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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郡王哪里肯认:“他哪一句说的不对?难道不是他才找到了活佛的使者?皇阿玛你过河拆桥!”
康熙的眼睛里射出些精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了这个儿子只是笨,人心里还不坏:“什么他找到的!那个使者根本就是他杀的!”
直郡王被这样的消息吓呆了,半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他杀的?”
康熙从案上翻出一扎查勘书丢给直郡王:“你自个看,预谋杀人在前,图谋权位在后,那些混账还把他当神仙供着!”
直郡王翻着一沓沓的资料,心里其乱如麻,怎么会这样,这种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人透露消息给自己。
再想起这些日子自己把那个家伙奉为上宾,简直可笑,原来那个人一直在骗自己,又想起康熙早就知道真相却不提醒自己,由着自己闹笑话,心里又多了几分怨恨!
抬起头看着康熙,直郡王的眼睛都红了:“皇阿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儿子?”
康熙冷冷一笑:“朕就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朕等着看你还有多少幺蛾子要出!真当朕是个摆设啊?你用那道人谋了什么朕比你清楚!朕不同你计较,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军机要务你也敢拿他来算计朕威逼朕!”
直郡王又是羞又是气,磕了个头:“儿子错了,求皇阿玛原谅!”
康熙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来:“你知道错了就好,你我父子间尚且存疑,何况他人?再往后要留心,不要总是被小人利用!”
又多说了几句嘱咐直郡王,连着申斥带规劝,直郡王心里的怒火是愈来愈盛,好容易等康熙说完了,直郡王告退了,拎着马鞭就冲到张明德所在的地方。
直郡王是个鲁莽性子,马上养大的儿郎,不爱那些栀子花茉莉花的酸把式,进了院子也不同张明德多说什么,也不缓缓图之,一记窝心脚把张明德踢翻在地,拿起鞭子就开始抽打!
张明德好歹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平日也将养的自在,哪里吃过这等苦头?胡子头发都在尘土里打滚,衣裳很快就被抽打破了,血渍立刻浸到了地上。
旁边的侍卫先前只是由着直郡王发作,谁不会看脸色啊?直郡王风一样的冲过来,脸上铁青,头发都能竖起来了。一看就是来找茬的,谁失心疯了去拦他?现成的鞭子就挨到自家身上了!真是老寿星吃砒霜了,可是康熙也下过严命,要好生看着这位活神仙,真打出事来怎么办?
等打得不像了,侍卫们都赶上前去拦手:“王爷,王爷,停停手,停停手,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直郡王哪里肯依,手里鞭子舞得是水泼不进:“停什么手!本王今儿就要打死这个祸国殃民满口胡柴的妖道!”
侍卫们见惯了贵人们瞬息万变的心思,丝毫不奇怪这位道长怎么就失了直郡王的心意,可是这个人是皇帝要咱们保护的啊?你把他打死了你屁事没有,皇帝怪罪下来,吃亏的还是咱,不成,要拦住了!
几个侍卫耍起了无赖,抱手的抱手,抱脚的抱脚,五六个侍卫齐上阵,把直郡王勒住,五六个人一齐向外挪起了步子,另外的侍卫迅速把地上的张明德拖进了屋子里,往床上一丢,出来锁住了房门。
直郡王被人抱着脚不沾地出来院子门,里面立刻被人关上了,直郡王虽然生气,也知道再闹下去无益,若是真的把人打死了,反而这口气出得不扎实。
旁边的侍卫作好作歹把直郡王劝上了马匹,望着他走远了,才回去,领头的是安亲王家岳乐的嫡次子奇昆,抓了抓头发,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真是晦气!”
张明德被丢到床上去,浑身疼痛,哎哎呀呀叫唤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进来瞧瞧情况,张明德不是笨蛋,直郡王突然态度大变,一定有什么破绽,可恨自己躺在这里,连个打听的对象都没有。
好容易挨到夜晚,才有送饭的婢女进来,张明德求她给自己包扎了伤口,深深浅浅打听了许多,可是却一点音讯没有打探出来。
挨到夜半的时候,张明德缓了一口气出来,自己拄着个拐杖挪到门口,把箱子里压底的一包金银托在手里,寻了平日里最说得上话的一个侍卫,递了过去。
那侍卫也是个精乖的,笑笑收了怀里才说:“怎么回事爷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王爷从皇上那边过来的,道长你是聪明人,有什么法子快点想,有什么门路快点去寻,直郡王可不是好惹的人啊!”
张明德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站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颤抖着声音谢了那侍卫的提醒,慢慢又挪回去了。
那侍卫走出去,把怀里的金银包儿拿出来瞧了瞧,挺满意,挑了块大点的金子朝队长走过去:
“哥,分你点好的!”
奇昆笑着不肯接:“你小子真是眼皮子浅,这人收了多少香火钱啊,才分你这么点!”
那侍卫憨憨一笑:“我又不缺钱,再说了,他也挺可怜的,我瞧着今儿直郡王可是下了重手的啊!”
奇昆撇撇嘴巴:“这样招摇撞骗混饭吃的人,有他吃肉的时候,就有他挨打的时候,你可怜个什么?”说完又叹道:“可笑前儿咱们还差点信了他,要是真信了他,爷那小桃香只怕就被他得了去呢。”
侍卫点点头:“说起来还是八贝勒爷聪明,根本不信他,连门都不让他进去,等日后对出来,少了多少是非啊!”
奇昆扬起脖子:“那是,八贝勒爷是什么人啊!爷这么些年跟着皇帝,就没见他出过错!别人都说他是在府里躲羞,爷看那,贝勒爷是懒得同这种人较真!”
侍卫点点头:“队长你说的是,我也觉得八贝勒爷好!”
奇昆敲了敲他的脑袋:“还用你说啊!爷的阿玛成日在家里夸他呢!”
歪倒在床榻上的张明德左思右想,皇帝同直郡王都厌弃了自己,富贵荣华就不谈了,自己这条贱命可怎么保全呢?
斜月沉沉,晓星渐落,一夜之间,张明德仿佛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纵横沟壑里藏满了惊恐。
抖着手换上了新道袍,张明德撩起盆子里的残水擦了把脸,以指为梳胡乱捋了捋头发,重新挽了个发髻,拄着拐杖打开门,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张明德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我要见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快乐的存稿箱,今天更新来了
那个,周日我休息,周一恢复日更,请期待
☆、250梁园日暮乱飞鸦(下)
侍卫们惊讶地看着张明德发着精光的眼睛,这个人傻了吧?已经被皇帝和直郡王当做了眼中钉;还敢去招惹那位?
见侍卫们没有反应;张明德沉着声音说:“本道要见太子;若是你们耽误了,只怕太子殿下要怪罪你们!”
侍卫们还在犹豫的时候,张明德已经开始冷笑了:“你们莫要自误误人,本道既然敢这么做,就敢承担。”
太子爷正自己宫里大摆筵席;招待詹事府的官员们;赏下去的是今年新贡上来的流金酒;统共山西就进了十五坛进来;太子爷就逼着凌普拿了十坛给自己;反正皇阿玛也不爱用酒;放在内库里也干等着变酸,倒便宜了那帮内侍。
招呼着众人吃吃喝喝,太子爷大打温情牌,一会儿问候家人,一会儿关心身体,许了把子侄送进宫来做亲卫,又许了族亲的年底提拔,太子属下众人皆感受到了主子的恩待,激动地举杯相对,满口肝脑涂地以报,这样好的氛围,实是幸事。
等到外边有人进来传话的时候,太子爷已经微醺了,待得一听是张明德,冷冷吩咐:“给爷打出去,这样的妖道,孤不稀罕见!”
哼,满口诬陷孤的儿子,没事就把大哥推出来抢位置,还敢说自己是半仙,那岂不是说大哥才是天命所归?那孤是什么?
张明德在毓庆宫外看到一脸黑气的内侍走出来,傲慢地说着:“太子爷有令,把这个妖道打出去!”
心里知道这下不好,只怕回去后再没有后路了,连忙挣脱开身边侍卫的压制:“我有重要消息要报给太子,若是太子不见我,只怕大难临头!”
那内侍哪里听得这话:“还不掌嘴?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张明德左右躲闪着,一边大喊:“有人要刺杀太子,我知道是哪个!太子若是不见我,这怕活不过今年!你不传话,就是其心可诛!”
那内侍听见这话,几乎魂飞魄散,再看看那些随行的侍卫,全部都躲得远远的,心知自己着了这妖道的道,只怕要受牵连,冲过去左右开弓,赏了他几巴掌,才恨恨然说:“跟着杂家过来!”
那内侍带着张明德直接进入了太子宴客的内殿,这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有人要刺杀太子,自己若是拦住了,只怕就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宁可扫了兴致的太子爷殴打,也不能背上谋害太子的罪名啊!
看着去而复返的内侍,再看看那个倒霉催的道士,太子爷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当即砸了杯子:
“不是让你们打出去吗?怎么敢带进来!”
那内侍忙跪下来:“回主子话,本来是打出去的,这个道士在那里喊,说有人要刺杀主子,奴才觉得事关重大,只得带进来请主子定夺!”
太子爷剩下的酒也醒了,直起了半靠着的身子,环视了一圈自己的人马,慢慢笑了:“嘿,今年的笑话可真多啊!”
詹事府少卿忙站起身来:“太子爷,事关重大,请主子亲自审问他!”
太子爷玩着手里的杯子,仔细看了看张明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明德抬起头:“直郡王动的手!”
太子爷玩味地站起来,走到张明德面前,上下打量了半天,心里开始有数了,莫不是大哥的反间计?声音淡淡的:“哦?是孤的大哥啊?你们不是挺合得来吗?他怎么会动手打你?”
张明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直郡王居心叵测,心向大宝,不惜策划阴谋想要贫道为他施厌胜之术,贫道不敢冒犯天机,誓死不从,直郡王便对贫道下了重手,贫道乃是修真之人,不愿涉入俗世纷争,直郡王逆天而行,贫道不得不出来匡扶天道,还请太子殿下防患于未然!”
詹事府的人举座皆惊了,刺杀?厌胜?什么时候直郡王的行为变得这样高端了?以前不是只是在朝廷上叽叽咕咕吗?
太子还没开口,就有人跳起来:“你可有证据?”
张明德扬起脑袋笑了:“直郡王这话可不是背着人说的,顺承郡王,郡王布穆巴,辅国公赖士、镇国公普奇均知情,便是到了圣上面前,贫道也是这般说!”
看着太子爷的表情,张明德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信了,这就好,自己反正是被皇帝厌弃了的弃子,若是有了保驾之功,难免太子爷是要救自己的,先保了自己一条性命再说。
太子爷看着张明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旁边的人都急了,纷纷站起来表示义愤填膺,愿意亲自做奏本替太子爷鸣冤,甚至有人喊出了:“兄弟不慈,直郡王太过惨刻,臣愿为主分忧,亲上大殿对质!”
太子爷却不做声,心里盘算着,顺承郡王、普奇、布穆巴这些都是宗室近支,往日同自己可是关系糟糕,单凭这妖道的一面之词,自己出面告倒他们已经很难了,只怕皇阿玛要觉得自己容不得手足了!
况且这妖道刚被大哥揍过,倒时候,大哥一句挟私报复,蓄意诬告,这道士死便死了,自己的目的可达不到。
一个诡异的笑容浮上了太子爷的面容,他抬起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喧闹,慢吞吞地开口了:“你这妖道,在京城里蛊惑人心,随意干政,得罪了孤的大哥不说,还企图诬言陷害孤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孤要替大哥好好教训你一番!来人,把他拖下去往死里打!”
张明德万万没有想打,太子爷放着这么好的一步棋不走,居然开始手足情深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旁边机灵的官员已经站起来大声赞美太子爷胸怀宽大,目光长远了,太子爷笑着听他们说完:
“诸位能明白孤的心思就好,外人不懂,总是肆意猜测,其实孤同直郡王乃是一父所出,怎么会被这样的奸邪小人挑拨了关系呢?直郡王性子粗豪不羁,难免言差语错诸多疏漏,被有心人拿来借题发挥,这也是难免的!”
于是赞美的声音更多了,而院子里张明德的惨叫声被所有人忽略了,等到差不多了,太子才摆出一副忧虑的摸样:“可这妖道刚才在外面那样大声说话,只怕被有心人听见了,到时候反而害了直郡王!”
便有脑子灵光的站出来:“太子爷虑的甚是,刚才那话恐怕已经传开了,为着直郡王计较,太子爷也要去面圣,为直郡王分说一番,这才是太子爷手足情深啊!”
太子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是