条陈,你独个怎么担得起来?”
    八贝勒倒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声音放得软了些:
    “四哥自然是为了我好,只是弟弟们耽误了这些时候,吃了那么多苦,若是为着心软,不能全功而回,多可惜啊!日后如果再闹事,总是他们没脸。我是做哥哥的,多想着些多担着些算什么?”
    四贝勒摇摇头:“难不成我就不是哥哥了?那里一个是我同母的弟弟,一个是我亲自带大的弟弟,便有事也该我多担着,你啊,总是心思重。”
    八贝勒大骇,这个温言关怀的人是四哥吗?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十四阿哥了?实在是难得,只怕十四阿哥知道了要痛苦吧!
    八贝勒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内廷出来个小内侍,远远就堆了满脸的笑意:“八贝勒爷留步,皇上请您到上书房说话!”
    八贝勒忙辞了四贝勒,跟着小内侍重新进宫,上书房内,康熙正看着马齐拟定圣裁,看见八贝勒进来了,便踱步下来。
    八贝勒正要跪下行礼,被皇帝拦住了:“日日都见的,你同朕是亲父子,日日要你行礼,岂不累坏了?来,同皇阿玛说说,怎么就想通了呢?”
    八贝勒腼腆一笑:“皇阿玛说什么呢?儿子不明白。”
    康熙笑眯眯看着八贝勒,左看右看,看得八贝勒心里发毛,微微往后闪躲着,康熙一把扶住八贝勒的肩膀:
    “朕还不知道你,最是心软的人,肯定是你同十阿哥商量好了的,好人他当,坏人你做对不对?”
    八贝勒万没有想到康熙居然会这样猜想,自己当初这样盘算的时候,只是想着十阿哥已经动了武,不欲替他多结仇恨,自己素日被人看轻,也要点血性才能镇得住场子。
    怎么四贝勒会这样想,连康熙也这样想?难道自己平日的形象真的太好了?谁都不能相信自己会心狠一回?
    抬头看看旁边的马齐,眼睛明明白白写着:你就承认吧,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想给弟弟涂脂抹粉,给自己装次好汉吗?我们真的明白!
    八贝勒有种想吐血的感觉:“皇阿玛,儿子同弟弟真的没商量过什么,难得弟弟这次想的这么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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